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夢清醒,時間依舊是早上八點。
一晚一生的經歷,任天堂是第二次。相比第一次的夭折,第二次是難得的安穩終老。
夢里的一切都很清晰,任天堂意外地能感受到經脈內流轉的內力,那是身為連晉時積蓄的好幾十年的內力。
呃……幸而鏡子內,任天堂還是十七歲的樣子,樓下媽媽「啊堂,快吃早飯上課去」的喊聲依舊,證明他只是就睡了一覺(啊喂你確定重點不該是你做夢修煉的內功是怎麼帶到夢境外的嗎)。
快速的整理好自己,任天堂下樓想好好看看媽媽,不想媽媽如往常般,早已去上班,只能抓抓臉,對著一家三口的照片,說了聲早,吃起那熱騰騰的早點。
同樣的一天很快便過去,任天堂手持著年級第一的成績單回家,從窗戶透出的溫暖的燈光讓他愉快地眯起眼,加快腳步。
「我回來了……」
又一次成了個口不能言的女圭女圭,任天堂這會兒倒知道,他在夢中。
此次成為嬰兒,跟夢醒時不同,任天堂身上毫無內力,伸出短小的爪子,任天堂抓抓臉,他媽媽常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沒有的話,那就重練。
憶及曹秋道說過,能最快提升修為的時期,實為初生之時,借助先天之氣,養好經脈。此次,漫長的‘小時候’,任天堂在練功中度過。
日月如梭,光陰似箭,在不懈的努力中,任天堂長到十三歲,功力恢復曾經的一半,只能說,此次的身體,著實是練武的上好材料。
此番任天堂名為司徒奉劍,有位溫婉可人的女圭女圭親未婚妻,縣令千金瓔珞,人如其名,灼灼其華。任天堂花費十三年的時間,方才逐漸接受瓔珞是未婚妻的事實。
即便沒有瓔珞,也會有下個紫苑,下下個雛菊…他是獨子,終歸是要娶妻生子,除非生出意外之事。
其實,大一統後成熟的盤兒變臉色,比炸毛毀形象的瓔珞有趣多了,哈……
身為人子,任天堂跟父母處的是極好的,雖是經常做出些讓人啼笑皆非的動靜,卻深得兩老喜歡。因現實中那男人做過的事讓任天堂萬分失望,對司徒家的爹爹,任天堂總是帶著一份疏離,對待他極好的母親,則是事事孝順,母親讓他往東邊,他絕對不往西邊兒去。
十三歲,任天堂發現即使不出游,他亦能知曉整個縣衙之事。隨時間推移,任天堂逐漸的能知道更多遠方的事情,細致到某個人哪個時辰吃飯,哪個時辰如廁都一清二楚。突生異樣,必然有鬼,任天堂倒是沒跟人提起,一切表現如常。
像響應正任天堂的想法,其後兩、三年過去,還處在成長期的任天堂,赫然沒有增高一寸,模樣跟沒有成熟一分,就像,停止生長一般。
如此狀況,敏銳如司徒母早就發現,在任天堂口中得知真相後,跟司徒父商量過,當機立斷地欲遣散隨侍多年家僕,並對外宣稱奉劍役,準備舉家遷徙。在知曉司徒母的想法後,任天堂阻止下來,始游說兩人。
司徒父母也是首次目睹兒子奉劍這麼認真跟他們分析此事,一直在他們眼中呆呆笨笨的孩子,條理清晰的權衡利弊,說不欣惠是假,兩老才察覺兒子是個明白人,至于中間被繞著繞著,莫名其妙就答應下,日後由奉劍經營司徒家家業,兩老只需在家頤養天年。
半月後,任天堂遠行的包袱找上瓔珞。
「那個,瓔珞,我還是……對不起。」
「奉劍你听著,瓔珞我討厭你,你被我‘休’了,你個二愣子。」
從很小很小的時候,司徒奉劍就用那張呆子臉,誠懇的跟她說過,他不喜歡她,然並不會違背家人的期望。從很小很小開始,瓔珞就喜歡肅清壞人的司徒奉劍,卻別扭羞澀地不宣之于口,掩埋心中,瓔珞明白他是真的不喜歡她。直至後來她對他說,哪天定下,她絕對是‘休’掉司徒奉劍的未婚妻。
從一開始就注定沒結果的感情,不如放棄。
如果‘休’夫是讓眼淚止不住的一件事,可否不休?答案是,否。瓔珞知道,楞子樣的司徒奉劍,比誰都無情。
東奔西走,收集各地特色的物什,運至稀罕物什之地買之,賺取差價,是任天堂日常工作,在莫名其妙多出的能力幫助下,何地需求何物,了然于心。多年過去,任天堂全心經營下,司徒家的商鋪遍布大江南北,包括異域。期間,任天堂不忘練武,需要對練的時候,便去找神匠仲天比武。
認識仲天在在機緣巧合下,認識之初,若不是錢財花光,任天堂必不能得到任何一件仲天打造的器件。仲天打造之物,任何一件皆是精品,售出可都是天價。說仲天此人,面冷心善,雖多次拒絕任天堂購買他打造器件的提議,確是不拒絕跟他比斗。
應是從與曹秋道比試始養成的習慣,對于比自己強之人,任天堂輸,便會屢敗屢戰,越挫越勇,任天堂喜愛每次進步些許那份成就感。
「仲天,不若你幫我打造一把兵器如何?」
「沒時間。」
「你的時間都干什麼了?」
「尋找控水之人。」
比試完,坐于雅座喝茶,任天堂只如往常般欲得仲天的兵器,驀然听到仲天給出答案,頓時一愣。
相識多年,仲天給昊玥小拖油瓶忙前忙後,外出走動,任天堂還真察覺仲天尋人,本以為‘沒時間’是推月兌之詞,此刻看來,實為真實情況。此番乃仲天首次跟任天堂坦白,他要做之事,任天堂繼續喝茶,茶水似是更清甜了些。
「仲天,認識你那麼久,終于像個男人了。」
「我什麼時候不像……」
「哈哈,平時你什麼都不說,扭扭捏捏像女人。」
仲天眼角猛地一抽,頓時想將手中的水壺砸到對面人的腦門上,打爛那一臉傻笑。
「仲天,不要用一副你想將茶壺砸在我臉上的表情看我啦,哈哈,那個被圈養又能踏水而行的女孩說她想要兵器來著。」
想要的是你吧!仲天嘴角抽搐,道︰「……說,我幫你打造。」
「是幫那個女孩打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