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謝小南番外——謝謝你給我的光榮文/瑢琭
難得回一次家,陳鷗想好了理由解釋又是因為什麼事情一連五個星期沒踏進家門。
她已經學會了撒謊。而且,很順溜,張嘴就來。
其實所有的解釋都比不過一個,她就想陪著那個男人,在這為數不多的時光里。
她是那樣珍惜他們在一起的每一天,甚至每一分每一秒,而他呢,是否跟她一樣?
昨天下午的冷戰一直持續到今天早上,要不是她來了例假蹲在洗手間出不來,估計也不會主動跟謝小南說一句話悝。
兩人房間的浴室只隔了一道牆,陳鷗小月復絞痛呻/吟了一聲,他料到是什麼事,趕緊過去看她。
這姑娘平時不忌生冷的東西,經常喊肚子疼,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次說她也都是左耳進右耳出,拿他的話當耳邊風。
他也不是時時都在她身邊,也不可能隨時管著她……誰知道這幾天她又吃了多少冰激凌蕕!
謝小南問她要不要緊,她搖頭。待他轉身要出去,她卻又拉著她,說她沒有衛生棉了。
謝小南僵直了背。
紅著臉在超市逛了一圈,買了夜用日用並且各種牌子的一大堆衛生棉回來,陳鷗嚇了一跳,之後就笑得差點慘絕人寰了。
她說,謝小南你以為我是流產啊,哪能用得完這麼多。
見她笑了,他總算放下心來。
他不懂得討好她這是真的,他想讓她開心,這也是真的。
兩人在床上躺了一會兒,他的大手給她捂著肚子,待她不疼了,這才說,昨天看見她媽媽發的短信了,說她已經很久沒回去了,爸媽和外公外公都很想她。
陳鷗沉默著,緊緊環著他的腰。
她不想走,不想離開他。
謝小南,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要回國了。他們的時間越來越少,每一秒鐘的浪費都是奢侈。
他勸她回去,答應她改天一定帶她去露營,去看星星,看日出。
陳鷗這才勉強的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媽媽說她瘦了,說她那張臉越來越尖就快成錐子了。
她笑笑,自以為幽默的說,「現在不就流行錐子臉麼,沒見明星去整容啊?」
媽媽沉默,半晌,問她,「小鷗,是不是在外面跟男人在一起?」
她不答,目光閃爍不敢正面面對媽媽。
「一會兒有個人要來家里,你認識的,我就不做介紹了。」媽媽說。
「誰?」
「默曉,田默曉。」
這個名字她不陌生,從小,就是外公認準了要給她做丈夫的人選。
比她大四歲,性格溫和,脾氣好,而且,是個很優秀的男人。之前就听表姐他們在議論,說田默曉不過才二十六歲,身價已經上億。
能任職于華爾街最著名那家投資銀行的高層,必定不同與常人。
「這次他在倫敦滯留一個星期,你外公特意讓他過來的。」
「就為了見我?」陳鷗笑。
「小鷗,你老實告訴媽媽,是不是已經有了別人?」
「……」
「要是有,盡快斷了。默曉才是你的良人。」
「良人?我都不快不記得他長什麼樣子了。」
陳鷗說完這話想要到陽台上去呼吸新鮮空氣,可一站起來,就看見站在門口那個西裝筆挺的男人。
不,不是西裝筆挺。他是那種把一身筆挺的西裝穿出了雅痞味的男人。
他看著陳鷗笑,玩味至極,「要是我沒記錯,咱們不過四年沒見而已。」
他走進了屋,跟陳鷗媽媽問了好。
陳鷗不甘示弱,站在他面前,雙臂輕疊于身前,「對我來說,四年足夠久了,再加上我記性本就不好,所以,記不住人是正常的。」
頭上突然挨了一下,她皺著眉轉過頭去望著媽媽。
「你給我好生說話。」媽媽瞪她,然後跟田默曉陪著笑,「這丫頭就是這樣,,默曉你別在意。」
「不會。」
跟長輩說話,田默曉總是禮貌親和,可是對著陳鷗就不同了,總讓人覺得這人在挑釁,「小鷗的幽默感,我得試著習慣。」
媽媽沒待多久就下樓去了,故意要把這屋子留給他們兩個人。
關鍵是,她走的時候還關好了門。
「田默曉,你不會這麼老土專程來履行婚約吧?」陳鷗鄙夷的看著他。
他說,「我就是這麼老土。」
陳鷗牙癢癢。
她不想跟他說話,找借口說要換衣服讓他出去。田默曉不要臉啊,說有洗手間呢,你進洗手間去換。
她拿他沒辦法,月兌了外套直接倒在床上拉了被子蓋上。
田默曉彎著腰去看她,仔仔細細的看她,末了,在她耳邊說,「陳鷗,你脖子上有東西。」
她猛的睜開眼坐起來,雙手捂著脖子,一張臉緋紅。
他壞笑,雙手放在褲袋里,饒有興致的看著她,「有男朋友?」
她不說話,垂著眼望著他那噌亮的皮鞋鞋尖。
「不想被你爸媽發現就穿領子高一點的衣服,還有,不想跟我結婚就早點說,我不會勉強女人。」
他不是沒有經歷過女人,自然明白那是什麼痕跡。陳鷗,他固然喜歡。她這樣的女人,要姿色,有點兒,要風情,有點兒,要本事要能力,也統統都是他田默曉能看進眼里的女人——不過,再是有了婚約,他也不願意用一種非正常的方式得到她。
「我有喜歡的男人。」她如實說。
田默曉沉默了一陣子,轉身走了幾步,然後轉過身來,「OK,我明白了。」
「可是,我不想讓我爸媽知道。」
「為什麼?」
「這是我自己的事,沒有必要跟你解釋。」
「可我也沒有必要幫你瞞著。」
「你!」
「陳鷗,對喜歡你的男人說這樣的話你知不知道很殘忍?」
他走近了她,雙手,扣著啊她的肩膀,「嗯?四年前你明明說好了,要是你念完書還沒有男人就跟我結婚的。」
「可是我有。」
「那為什麼不敢告訴你爸媽?」
「因為他要回國,他要回國,我們要分開了。」
陳鷗全身顫抖,說著這話,眼淚不爭氣的就流了出來。
「田默曉你為什麼要來找我,你知不知道,現在的我很狼狽,我不想讓你看見我這個樣子。在那個人身上我耗掉了大半的熱情,在那個人身上,我耗掉了在任何人眼中我那麼驕傲的自尊……可是,我還是愛他。我不能沒有他,只要他開口說一句讓我跟他走,我就會義無反顧。」
「那他開口了嗎?」他問。陳鷗搖頭,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掉下來。他替她擦了去。
她說,「我一直在等他,從跟他在一起的第一天就在等,眼見他回國的時間越來越近,可他仍舊沒有開口說一個字。田默曉你知不知道我很害怕?」
她靠在他懷里,就像多年前受了委屈找不到人傾訴一樣,找到了他,就像是找到了避風的港灣。
她說,我害怕。
田默曉攬著她,這會兒他早已沒了先前剛進屋是調侃她的興致,他重重嘆息,小聲的問她,「是不是,非他不可了?」
「我不知道。」
「你就不會主動告訴他,說你要跟他一起走?」
「我不要,我說過一次了他沒有放在心上,我不會再說第二次。」
她仰著頭看他,叫他,「默曉哥哥。」
她極緩慢的抬手,拇指與食指,比了一公分長短的距離,「我的自尊,就只剩下這麼一點了,我想留著,即便是再愛他,我也想要留著。」
田默曉點頭,「我懂。」
「可是他不懂,他總能用他特有的方式讓我難過,讓我痛苦……其實我什麼都不怕,只要他在我身邊,不管是在什麼地方,不管條件有多艱難,我都能挺過去——我在等他,如果等到他離開那一天他還沒有要我跟他一起走,那麼,這段感情我就真的放棄。」
她垂著眼,眼角的淚抵在了他的皮鞋上,滴答一聲,她听見了,好像,他也听見了。
他雙手握著她縴細的肩膀,良久,他說,「其實,我是個心理陰暗的人。」
「嗯?」
「因為,我在等著你放棄那天。」
「田默曉……」
「因為,那樣你必定就會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