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有“毒” 第九畫

作者 ︰ 南綾

第九畫

「就是就是!那麼多畫家教授肯定你的才華,憑什麼他一句垃圾就全盤否定啊!」

垃圾?安顏然琢磨著這個熟悉的詞,難道那個人是——但這不可能啊!以他的脾氣,又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公開場合?

「是啊!」第一個女生繼續安慰,「我听說像他那種大師到了一定時候都會遇到瓶頸,我覺得一定是他自己畫不出來,又嫉妒你的才華,所以故意打擊你!什麼煞神,我估計也就一過期的猥瑣老頭!」

「不是的!」哭泣的女生听到這里,終于出聲打斷,「他不是那樣的人,你們沒見到他,不能這樣隨意批評他!」

「……」兩個女生啞然了,「可是,他罵你……」

「他罵我是應該的,是我不好,能見他一面已經很幸運了,還妄想跟他合影……听說他從來不跟人合影,所以才會惹他生氣。你們不明白,這麼多年,我一直在心里把他當成偶像。即便他是個樣貌普通的中年男人,我也依然會尊敬他,崇拜他,把他當成我心中的神……

可是他竟然長得那麼好看!他坐在貴賓室的沙發上,臉色平靜的听著那些名畫家們教授們還有伯翔老板的恭維,仿佛那些贊美對他來說根本只是清風浮雲。

他那麼超月兌淡然,卻又偏偏站在這一行最巔峰的位置……當時我走進去,他只抬頭看了我一眼,我整個人就全傻了……是我不好,居然會在他面前失態……」說著說著,那個女生又哭起來。

安顏然在隔間里長長出了口氣,至此她已完全肯定,對方口里那個大人物即是夏潯簡本人——她的變態老師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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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潯簡與安顏然,曾有很長一段時間,連她自己都不相信這兩個天下地下距離遙遠的名字竟會以師生身份聯系在一起。

又有很長一段時間,她總是忍不住會懷疑,那個冷酷無情厭世的男人到底是不是大眾口中憑借色彩與線條的魅力影響了整個畫界的傳說人物夏潯簡。

所以說現實與理想總是相去甚遠。

就像她當初剛听聞夏潯簡大師身在S城的消息時,也曾很純潔的想以一顆誠摯之心登門拜訪,欲以感人身世以及對美術這一行業蓬勃不惜的熱愛來感動他,求其將她收入門下。

結果事有湊巧,透露大師消息給她的小茹在她準備登門的前一天又打來電話說了另一樁事。

據說在幾天前,她眾多干爹中的某名流干爹帶著獨生女去夏府做客,一為求畫,二為女兒求師。

要說起來,她干爹的女兒也算得上頗有才華,個性也很伶俐。加上那位名流在S城相當有影響力,一老一小自然是滿懷信心的去,哪知卻被對方批的差點吐血。

「他是怎麼評價她的作品的?」安顏然當時還沒錢住現今的白領小高層,跟幾個同在咖啡室打工的姐妹租了個破破爛爛的三室戶,生活起居都憋在自己小小的房間里。

「太難看了。」

「畫的太難看?」

「不,是說我干爹的女兒長得太難看……」

安顏然十分無語,「畫畫是看才華的吧,關臉什麼事?」

「據說我干爹當時也是這麼反問的,結果你知道人家大師說什麼?」

小茹本想賣個關子,結果自己憋不住,沒幾秒就自個說了,「他說,‘所以你找錯人了,對我來說,若時常要對著這張臉上課,實在太折磨。相比之下,才華倒還是其次了。’」

說完,小茹問她,拽吧?

豈止是拽,簡直已步入變態行列了……

說來小茹本就不喜歡這位干爹的女兒,她太驕傲,仗著家世和在美術上的些些才華,總嘲笑小茹胸大無腦,結果這回自己臉丟大了。

為這事小茹高興了好幾天,還特意在米蘭買了條昂貴的手鏈給安顏然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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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者無意,听者有心。

就這麼一個意外,從本質上改變了一個原本純潔上進的好姑娘。

安顏然在臨行前動了歪念,扒拉出衣櫃里布料最少的一件,在外面裹了件薄外套就去了。

她時刻牢記著夏大師的那句話︰才華可以沒有,臉一定得有!

對當時的她來說,入夏潯簡門下極有可能是她唯一的出路。總之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無論是要她虐他,還是他虐她,或者「護士病人」、「美女野獸」等等之類她來者不拒,全數配合!

于是,安顏然就這麼誤入歧途了……

尚記得那個晚上,月黑風高,秋風蕭蕭,她裹緊單薄小外套,下了公車一步一頓朝山上走,頗有些風蕭蕭易水寒美女一去不復返的悲壯意味。

身上的包包里,除了她隨身攜帶的素描畫冊,還揣了一兜的套套……

當那個俊若天神的男人打開別墅大門,用居高臨下的審視目光冷冷看著她時,她飛速取出畫冊,還順帶夾了幾個套套在里面,用十二萬分陳懇的濕漉眼神看著他,「夏大師,求求你收了我吧!」

其實,她真正想說的是「求求你潛了我吧」。

考慮到初次見面不太熟悉,她改了一個字。

天黑光暗,她看的不是很清楚,只感覺男人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一股強大的冰寒氣場迅速拉低周圍溫度。

她不安的舉著畫冊,「那個,要不夏大師你先打開看看再決定要不要把我趕走?」她非常隱晦的暗示。

男人的視線自畫冊一掠而過,將要開口時,眉頭突然皺了皺。然後她听見他問她,「你叫安顏然?」

「對!我叫安顏然,上面這是我的名字,我以前是S城美院的學生。」她沒有注意他眼中微妙的變化,只一味舉著她內有乾坤的畫冊。

男人沒有說話,她只感覺他的目光正上上下下將她反復打量。

許久,那股冰寒的氣場似乎慢慢斂起,他開口道,「進來吧。」

後來安顏然想,所謂天時地利人和,真是一樣都不能少。

如果不是別墅一樓烏漆漆的沒開燈,如果不是她絆倒在地順勢壓住他還順便把畫冊里包包里的套套灑了兩人一臉一身,她未必有勇氣當著一個陌生男人的面把小外套月兌下來。

也更不會有勇氣一邊摟著他脖子一邊用諸多形容詞表達自己對他如何崇拜如何仰慕如何日思夜想如痴如醉等等等等的心情……

誰先吻誰的已經記不太清了,黑暗中她似乎听見他低低笑了一聲。事後再回想,她仍不十分確定,因為在其後七八個月的相處中,她從未見他笑過。所以她總懷疑那是自己的錯覺。

第一次很凌亂,因為是在地毯上,起先他的動作還能算是溫柔,閉上眼不去想壓在身上的人是誰,她甚至還能體會出些些愉悅。

可後來不知怎麼的,男人的動作就突然粗暴起來。

以為至多一兩次就會結束的安顏然大錯特錯,那個晚上她基本沒合過眼,男人粗重的氣息和身體始終糾纏著她。那種近乎野蠻的侵佔方式,是和另一人如水般溫柔細密的呵護寵溺完全不同的。

她甚至連感傷無愛上床利益交換多麼悲哀這種種的空隙都沒有,光是應付迎合身上的人,已幾乎花去她所有心神……

第二天醒來,他已穿戴整齊站在床邊,用無表情的冷淡目光看著她。他告訴她,他不會隨意拿人好處,所以他答應她的要求。

她用力勾起唇角,一個謝謝還沒出口,他已轉身離開房間。

夜色退去,白晝到來,一切都似乎不一樣了。她拖著沉重的身體從床上爬起,進浴室整整洗了一個小時。至于身上那些痕跡,幾乎一周之後才完全褪掉。

雖然那夜後,他再沒踫過她,甚至勒令她與他保持距離,待她冷漠異常,但她到底達成了目的。

她成了畫界煞神夏潯簡大師第一個也很有可能是唯一一個入門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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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回憶里拉回思緒,她立刻開始考慮當下狀況。夏大師突然蒞臨頒獎現場的理由她不清楚,但她所有計劃里的人物都在現場,而此刻並非亮出底牌的好時機。

速速遁走方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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