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一行人來到的時候,在趙老的指揮下,兩保安合力把架在路障中的木搬開,讓領導的人車進去。
等張副市長沉著臉下車時,趙館長己帶著員工前去歡迎了,雖然一個個笑臉如花的,但張副市長實在笑不起來。
堂堂市級公務員,一個個穿得像叫花子一般,自己是他們的部門的直屬上司,這不是在打自己的臉嗎?
「老館長,你怎麼搞一個木門的,原來的那個電動化的門怎麼不用?」人群中有人問道。
「我知道是壞了,但博物館沒經費了,沒錢請人維修啊……」老趙的氣音,不是一般的慘。
「老館長,怎麼回事?怎麼你穿著清潔工的衣服?」陪同張老鐵張副市長視察的一位領導,看到趙老館長穿著一身清潔的衣服,不由好奇的問。
怎麼回事,逼老子要錢唄,張老鐵心里暗暗罵道,心里頓時對這家伙不爽了,開這口干嘛,我一早就看到了,就是不說,你丫偏偏說出來。
老趙好像早就等別人問這話了一樣︰「領導啊,博物館窮啊,一年就那麼一點點經費,燈油火燭什麼都要錢,沒辦法,為了節省開支,我這老骨頭也得折騰了,你看,今年我們博物館連制服也發不起來,都是穿著去年的那二套……」
打臉啊,打臉啊,張副市長氣得臉直抽抽,咬著牙對老趙說︰「趙老,我讓得上個月才撥了三百萬經費,今年累計撥了八百萬經費了,你還說沒錢,錢哪里去了?」
張副市長差不多用吼的聲音叫出來了。
老趙翻翻白眼︰「張老鐵,嚷嚷什麼,告訴你,錢花在購買古玩文物上面了,我趙老頭要是貪一分錢就不得好死,你們今天不是來檢查的嗎?帳目一清二楚呢,我的路費都沒報銷,你什麼時候報銷給我。」
張老鐵其實叫張富宏,就是因為經費的問題趙館長說他像一個鐵公雞,張老鐵的名號就傳來了,當然,只有眼前這個趙館長敢這樣叫他。張老鐵一看老頭發火了,不覺矮了一頭,小聲安慰他說︰「好了好了,我就是問問而己,沒什麼的事情的,我的趙館長,錢不能老花在購買文物古玩上面啊,得留一點做日常開支啊,我們的經費也不多,折騰不起啊。」
張副市長可以說是陪著說話了,陪行的一眾人都沉默不語,這老家伙,少惹為妙。
「張市長,沒有投放哪有產出,要是我們把館搞好了,游客收入什麼的都多了,到時不但不跟市里要錢,還有錢上繳呢,你說這道理對不對?」
張老鐵模模大陽穴,一臉頭痛地說︰「那也得慢慢來啊……」
開玩笑,沒有特色,沒有好的鎮館之寶,那有什麼人來看呢,但要達到這些條件,那得投入多少錢啊,張副市長想都不敢想了。
隨後眾人在趙館長的陪同下,參觀一遍博物館,又翻看了一下財政開支,觀看一下最近購置回來的文物古玩,看著初具規模的博物館,眾領導心里都是挺高興的,這個老趙,在這方面還是有一定能力的。唯一令人不爽的就是,這個老館長整個陪同過程中,開口是經費,閉口是要購買什麼什麼,讓眾領導一臉黑線,連喝茶時也是那種民工都不喜歡的茶葉,一時把眾領導雷倒了。
不知內情的幾位新任領導,還真以為博物館窮成這樣呢。
只有張老鐵知道,博物館也有好一點的茶葉,不過趙老頭不給他沖而己,那個在首都的妹夫,每年都會孝敬老趙幾斤極品的茶葉,什麼極品大紅袍、極品雨前龍井什麼的,肯定收藏在他的抽屜里,不過那是他的私貨,特供煙也有幾條,不過張副市長要享用到,那就得經費給他批下去,老頭子心情好的時候才有機會。
參觀了一會,帳查了,東西也看了,一行十多人就起身往向外走了。
不走干什麼?這里又不招待飯,真留這里,趙老頭肯定是煮那個稀粥招待。
「張副市長,你看這經費……」老趙低著頭,擠出一臉的笑容。
「今年沒什麼經費了,你的事,我還得開會研究一下,研究一下。」張老鐵一回就應著,一邊急腳往外走。
就在一行人快要走出大門的時候,沖上了二個人,一把抓住老趙。
「趙館長,別走,別走,說好今天給我結帳的,你不能再拖了。」
別一個穿著西裝的人也大聲地叫著︰「趙館長,別說我不給你面子,你拖久的水費也應交了,快過年了,我也得整理了,你不能讓我能做啊。」
趙老頭好像這才認出二人一樣︰「陳總,李局長,不用這樣吧,不就拖欠一點水電費嗎?用得著這樣嗎?」
張、陳二位要債人,一位是自來水公司的,一位是供電局的,他們今天接到趙館長的電話,說叫他們今天上來要水電費,要是不來,今年就別想要了,于是兩人就急忙趕來了,不能不來啊,這市的博物館可以欠債大戶了,欠了自來水公近十萬,欠供電局二十多萬。
趙老館長無奈的雙手一攤︰「對不起啦,兩位,我實在沒錢……」
兩人氣得臉都紅了,陳局長咬著牙說︰「姓趙的,別說不給你面子,你再不交電費,我明天把你這里的電停了。」
「我也把水閥關了。」陳總也一臉氣憤地說。
「關什麼水電,怎麼回事?」張副市長這里站不住了,開聲發問道。
張陳二人這才看清一群人中有張副市長,吃了一驚,不過很快就鎮定了下來,張副市長給級是比他們大,不過他是主管文化的,不是管經濟的,不是他們的直屬上司,也不用太過害怕,而他們又是佔著理。
二人一五一十把事情說了一遍,听得張副市長直皺眉,好家伙,還久這麼多錢呢。
趙館主這時一臉哀求地說︰「兩位領導千萬不要啊,博物館里很多東西需要用電的,比喻說那些字畫要恆溫恆濕,收藏的東西要抽風抽濕,你要關了水電,到時那些文物古玩有損失,全由你們負責,破壞國家文物的罪不小啊~」
「你……」張局長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那你怎麼也得交啊,是不?一個個用了都不交,國家怎麼辦?我也難做啊,上級都是追我,我就得找你啊,你說是不是這個理?」陳總一臉的無奈。
「沒有,沒有,上級都不給錢,我拿什麼給你們,我說了,水電不能斷,斷了有什麼事你們負責,要錢就沒有了,里面的都是古玩文物,有本事你們看中就拿走抵債,要不,我這還有一條老命,要就拿去。」趙老頭無賴起來了。
知道東西值錢,可那是國家的,誰敢拿啊~
「好了好了,都別說了」張副市長知道自己再不出面,不知弄出多大的笑話,他咬著牙忍著痛說︰「趙老,我再給你們下撥一筆經費,不過你得保證這些是用在水電和日常開支上,今年內不能再購置文化古玩,你做得到沒有?」
「行行,你說了算,只要給錢了就行。」老趙笑迷迷地說︰「保證用在水電和日常開支上面。」那模樣,十足一個獻媚的漢奸,張老鐵一看就一臉惡寒。
趙老一臉小心地問道︰「不是說沒經費了嗎?」
張副市長沒好氣的說︰「我叫人把帳面上的錢全給你,不夠我把部里的車賣了,滿意了沒有。」
趙老沒一點不好意思的樣子,反而一臉關心的說︰「市長,我認識一個收二手車的,價錢很不錯的,要不,我介紹你們認識?」
「哼」張老鐵冷哼一聲,不理老趙的殷勤,帶著一行臉色各異的人上車後揚長而去。
這時張陳二人走了過來,剛才的對話他們都听到了,有錢了就好辦,是時候收帳了。
「趙館長,現在張副市長己經答應下撥經費了,那你們博物館欠我的錢,是時候清帳了吧,不然我真不好做帳。」張局長一臉期望著。
「對啊對啊,你叫我們配合你的,今天我們表現還不錯吧。」陳總也在一旁說道。
跟在一邊的劉楓听得清楚,不由暗暗吸了一口冷氣,這趙老強悍啊,連上司也敢暗算。
趙老館主很淡然擺一擺手道︰「放心,面包會有的,這樣吧,先還上一半。」
「什麼,才還一半?」
「趙老館主,反正也有錢,你就一次性全還上了吧。」陳總在一旁也臉抽抽的,好家伙,現在欠債的是爺爺,討債的反而成了孫子了。
「愛要不要,你不要我還省了,我就真的不信,你們敢斷這里的水電」趙老館主一臉的得瑟。
「要~」兩人一臉悲戚地說。
送走二位大神後,老趙就像一個常勝將軍的走到劉楓身邊,一臉不在乎的說︰「唉啊,現在什麼也不好弄啊,你看看,弄一點點經費也得費這麼大的勁,現在你知博物館這地方窮了吧。
劉楓被這極品的館長折服了,一臉敬佩地說︰「趙老好手段,反正鄧總理說的,不管白貓黑貓,抓到老鼠的就是好貓,現在也可以說不管什麼好手段暗手段,開到手就是王道。」
趙老館長像個小孩子得意地笑了笑︰「這話我喜歡,你小子真不錯,我也喜歡,哈哈,走,到我辦公室去,好好商量一下我們的事。」
說完就帶著劉楓往里面走。
走到收費處時,對售票員小玲說︰「把衣服換回來,把這路障撤了,電動門的電重新插上,哦,對了,小玲,這個叫劉楓,挺好的一個小伙子啊。」接著就轉過頭來對劉楓說︰「小楓啊,這叫小玲,我們博物館的一朵花,今年才二十二,還沒男朋友哦。」
劉楓一臉愕然,有這麼介紹人的嗎?不過他還是沖著那個小鈴笑了笑︰「你好,我叫劉楓,多多關照。」
又來了,小玲嘀咕一句,一面笑著對劉楓說︰「不用客氣,我叫鄭玲玲,你叫我小鈴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