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呀,現在我們想見你一面是越來越難了,」果然不愧是王熙鳳式的人物,金燕西人剛才從樓梯那里露面,樓下已經傳來王玉芬的打趣聲。
說起來,金粉世界里的人物跟紅樓世界蠻相似的,感情糾葛也有幾分相似。同樣是豪門世家,同樣是金玉胭脂中成長的貴公子,賈寶玉跟金燕西,靠著先輩余陰,喜好美色、不求上進,于國于家無益。冷清秋與林黛玉有幾分相似,白秀珠又與薛寶釵有幾分相似,兩人同樣喜歡一個男人,同樣為了這個沒有擔當的男人傷身傷神。
「三嫂又在拿我說笑,我哪敢呀,您但凡有什麼吩咐,小弟不是都照辦了嗎?」金燕西笑著接下話,對三嫂王玉芬,他還是有幾分欣賞的,對自己人
金燕西下樓隨便隨便往沙發上一坐,拿起果盤里的一個新鮮的火龍果剝皮,眼楮瞧也不瞧白秀珠一眼。
「哎呦,燕西弟弟,還在生氣呢?嫂子帶秀珠妹妹再給你賠個不是,你們兩個就早點和好如初吧!省的我老夾在你們中間做和事老,皇帝不急,太監急。「王玉芬巧言笑語,一張桃花臉笑魘盈盈,一顰一笑見都帶著幾分成熟少婦的風情魅力。
「呸呸,看我,竟為了你們小兩口的好事,把自己給罵進去了。」
王玉芬努力地想要調節金燕西跟白秀珠之間的氣氛,無奈這兩個人沒一個配合。「算了,算了,你們兩個慢慢談,有什麼話私下里悄悄說,我就不在這當電燈泡了。」揮揮帕子,王玉芬臨走的時候,特意按了按白秀珠的肩膀,「秀珠妹妹,別沖動,讓著老七些,畢竟他傷才好,別按著性子胡來。」
王玉芬從客廳離開好一會後,客廳里仍是一片沉默,兩人相視在比耐心,誰先開口誰先輸。
其實,哪里用得找比,在愛情里面,總是先愛先輸。
見金燕西不搭理自己,白秀珠痴痴地看著他,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的從臉上滑落。
平心而論,美人落淚確實是一件賞心悅目的美景,我見尤憐,但現在的金燕西不是白秀珠曾今喜歡的那個,不是跟她青梅竹馬、一塊成長的那個。金燕西默默從心底感受那一團被遺留下的情感,很好,什麼感覺也沒有。
客廳的走廊外不時經過幾個下人,路過的時候,總有一個兩個忍不住偷看偷听。總不能就這麼放著不管不顧,金燕西從口袋中掏出一塊手帕遞到白秀珠面前。
白秀珠先是一愣,緩緩抬起早已哭紅的雙眼,見著金燕西遞過來的帕子,眼淚流的更凶,卻邊哭邊笑,露出一個驚艷的笑容。從金燕西手里接過帕子,動作優雅輕緩的擦拭臉上的淚水,舉手投足都沒的讓人驚嘆。上天待白秀珠真是不薄,給了她一副最美的花容月貌,家世也無可挑剔。
「燕西……」,只是白秀珠的脾氣是在難以讓人恭維,上一刻還哭的梨花帶雨,楚楚可憐,下一刻臉色說變就變,一把將手中的帕子擲回金燕西身上,豁然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金燕西,尖聲責問道,「這是哪個女人的東西,不干不淨的你也好意思拿來給我用。」
金燕西詫住了,沒想到白秀珠脾氣如此多變,本來的好心情也變壞,沒理會白秀珠的無端指責,他撿起身上的帕子一看,只見那塊尤帶著淚漬的潔白手帕上繡著幾支淡雅的白梅,一看就知道不是男人用的。想到這里,金燕西心中微動,試著將帕子放在鼻下輕嗅,果然有一股冷香幽幽襲來,這陣冷香金燕西只在一個人身上聞到過,毫無疑問,那個人不可能是眼前正在吃醋的白秀珠。
此刻金燕西有些頭疼了,自他穿越來,第一個見到的人就是白秀珠,還很理解白秀珠的深情,對她感覺也不壞,但真實面對白秀珠的時候,他只感覺無力。這女孩子怎麼如此不懂得討心上人歡心,再深的感情最後也會轉為厭煩。她以為憑著她的美貌、家世,每個男人都會容忍她的任性與刁蠻嗎?可惜,金燕西也有著不錯的家世與驕傲。
「金燕西,你……,你要去哪?」白秀珠本想命令金燕西停下,突然想到金燕西身上傷的由來,語氣一弱,張口而來的命令轉為詢問。
金燕西听到白秀珠明顯中氣不足的聲音,看到她顫抖的身軀,眼神中的祈求,心中一動,莫名的停下了轉身的腳步。
雙手插在兜里,金燕西一臉嘲諷加冷漠的神情看著白秀珠,「你問我去哪?我去找這手帕的主人,冷清秋冷小姐,我要約她去看電影,我要約她一起去吃晚飯,我還要約她一起出游,我還要她嫁給我,你想怎麼樣?你能怎麼樣?」
白秀珠覺得金燕西的話就像是刀子一樣,一把把的□她心里,她忍不住用雙手捂住心口,仿佛那里開了一道口子,冷風不停的往里灌。她到現在仍不明白,為什麼金燕西可以對她如此殘忍,如此冷漠,難道他們曾今的感情就那樣一去不復返了嗎?
想到這里,白秀珠眼淚流的更凶了,強壓下傷心,哽咽著開口問,「燕西,難道你的心里就真的沒有我了嗎?那位冷小姐就這麼好,把我比到泥里去了嗎?我喜歡你勝過任何一個人,我記得我們發生過的每一件事,我知道你的喜好,我知道你的興趣,我了解你的理想,我們曾今是最親密、最談的來的,難道不是嗎?為什麼你要這麼辜負我?」
見金燕西要開口,白秀珠急急忙忙的擦掉眼淚,倔強的抬高尖尖的下巴,拼命找各種理由來阻擋金燕西的拒絕,「燕西,我求你,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可以原諒你跟那個冷小姐之間發生的一切,我還可以讓我哥哥全力支持你父親,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白秀珠說的很急切,她態度放的很低,這也許是她這輩子最卑微、最難受的時刻了,但她仍放不下她骨子里的那種驕傲,那種千金小姐的性子。
金燕西笑了,臉上笑的很溫柔,他走近白秀珠,知道她不願意用冷清秋的手帕,舉起自己的衣袖溫柔的擦拭白秀珠的眼淚。動作無比輕柔,仿佛在擦拭絕世珍寶一般,只是他的眼底沒有一絲笑意。
白秀珠見狀破涕而笑,她告訴自己這代表金燕西的妥協,她告訴自己贏得了勝利,但心卻空蕩蕩的,緊張、不安充斥著她的內心,讓她不願去正視金燕西改變。
「秀珠,你現在的樣子很難看,讓我快要忘記最初見到的你是什麼樣子的了,」金燕西的聲音在白秀珠的耳邊響起,低柔幻惑,充滿了憐惜,如情人間的低聲呢喃,卻讓白秀珠渾身發冷,「我明白跟你說吧,我跟你之間是不可能的,我心里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說完,金燕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留下白秀珠一個人在偌大的客廳里發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