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天,陳榮六人都沒有訓練,一直在山頂工房幫忙,造出了十五把蠍刺97他們只是抬東西,做些粗重的精度要求不高的活,那些精密零件,還是經過的周世斌和劉家兩兄弟的手。
實際上,只要工藝模索出來了,半自動步槍加工制造還是挺容易的,造價也低。只不過這青洲島上的小工房生產條件的確太差了,就算機床是新式的,也是好幾年前的新式,放也放朽了,電氣時代開始發展,鋼鐵時代洶涌而來,這些貨色很快就被淘汰了。
生產效率當然低下,原材料浪費也大,好幾個月不計成本的試驗才造了十五把蠍刺97半自動步槍,加上原有的四十把蠍尾96自動手槍,以及一直在制造的已經有一萬三千發存量的子彈,帶回來的材料便空空如也。
光了,也該走了……
趙千站在甲板上,望著青洲島漸漸變小的輪廓,眼神微微波動。
這是一艘貨輪,就是差點被蔡鎮龍搶的那一艘,原本屬于萬安堂的一家船舶公司,出了事以後,也干脆不還了。
船挺大,就是動力不行,航速慢,開船的是蔡鎮龍的手下,叫方家強,一個來自南洋的華人小伙子,從小就在海上討生活,開船技術很棒。
島上的工房不要了,只帶走了周世斌他們用順手的工具,那大宅子也低價賣給了陳阿松,樂得他老人家一顫一顫的。
心里其實對這個小島還有幾分留戀,畢竟它是自己在這個時代踏在路上的第一步,笑了一下,轉身走進了船艙。
……
維多利亞港。
十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意大利人站成一排,兩個老頭穿著禮服站在他們前面,其中一個還戴著那種單鏡片的眼鏡,兩個老頭前面,一個身形頎長的意大利青年穿著一身高雅的褐色燕尾服,神色有些焦急。
「羅西少爺,已經好幾個小時了。」一個老頭從西背的口袋里掏出懷表,看了一下。
「巴里尼叔叔,請耐心一點。」羅西頭也不回。
「還要繼續等?」那戴著單鏡片眼鏡的瘦一些的老頭摘下了禮帽,露出了禿頂的腦袋。
「如果覺得累了,您可以回去,菲利皮尼叔叔。」羅西明顯不耐煩了。
菲利皮尼用麂子皮擦擦鏡片,鼻子里輕輕哼了一聲「蠢貨」。
羅西像是听見了,眼里閃過一絲怒意,卻沒有發作。
碼頭上的人都離他們遠遠的,不敢靠近,羅西不斷用手杖敲著地面,這時一聲汽笛聲傳來,他露出了笑容。
一艘貨船靠岸了,羅西立刻帶人迎了上去!
「你怎麼知道我來了?」趙千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我听蔡說的,千,你知道的,我和他也是朋友。」羅西笑道。
「我這位大哥就是多事。」趙千也笑了,一把摟住了羅西的肩膀,「今天晚上你可要請客,還要找十幾二十個意大利妞,我好久沒有騎過洋馬了,哈哈。」
「沒問題,千,你一定會有一個愉快的夜晚,不過十幾二十個你受得了嗎?」被浪蕩子像兄弟一樣摟著,羅西心里居然出現了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受得了受得了。」趙千哈哈大笑。
「他就是你要等的人?中國人?」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傳來,正是那身形干瘦的菲利皮尼。
「中國人怎麼了?」趙千理了理襯衣領子,目光落在了菲利皮尼臉上。
「喜歡鴉片的民族。」菲利皮尼冷哼一句。
鴉片……你個老雜毛不知道老子最討厭的就是這個麼?鼻子抽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冰冷,嘴角卻彎起了,露出一個讓人看不懂的笑容。
「羅西少爺,馬車來了。」另一個叫巴里尼的矮胖老頭走了上來,朝趙千微微鞠躬,「你好,我叫巴里尼,是羅西少爺的管家。」
「嗯,你好。」趙千沖他笑了一下。
「蠢貨,盡做一些無聊的事情,這些迷戀鴉片虛弱的中國猴子能干什麼,靠著唐的寵愛肆無忌憚的白痴。」菲利皮尼轉身走了,十幾個意大利人也跟著他離去,只留下巴里尼。
羅西面色鐵青,卻不敢說什麼,巴里尼嘆了口氣,也不說話了。
「這老東西什麼狗屁玩意?掀了他大爺!」身後脾氣火爆的牛德開罵了。
趙千望著菲利皮尼離開的方向,沒有說話。
「千,對不起,你讓我辦的事情……」羅西開口了。
「等下再說,先去你那兒。」趙千揮斷了他。
……
羅西的住處居然在中環士丹頓街,一座帶花園的洋樓,離這一百多米,就是士丹頓街13號,那家叫「乾亨行」的商號——香港興中會的總部。
幾個意大利人幫忙把幾口大木箱抬進了大廳,趙千認得他們,正是和羅西一起去青洲島的那幾個人。
這小子看來也就是個名義上的主事人,翹腿坐在沙發上,看著表情郁悶的羅西,劉貞貞在身後捏著肩,這小妞手藝不錯,陣陣酥麻傳來。
「舵爺,東西都放好了。」陳榮走了過來。
「榮二爺,坐。」趙千笑道。
陳榮坐下了,施耐德給他倒了一杯紅酒。
「貞貞,去把張自發給我叫來。」趙千拍拍劉貞貞的手背。
劉貞貞去了,羅西抬眼道︰「千,其實我……唉。」
趙千端起了紅酒,「年紀輕輕就要當主事人,的確是有難度的,費爾羅家族也不容易啊,教父他老人家也顧不過來。」
羅西又不說話了,悶著頭生氣。
放下酒杯,巴里尼立刻走過來倒上,趙千看著他,眼中不停在閃。
「舵爺。」張自發來了。
趙千沒應他,突然站起來,掏出槍指著巴里尼!
「千?」羅西呆了,所有人都愣住了。
唰的一聲,羅西腦袋邊上也多出了一支槍口,是陳榮,反應的確夠快。
砰!槍響了,巴里尼倒在了血泊中。
「千!」羅西大驚,控制不住地要站起來,卻被陳榮拿槍指著,動彈不得。
趙千看了他一眼,將沙漠之鷹插回了後腰,坐下,朝陳榮擺擺手,陳榮會意,向張自發使了個顏色……
砰!砰!砰!砰!連續幾聲槍響,大廳里的那些個意大利人全部倒下了。
羅西臉色慘白,倒在沙發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施耐德則繼續品著紅酒,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到底是軍官出身,又當了幾年殺人不眨眼的海盜。
「殺人的感覺如何?」趙千笑望著胸口還在起伏的張自發。
「小的不會丟您的臉!」張自發手還在抖,心也跳得快。
「慢慢就習慣了,我第一次殺人,好幾天沒吃下飯,一想到就惡心。」趙千示意他坐下,施耐德推過來一杯紅酒,接著喝了一口後對羅西道︰「兄弟,回過神來,要成為教父,就得有代價。」
「教父?我?」羅西一顫。
「難道不可以?」趙千喝著紅酒,「你是我的朋友,你的利益就是我的利益。」
羅西雖然被趙千嚇過幾次,但這次卻是頭一回見識這個平時看起來還有些神經質的男人真正冷血的一面,愣了一會,猛地抬頭︰「我听你的!」
趙千欣賞的看了他一眼,「這就對了,明天就是賭出來的,利益也是。」
施耐德笑了一聲,這句話著實對了他胃口。
趙千接著對羅西道︰「那就說說情況吧,那個戴眼鏡的老頭是誰的人?」
羅西咬咬牙道︰「他叫菲利皮尼,是我堂兄桑尼的人,桑尼比我大幾歲,是唐的第四個兒子,野心很大,對唐讓我當東亞主事人一直不滿,菲利皮尼就是他派來的,名義上是說我年輕,幫我處理一些重大問題,實際上卻是控制了這里的勢力。」
原來是家族內部的爭斗啊,趙千問羅西︰「兄弟,如果我殺了你的桑尼堂兄,甚至殺了你尊敬的叔叔唐,你會怎樣?」
羅西一震,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趙千手指敲著茶幾,目光一直沒有離開羅西的臉。
施耐德已經喝光了一瓶紅酒,開口道︰「白痴,你就是教父了啊!」
羅西眼光猛地凝聚起來,愣了幾秒鐘,狠狠的點點頭。
趙千收回了目光,對身邊的張自發說︰「都听見了?那個叫菲利皮尼的,我要他所有的行蹤,不管你用什麼方法。」
「是,舵爺。」張自發起身出去了。
趙千拍拍手,露出了笑容︰「好了好了,榮二爺,把這些尸體整理一下,還沒吃飯呢,羅西兄弟,說好的哦,我今天要看到美麗的意大利小妞。」
羅西突然問︰「千,你為什麼要殺巴里尼和我的人?」
趙千靠在了沙發上,「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
羅西還是很講義氣的,迎接自己的晚宴相當豐盛考究,特別是席間陪伴的意大利美女,更是火辣性感。
「你叫什麼?」趙千光著膀子躺在天鵝絨床上,笑嘻嘻的望著左邊的美女。
「不告訴你。」這美女明顯很驚訝浪蕩子流利的意大利語。
「那你呢?」轉過頭,望著右邊的美女。
「我和姐姐一樣,不告訴你。」這美女明顯嬌憨多了。
「姐妹啊,我喜歡。」浪蕩子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床搖晃著,兩個美女嬌笑連連。
「做游戲咯!」振臂高呼之後,雙飛洋妞的夜晚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