楚軒待在醫院期間,借口解悶,讓小憐回金家那里家里的相冊出來,憑借書里、電視劇里的描述,對金家中人的樣貌身份知曉了。
父親金銓是現任國務總理,而且還是一家銀行里的總董,為人嚴肅不苟言笑。母親金太太,也不是一般尋常女子,她曾隨金銓游仕歐洲,比一般的官太太有見識並比較開明,所以原著中才會接受最疼愛的小兒子,娶了一個沒有家世背景的冷清秋。此外,金銓還有兩房姨太太,二姨太劉氏曾是金太太的陪嫁丫鬟,跟了金銓後生了金家八小姐金梅麗。三姨太翠姨,是一個比較年輕的女人,明艷大方,手段圓滑低調,嫁進金家沒幾年,雖沒生下一兒半女,但很得金家人上下(除了金太太)的喜愛。
另外有三個哥哥、三個姐姐、一個妹妹,金燕西行七,家里人愛稱呼一聲老七,外面人恭維稱他為‘七爺’。因為是金銓的老來子,年紀尚輕,家里家外都被人寵著慣著。
大哥金鳳舉,在外交機關工作。靠著父蔭兼職多處,但卻始終庸碌無為。三十出頭,做事輕佻、貪愛美色,正房妻子吳佩芳,因性情溫柔,心思細膩不得他的喜愛。
二哥金鶴蓀,在在交通機關上班,做人低調,沒有特色。妻子程慧廠,是新時代女性,喜愛自由民主,卻因為嫁進金家而慢慢失去自我。
老三金鵬振,在鹽務機關工作,喜歡听戲代客,捧戲子,胸無大志,妻子王玉芬則與之相反,為人世故,精于算計,是一個典型的王熙鳳式人物。
三個姐姐,大姐金道之與丈夫剛才J國回國,現居住在金家,二姐金敏之,三姐金潤之,最小的妹妹金梅麗,幾個姐妹正處青春花樣年華,小妹金梅麗最為天真浪漫。
大致弄清楚金家的人際關系後,楚軒高調的出了院,洗柚子水,吃豬腳面線,大家風風光光的在一起慶祝了一番,沒有人發現金燕西的不同。
在金家修養了大半個月,金太太天天要下人炖燕窩、雞湯的補著,金燕西每天什麼都不用做,起床後看半天各地報紙,了解時況、關注民生經濟,下午則舒舒服服的窩在書房內,隨手撿幾本白話小說,泡上一壺咖啡,一下午的時間久這麼簡簡單單的消磨了。
金燕西原本的書房里面,除了一案一椅一榻之外,便全是書。看那些書,一大部分是中外小說,其次是中外雜志,也略微有些傳奇和詞章書。大概這個屋子,是燕西專為消遣而設的,並不是象旁人的書房,是用功之地。楚軒一翻那些外國雜志,名目很多,不但有電影雜志,就是什麼建築雜志,無線電雜志都有(此段部分引自原著)。看來金燕西涉獵廣泛,就是沒有一樣是真心喜愛精通的。
楚軒入主後,在書房內添了一台唱片機,室內擺入幾盆綠色植物,命嚇人搜羅一些經濟政治領域的書之外,沒做過多改動。
幾個嫂子閑來無事的時候也會喊金燕西一起打牌,奈何楚軒對打牌無甚大興趣,能推則推,找了一堆借口逃離牌桌。
「七爺,」正當金燕西歪在貴妃躺椅上昏昏欲睡的時候,金融小心翼翼的推門進內,站在貴妃躺椅後拿起把青羅扇子,邊扇邊輕聲喚金燕西。
金榮是金家的下人,專屬于金燕西的四個听差之一,平日里跟金燕西主僕關系非常好,金燕西許多荒誕不羈的命令都是由他出謀劃策,出面達成,包括只憑一個背影,滿BJ城的抓長辮子女孩找冷清秋。
「七爺,」金榮手里捏著兩張電影票,胖嘟嘟的臉上油光水亮,兩只小眼楮,看著憨厚老實,實則為人精明護住,對金燕西也最是維護。
「恩?」金燕西慵懶的睜開眼,示意金榮把一旁唱片機里德意大利曲子停下來,漫不經心的開口,「什麼事?」
「小的見七爺您這幾天不大精神,想是在家里悶壞了,前不久七爺您讓小的去買了兩張電影票,準備約冷小姐一起去看電影。這不您出事後一耽擱,您和冷小姐也沒能去成。現在好容易劇院里又上了那出電影,小的就自主主張另買了兩張,您要是在屋里悶得慌,明天就躍上冷小姐一起出去看看電影、散散心。您意下如何?」金榮 里啪啦地抖了一長串話,語氣里不乏對金燕西的關心與熱誠。
「哦……」金燕西不置可否的頷首,心里思量著該不該去。誠然,心底的那份情感強烈的要求去見冷清秋,但現在的金燕西可不是從前那個金燕西了。
金榮看著想的出神的金燕西,伺候的越發盡心盡力,以前七爺再想什麼,他總能猜個不離十,提起為這位爺籌劃。可自打這位小爺住了一趟醫院後,他發覺自個越來越難猜出這位爺的心思了。
「把票放桌上吧。」金燕西最後還是決定去,他記得在冷清秋去醫院看他的時候依稀提過電影票的事。金榮放下電影票,在金燕西身邊停了一會兒,見他沒有其他吩咐後,安靜的退出了書房。
《高山上的茶花》,一看就知道不會是金燕西這種紈褲少爺的喜好,倒是很符合冷清秋那種氣質清純女學生的愛好,想必從前那位金燕西沒少為了迎合冷清秋強迫、改變自己。
「七少爺,三少女乃女乃請您去客廳坐坐,」佣人小梅敲門進來,打斷了金燕西的神游,小梅看了看沒放在心上的金燕西,捏著自己辮子的發梢不知道該不該說,猶猶豫豫幾次想要張口,臨出門的時候回過頭來,「七爺,白小姐也在樓下。」
「恩,我知道了,告訴三嫂,我一會兒就下去。」金燕西沒想到白秀珠回來,他的思緒還停留在以前金燕西的記憶片段中。就在剛剛的一瞬間,一些金燕西從前的記憶涌上心上。
其中最多的還是對冷清秋的狂熱追求,西門街上的驚鴻初見,花店雨幕中的動心追逐,校園里的師生對話,詩社中的情誼綿,夏夜里德真情告白,為了接近心中的那抹清新純潔百合花,他費盡了心思手段,太多太多屬于金燕西的深情記憶,是那麼的美好純真。可惜,金燕西求到了這個過程,沒有等到他的結局。
不管是在張某某的原著中,還是在某視改編的劇本中,金燕西與冷清秋的婚姻,婚前充滿了甜蜜溫情,充滿了美好感動。可婚後,這些昔日的美好不約而同的變為一次次的冷漠與背叛,這種情感上的背叛在原著中變現的猶深。在與冷清秋分居後,金燕西包養了一堆交際姐妹花,跟白秀珠牽牽絆絆,花天酒地,玩物喪志,沉迷于美色酒氣之中,最後錢財用盡,為了討好那對姐妹花,連當初送給冷清秋的定情信物都拿去重新送人。要不是沒得選擇,楚軒真不想穿成金燕西這樣的敗家廢柴。
好在他穿來的時機還早,當國務總理的父親依然好好的活著,金家也還沒開始衰亡。
受從前金燕西情感的印象,想到白秀珠這位千金小姐的時候則是充滿了厭惡,沒有曾今青梅竹馬的溫馨,有的只有白秀珠刁蠻任性撒潑時的畫面,半點也不見白秀珠的情深與付出。甚至這些記憶碎片中,對白秀珠的深情還有些洋洋得意,在沒有遇見冷清秋的時候,金燕西對白秀珠還有著幾分似真似假的情誼,當愛上冷清秋後,白秀珠的一切都讓他感覺到不耐,面對白秀珠的感情,也開始摻雜著虛情假意,敷衍欺騙。
楚軒成為金燕西後,雖不齒金燕西的為人,打算做出一番改變,可也沒打算這麼快抹殺金燕西留下的情感。與其往後再找一個女子好好談一場戀愛,不如繼續維持跟冷清秋的現成感情,這樣既不會引人懷疑,也順理成章的多。
想通這一點,金燕西回房換了件衣服,慢慢朝樓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