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夏流年紀事(續) 第二十章︰野 男 人

作者 ︰ 趙今

第二十章︰野男人

周子辰清淺笑了,有一種貴公子悠閑賞花的意味,「我可不是什麼野男人。」

二哥揪著我的馬尾辮,氣焰霸道又囂張,「你和誰兄妹呢?我承認過你是我妹妹嗎?」

這大熱天的,我剛沒了孩子,身子還虛著,出門這麼久,搭車困倦得很,我是勉強來接他,他行為霸道野蠻就算了,還動不動揪我的辮子,弄得我頭皮疼痛,頭發快散成瘋婆子,他是和我過不去還是怎麼的?

立刻,我火氣上身,二話不說,一腳踹中他的小腿,「滾。」

二哥「嗷」地一聲,彎腰抱腿。

杜菲娜吃驚地張大了眼,大概沒有預見我是如此野蠻的女孩子。

「何凌,你還好吧?」她的淡然全不見了,慌張去扶二哥。

二哥全不領情,他一把揮開杜菲娜,使她趔趄退了好幾步,他倏地起了身,直勾勾盯著我,臉龐煥發著醉酒似的紅光,他竟然是興奮了,「小丫頭翻天了你,久了不教訓你,你都不知道誰是主了吧?」

頭發已被這瘋子弄亂,我索性解了辮子,讓長發披肩而下,我桀驁不馴直視他,「誰要你教訓?你愛教訓誰就教訓誰去,我可不受你教訓。」

話說完,我陡然發覺二哥瞧我的眼神不太不對勁,似乎有熊熊的黑焰在燃燒,非是生氣,而是某種迅疾聚合的炙熱能量在反應,這種露骨的眼神我可是一點不陌生,他以往纏我廝混時,沒少展現。

我暗道一聲不妙,轉身想跑,獅子卻搶了先機,以絕對撲殺的姿態擒住母豺狼,低沉危險的聲音像上了膛的扳機,「小妖怪,你不受我教訓,你要受誰教訓呢?」

他太高大了,我被他擒得只能縮在他懷里,以我與他多次交手的經驗,此時不可再挑釁,否則,他會不管不顧做出一些令人瞠目結舌的出格事情。

我不掙扎,冷靜提醒他,「二哥,人好多,這是在外面。」

我的提醒引得他低低發笑,聲音性感得令人耳朵發紅,「外面?外面怎麼了?我是月兌你衣服了,還是掰開你的腿做壞事了?剛回北京,誰認識我是誰啊?除了你和‘菲佣’。」

這種時候,他提什麼「菲佣」啊,害我古怪想發笑。

實際上,我也沒憋住,「吭哧」一聲,竟笑出來了。

才笑了半聲,我的下巴頦兒驀地被這惡人捏住,掰扯著看向他。

越過額前滑落的幾縷發絲,望入那眼,我愣怔,那里已不是黑焰燃燒,而是黑色的海浪在激越拍打著礁石,情動如水,漫出了眼波。

天旋地轉,獅子一口吞了我的唇瓣兒,毫不猶豫,更無遲疑。

他以絕對的強勢霸氣闖入我的內里,如兵臨城下的大將軍,指揮著他的千軍萬馬叩擊關隘,灼人的剛猛勁舌卷著我的小舌,以萬夫莫敵之勢,橫掃我的城池,不遺余力。

我初時還能夠拍他、踢他、撓他、反抗他,可恨他雙臂如鐵鑄,我要掙,掙不月兌;我下頦兒又被他捏住,我要咬,咬不了;他狂猛霸道,以君臨天下的姿態佔領我。

漸漸地,我氣力盡失,不得不軟化,任他為所欲為,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給他回應。

正當我被吻得呼吸困難,突然,耳邊傳來皮肉擊打的聲音,二哥一聲痛叫,緊接著,我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主宰,與二哥強行剝離。

我狂喘氣,腦袋暈乎乎地,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曉得被另外兩只胳膊緊緊摟在懷里,像搶回被竊賊覬覦的珍寶,死死地摟住。

「壞寶!」耳邊有人陰沉憤怒地喚我,我馬上知道抱我的人是誰了。

匆匆間,我眼風微掃,周圍的出租車走得一輛不剩,取而代之的是組成一個車隊的黑色小轎車,數位深具軍人氣質的西裝男子,呈戒備狀四散分布,其中幾人形成人牆堵住出口,勸阻旅客改走另外一個出口,出租車車隊臨時在那邊出口停靠。

二哥已被兩個同樣高大的西裝男子架住,一個男人控制住了杜菲娜,在他們身後是周玉京,他正又妒又羨死瞪著二哥。

周玉京的出現,我即刻將老狐狸伯伯、周玉京他爸威脅過我的那些話,和今日發生的事情來龍去脈串了一遍,心中頓時澄明了悟。

今兒不能善了呢……

我和獅子二哥接吻的場面,被周子辰親眼看見是十分不妥的,但是我現在頭暈、眼暈、人暈,無暇顧及其他。

暈得很,耳邊的聒噪爭執,是是非非,我無心理會,此刻,胸中郁氣不斷翻騰,涌到喉頭,我再不能忍,人歪出他懷中半截兒,「哇——」地一口,吐了。

「怎麼吐了?」周子辰終歸是疼我,他怒雖怒,疼我、愛我,依舊佔了上風。

只吐了一口,地面已是污穢不堪,我急急忍住第二口穢物,示意他摟著我去垃圾桶邊。

「小王,小張。」

「周先生,您請說。」

「幫忙抬一下那邊的垃圾桶過來,她很不舒服,要吐了。」

「好的,您稍等。」

兩個西裝男人應了,急忙去抬西邊角的垃圾桶,放到我面前。

這時,我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朝著面前的垃圾桶大吐特吐,恨不得連胃里的黃疸水都要倒灌出來才作數。

「小鄭,麻煩你拿瓶水過來。」周子辰淡定從容地吩咐旁人做事,可是,只有我知道,他攬住我肋下的手臂是多麼地顫抖。

我沒有背叛他,他無須顫抖得如此憤怒。

忍住翻騰不止的吐感,一手攀緊肋下的胳膊,另一手將垂落的發絲撥至右耳後,我斜抬頭,定眼瞧他,說︰「我不是自願的,是他強迫我。」

周子辰並未答話,他面無表情,目光卻冷煞,直擊在二哥身上,像一只評估獵物的黑魔王,他似乎沒有听見我在說什麼,亦或是听而未聞。

二哥身手極好,沒有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場面搞懵,他三兩下擺月兌了控制他的西裝大漢,並且成功給了每人一腳,周玉京渾身打著激靈,閃到一邊去了。

「小楠,這是怎麼一回事?那野男人和你什麼關系?」二哥一頭霧水地怒問,朝我的方向大步走來。

「周先生,水。」被喚作「小鄭」的男人,適時地送來一瓶農夫山泉。

周子辰接過水,聲音陰冷而肅殺,「小鄭,他身手不錯,和你不相上下,你去會會他。要是打得他斷手斷腳,我出醫藥費,你這個月的補助金加倍。」

「是。」小鄭領命,他腳步靈活,身子一閃,擋在了二哥的面前。

二哥是容不得人這般挑釁的,立刻,兩人動斗,拳□加,非常狠辣。

我不擔心二哥斷手斷腳,以他的性格,即便實力不如人,他也會出損招,讓對方吃不了兜著走,不過,他終究是我二哥,成不了夫妻,終歸還有兄妹情誼,周子辰是我丈夫,一家人動手有意思麼?

苦中作樂,我突然聯想彼此間的親戚關系,年紀頗大的周子辰是二哥的妹夫,年紀輕輕的二哥是周子辰的二舅哥……

想笑不敢笑,剛忍住的嘔吐感這會再度翻涌,我對著垃圾桶張嘴,好歹是把胃里的東西,連同笑意吐了出去。

吐完之後,舒服多了,想笑的感覺也壓了下去,我掏了手袋里的紙巾擦嘴,旁邊跟著遞來一瓶農夫山泉。

我曉得周子辰現在氣炸沖腦,強忍著揍我一頓的念頭照顧我,不是和他說話的好時機,我沒吭聲,沉默地接過礦泉水,打開蓋子漱口,另一方面,我眼楮偷瞄二哥,看他究竟怎麼樣了。

听周子辰那話里面的意思,小鄭是那幫西裝大漢之中,身手最好的一個,他挑小鄭出馬對付二哥,是要好好出一口惡氣。

二哥不愧是二哥,他和小鄭單挑對打,半點不落下風,倆人打成平手,小鄭的動作招數竟然有了些惺惺相惜的味道。

我能看出小鄭的轉變,身懷功夫的周子辰如何看不出,因此,他向抬垃圾桶的那兩位下達命令,「小王、小張,你們倆去幫一幫小鄭。」

二哥不是傻人,聞言,他起腳一踢,動作漂亮地和小鄭分開了距離,從纏斗之中抽身。

「有種單挑。」二哥看向我的目光是憤怒地了然,更迸發出一股凌人氣勢,直指周子辰,似乎他下一瞬即可把我的「奸夫」撕扯而死。

「呵呵……」,我的頭頂傳來閑適的笑聲,听上去感覺並沒有把二哥放在眼里,周子辰話也說得悠閑,「單挑?那是匹夫之勇,頭腦簡單的人才會去做。」說著,他語調一轉,「小鄭、小王、小張,你們好好和他招呼一下,別讓小毛孩看扁了。」

周子辰和我說過他們以前那幫人的行事方法,踫見需要打架的事兒,基本是聚眾群毆,或是多打一,沒有單挑的習慣,所以,他說出這番話,我不覺得奇怪。

二哥被三個人圍著打,其中一個的身手與他不相上下,俗話說蟻多咬死象,況且,他不是大象,他是一頭獅子,對付不了三只組合進攻的狼犬。

他畢竟是我二哥,而且,事兒是因我而起,眼看著外人打他,我不幫忙,顯得我太絕情,以後姑姑面前,我哪里有臉說話?

我提了聲,阻止那三人,「不,你們不要打他。」

果然,仨人不動了,只顧望著周子辰,等他發話。

我側首回視周子辰,柔了聲兒,簡單解釋,「子辰,我今天是要和二哥說清楚事兒的,他還不知道我甘願跟了你,你不要怪他,好不好?」

周子辰目光微閃,神色有所松動,誰知,那邊二哥勃然大怒,「夏楠楠,你狗嘴里吐的什麼話?這野男人一看年紀就老大了,當你爹都足夠,你他媽是因為貪錢,還是被狗日的引誘了?」

周子辰清淺笑了,有一種貴公子悠閑賞花的意味,「我可不是什麼野男人,你和夏楠楠是合法夫妻嗎?是的話,我無話可說;不是的話……」

突然,我被強行轉了半圈,周子辰將我面對面強摁在懷里,我搞不清楚他要做什麼,可是頭腦清醒,我必須配合他,否則會引來糟糕的結果。

垂落後背的長發被撥至一旁,繼而,我听見拉鏈飛速滑動的細微聲音,後背的裙子應聲散開,直至腰際,霎時,我的後背一覽無余。

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他怎能如此對我,這是羞辱!

霍然,我清楚了他要做什麼,不覺全身掙扎……

「周子辰,你混蛋!」我又羞又怒,踢他,捶他。

周子辰紋絲不動,我的舉動對他絲毫不起作用,如同螞蟻撼樹,那清朗微磁的聲音煞是好听,內容卻引得我一陣又一陣地惡寒,他口氣輕忽揶揄,是拈花微笑的魔鬼在說話,「不是的話,你管好自己的嘴,別給自己招災。你們程家雖有老爺子在,但我要修理你,誰在也不行。看見了嗎?她身上這些,都是我畫的,畫完了,她主動勾引我玩她,你肯定一輩子都沒瞧見過床上那麼放蕩的女人,你想象不到的。再告訴你一個事兒好了,她前幾天剛為我流了一個孩子,今天還在做小月子呢,大清早又勾引我玩她。你說,誰是野男人?我看是野女人還差不多。這種自動送上門的女人,你生什麼氣呢?」

周子辰一席話說得我萬分難過,不啻被他重重扇了一耳光,整個人亦被蹂躪千萬遍不止,我的臉火辣辣地疼。

如果我是送上門的野女人,他就是黏著野女人的賤骨頭野男人,他有本事,當初別招我,哪個是送上門讓他糟踐的?

周小夏,我失去的孩子,是我的心傷,是我永遠不能好的創口,不論他基于何種理由說出這樣的話,我都不原諒他,誰都可以輕忽小夏,惟獨他不可以,他是小夏的父親。

他說這樣的話,就是不疼小夏,不疼咱們的孩子。

他讓我難過,我也不會放他好過。

異常憤怒,一張嘴,隔著衣服,我下死勁咬住了他的胸膛,和他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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