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一行舟車勞頓,第二天中午,趙千才去見他。
「還習慣嗎桌,趙千笑問。昨天趙大帥太熱情了,最後搞得教父他老人家都不自在了,結果在他的提議下,趙大帥和他的私生子羅西又是拜把子兄弟,所以就按羅西的稱呼了。實際,在西西里,「唐」就是所有人對教父的尊稱。
教父笑了笑,「這座城市很有活力,食物也很有特『色』。」
趙千撇嘴道︰「很有活力?與您的西西里比,這里應該算是村莊了。」
「不不不。」教父笑著搖頭,「這里比西西里大多了,我想大帥先生的領地,應該比整個意大利都大了父別捏的用著筷子,「那里已經飽和,對于我來說,其實更喜歡這種自然,先進到了一定程度,就會腐朽,這是事物的本質。」
「唐對哲學還有研究。」趙千笑道。
教父也笑道︰「當我們面對復雜的情況時,哲學更能幫你認清其中的規律,或者說,有時候它能教你怎麼做。」
「比如你想的發展?」趙千眼中輕輕一閃。
教父眼中也輕輕一閃,「沒錯。」
趙千笑了笑,不再說話。
過了一會,趙千看到教父放下筷子,皺了皺眉,身後一個五十多歲的意大利人立刻遞給他一瓶『藥』。
看來教父胃口不是很好,等他吃完『藥』,趙千笑著起身,「唐,是該我回禮的時候了,昨天你的見面禮太貴重,我有些受寵若驚啊。」
教父也起身,身子微微歪了一下,身後那個意大利人立刻扶住了他。教父擺擺手,示意沒事,然後朝趙千笑道︰「大帥先生,其實錢不算什麼,我們費爾羅家族在歐洲有著古老的歷史,只不過在我手,它變成了一把利劍,或者說,更容易達到某種目的的工具。」掏出了煙斗,輕輕在桌敲了敲,「如果不是我將那個船廠一些人請去做客,他們也不會輕易接受來自外國的訂單。」
趙千本來就欣賞教父這個人,此時更欣賞教父的幽默感,于是哈哈大笑︰「這種工具很有用,特別是在利益的前提下。」
教父笑著點頭,「沒錯,羅西在信也說過,大帥先生也經常喜歡請人做客。」
趙千撇撇嘴,和教父並肩走出了專門為他安排的住處,羅西和幾個意大利人也跟在後面,這小子見了他老子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一句話不敢說,而且特別崇敬。不過這小子從昨天到現在心里一直激動的不得了,因為教父在來之前已經召開了費爾羅家族的高層會議,力排眾議,選擇了羅西作為下一任家族族長。趙千當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如果說昨天的見面禮是表面,那教父帶來的這個訊息,就是切切實實的告訴自己,他是這條船的人,絕對不會猶豫。
……
幾輛馬車奔騰著,黃土路煙塵漫道。
都是全封閉的鐵車廂,鄧忠坐在第一輛的車夫位置,不停揮舞著長鞭。
這輛車是趙千和教父坐的,另外還有羅西和午飯時一直跟在教父後面那個五十多歲的意大利人。他叫帕西尼,從十幾歲時就跟著教父,是教父最信任的隨身伺從。
馬車速度很快,可也快到黃昏時才到達目的地。
一片花地,在暗金『色』的陽光下開得如此妖冶……
「罌粟?」教父微微有點詫異。
「沒錯。」趙千眼中閃過一絲復雜。
「大帥。」劉豪林走了過來,抬手就是一個軍禮。
千回禮。
然後,劉豪林在前面帶路,眾人從罌粟花田中走過。
走了大概半個小時,教父看到了前面一片封鎖的區域,實際,從他進入罌粟種植地時,就看到了很多端著槍的士兵。
站崗的士兵看到劉豪林,立刻讓路,而當他們看到趙大帥時,眼中閃爍著無與倫比的狂熱。
大概一個連的士兵守在這里——位于成都郊縣的一處罌粟種植地。
這個連隸屬于青山陸軍第一軍第二旅,很大一部分是趙千從京城帶來的綠林匪兵。
密封的倉庫里,桌擺著幾盞煤油燈。
「唐,你看成『色』怎麼樣?」趙千指著桌的白『色』粉末。
教父強忍住內心的震撼,朝帕西尼使了個眼『色』。帕西尼走過去,用食指沾了一點,聞了聞,又嘗了嘗。
「特等。」帕西尼回頭,眼中是控制不住的驚訝。
「沒想到在這里也有加工這麼精純的海洛因?」趙千笑了,「歐洲海洛因,美洲可卡因,就算在歐洲,這種純度的貨『色』也難找對嗎?」
「是的。」教父點頭。
「唐,這就是我的回禮了。」趙千深深吸了口氣,「你可以把它們都帶回歐洲,而且絕對不會斷貨。」
教父震驚了!
這個回禮,比自己送的兩艘軍艦,可貴重多了!
如果有了這些貨,販毒,這個費爾羅家族最重要的生意之一,便會在歐洲毒品市場耀武揚威!
實際,這個年代,海洛因是允許販賣的,但通過地下渠道肯定是無法估算的暴利!
「你要什麼,我的大帥。」教父平定了情緒,朝向趙千,微微躬身,以中世紀的禮儀來表示自己受到的恩惠。
「機器,設備,人才,軍艦,大炮,與歐洲先進工業有關的一切。」趙千看著教父,「唐,以你的智慧,應該不需要問為什麼。」
「沒有問題。」教父點頭。
「成交。」趙千微笑著豎起食指,「不過有一個條件。」
「什麼?」教父微微一凜。
「這些東西……」趙千抓起一把白『色』粉末,松手,白得晶瑩的粉末緩緩滑落,宛如輕煙飛絮。
教父的目光落在了粉末。
「絕對不允許流入中國。」趙千一字一句的道。
「我懂了。這點我可以保證。至少,它不會通過費爾羅家族的船只進入您的國家。」教父道。
「我的國家?」趙千笑著仰起頭,「是的,我的,只不過還沒有變成我希望的那樣。」
安靜了幾秒鐘,教父深深吸了口氣,吩咐帕西尼和羅西商議一個萬全之策將這些海洛因運到歐洲。
趙千則叫過劉豪林,鼓勵了幾句。這個第一軍副軍長從進入成都之後就一直沒有機會戰場,先是給特斯拉那群科學家當保鏢,後來又負責對分布在成都郊區縣城的數百處罌粟種植地實行軍管。
這里是最大的一處,位于隸屬成都府的雙流縣,勒非和伯金斯共同主持建設的加工基地也在這兒。
所以,這里有一個連的精銳兵力。從趙千剛入成都時,這里就開始修建了,現在已經基本完工,用的都是致公堂從舊金山運來的世界最先進的設備,人員都來自舊金山的青山集團醫『藥』廠,是勒非親自把關用高得可怕的薪水聘請的高級人才,有華人,也有美國人。而趙千讓教父運走的這一批,就是這個基地生產出來的第一批高純度海洛因。
這就是趙大帥讓李堯權力掃除成都的煙土販賣點和大煙館的原因了,煙土種植本來是前四川總督奎俊用來圈錢的主要手段,這個榮祿的親叔叔用武力和強權威『逼』四川百姓為他種鴉片,加搜刮民脂民膏,積累了大量財富,是榮祿的大錢袋子,也是很多京城高官的金主。
趙千沒有禁止鴉片種植,讓軍隊接管,全方位戒嚴,而種植罌粟的勞動力,也付給了同等的酬勞。但都控制的很嚴格,幾乎是滴水不漏,完全『性』的壟斷。
趙大帥這樣做,罌粟產量反而比奎俊時期高出了好幾倍,也不燒成鴉片,因為有費爾羅家族這個歐洲大毒販子,所以加工成高純度海洛因,才是最好的財路。
這種手段,比那奎俊,可高出不知多少了,反正趙大帥是鐵了心撈錢,誰也攔不住。誰叫這軍隊建設吞金厲害無比,誰叫這城市建設幾百萬美金砸下去都不見個兒……
和教父商定了一些交易細節後,趙大帥帶著教父參觀了這個海洛因生產基地,然後便趕回了成都。
幾天後,教父啟程回西西里,這一次,他真的沒有白來。
送走教父沒幾天,羅西也走了,去香港的卡西奧船舶公司安排一些船只前往舊金山,因為他二哥說,要來一次大規模遷移,將青山兵工廠大部分工人、技術人員、設備搬來成都,再過兩個月,發展規劃部副部長伯金斯先生規劃的廠址就要竣工。舊金山留下維持青山96、97式、青山左輪必須產量的生產力就行了,不能全抽空,因為除了美國陸軍這個最大客戶,古巴解放軍總司令戈麥斯和秘魯的實權派人物愛德華多都要通過地下渠道吃貨。就連羅西,每個月也需要一定的貨源在香港軍火市場鋪。好在青山兵工廠用的是現代生產線模式,推行的也是趙大帥從後世帶來的倒班工作制,基本能保持每天24小時不停產。
但青山軍這邊就有點吃緊了,所以必須要一個規模更大的兵工廠專門為青山軍服務。
所以從趙大帥第一步踏入成都開始,就在安排這個事情。而以羅西從歐洲雇佣的建築工程隊為骨干,加大批在金錢魔力下來到四川的建築工人和技術人員,還有特斯拉親自主持建設的火電廠,一切,都在飛一樣的速度下奇跡般的完成。
……
夜『色』『迷』人,11月底了,天竟也出現一輪明月。
「特斯拉所長,辛苦您了。」趙千目光炯炯的看著對面那個有些清 的四十歲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