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粉]燕影西斜 小 憐

作者 ︰ 公孫槿

「大嫂,又忙呢?」大清早,大嫂吳佩芳差下人阿梅把他叫來,金燕西走到吳佩芳跟前,吳佩芳又自顧自的繡著一副國色天香牡丹圖,看都不看他一眼。金燕西無趣的模模鼻子,禮數在跟前,又不好轉身走人。

「在忙又哪有你忙?」估計是涼人涼夠了,大嫂吳佩芳這才悒悒然的收起針線,拿正眼瞧金燕西。

「大嫂這說的是哪里的話,前個還說要給我祝壽呢,今個一大早就給我臉色看。小弟尚不知是哪里得罪嫂子了,先給嫂子陪個不是。嫂子您大人有大量,就別在生我的氣了。」金燕西瞧出吳佩芳臉色不好,在她面前裝出一幅伏低做小的樣子。

「老七,你跟你大哥,可真不一樣。」瞧著金燕西討人歡心的樣子,吳佩芳先是一愣,後有感而發的說道。

金燕西挺不喜歡當別人的心情垃圾桶,可不湊巧,大嫂偏是他不能拒絕的人,任命的躺在一邊的吊床上,左右搖晃,金燕西告訴自己,只當是听听八卦,讓腦子放輕松。這兩天為了做生意的事,他絞盡了腦汁。

「你跟我說實話,你大哥最近經常不著家,他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

金燕西訕笑,這上來的頭一句話就叫他不好回答,說有吧,是得罪大哥,說沒有吧,是欺騙嫂子。他記得原著中大哥金鳳舉是在外面找了一個青樓女子,好像是叫晚香還是晚玉的,最後還卷了大哥的錢財跑人。他知道大哥最終還是會回到大嫂身邊,所以金燕西決定先幫著大哥隱瞞一陣,適當的時候好好勸勸大哥回心轉意。」那能呢,大嫂,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哥那個人的,可能是最近部里的活多,忙的走不開身,他哪有那個時間在外面找女人。」

「沒時間在外面找女人,所以就打起我身邊人的主意了嗎?」吳佩芳似乎被金燕西的說辭打動,暫時放下了對外面女人的關注,轉為最近頗為擔心的一個話題,「你知道嗎?他連小憐的主意都打。」

「這哪能呀,就算大哥有心,小憐也對大哥無意呀,大哥總不好做出那種強人所難的事來吧。」金燕西頭疼了,這都什麼事呀。在醫院那段時間,跟小憐那丫頭的接觸,金燕西看出她是一個意志堅定、追求自我的女孩,雖然有些保守,但決計不是那種會勾引主子的丫鬟。

「小憐在怎麼說也只是一個丫鬟,你大哥那種人,什麼事做不出來。」吳佩芳說的眼淚都快流出來,趁金燕西不注意的時候,動作文雅小心的用手絹擦掉眼淚,故作堅強的對金燕西說道,「老七,我看你平日里對小憐十分友善,小憐也喜歡跟你在一處說話,我給你看一樣東西,你可要守口如瓶呀。「

吳佩芳直接領金燕西去了她跟金鳳舉的房間,金燕西在門外躊躇了下,還是跟了進去。好在現在是白天,這里又是自己家內,只進去一會,沒人看見的話,也不會有什麼閑話。」你看這是什麼?「吳佩芳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小盒子,遞到金燕西面前。

「這是什麼?」金燕西似懂非懂的接過小盒子,打開一看,里面裝著一顆女式鑽石戒指,「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你哥哥送給小憐的定情信物,」吳佩芳語氣酸溜溜的說道,打結婚到現在,別說鑽石戒指了,就是一針一線他金鳳舉也沒有送給過她,現在倒好,送戒指送到她貼身丫鬟身上了,這不是存心在妯娌們面前打她的臉嗎?

吳佩芳把金鳳舉怎樣糾纏小憐,小憐又是怎麼拒絕金鳳舉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金燕西,末了來了一句,「燕西,我看你是真對小憐好,不然我也不會把這樣的事講給你听,嫂子現在求你一件事,你答應不?」嫂子,您先說是什麼事。「金燕西不敢把話說死,那戒指跟燙手山藥似的放在手里,拿著也不是,還回去也不是。」這是不難,我想著小憐也一二十歲了,在我身邊放著不安全,我把小憐放在你那放一陣子,等你哥熄了納小憐的心思,我立準把她接回來住。「吳佩芳拐彎抹角的說出她的心思。」那哪行,小憐是您的丫鬟,放到我身邊,名不正言不順,而且我房里已經有金榮他們四個听差(cha一聲不差cha四聲)人。大嫂,這萬萬不行。「金燕西急忙把手里的戒指還到吳佩芳手中,火燒樣逃出房間。」大嫂,我想起點事,先走了。「

「七爺,咱這是去哪呀?這麼急。」金榮為金燕西打開車門,小心的服侍著。

「去詩社。」金燕西坐在汽車上,吹著風,總算能舒口氣,別以為他不明白大嫂吳佩芳的意思,她想把小憐塞給他做通房,將來做個姨太太,斷了他大哥的念想,這說什麼他都不能能答應。小憐是個聰明善良的女孩,坦誠的把想法告訴了吳佩芳,卻沒想到吳佩芳能轉手把她送出去。

坐在車上,金燕西試著回憶了有關小憐的記憶,依稀記得小憐現在有一個相好,好像是姓柳還是劉的,最後一死一出家,結局並不美好。想著小憐恬淡宜人的笑容,敏慧自愛的性子,金燕西覺得可惜,要是有機會能幫一幫小憐改變這悲慘的命運就好了。

同情心泛濫的時候,金燕西想到自己書中的未來,止不住苦笑出來,自己的命運還尚難把握,現在就想著改變別人的命運,談何容易呀。」七爺,您笑什麼?是想到什麼好笑的事了嗎?「金榮胖胖的臉上堆出一個憨厚可愛的笑容,將金燕西從沮喪、自我懷疑的情緒中拉出來。」我在想,我要你辦的事都替我辦好沒,爺的全部家當可都寄托在你這肥胖的身軀上。」金燕西眼眸低斂,刻意壓低聲音說。

「呵呵,」金榮渾身肥肉一陣抖動,連連說道,「七爺,您交代的事我怎能不認真去辦。只是,……」金榮小心觀察金燕西的表情,見他眯起眼楮不悅的望向自己,立刻把含在嘴里的舌頭捋直,「只是那些古董字畫,萬一日後老爺太太問起,我可怎麼交代呀。」

原來金燕西查看儲備資金的時候,發現自己的總資產只有區區的二千塊,處于入不敷出的階段後,要金榮把他屋里的古董字畫,悄悄拿到外面的當鋪、交易行賣掉,還不能讓金家人發現。

「少廢話,我叫你拿出去賣掉就賣掉,說那麼多廢話干什麼,天塌下來自有我頂著,你操哪門子的心。」金燕西忍不住對天翻了個白眼,從前的金七爺真不愧是個敗家子,每月五百塊的零花錢,三五不時還有額外花銷的人,十幾年來居然只攢了不到兩千快錢,這還是在他這幾個月沒有花銷的情況下得來的。要是擱在現在,有一個詞能很好的形容金七爺——月光族,看,人走在了時代的前端。

「七爺,我說您要是等著用錢,小的那可以湊到千兒八百的,您先拿去應應急,犯不著賤賣那些古董字畫的,那都是太太小姐們送給您的,賣了怪可惜的。「金榮一臉的心疼相,努力想要說服金燕西不那麼敗家。」行了,你按我說的意思照做就行了,完了告訴我個數,那錢我要留著干大事。「車停下來,金燕西從車上跳下來,站在胡子胡同門口,迎著陽光眯著眼楮看這所宅子,這是他第一次來著。跟佔地幾千平方米的金家相比,這所宅子就顯得寒酸的多。

老BJ四進院,質樸的青磚,黑厚沉重的銅門,滿庭的爬山虎,後院一堵圍牆被金七爺推毀,改建了一道月亮門。原本是用來追冷清秋的捷徑,現在被金燕西用來當做避難的場所。

金燕西躺在搖椅上悠閑的納涼,不知道金府大房內爆發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金鳳舉無意查獲富家子弟柳春江寫給小憐的信,氣憤難平的他找到吳佩芳出氣,發泄不成反被吳佩芳反咬一口,揪出他私下送戒指給小憐的事。金鳳舉惱羞成怒下,甩袖出門去青樓找□晚香,在老鴇及晚香的引誘下,在太和飯店租下一個包間給晚香、老鴇居住,正式包養了□晚香。

吳佩芳在金鳳舉走後,把怨氣發泄到了小憐身上,逼問小憐信紙上的’春香‘是誰,在小憐萬般無奈據實以告後,吳佩芳先是埋怨小憐的不自愛,後又苦口婆心的勸導小憐認清自己的身份,柳家二少爺不是她一個丫鬟配得上的。好話歹話說了個遍,小憐只是倔強的站在那里抹眼淚,吳佩芳憐惜她是從小跟在自己身邊的貼身丫鬟,讓她保證,只要就此斷了跟柳春江的情,就幫她遮掩住這個秘密。

可小憐通過跟柳春江的見面交談,早已芳心暗動,任憑吳佩芳怎麼勸說,也咬緊牙關不開口。吳佩芳讓門房限制住小憐的通信行動自由,也讓丫鬟老媽子盯著小憐,希望過陣子她能想清楚自己的身份,不再奢求那些不屬于她的東西。誰知這引發了又一段波折,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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