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羅河女神 宰相托瓦爾【至】貞潔危機 文 / 貓卿

作者 ︰ 貓卿

宰相托瓦爾文/貓卿-

「王!王!王!」某小兵從門外連摔帶滾飛進門來。

三世立刻恢復了帝王的嚴肅︰「什麼事?」

「宰……宰相大人…,他……」小卒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他……受了刀傷,刀上有毒……」

「托瓦爾?」他的眼幾乎眯成一條線。「御醫看過了沒?」

小兵被法老嚇得七魂去了六魂半,畏畏縮縮地回答︰「回稟王……看過了,但……但是……御醫不知是什麼毒,不敢輕易下藥……」

有人受傷中毒?

「帶我去看看!」三世站起來準備走。

久也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王,帶我一起。也許我可以幫上忙。」

他用十分認真的眼神看著我。「來吧。」

于是,某陌生房內。

床上躺著的男子,瘦削,白淨,三十左右的年紀,眼角微起,頓時讓人想起了一個十分鮮明的任務,《天是紅河岸》中的伊爾•邦尼。有種很不可測的淨和高貴。這種男人往往都是非常恐怖的幕後軍師。

「托瓦爾!」三世沖上前去,見宰相痛苦的神色,側過臉便問一群匍在地上的人,「不行麼?」

一位老御醫伏在地上,顫巍巍地回答︰「陛下……老臣只能辨別出是蛇毒……這……蛇毒種類繁多,不確定是不是能治。若是下錯了藥,這宰相大人的性命……」

「蛇毒嗎?」伊塔圖擔憂地看著床上面無人色的心月復。

這種場景讓久也瞬間想到了同性戀這個偉大的群體。呸,他洗澡時候的反應才不是同性戀該有的!好吧,她多想了。不過蛇毒確實很難治,即使放到現在也不是那麼容易處理的,尤其還不知道是什麼蛇。

唉,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雖然她看這個法老不太爽,可是總不能見死不救。

「王,」撥開擋著路的人,久也十分自覺地靠近床邊,「請讓我試試。」

他猶豫地看了她一眼,終于還是點了點頭。

侍女服本來就沒有袖子,自然稱不上要撩袖子干活,坐在床邊直接檢查起來。

鏢沒有進入身體,只是割傷的傷口很深。沒多想,解開了腰帶,狠狠地綁在了傷口上方幾寸處。

傷口已經太深了,不可能任它自我愈合了。看起來中毒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得先把毒血弄出來。久也沒多想就湊近傷口吸毒血,然後吐掉,反復了好幾次。

「你在干什麼!」三世企圖阻止她,「吸毒血你也會有危險的!」這不是要他擔心麼!

久也吐掉一口黑色的血,淡淡地說;「放心吧,我死不了。」隨後,繼續,知道血液漸漸恢復成了紅色。

很危險。她吸的血的量不小了,再這樣下去,即使血干淨了也會失血過多。而且從他的情況看來,很可能毒已經蔓延了。

「有治療傷口的外用草藥麼?」

一個侍衛在老御醫的暗示下呈上一些草藥。

久也抓起一把塞進嘴里,嚼碎了敷在傷口上,並解下用來止血的腰帶,綁住了傷口。

她四處打量,目光停在伊塔圖腰間的匕首上,利用個人精準的伸手,拔出了它。

她立刻被以為此人要行刺法老的忠義士兵們用長槍長劍伺候著。

她靜靜地看了他一眼,用刀鋒劃過手掌,在上面殘留下一片殷紅。之後,匕首被隨便地扔在了地上,因為救人更要緊,一旦毒蔓到了心髒,就算是天神下凡也救不回來了。「宰相大人,請喝我的血,可以解你所中的毒。」然後將滲血的傷處貼在對方冷冷的嘴唇上。

托瓦爾皺了皺眉,終于還是屈服在久也的催促之下,靜靜地接受著葷腥的血液。

而旁人只知道等著看這不怕死的奇怪丫頭能干出什麼大事。

久也覺得流血的傷處疼得厲害,不斷地失血讓她的腦袋漲漲的。失血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她不嬌貴,但失血多了一樣會受不了。她便閉著眼楮,保持冷靜。

「天哪!大人的臉色恢復了!」有人輕呼。

久也張開眼,用手指湊近了宰相的鼻子。很好,呼吸平穩多了。

她收回輸血的手,用另一只手壓住傷口。支起虛弱的身子,勉強扯開一個笑容︰「王,應該沒事了。宰相大人好好休息很快就會愈合。」

她搖晃著走下台階。

好累,呼吸都好累……走路也好累……

眼前一黑,竟然失去了知覺。

「久也!」伊塔圖覺得自己的心跳都要暫停了,一步跳下台階,將暈倒的某女人用華麗的公主抱一把抱起,幾乎吼著說道︰「魯西法,你跟來我寢室!」

說完便走。全然不管眾人心里會有什麼樣的花花心思,他只知道自己現在很心疼。他不高興,非常不高興,這個女人為了救別的男人可以這樣付出,竟然對自己就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態度。他相信如果他不說,她肯定就什麼都不做,能躲他多遠就躲多遠。

該死的女人!

他很生氣,很嫉妒。

侍女,你敢有事我就讓你很後悔!

老御醫魯西法嚇了一跳,站起身來,招呼著幾個徒弟就匆匆跟上。

————————————

5555555555定時發了,以免我遲更了被鄙視。此文求關注!

女神之名文/貓卿-

悠悠地睜開眼,瑪爾祥和的笑容映入了久也的眼簾。「小姐,您醒啦?」

久也「嗯」了一聲,扶著暈暈的腦袋坐起來。

瑪爾端來一個盆邊浸濕了毛巾邊回答︰「魯西法大人說小姐失血過多所以昏迷了。小姐你睡了三天,可算是醒過來了。」

三天了?那她的恢復力還真是差。久也取笑自己。

瑪爾擰干了毛巾,遞上來。

「沒關系,我自己來吧。我只是個小侍女,怎麼能勞您一個長輩服侍我?」

瑪爾似乎是有些驚訝,回答︰「這……小姐,您……不知道您的地位是什麼嗎?」

久也睜大眼楮看著瑪爾,表現出疑惑的神色。

「王御封的侍女可是侍女里等級最高的,何況王說過,你是貴族。這甚至比一些官員的地位更高了……」

地位……高……高于官員的侍女?伊塔圖!你!久也嘴角狂抽搐。

有人推門而入。

「瑪爾,她怎麼樣了?」

敢干如此直接而且沒禮貌的事情的人,除了某位身為法老而完全不知自重的人不作第二人想。

瑪爾溫和地笑著行了個禮,「回陛下,小姐剛醒。」

「嗯,好。你先下去吧。」他揮揮手,女官邊收了東西出去了。

屏退別人,這家伙又想怎樣?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樣,說︰「宰相大人怎麼樣了?」

「暫時還行動不太方便。不過已經沒事了。」伊塔圖探究地打量面前的這個小女人,眼中不乏好奇的光芒。托瓦爾沒事了。她吸過毒血卻也一點事都沒有。魯西法說她的體質極其特別。他把擦拭她傷口的毛巾上殘留的血液稀釋了喂了另一個中毒的士兵。那位已經幾乎死去的人竟然又有了生命跡象。

「你是怎麼做到的?」他十分認真地望著她。魯西法說她可能會有5-7天的昏迷或者極度虛弱,現在不過第三天她就生龍活虎了。這真是太奇妙了。難道民間說的是真的嗎?她真的是

久也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似乎是觸到了不願提及的話題。

伊塔圖美極的眼靜靜地看向她。她,有秘密麼?

久也發現自己在他的目光下有種無處遁形的無助感。她不想說,這是件稀奇的事情,她因此被英國的同學們視作異類甚至是女巫魔鬼……她不想提,真的不想。

她有令動物的接受她意識的能力,各種動物。這種恐怖的能力她極少使用,因為召喚的力量實在會嚇到她自己。迄今,她唯一一次在公眾面前運用這種力量的時候,她救下了同被綁架的室友,卻因此讓室友得了精神分裂。她的宿舍房門口總會有些貓貓狗狗,陽台上甚至偶爾會盤著蛇。越來越多的傳言讓她的朋友逐漸變少,直到她只能形單影只。原美是她出生到小學之前一直在一起的好友,也就知道她的特殊能力,她勸她回日本,她陪她走過了十分艱難的一段時間。她不再住校,甚至連日本的房子也搬到了荒郊野外。

久也的眼色變得極為深暗。就算她說了,他也不會接受得了。她雖然不喜歡他,但她不希望任何人再把她當做妖怪。

「對了,你跟我來。」

她感到自己的手被抓起,堪堪能站上地面就被拉走了。

「你……」他的手上傳來的溫度幾乎灼傷她,「你……」

他不理她,直到把她拖到了一個視野平闊的高台。

下面,有很多人。「這是?」她疑惑地回頭看他。如果她沒猜錯,這地方是用來宣布一些大事以及會見皇城里的民眾的。他帶她來這里干什麼?

伊塔圖翦水般的眸微微彎成了極美的弧度,像漂亮的弦月。他不語,只是揮手示意號手吹響羊角號。

「嘟——————」的號聲很快吸引了許多人的圍觀或關注。

高台說實話不算非常高,大概也就7-10米,設計大概是為了成全讓群眾可以看見台上的人,畢竟太高了連法老說話下面的人都听不見。

「埃及的子民們!宰相托瓦爾中蛇毒,這位女子以獨特的手法治好了他,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今天,我要宣布一件事,我謝提三世以阿拉之子的名義冊封夏原久也為我埃及帝國的第一位法老側妃。阿蒙神和阿拉將庇佑我們!祝願埃及永遠繁榮!」

此話一出,久也呆了,群眾High了。

「側妃的頭發是藍色的那是尼羅河水的顏色!」

「她能治愈蛇毒!那可不是人類可以做到的!」

「她一定是女神!」

「哦,天哪!她是尼羅河的女神!是尼羅河賜給埃及的女神!」

一傳十十傳百,尼羅河女神,埃及女神的護身宛若潮水一樣鋪開。祝福和贊美像雷鳴一般響徹了整個廣場和皇城。

這……這……久也的驚訝近乎成了害怕。這……她怎麼可能是女神呢?

「你們……我……我不是什麼女神……」她慌張地解釋,但是她的聲音根本被群眾的呼聲壓過了。

站在她前方的三世不偏不倚地接收到了這些話,神色瞬間變得十分懾人。「也許曾經你不是,但現在,人民的擁護讓你逃不了了。」

那她豈不是走不了了?「可是我不要嫁給你!!」她退後幾步,歇斯底里地吼著,就像受了刺激的獅子。

伊塔圖又一次蠻橫地攝住了她緊致的下巴︰「你沒有選擇。」

「不!——」

側室(1)文/貓卿-

「我還沒有成年!我不能嫁給你!」久也已經失去理智了,慌忙和錯亂讓她完全忘記了這個時代的女子12、3歲嫁人純屬正常,甚至像她這麼大的女子有很多已是幾個孩子的母親了。

謝提三世見她猶豫和抗拒就會很不爽,何況他說要娶她她居然表現出了這樣死活不從的態度。他指尖接觸的細滑肌膚讓他的心蠢蠢欲動,他的麥色皮膚與她的羊女乃色雪肌相映,更顯得她的美。他要罰她,罰她害他擔心她,罰她讓他生氣,罰她不順從,罰她讓自己對她不可抑制地在意。他霸道地用舌頭撬開她的貝齒,索取她的甜美和生澀,咬破了她美好的唇。血的腥味刺激著味蕾,他感到她的掙扎和疼痛,卻不停止他的索求。

久也,別違逆我,別叫我不能讓你愛我而讓你恨我。

他這麼告訴她,可是她不听不到。

三世終于感覺到了對方力量的散失,才戀戀不舍地離開了被血染得更加紅艷的唇。

她的臉因為生氣和缺氧而通紅,雙眼更是漾出了不自然的嫵媚。這是女人的自然反應——長吻之後女人的眸會變得多情。該死的!她怎麼就這麼可愛!

「你!可惡!」久也瞪了他半天擠出了這幾個字。她想甩他巴掌,但是她實在是沒有力氣了。

他興致來了,一抹笑暈開︰「謝謝夸獎。」

天!他怎麼這麼無恥!「你!」她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初吻已經被這個三千多年前的冥頑霸道的古人給奪走了,她忍了。他要她侍浴為他抹香乳,她也忍了。這次自作主張說要娶她,還把她宣揚成了女神!她前所未有地討厭一個人。伊塔圖!你是我夏原久也這輩子天字第一號的仇人!

太過激動地情緒使得久也的腦袋又昏昏沉沉,

一聲驚呼,「久也!」便落入了一個溫軟的懷抱。

可惜。久也的昏迷直接導致了法老側室這個名分的實未至名已歸。後來也沒辦法反駁了,面對所有人都做著同樣的事情的時候,她選擇了蝸居在側室的偏殿里。反正他依舊只把他當成侍女,但是收斂了很多,基本上只是叫她在他閱讀黏土板的時候站在旁邊候著。

她變得很閑。不用上課,沒有電腦,沒有電視,沒有雜志,世界上唯一的事情變成了游蕩和睡覺,天知道她會不會變成大肥婆。

不過她也因此有了很多空閑來打听一些奇奇怪怪的八卦緋聞。真不知道她這種惡習是哪里來的,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好奇心人皆有之吧。

久也一直一位以他的優秀條件,應該有大堆的後宮。先皇留下的埃及還是相當安穩昌盛的,按理說這樣的埃及應該是有許多國家覬覦的,那麼求親,聯姻就該很多。可是伊塔圖竟然就她這麼一個正名的女人,而且他也從來不要她侍寢。只是偶爾晚上賴著不走,倒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

當她還以為他身體虛弱的時候,卻在某晚路過某寢室的時候听到了令人臉紅心跳的女子嬌吟。

終于,她放棄打听了——自己根本就弄不懂這個男人。

「啊!」一位派來服侍她的小侍女正送水果來,卻因踩到她扔在地上的絲巾,一腳滑。

于是乎——

水果呈星星狀散落在她的發上、衣服上。

小侍女嚇得魂都沒了。「小姐不要殺我!別殺我!奴婢不是故意的……小姐……嗚嗚……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那害怕的樣子仿佛久也是什麼可怖的魔鬼,要索她性命一般。久也笑著從頭發上取下一粒並不飽滿的葡萄,塞進嘴里。「嘖——」她笑著苦起臉,「很酸。」她不喜歡酸食,何況這個葡萄真的很酸,她酸得連連搖頭。

小侍女見側室沒有要計較她的意思,便怯怯地抬頭看她。「小姐……」

「別怕。起來吧。」久也笑盈盈地看著怕極了的小丫頭。「以後別給我這麼特別的裝飾,我不適合。」她從床上爬下來,撿起幾粒滾落的葡萄放回金色的水果盤中。

「小姐……您,您不怪我麼?」小侍女驚訝地幾乎哭了。怎麼會,怎麼會?她是高高在上的側室,居然在她讓她這麼狼狽的情況下就這麼原諒自己,安慰自己。

久也把水果盤鄭重地放在了小丫頭手里︰「為什麼要怪你?犯錯是難免的,只是同樣的錯不要屢次犯。」她笑笑,「下去休息吧。我也沒什麼事要你們做。」又走回了床邊,躺了上去。

小侍女端著盤子連聲說謝就退下了。

不久之後,女神之威名,更加紛揚。

夜,純淨的絳紫色天空散落著大量的星星。

久也托著下巴在窗口看著星星。稀里糊涂地來到這個時代轉眼也將近一個月了。救了個人而已,就成了女神。拼命想躲開法老卻成了他世人皆知的妾。

她似乎要在這個時代呆上幾年呢。跟法老的接觸已經達到了不可避免的程度,這樣下去,她沉淪是遲早的。她不是花痴,但是面對這樣一個天神一樣的男子,實在很難保證心動這種感覺,這不是討厭不討厭他就可以改變的。

然而,她不可以在這里留下太多的記憶。那——

還是逃走吧。

久也垂著眼,逃走真的會那麼容易麼?Sea還在皇家馬場里以國家圈養的名義扣著,哥吉根本就跟法老是老相識。她的藍眼藍發已經成了女神和法老側室的招牌。

到底要怎麼才可以逃到不會跟這些人有交集的地方?

找個機會,先弄一頂假發吧。呵呵。

一聲高呼打斷了她的遐思。

「陛下駕到!」

一听到關于某人的訊息,本來有點傷感有點猶豫的氣氛立刻被打碎,一種名之為慍怒的感情升騰而起。

「王,我不太想見您。」她仍然半趴在窗台上,頭也不回。

「沒事,」對方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我想見你就行了。」

她快被氣瘋了。這個男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厚臉皮了?

看小妮子臉頰氣得鼓鼓的,樣子頗為可愛。伊塔圖本有些郁悶的心情一掃而空。他的側室總是那麼有趣。「久也,你看起來很瘦。」伊塔圖伸出手。

「不用你管。」久也別過臉去,不理他,任他徑自坐到了窗台的大理石上。

「啊!——你這個變態!你在干嘛!」尖叫,羞憤的尖叫。

「沒什麼。」某只極其淡定。「你看,比我的一只手還要小。少年期還好,到了15、6歲就……」

知道怎麼回事麼?某人的一只爪子正抓著她的胸部!

側室(2)文/貓卿-

謝提三世顯擺一般輕輕捏了一下久也的胸。手感還不錯。

下一刻,他的魔爪被拍掉了。

「我告訴你!本小姐今年16歲了!你這個色魔!」

久也極力克制自己想要扇死這個男人的沖動,誰知道他的下一句話更加讓她暈厥不止。

「唉……16歲了才這麼點。先吃胖點,胸部的事就先推遲再說吧。胖點之後估計就會大點了。」這種婬言穢語也只有他可以用那種正經至極的語氣講出來。

燃燒啊!她要燃燒啦!這人有沒有本事再無恥一點?

「不——用——你——管——!」她操起枕頭,「給我出去!」扔了過去。」

伊塔圖剛接住那只枕頭,又扔來一只正中腦門。隨後他的身體被被子罩住。某女暴力的行為把他更無恥的一句「這是我的皇宮,我想去哪去哪」硬生生地扼殺在肚子里。

!婬棍!變態!不要臉!死死死死死!久也氣急敗壞地抓到什麼都通通扔出去。

三世好不容易扯掉了被子,狼狽地躲避著「攻擊」,沖著久也小喊︰「喂!打扮得像男人倒也無所謂,行動這麼粗魯野蠻,你這女人怎麼嫁得出去!」看來,有人尚且還沒有她已經嫁給他成了他的妃子的概念。

他還沒完沒了了?「你不出去,我出去!」

久也惡瞪了他一眼,將手中的大枕頭塞到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的伊塔圖手里,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小姐?」門外的侍女衛兵好奇不已。王跟女神大人這是怎麼了?

一個身影追了上來。她的右手被抓住。

「王,您應該收斂一點。」她冷冷地說,頭卻沒有回。

男人用同樣沒有溫度的語調回答︰「埃及的每一寸土地我都可以任意去。」言下之意,他愛跟便跟,喜歡去哪就去哪,誰也管不著他。

久也回過頭,眼神冷冽地看著天神般俊美的男人︰「如果可以選擇,我希望不曾見過王,更不會被王見到。」

伊塔圖感覺到她的認真,俊美微鎖,「那你可真狠心。很恨我麼?」

她安靜地看著他,無聲地承認。

「那麼,殺了那匹馬,你會不會更加恨我入骨?」他近乎嘲諷地笑了。

久也平靜的表情瞬間崩塌,美麗的藍色眼楮睜得老大,憤怒地吼道︰「別動他!」

三世的內心何其復雜。他的目的達到了,她正視他,也停下步子。可是她一定會恨他,恨他對她的干涉。以她的性格,她一定會為了她在乎的東西而屈服于他,相應的,也會更加討厭他恨他。這樣或許不是他想要的,但如果她離開了,他會很不高興。至少她不知道,她的出現給了他無趣平淡的生活多少的色彩。他竟然這麼淪陷在她的出現里。

「我不動他?可以。」他不可見地苦笑,「記著,你反抗我一次,它就會斷五天的糧食。」

「你這個惡魔!」她快要氣死了。

法老卻淺笑︰「不同意麼?那扒了它的皮給你縫個毛毯怎麼樣?」

「不要!我……我答應你……」她不想再失去它了,一次都不想了。

她好想哭,好想好想。「伊塔圖,我會為此恨你一輩子的!」她跑開了,她不想讓他看到她也會軟弱,她怕他看出她的軟弱更加欺負她。

三世愣愣地呆在原地。她剛才初次叫了他的名字……

他,把她氣哭了麼?他責怪自己,對她太關注。握緊了拳頭,如果如你所說,我會用我的一生來尋求你的原諒的,久也。

他從未如此想寵愛疼惜一個女人。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這個女人……會是他的軟肋。

第一眼,他奇異的服裝將她女性的氣質完全消磨,但是他還是輕易判定她是女人。她有著無與倫比的水藍色頭發和瞳孔,他可以猜想,她著(zhuo)著(zhe)埃及的盛裝會是多麼的美麗。

接下來,她禮貌式的恭敬和令他意外的伶俐讓他留下深刻的印象。這注定是個奇妙的女人。

他下令騎馬,本意只是讓平民奴隸更加忠誠于埃及。她又一次出現在他的視線里,出乎意料,她這個嬌弱的女子竟然是一匹軍馬的主人。她果然不同,竟然會拒絕獎賞。他好奇了,于是決定破例收她在身邊。誰不知道,近身侍女是最有可能遭受法老寵幸的。

第三次,她穿著侍女的衣服,可她象牙般白女敕的皮膚甚至比亞麻的衣服更加耀目。美麗的女人他見得多了,可是她就是那麼毫不客氣地鑽進他的世界里,硬是佔據了他心里最美女子的地位。她多麼適合埃及的服裝!這樣斂著爪子的小貓讓他渾身的佔有欲都沸騰了。

她治好了托瓦爾,就如同神跡。民間的女神之稱彌漫在整個埃及的上空,甚至撒播到了其他國家。她卻急于辯解,她那麼激烈地反抗他,這個女人拒絕了當他至今唯一的妃子!他謝提三世是整個埃及帝國的法老,想讓他要的女人數不勝數,她就這麼生生拒絕了!他生氣地吻她,在她芬芳的處子氣息下他才可以試著冷靜。她好甜,好美好。

突然,伊塔圖笑了。

「夏原久也,你是我的女人。因為你注定了就是我的女人。」

他邁開修長結實的腿,再次向她逃逸的方向而去。我不會放過你的,你已經進入我的心里了。

腳步越來越快。

終于在走廊將盡的地方,看見了那抹藍色的倩影。

有法老陪伴的微服出巡文/貓卿-

久也早就發現了三世追上她了,卻始料未及被一個公主抱凌空而起。

她干脆放棄掙扎。廢話,埃及法老在身為皇子的時候就會被悉心栽培。武術劍術騎射政書都要精通,畢竟他身上練實的肌肉不是假的。「你要帶我去哪?」她眼楮還微微泛紅,表情可是如常的倔強。為什麼她總是覺得這個法老好像很閑?法老不是應該有很多工作要忙的麼?她之前陪他的時候他看起來倒是很閑,最近不陪他了他就閑下來了?難道是在算計她要她罰站?

伊塔圖笑笑,媚得足以勾了人的魂魄︰「在宮里是不是很無聊?」

一句話殺進心坎,久也很誠實地點頭。

「底比斯是我埃及繁榮之都,我帶你出去逛逛好麼?」他騰出一只手,撫了撫她細膩的臉,眼里含著一絲疼惜一絲深情。

她很遲鈍,只知道他的目光讓她不敢應對。但,他的話只用了一秒鐘就把她擊斃了。

法……法老……親自帶她去逛街?這個……應該是皇族使節才有的待遇吧……是她幻听麼?不是不是,他那個表情,怎麼看都不是在騙人。

雖然她不是很喜歡逛街,但是古代貿易這樣的歷史情節說沒誘hu 力那是假的。說到底,穿越可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貓卿︰原來進個櫃子是件難事……久也︰給我滾!)

能出去逛當然是很不錯啦,只是這個陪同的人……好吧,因為他她就有一半不想去了,可恐怕不是她同意不同意就可以決定的了——她已經被他帶到了一個滿是衣飾的房間里。大,這個不用再重復。這個皇宮是在很大氣。她突然想到這里的衣飾賣掉估計可以賺一大筆。

額,好吧,她想遠了。

「過來。」他還沒說完先把她拖走。

兩分鐘後。

久也手里堆起了小山,好幾套的衣服、假發、飾品。

三世很干脆地下達命令︰「去換。」

這算什麼?強迫她穿這些奇裝異服?久也抽出其中一件除了胸部其他地方遮得很完美的。這種衣服,穿出去可以見人?她才沒那麼開放去露胸。迎著某人戲謔的目光,她一臉溫柔笑容,很果斷地把手一攤,一堆東西散落在地上。「王,這些衣服我穿不出韻味。」

謝提三世幾乎笑出來,她這個忍著不生氣的表情永遠都是那麼生動可愛。「哦?那你覺得穿什麼比較適合你呢?」他欣賞地注視著她,這些價值連城的衣飾在她眼里根本一文不值,很好。

「王,給把剪刀吧。」她保持著假得很可以的溫和笑容。

她又想干嘛?「剪刀?」

「對,快點給我剪刀。」她何嘗看不出對方眼里的好奇。

三世很有興趣地派人取了剪刀來,交到某只白女敕小手里。

久也神秘一笑,躲進里層︰「你在這里等著。」

被一個傾世之笑驚得半晌沒能反應過來的法老委實好奇,這個新鮮的人能給他的驚喜實在太多了。她,居然自然地笑起來了。

有人說,每一次見面都像第一次見面,大概就是這樣吧。所以他頗期待她又會給他什麼驚艷扮相。

但,他很快就悔得腸子也青了。

在女聲輕女敕的一聲「嗨」之後,出現的是個裙子被剪成男式長衫,綁著男式腰帶,假發剪成了亂糟糟的短發,整個一男人打扮的夏原久也。她這個女人,這麼想變成男人麼?!

「怎麼樣?不錯吧?」久也很高興地轉了個圈。

「嗯,不錯——」伊塔圖「冷靜」得過頭,「那就怪了!你一個女人怎麼就非得把自己弄得像男人似的?」他真是不能理解她的腦袋里到底怎麼想的。女人就該有女人的樣子,哪有女人跟她一樣奇怪的?

而這個古怪女人歪著頭無辜地看著自己,喃喃說︰「很像男人麼?還好啊……比你選的好多了。」

「你……」年輕法老發覺自己都不知如何說她。還好,仔細想想,這樣至少不會有人想打她的主意了。很好,于是一改陰霾,豁然地說︰「走吧。」

又拖起某人,任其威脅怒罵,只當沒听見。他才沒興趣跟她計較,那樣會顯得他很沒風度。他可是脾氣很好的人,不會跟小女人一般見識。

埃及首都底比斯大街

「王,沒帶人保護?」久也只顧著看外面的熱鬧,完全沒在意後面跟著的幾位便服士兵。

「……」

「你不怕被人認出來?」她覺得法老這種公眾人物應該很好認。

他白了她一眼。白痴,所以才要換裝啊!很簡潔地回答︰「不會。」

「為什麼?」

真是笨透。「衣服。」他現在穿的是平民服,難道她看不出來麼?虧她平時那麼聰明地跟他斗嘴。

久也一經點播就想通了。古埃及人以衣飾分辨身份。他們穿得不算太華貴,估計是不會被發現的。但是,她忽然發現自己的衣服好像比法老更加優質。「伊塔圖,我的衣服是不是比你好?」

「我是平明裝,你是貴族裝。」他淡淡地看著周圍的人流。

反而她是貴族?他冒充平民?「喂,該不會你想人們都關注我,然後不在意你,方便你放肆地玩吧?」她鄙視狀。

「我要玩用得著這樣大肆周章?」

她很會猜,但是不全對。他們大可以冒充兩個貴族子弟出游,但那樣太張揚,而且會與他出來的一半目的有太多偏差。如果他扮貴族,久也一定會嘰里咋啦地鬧個不停,他也會很容易被人盯上。當然兩個平民也可以,但有些貴族子嗣可不是什麼老實人。他是無所謂的,可以讓他們付出代價,只是怕她會再此之前受委屈。要對這個女人好,真是不容易。

「也對。嘿嘿。」她放棄繼續交談,「天哪!那是什麼!」終于還是像個普通小女生一樣,久也樂呵呵地跑過去了。

呵,不容易也值得了,何時看過她這麼開心呢?

落荒而逃的微服出行文/貓卿-

「這位少爺,這香水可以提神味道也好聞,送給喜歡的姑娘一定能虜獲芳心。」一位大叔看見久也停在攤前立刻開始狂轟濫炸地推銷產品。

久也尷尬地笑笑,她只不過是被人擠到這里而已。「呃,有男人用的麼?」這個年代大概是沒有男用香水這麼後現代地東西的吧?

她只是想隨便為難下大叔然後開月兌走人。可是她太低估了這個時代商業的完整性。埃及早早就有男式香水,只不過品種比較少。

「有有!當然有!少爺您好眼光啊,我這里的男人香水可是全底比斯甚至整個埃及首屈一指的。只不過這價錢……」大叔談到錢便向久也擠眉弄眼地暗示。

「我沒錢。」她確實沒有,否則這麼半天逛下來也不會到現在還是雙手空空的了。當然,事實上她拿走東西自然會有人來為她付錢,只不過她不知道而已。

大叔那雙見錢就開的眼里立刻盈滿了不屑,語氣也隨之不敬起來︰「沒錢?沒錢也敢在這里瞎逛?一個少爺不帶錢就敢出門,你該不會是哪個沒落家族的人吧?走開走開,別妨礙我做生意。」

「妨礙?」一道動听的聲音以一種極為詭異的語氣從久也背後穿過來,讓她頓時覺得無比頭大。

該死的,早不出現晚不出現,不該他听到的時候他倒出現了。剛才他吸引了太多女人艷羨的目光,讓她也不得不沐浴在那種讓人渾身不舒服的注視里,她好不容易回頭就不再看到他,居然這種時候又冒出來了。

「啊,你冷靜點……千萬別……」沖動兩個字還沒出,就看見某俊美男子的匕首已經吻上了大叔短粗的頸脖。陽光下,那把寶石匕首的鋒芒格外奪目。

大叔很淒慘地連口水都不敢咽了,更不要說敢顫抖。他用他微凸的眼驚恐地看著驟然出現的俊挺男子,「饒……饒命……」

三世微微眯起他那雙堪比黑曜石的鳳目,磁性的嗓音說出了讓人不寒而栗的言語︰「饒命?饒誰的命?」勾勾唇角,笑得如此邪惡而是天地失色,「饒你?」

簡單不到十個字,直接把大叔嚇得滿頭冷汗。

糟糕!漸漸有人開始關注這里了。這個家伙怎麼這麼會沒事找事?法老的威嚴不容侵犯是沒錯,可是被說的好像也不是他。偏偏這個人的暴力行為還是為了偏袒自己,害得久也連氣也生不出來,只好扯扯他的衣服︰「注意形象。」這可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他倒是不擔心微服都白微了,但是這樣子嚇人很缺德。

謝提三世側頭,沒什麼熱情地解釋道︰「對女神不敬,死罪。」

又是女神!她恨這個莫名其妙的女神!「你給我挺清楚!第一,我是不是女神你懂的第二,他也不知道我就是你們所謂的尼羅河女神,不知者無罪。第三,就算他犯錯了,我也沒打算計較。第四,用不用你親自來動手?所以,立刻馬上給我放開他。」她問那句反問的時候還特別咬牙了一下。

大叔有點傻了。

伊塔圖看了久也一眼,再看看大叔,利落地收起匕首。淡淡地說︰「沒人可以命令我。」

「是是是,王,您最偉大了。」這是她習慣性的斗嘴。

啊!

完——蛋——了!

氣氛陡然改變了。圍觀的群眾開始議論起他們的身份。

「女神大人……您是尼羅河女神大人……這位,難道是……」大叔倒在地上,滿面驚異。

久也二話沒說,一把抓起謝提三世的手,沖出人群。

似乎隨著他們漸遠的身影,飄來了「伊塔圖!都怪你!穿幫了!」這樣一句話。

大叔愣在原地,「伊塔圖.謝提三世陛下……」天哪!他,他都做了些什麼啊!他一向尊敬尼羅河女神,擁護法老陛下,今天居然……就對女神大人說了那些話……他,他,這……

另一邊。

奔回皇宮的某些人。

「王……您又出宮了?」堵在門口的白淨男子似怒非怒地以一種極為優雅而詭異的目光鎖住了兩人。有著這般氣勢這般相貌的當然就是宰相大人托瓦爾。

他的法老陛下什麼都好,文才武略堪稱各國少見的優秀,相貌更是繼承了他母妃的天人之姿。唯獨的缺憾就是不顧自己的安危,屢次私自出宮,無論他說了多少次他都口頭答應,行動上充耳不聞。

他還以為他有了妃子,應該就會月兌了這壞脾氣,沒想到竟是拖著側室,救他姓名的傳說中的女神一起溜出去。如若不是他早就知道他不會老實地帶些人陪著而派了自己的心月復高手隨時保護,他才不至于得時時擔心。

久也沒想到,面對這個看似不比伊塔圖大多少的男人,這家伙居然表現出了一點敬畏。只不過,她的嘴角不禁有點抽搐——某人正賠笑狀地扯道︰「托瓦爾……嘿嘿,你不是派了人麼……」

「王……」托瓦爾無奈地皺著柳葉般的眉。

伊塔圖一臉認錯地說︰「知道了……下次帶人陪著……」然後又嚴肅下來,「托瓦爾……我剛才在街上看到……」

話還沒說完,一只手連帶著巨大的袖管擋在了久也的面前。

托瓦爾微笑著對久也說︰「小姐請先回避好麼?」

久也很有自知之明地點點頭,「當然可以。告退。」除了某人,她可以對任何人有禮貌,便向宰相欠了欠身子,轉身就想走。

「不用走了。跟著吧。省得某些人打听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久也有點尷尬地垂下眼。額,這個,娛樂消遣的談話……額,他怎麼這都知道……

托瓦爾疑惑地看著法老。

「她現在是我埃及的女神,所有人都知道了。影響力不容忽視。聰明人只會對埃及有幫助。」他簡單地解釋了一下。理由還頗有說服力。

托瓦爾似乎是考慮了一下,也沒多說什麼。

陰暗靠近文/貓卿-

久也听著幾個元老高官和法老的上衣。其中她除了伊塔圖只認識宰相托瓦爾和弓箭隊長亞爾塔,聊得又是些她不是十分明白的話題。要不是法老變著法地解釋,她根本就听不懂。

現在她僅僅探知到兩個信息。一是她以為在街上是她把她甩掉了,事實上是他發現了異樣才離開她去調查。二是關于他的發現——魯比這個小國家的異動。

不得否認的是,伊塔圖雖然討厭,的確是個非常強大的法老。雖然她听不懂,但是也從其他人的反應看出他說的很有道理。

她看了他一眼,就沒能移開目光。久也自認為不是花痴,但是欣賞美的這種本能不是那麼好克制的。都說人在認真的時候是最好看的。他的俊秀外表本來就是世間少見的天神之貌,他侃侃而談的樣子更是叫人痴迷。他這個男人,客觀來講就是個禍害。

「魯比人散布過量的問題已經不能忽視了。」托瓦爾冷靜地看向法老,「埃及視而不見是王給拉菲魯倩妮王妃的面子。現在連魯比王室都出現在底比斯,這樣的囂張,不打壓就會有危險。」

「王,這是不是魯比人的陰謀?」一位白髯老翁開口道。

伊塔圖搖搖頭︰「他們的集合已經呼之欲出了。」

「他們是不是……」久也清冷的音色一出,整個議事廳都靜下來,「打算散開人馬,直接拿下底比斯?」

腦很殘的兩三個老官員用很古怪的眼神打量著她。一個女人,居然開口便把對方的意圖講穿,該不會……這個莫名其妙就出現的埃及女神,也能會是間諜麼?

三世則十分鎮定地抓著黏土板回答︰「沒錯。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陛下想怎麼處理這件事?大肆舉兵會造成人民的恐慌的。」托瓦爾淡色的眼望向了擁有決定權的法老。

得到的僅有兩個字︰「誘餌。」

「你想找個人吸引他們集中兵力,然後消滅?」久也又很冷靜很淡定很無意地一針見血。自然是再度引起了高層老頭的懷疑,可是見法老也沒說什麼,他們也只好把情緒壓在心里。

亞爾塔突然抱拳︰「王,臣亞爾塔請命做誘餌。」

「不,」伊塔圖搖搖手,笑著抬起頭,「我已經有人選了。」

托瓦爾也明了地笑起來,「能吸引到視線,又能有威脅性的人……」

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地點頭,各懷心思的目光漸漸聚集到了藍發少女的身上。

遲人一步反應過來的久也愕愕地指著自己,不敢置信地問︰「我?」為什麼會牽扯到她?她想安安分分地過日子就不行麼?她有些生氣又有些不明白地惡瞪這某個笑眯眯的男人,他明明很清楚她的本質,怎麼還會叫她去做這麼重要的事情?他有沒有腦子,她現在怎麼說也是他的側室啊!就這麼扔她出去當誘餌?

這個沒良心的!她還以為他就是欺負欺負她,現在還要她玩命,真是沒心沒肺!

「久也小姐現今貴為法老的唯一側室,又有仁愛大度的女神之名。風頭這般強勁的人物魯比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不知道。但是這還不足以讓他們集結兵力來對付她啊……」托瓦爾提出了質疑。「而且……她畢竟是個女子,她去當誘餌未免太過危險……王是不是再考慮一下?」這位女神大人怎麼說也是救命恩人,他多少還是有一點點私心的。

久也那叫一個感動。宰相大人真是一語中的,她真的挑不起這擔子啊!她很配合地向法老投去了退縮的目光。

誰知道,那廝只是淺淺地勾勾唇角︰「她做得到的。你們先去部署和調動人馬吧。先散會。」

人散了。伊塔圖卻沒有解釋什麼,徑自邁著大步走向寢室。

由于腿長的差距,久也不得不小跑著跟在後面。為了追上他,她開足馬力,沖到他前面,攔在他面前,很是憤怒地低吼︰「憑什麼要我為你賣命?」

他應該知道,他和她的關系並不是表面上的那種。那麼他也更該清楚她沒理由會為了他的政事連自己的安危都搭進去。

似乎是算準了她的暴走。年輕的法老停下步子,又彎了彎唇,湊在她耳邊,輕輕地說︰「做到了,就把你的馬還給你。怎麼樣?」他巧笑地看著呆住的某個女人,沒等她再說話就自動繞開她繼續前進。

他真的會讓那馬兒跟著她麼?他難道看不出她在逃避她麼?伊塔圖嘲笑著自己。手里的有利籌碼竟然是搭上了他的心痛。這個女人,就真的那麼狠心麼。他越了解她越不能放手,她越靠近他越想要逃走。這是對他魅力的諷刺還是對他感情的嘲弄?她總是說她不是他的奴隸他的玩物,可是他把他的心給她她卻視而不見。聰穎如她,又怎麼會不明白他的行為並不是玩笑。

事實上,這個傻女人還真是不太明白他所做的很多事的用意。想必如果伊塔圖會讀心術,知道了這個信息就會十分後悔自己把她歸于聰明人的行列里了。

久也的腦子里想的東西,也有了幾分相似。他會不會如他所說的把Sea還給她?他怎麼會知道她需要Sea?難道他知道自己……她決定賭一把。「伊塔圖。」

這一聲呼喚放在平時他必定又會有片刻失神,但此刻,讓他最後一點點的希望也都碎掉了。

「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她試探性地問道。

「我是君王。」他背對她,怕看到她閃著光的美麗藍瞳,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地流露出內心的感情——那是身為帝王的大忌。

有Sea在身邊,逃走會方便的多吧。「你說吧。想我怎麼做。」她很自信地挺起不算豐盈的xi ng部,語氣里閃爍著一絲興奮和期待。

法老的右邊嘴角輕丑了一下,臉上的戚哀一瞬而過。「給我一場令人難以置信的異動。」

「難以置信麼?」久也咬了咬唇。她並無特長,唱歌不是她所好,跳舞更是沒有接觸。唯一的特別……難道要動用那個能力麼?別無他法了吧。她垂下睫羽,淺思片刻,再次追上離去的伊塔圖,「成交了。」

男人回過身來,壞壞的笑容一如平常。

「合作愉快。侍女。」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王。」她笑了,是那種明媚如旭日的笑容。

他回過頭。久也,你可知道,你這樣的笑容有多麼刺眼,但卻還是那麼溫暖迷人。不要這樣對我笑,我怕我會失控,我怕我會讓你對我產生無止境的怨恨。

神跡(上)文/貓卿-

次日。

一個衣著平凡的男子神色匆匆地進入了某條幽深的小巷。

巷內有個破敗的屋子,幾乎是徒有三牆。可是,這樣貧困的屋里還有人在。

顯然這個人的袍子是上乘布料所制,胸口獨特的黃金項鏈瓖著碩大的寶石,邊飾也是銀質的葉片。

似乎是感覺到有人來了,黑袍男人警覺地倚在牆壁上,直到有人在外面敲出了他們特別的信號,他外露的嘴角才向下匐去,十分明顯地顯示著男人的不悅。

「拉布,你實在太慢了。」黑袍男人的聲音非常誘人,就像是年代長久的葡萄酒,燻得人心沁醒,也同時透露他年紀尚輕,不是什麼四旬中年。

「抱歉讓您久等了。我剛才打听到了關于尼羅河女神……」平凡男子恭敬地向黑袍行了個撫肩禮。

黑袍人卻毫不客氣地打斷他︰「拉布,我不相信這世上會有什麼女神……」在這樣與神最接近的年代,這樣的話恐怕只有他才說得出了。

「可是……殿下,這位小姐的傳言實在是蔓延了整個埃及。現在上下埃及都由謝提三世法老統治,整個埃及都以底坦尼斯為中心了。而這個神奇的小姐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人物。無論殿下多麼不相信神,但是這個女孩必定會對我們的計劃造成阻礙。」男子有條不紊地在對方打斷他之後解釋道。

「哦?」對于阻礙他們計劃的人,那他是不能放過的。

男子湊近這個被叫做殿下的男人耳邊輕語了好一會。

「很好,拉布你繼續盯著。有什麼動作就聯系奈肯隊長,他會想辦法找到我的。」

拉布應了聲是,在對方的示意下離開了小破屋。

屋子里,袍下的那雙眸子越發清亮。這個戴著魯比胸飾的黑袍殿下全不遮掩地勾起嘴角形成了很大的弧度。「埃及的守護神尼羅河的女神麼?很好,我會親自會會你的。」

幾日後。

時間︰傍晚。

地點︰尼羅河畔。

圍觀的群眾多得將河邊那個小小的白色身影都遮住七分。嘈雜的議論聲飄揚在天空。埃及的夜很冷,不知道女神在快要入夜的時候來到河邊做什麼。

議論的主人公久也身穿量身定制的華麗祭祀服,瑩白的皮膚在陽光橙黃的余暉照射下映上了一層薄薄的紅,仿佛是在她的身上披上了紅色的紗。

士兵以保護女神為己任,在她周圍劃出了巨大的半圓(因為她在河邊),仍然免不了一兩個想一睹芳容的青年不顧危險,跳上了離岸很近的大石礁觀看女神的神姿。即使久也的長相放在埃及除了少見算不上是佼佼,但女神之名在外,冷艷氣質在內,人群包圍下不動聲色,看起來倒是風韻十足。

久也靜靜站在被士兵圈出的空地中,看著尼羅河的水在奔騰。這里是孕育埃及生命的地方,是埃及一切文明的起源。從前的她不曾來過這里,但是若不是此時此刻她穿越了,到了埃及,到了19王朝,她也不會像現在這麼心潮澎湃。

她突然緩緩地揚起了如玉的手臂。此舉成功地讓唧唧歪歪的群眾瞬間安靜。

小小檀口默默張開,架勢擺好了之後,她的聲音由弱漸強︰「尼羅河的守護者啊!請為我向埃及的母神帶去信息。請你們出現,傾听我的話語,替我轉述我所說的一切!」

身後的人們連呼吸的聲音都壓到了最低。這可是女神的召喚,豈是他們這些碌碌平民可以輕易看見的?

當她反復到第四次的時候,尼羅河的河水忽然就更加波瀾。

這,難道就是女神的力量?從前神殿出來的女神、祭祀從沒見她們做出什麼特別的事情。這個突然出現在埃及,救了身中蛇毒的宰相托瓦爾大人,現在還只言片語引起了母河尼羅河的反響。

這一定是真正的女神!上天賜予埃及繁榮,賜予了埃及他的女兒!

人們身為埃及人的驕傲油然而生。以後出遠門可以很瀟灑地對別人說,怎麼樣,你們還在相信這些雕像上的神啊?我們埃及的女神可是真人!是我們偉大f 老的側室!然後在別人一臉羨慕中虛榮心爆滿。

不過,奇跡還沒結束。

約莫十秒之後,幾浮枯木飄向了久也所在的地方。

站在石礁上的一個年輕人很眼尖地看出了來物︰「鱷魚!是尼羅河殺手!」他一聲呼喊石礁上的年輕人齊刷刷地跳回陸地,鑽入了人堆里。頓時,慌張和恐懼在人群中彌漫開來。

鱷魚並不為埃及人所陌生。這個殘忍的奪命殺手,每年都會帶走許多鮮活的生命。然而這個時代的落後對于鱷口逃生幾乎是沒有可能的,就算是現代也幾率渺茫。

久也心中得意的笑幾乎就要控制不住地浮現到臉上,她還是忍住了。很好,事情的發展如她所料。她在這個時代發揮她的能力只會讓我方崇拜讓敵方喪膽。很好,非常好。

她的冷靜提醒了個別膽大明眼的人。有人在人群里喊了一聲︰「你們看!他們向女神那里靠近了。一定是女神召喚他們來的!」

單純的古人們很快就反應並且認同了這一說法,心里對這位女神的崇拜更是上升到了不能言喻的地位。所以,躁動以極快的速度平息了。好奇心完勝恐懼感。有女神呢,他們怕什麼!

躲在人群中的披著白色袍子的人,胸口有銀葉瓖邊的紅寶石黃金飾品,藏在袍下的眼楮閃過一絲亮光。那個女人幾句話就把鱷魚招來了?

不多時,水中鱷魚的數目越來越多,即使見過鱷魚的人也著實心驚膽戰。他們頂多只是看見一兩頭鱷魚吃人吃動物,哪里能見到這多到蔓了一片的鱷魚群。

久也往後退了兩步,又兩步,三步……所有人也跟著望內陸退。

直到——為數將近三十的鱷魚不緊不慢地上了岸,以一種極為詭異的狀態與人群相對。

神跡(下)文/貓卿-

對峙並未持續多久。

久也估計著這個氣勢夠大了,反上前一步,清澈柔軟的聲音仄仄響起︰「請首領與我一談。」

最前方那條塊頭最大的鱷魚長了張尖牙交錯的嘴,也向前爬了一步。

民驚,「神」未驚。

說完全不害怕是假的,久也也是第一次召喚這種大型的凶猛生物,但當她看到鱷魚群了無殺氣的眼神時,那一點點畏懼也消弭了。

她淺淺笑著蹲子,身處白蔥小手,在人們的驚呼中輕輕放在鱷魚首領的頭上。而對方竟然毫無反應,就這麼任她用模小貓小狗那樣寵愛的態度模它的厚皮。

不敢出聲的群眾們內心的沖擊已經不是言語可以形容的震撼了,就連袍下的那雙眼也不能克制它們流露出的訝異和難以置信。

「請告訴母神,久也已嫁為人妻,將會留在這里。並請求她守護埃及,為埃及帶來繁榮。」她驟地一轉語調,「也請母神予我保護埃及的力量,使一切貪圖埃及的邪惡葬身于我的祈禱之下!」說完,她很意味深長地回頭看了一眼,隨後綻放了一個如花兒一般美麗的笑容。

伊塔圖,潛藏在坦尼斯的勢力恐怕不止一個哦。我看見的沒有歡呼的人,可是有三個呢。

她用身邊的人听不見的音量輕輕地令鱷魚離開,自己站起身來,盈盈地鞠了個躬,算是把女神和側室的面子做足了。真不知道自己干嘛得為那個討厭的男人做足面子,他一定無所謂。但事實上,出于她人前的禮儀她仍會這麼做,只不過在久也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她就想到了某個男人。

鱷魚三三兩兩退去了,很快大片枯木般的色彩消失在尼羅河滔滔河水之中。

久也保持著目送的姿態,直到最後一只也看不見蹤影。她輕拍身上本來就沒什麼的灰塵,再次向驚得下巴都快掉在地上的留下一抹嫣然,沒有多說什麼,邁著步就離開了。

「居然……居然會有這樣的事……」白袍男人如普通群眾一樣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反應。良久之後,他的臉上升起了不知其意味的冷然笑容。

結果,最後知道這件事的反而是皇宮。

「你說什麼?」原本正在專心鑽研戰術的法老在被告知了這件事之後,他手中的黏土版被他不留情面地拍成了一坨軟土。

會有怪事發生是他意料之內,雖然他猜不到這個滿懷奇妙的女人會做什麼,但是這場戲的內容已經完全超月兌了他的想象範圍。召喚了尼羅河第一殺手啊!那恐怖的鱷魚竟然在她的指揮下真的就這麼出現了!難道是上天安排?這……

即使冷靜如他,此時也已經迫近了驚訝到咬舌頭掉下巴的地步。更不用說那些魯比人,恐怕這女人的巨大威脅已經引起了各國注意。這下可好……

女人啊,你給我的驚喜幾乎就是引爆炸彈的導線啊。

「王……」托瓦爾揮退四下的士兵,笑意深沉。

三世被他看得極不自在︰「收起你那奇怪的笑容,有什麼就直說。」

「王,也許她真的是女神也說不定呢。」

一抹得意的笑浮現在法老妖冶如天仙的臉龐。她當然就是女神,是他子民的女神,更是他的女神。只是這個神的存在絕對會影響國家間的爭斗。那麼,就由他來保護她吧。他抓起已經成坨的土塊,不自覺間,笑容變得有些苦澀。

我本來都打算放你走了啊,傻女人。

如果不能讓你愛我,那麼為了保護你,就算讓你恨我,我也不能放了你。

久也,你什麼時候才會明白你不是我的玩物。

「王……」托瓦爾很不識相地打斷了伊塔圖的遐思。

對方沉下臉,怒色地瞪了他一言,「有話一次說完,這一點要我重復幾次你才會明白?」

威信大于天的帝王的怒瞪卻沒有引起被瞪者半點退縮。當然,前提是宰相和法老之間的默契達到了一定境界,玩笑和正事是絕對劃分得清清楚楚的。「臣只是想說王的臉上寫著四個字。」

伊塔圖不悅地聚攏他好看如弦的眉。其中含義不言而喻。

只見宰相用他袍子寬大的袖子遮住了嘴,滿眼含笑地嗤笑道︰「王的臉上寫著︰我要女人。」

伊塔圖輕哼一聲,淡定地坐回王座,埋下頭,佯裝在閱讀黏土板,並看似漫不經心地丟出一句︰「托瓦爾,開帝王的玩笑風險可是很大的。」他頓了頓,又補充一句,「尤其是說中了心思。」

托瓦爾十分配合地奸笑著轉身打算開溜︰「那臣馬上去安排……」那直白的眼神直接顯示了此人的得意。

「站住!」某人的面頰升騰起不自然的顏色,疑似是兩團紅雲。

竊笑不止的宰相夸張地轉身,揶揄似地問︰「王還有其他吩咐?」

法老春風般地笑著與他對視了兩秒,立刻讓他心里響起了警鐘。果然,他的法老陛下忽然側過身子,扳著手作出欣賞他修長手指的模樣,自語道︰「卡布斯的女兒好像對我們的宰相有意思很久了吧……好頭疼啊,怎麼說人家也是長老院首席……好像也幾次暗示我要把他女兒許配給誰了。嘖嘖……好難辦啊,這個……」伊塔圖表面上裝得無比糾結,內心早已經笑得幾乎趴在了地上。

此話一出,方才還笑意翩翩的托瓦爾立刻綠了臉色,尷尬地呼了一聲「王」,表現出懊惱的神色。

危機初襲文/貓卿-

托瓦爾懊惱地怨瞪了他尊貴的王一眼,他還有把柄在他手里。可是比起要他娶那個凶狠小氣的女人……他很不能控制地顫抖了一下。呃!別!千萬別!他可是一點也不想跟那個任性做作刁蠻無理的女人扯上半點關系。

這次輪到伊塔圖搪揶了︰「怎麼,她就這麼恐怖?」

「不是人人都像久也小姐一樣的。王對皇妃的要求並不多都沒什麼中意的,更不要說那女人了。」托瓦爾無語地瞥了他一眼。

面對對自己品味的認可,法老不禁顯得得意洋洋。

「那個女人……實在不適合過好日子。如果不是她的家族地位,大概就是第一個被打死的奴隸女人。」對于這一點,托瓦爾的相信已經不可動搖了。

法老見他認真的樣子,只是撇撇嘴,揚了揚手示意他退下,

他領會後轉頭走出門去,半路又停下。滿面溫和笑意地問道︰「王您確定不要女人麼?」

對方並未生氣的模樣,同樣笑眯眯地回答︰「明天希望我去趟卡布斯家的話,你可以隨便。」

宰相惡寒了一下,很識相地沒繼續說下去。他看著長大的法老口舌真是越來越犀利了。

三世隨手將爛掉的黏土板扔在一邊,笑容不經噙上嘴角。尼羅河的女神麼?越來越有趣了。久也,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麼奇妙的女人?奇妙得讓我埃及的人民無法控制地臣服于你,甚至還個性得叫我挪不開眼……能輕易俘虜人心的神奇女人,我會努力讓你如同我愛你一般回應我的愛,留在埃及,留在我身邊。

生活的平靜實在容易沖淡人的斗志。

某女睡到午膳之後已經持續好幾天了,可謂懶到了一定境界。

「殿下!殿下!」瑪爾因為是王的女乃娘,經驗老到,為人十分慈善,特別被法老派遣給久也做專屬女官照顧女神側室的生活起居。

雖然夏原認為自己並不是真的側妃也不算是出閣的女子,堅持讓瑪爾稱她小姐,但是老瑪爾是老一輩的人,實在改不了口,便也只能隨她去了。

某只睡眼惺忪的不承認自己是側室,但早已經連去法老那里當侍女的班也翹了的夏原姓女人擦了擦自己根本不存在的口水,也許是習慣吧。早醒的她有些陰森地問︰「瑪爾女官,怎麼了?」她稱她瑪爾女官是因為她是長輩,直呼其名對于現代人來說的確是有失禮儀的。即使她低血壓的早起狂暴癥依舊存在,久也還是保持了一絲絲理智。

看看天色,居然天還沒亮透。這一大清早叫醒她難道是要叫她晨跑?額,瑪爾對她近乎縱容的疼愛是絕對不可能忍心打擾她睡眠的……那麼很有可能就是……那個該死的家伙又叫她了。他大清早不可以多睡會覺麼?沒事情干嘛?干嘛要來找她茬?她可是完美完成任務的人啊!

「王……王……」這才發現瑪爾不斷喘著氣,顯然年紀大了又跑得太快。

「怎麼了?他找我?」久也伸手為老人家順著氣,叫她別太急。

瑪爾一時間呼吸急促得言語難以成句,急得用手勢直筆畫,保養得還算不錯的臉上寫滿了焦急,那樣子反而弄得久也雲里霧里的,更加不明白。

久也皺著眉揣測道︰「王怎麼了?別著急,他說什麼了?」

她連連搖手搖頭,「王……他……受………受,受傷……」似乎是呼吸順暢一些了,講話也大約听得清個七七八八,「刺殺……好重的傷……」

「刺殺?受重傷?」久也手里一個大力抓得瑪爾疼到臉色都白了,才緩緩手勁。「他怎麼樣?御醫看過了麼?傷在哪里?現在是不是在寢宮?」她丟出一堆問題讓老人家不知從何作答,一見對方點頭,二話沒說拎起十分束縛腿部動作的埃及長裙,撒開腿就跑向法老寢宮。她絲毫也不曾想過,她治好他的話後果如何。那必定又是一場風暴。

你可別有事啊!我還有很多事得依靠你呢啊。久也心里默念。她沒發現自己反應劇烈得極度失常,並且明明說討厭他,卻忍不住要靠近他。這樣的矛盾她暫時還沒感覺到,但是很快了,因為這個沖突必定會由于他們的接觸而不斷銳化。

推開大門,迎頭就是一句——

「怎麼樣?皇帝你死了沒?……」

朝中幾位重臣忠臣原本匍在地上,眼見這個無禮的丫頭闖入法老的寢室,講出那般話,真是應當立刻處刑。

「什麼人?誰準許你進入這個房間的?你剛才說了什麼?」一個腦袋上中央支援地方的老頭,指著久也,氣得是吹胡子瞪眼。

久也看他一身白色長袍,卻覺得這個老家伙看上去就是道貌岸然的料,輕哼一聲反譏道︰「當著王的面指著他的側室大呼小叫,這罪該怎麼算?」

屋內幾個沒見過傳說中女神的年輕臣子和老臣這才驚覺闖入的女子頭上水藍色的發,頓時感到對方給予的壓力和威嚴的確是女子中罕見的。

禿頂老頭的表情霎時變得非常尷尬,他堂堂馬斯是埃及多年的神官,竟然被這麼個小丫頭給攝住。氣是不過,可她偏偏是不能惹的人物。女神側妃哪個不是他的頂頭上司?

這一頭事情未了,听到熟悉女聲的法老從昏睡里奪回一絲清醒;巨大的傷口失血相當多,他還非常虛弱。「侍女……」他往常擺架子才用的稱呼此刻都變得很無力。

久也被那輕飄飄的兩個字勾了魂去,沒理會馬斯的糾結神色,有些急不可待地湊向床邊。

「你沒事吧?」她渾然不覺自己清麗如畫的臉龐上寫著兩個字︰心疼。

伊塔圖似乎滿意于她的焦急,勉強地彎彎唇角,軟軟地回答︰「沒事……死不了。」伸手想模模她白女敕的小臉,誰知一抬手就牽動了傷口,疼,但是他不能顯示出來。他是法老,覬覦他地位和他埃及帝國的狼子太多了,何況……他的女人在關心他,很好,這很好。

有包扎,傷處很好找。

久也頗嫻熟地解開紗布,下面露出了敷著草藥的猙獰血肉。傷口再深一點就要見骨了,下手真狠!銅傷?「伊塔圖,你是不是被劍刺傷的?」她盡力避免讓他疼痛地確認著是否就是銅傷。

男人俊眉半挑︰「是……」

「該死!」

治療文/貓卿-

銅傷放到現代,一支抗生素就可以解決,但是……就把傷口敷草藥怎麼可能阻止得了銅毒擴散?「來人!把王帶去奴隸場附近的小屋去!快一點,快一點!再不去就危險了!」她朝著身後一通狂吼,化學反應的中毒不處理這家伙就死定了!

眾人听到側妃殿下發話,倒還不敢肆意動彈,一听法老危險,禿頭佬總算站出來指揮了。

久也回頭看了一眼唇色慘白的男人,飛快地趕回辦公室。

找藥,找酒精棉,找麻藥……這,手術刀有沒有?天哪,手術刀都沒有……她翻箱倒櫃地找,希望可以看到一點可用的東西。

額?這是……?她發現了暮木老師留下的公文。這時候不能放過任何地方了,管他**不**,她拎起公文包,倒過來就抖動,掉出了許多雜物和一個嶄新的手術包。上面寫著︰美奈,生日快樂。好像是打算送給師母的生日禮物。她的師母是外科手術的精英。

唉……老師對不起,這個先拿來用了。治療過法老的手術刀,應該會更有價值吧。

謝提三世很快被秘密地送來,久也趕走了士兵和企圖留下的馬斯和亞爾塔。

「侍女……是魯比的人……」保持清醒對他來說似乎已經很困難了。

久也按程序給他打了麻藥,小臉上已經滿是汗水︰「別說了,等你好了再說。睡一會,我可以做好的……相信我。」

他精致的額頭密密地滲著汗,她輕輕吻了吻他的額,希望能給他一點勇氣,希望他相信科學相信醫學,不要擔心她會害他。

伊塔圖漂亮如星辰的眸幾乎是震驚地望著她,然後他笑了,即使呼吸很重,心跳都不舒服,他很高興,她第一次主動吻他了。「我知道……我相信你會再給我奇跡。」

久也小心地用刀挑去了草藥,不知道是什麼藥,但是絕對不會有害就是了。

她極小心地清洗著銅屑,猙獰的血色傷口和他麥色的健美身軀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空氣里,酒精味,血腥味,汗水揮發了再流出,流完了再揮發。沙漠地帶的高溫似乎是在玩弄著人的生命。這個辦公室里復雜的氣味讓人幾乎作嘔。

可是那雙小心翼翼的手和精神集中的藍色眼楮,叫人忘卻了一切。

「OK了。」包扎後最後的傷口,伊塔圖粉色的唇已經煞白,臉色也十分差,若不是體質好加上生命力強大,很難這麼快就做好的。

趁他還沒醒,她在飲水機里倒了杯水,剛坐下就有人沖進來了。

「王!王怎麼樣了?」來人是剛才沒在的宰相,看他風塵僕僕的樣子,也許才從哪里趕回來。

一進門便撲在三世身邊,急得清秀高雅的臉都微微扭曲。

久也不忍看他那副模樣,喝了口水勉強是潤了喉嚨,就回答道︰「放心吧,銅傷雖然難處理一些,但是沒到棘手難癥的地步。我清洗過傷口了,現在他只是在睡覺。你這麼大呼小叫的他還怎麼休養?」

托瓦爾听不懂久也說的,只是听出大概是沒事了。「沒危險吧?」

「他能有什麼危險?危險的是我,本來就是誘餌了,這下可好,他們以為可以殺掉他,我還救了他,誘餌的地位穩居不下了。」久也不以為然地繼續喝她的水。

托瓦爾肉笑皮不笑,這個女人確實很有意思。難怪王會鐘情于她。

久也見宰相沒什麼反應,喃喃道︰「我救了最不想救的人啊~嘖嘖,」她側頭瞥了某人一眼,「你最好就別醒了。」

托瓦爾不禁暗嘆這個女人的毫無忌諱,甚至懷疑是不是王的過度縱容也會把她變得像很多妃嬪一樣嬌蠻任性。好在他不是元老院那些古板的老家伙,否則這樣出言不遜的女人,他們非喊著治罪處刑不可。跟他一樣敢開偉大f 老玩笑的人,竟然會是個奇怪的女人。

「咳!」一聲假得可以的咳嗽來自于本該昏迷的某人。

久也並沒有心虛,很是粗暴地回頭低吼︰「咳什麼咳?繼續睡你的覺!」然而仿佛是想到了什麼,又起身過去,看似粗魯地把男人扶起來。

伊塔圖正出于受寵若驚的狀態中,「久也……你?」

還沒等他高興地發展他的遐想,對方就滿臉不爽的說︰「回皇宮去,別帶在我這里佔我地方。」她還十分郁悶地覺得自己根本就不該救他,浪費了那麼多的藥劑。最重要的是這些東西都是用完就沒有的。

久也習慣性地等著接受三世的威脅恐嚇,但半天沒有回應。等她仰頭對上他的眼,她頓覺天旋地轉,有種熱流要涌出鼻子的感覺。

她絕對不是花痴,但是——當你看到一個帥到連神都得驚嘆的俊美男子以一副極其可憐孱弱的表情,怯怯地凝視你,宛如在控訴你的暴行,這時候,誰能冷靜得了?尤其連托瓦爾也表現出了無比的震撼。

「你……你干嗎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不知不覺,兩抹緋色飄上她雙頰,連說話都不太利索了。

身後,托瓦爾扯扯嘴角,很識趣地悄然退下。

「我是傷患……手臂好痛……」伊塔圖委屈至極地嘟起嘴,那模樣真是叫人心疼死。

久也很不淡定地湊上去︰「痛麼?忍一忍……」

想想又不對,明明麻醉劑的藥效沒這麼早褪去的。她有點窘地有放開他的手臂,心虛地指責他︰「少騙人,藥效還沒過,不會很痛的。」

伊塔圖幾不可見地笑了。久也,你的關心就是你淪陷的開始。

被劫文/貓卿-

「你笑什麼?」久也看到伊塔圖的笑容,仍然止不住那種心跳的感覺。

真是,這個男人實在是個足以秒殺世上任何女人的美型生物。連她這種淡薄于此的都不能遏制那種失神迷醉的感覺。恐怕再怎麼挑剔的女人也沒辦法面對如此強勢的視覺沖擊,因為這個根本不是類型論可以囊括的了。

被拆穿的男人反而沒有半點慌亂,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看得她都下意識地想躲開他的注視。良久,他才很淺地微笑︰「久也……」

「嗯……」她倉促地瞄著四方,面對他認真的點名她本能地不太適應,總感覺對方的心聲呼之欲出了。

他悄笑,她緊張了。看來,這個女人其實對感情的事情非常笨拙,難怪一直不接受他,也不接近他。她對他的距離感是因為她的本性,但現在顯然她已經把他放在心上了。

這樣的認知使得天神般俊美的人兒心情頓好,他喜歡她的本性,這樣就不必擔心她會輕易被別人俘虜。「你攙我回去好不好?」

這樣柔和的語氣是他從不曾用在自己身上的。他,也可以這樣溫柔嗎?還是她幻覺?她瞥了一眼笑意溫和的法老,霎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一個法老對你如此柔聲細語,你還不知抬舉,那就太該死了。久也這麼告訴自己,隨後極不自然地上前挽起了他的手臂。感覺很奇怪,但她不排斥。莫非自己被壓榨得都不能接受禮待了?

她很蠻橫地甩掉了腦子里的想法,但又冒出了另一個念頭︰難道……這家伙有陰謀?

好吧,她攙著相當配合的那位所謂傷患,狐疑地帶他出去。

御攆沒有等在外面,法老的受傷是為了防止人民恐慌而不能傳出去的事情。久也顯得有些困窘,跟他接觸的時間越長她就越容易慌張,生怕她看穿自己。

側室跑掉,對法老的名聲肯定不好,即使壓得下來變相處理,他只怕也不會那麼輕易放走她吧?她不是不知道現在她對埃及的意義。

她突然莫名緊張,握在他另一只手臂上的小手不自覺地加了點力。

伊塔圖雖不知她為何忽然用了點力,但是她涼涼的手觸在他結實臂膀上,那柔柔軟軟的觸感不是他所踫的任何女人可以比擬的。他覺到她的手好小,比埃及女人小得多,而且非常女敕白,就像是尼羅河初綻的荷花那般柔美。

「久也,你會跳舞麼?」如果她會,那必定是最美的舞娘。

久也愕了愕︰「我沒接觸過。」

「願意學麼?」為他跳舞吧,只為他一人。

久也沒有答應,也不否定,只是跟著衛兵攙他前行。她當然知道他手傷了,但是走路是沒什麼問題的。但是怕他體力還沒恢復,還是盡心盡力地扶他前進。

她不知為什麼不希望這條路走完,仿佛走完了,就會變成兩條平行線,再也不會相交。為什麼她不希望?她問自己,然而那個讓她不能接受的答案已經顯然。永不交集,她不想要,那麼就是意味著……

久也在皇宮胡思亂想了很久,終于下定決心︰要盡快逃走!拖得久了,她就更加走不了了。

但是,未幾日……

「王!王!王!出事了!」瑪爾仿佛總是在奔跑于側妃殿下和法老之間,當作信使。但,這事實上這就是她的工作之一,而且雙方並不算經常需要她來溝通。

瑪爾提著大圍裙,接近飛奔地沖向議事殿,卻在門口被長槍攔下——王和高官門商量要事的地方,不是她這樣的女人可以隨便進入的。

老瑪爾滿頭大汗,幾乎是要著急得哭出來了,探著腦袋向議事殿大喊著「王」。這次的事情已經嚴重到不容她在這里靜候她偉大的王了。

本在商議著政事的三世揮手表示會議暫停。瑪爾是宮中的老一輩了,不僅是他的女乃娘還是宰相的姨媽,禮儀為人都是上等的,如果不是有非常緊急的事情,她是絕對不可能來議事殿打斷會議的。而對于現在的瑪爾,她的急事只有一個可能——久也。他邁動長腿,向門口走去。

她又怎麼了嗎?莫非是……!?他不覺間加快了速度。

法老的出現讓士兵們很識相地收回了武器。

瑪爾撲跪在地上哭著說︰「王……」

「怎麼了?是不是她干什麼了?還是?……」他沒有說下去。無疑,他絕不希望那件事情的發生,絕不。

跪在地上的婦人揚起淚水潤濕的臉龐,顫聲道︰「殿下,殿下被人劫走了……」她又埋下頭,她眼睜睜看著她疼惜如女兒的善良殿下被人帶走,卻什麼都坐不了。

只是幾個字而已,伊塔圖的細膩如畫的俊俏臉龐一下子變得鐵青。

「誰——干——的——?」這句話幾乎是用牙齒磨出來的。英挺的眉扭曲了,嘴角不住地抽動兩下之後,純黑色眼里那一抹殺氣的深紅愈發濃郁。瀑布般黑色的長發由于極致怒意引發的身體顫抖而散在了肩膀。那模樣儼然是來自冥界的奧西里斯。

「奴婢不知道……只是,不是埃及口音……」大概是對方在她的食物里放了短時間禁聲的藥物,她听到殿下的一聲大喝急急趕去,到場了只听到那男子生澀的埃及語叫殿下安靜。對方看了他一眼,大笑著把殿下打暈,扛在肩上。她本想喊人但是無論如何都發不了聲音。

于是,她企圖上前阻止,怎奈對方是刺客,自然身手不凡,她被狠狠踢開。殿下就被她眼見著帶走了。

「魯比人……」法老眼里升起的攝人心魂的恐怖殺氣都快要化身為實體,他一字一頓地爆吼道,「搶走她的代價,讓魯比用所有人的血來還!」

十幾年來,她頭一次看到年輕法老如此生氣。小時候他是謝提一世陛下最驕傲的兒子,勇敢果斷,雖然有些野蠻但從不盛氣凌人。芙爾塔娜公主出嫁,他失去了從小陪伴他的王妹,他甚至為此賭過氣,還偷偷流過淚。

她的王其實真的是個可憐的孩子。王沒有來得及接受王妹的離開,就迎來了陛下的逝去。之後,張狂的少年羽翼未豐就被立為上下埃及的統治者。他從此就再也沒有開心地大笑過,連生氣也變得極其內斂,仿佛是經歷了人生的巨大滄桑,而埋葬了少年的稚氣。幸好他願意跟宰相大人如前相處,但是……誰人又看不出來,他將自己堆在工作中無趣地生活著,只是為了埃及活著,動著。

這樣表意明顯的王,已經多久沒見了?也許,久也殿下真的是王的變數。女神大人,真的可以讓王重新變得快樂麼?

人質生活(1)文/貓卿-

「不問我為什麼抓你嗎?」伊克茲把玩著胸前銀葉邊飾的皇族標志,仿佛忘記了眼前美麗女人剛才才說過她知道自己的目的。

久也看起來根本不屑于搭理他。事實上,她的喉嚨經過剛才的說話已經干得腫脹微疼了。「你打算禮待還是囚禁我?」她繞著彎子說。

對方只是笑笑,沒回答。

這樣的模稜兩可讓久也稍顯惱怒,但她沒有顯形于色。只是用淡薄的語氣說︰「如果你打算囚禁我那現在就殺了我。不然的話,我需要正常的生活。」她指指自己發白的唇。

伊克茲朗聲道︰「敢這樣跟我說話的女人,你是第一個!很好,你是個有膽量的女人。就憑這一點,來人!送食物和水進來!」他的儒雅與他的言語微顯沖突,可是長相上的優勢足以彌補這一點。

久也長期出于伊塔圖強烈的視覺震撼中,不知不覺間就鍛煉成了刀槍不入之身。她不喜歡這個男人,他不是那麼簡單的人,連她的毛孔都排斥這個人。

他極有可能就是披著羊皮的狼。

她戒備的眼神讓男人的目光再次鎖住她,難怪會是法老的寵妃。他宣布過他的皇妃必須是萬里挑一,睿智、大度、謙遜,甚至可以不高貴不美麗。這樣驚世的言論居然從法老那里可以傳達到整個埃及,在長老院和神殿的阻攔竟完全沒辦法改變他的決定。

那個男人他不是沒有見過,三世的手段和犀利都不亞于他的父親。再加上那個精明如狐狸的宰相……即使忌憚長老院又如何,只要那個男人想,他相信他完全可以廢了長老院。

能讓那個人看中,甚至收入後宮,這個女人的能力是一,她的人本身就是個魅力十足的女人。

女乃色皮膚因為缺水和昏迷更加蒼白,藍色的發,藍色的眼,與魯比女人的修長不同,與埃及女人的豐滿也不相似,她不算矮,卻相當縴細。嚴格說來,整體只能說是不錯,算不上是上乘。但她細膩得罕見的五官著實驚艷。

見識如他亦不能反駁,她昏迷時他就開始想象她睜開傳言里的那對尼羅河水般的藍眸子會是什麼模樣。上次,離得太遠了,他只模糊瞥到了一點影子。她的眼楮不是那種天空一樣淡的藍色,而像是深邃的海,直把人吸入她的眼里。

他見過美女無數,甚至是幾國中的數一數二的美人,她身姿不及,面相不比,只是那雙沒有波瀾得仿佛就算世界毀滅對她也只是一點灰塵的吹起。

他很明白,眼前的這個女人遠遠不止是個側室,她不是神,但也絕對不是普通的女人。

女人,太聰明就像是一個隱形的殺手。

食物不算豐盛,但久也不挑食而且她覺得自己要餓死了。在雨季旱季如此明顯的中東地區,她仍然毫不掩飾自己對于水的極度熱愛和需要,飲盡了一壺水之後,塞下了三片並不好吃的面包。

當然,良好的教養並沒有讓她儀態盡失,她優雅地歐式用餐禮儀讓從未見過此類動作的伊克茲更加好奇于這個女人的背景。

探子的回報讓他驚訝的是法老從未追查過她的來歷。他調查的結果更加詭異,她真的如女神一般憑空出現,她的小屋子根本就像另一個世界。

久也沒有吃飯吃到撐的習慣,一壺水和幾片面包足夠緩解她的饑餓,她吃了幾顆紅色的水果。很甜,她不是非常喜歡,就吃了2顆,有了一點飽感就停止了進食。

「多謝款待,盡管你是看著我吃的,這樣非常失禮。」她想用餐巾拭唇,陡然發現這里並沒有皇宮里的待遇,只好作罷。想來也是,她的任何習慣都不應該在此時暴露。

伊克茲敏感的本能提醒他這個女人的一字一句都不可以小看。他暫且沒心思去理會禮貌這個問題,而是選擇考慮她出現的目的或者是原因。

「你不用懷疑我。」久也在片刻的相處里都可以斷定,這個栗棕色頭發的伊克茲同樣是個智者。面對這種人,她只能避而遠之。她的小聰明和清冷是不可能長時間制止人的。「你是誰,有什麼目的我都知道。」

伊克茲淺褐色的瞳定定地網她在視線中,內容深不可測。「你不是神,但是個足夠站在頂端的女人。」他湊近她,熾熱的呼吸噴在她臉上,讓久也有些被羞辱的惱怒。

「我如何如你無關。」她推開他,氣勢凌人。「我是埃及的妃子,有丈夫的女人。請你注意你的行為。」

對方停頓的動作使她從來沒有比現在更加覺得跟伊塔圖的婚姻關系是多麼的美好。

誰知——

「聰明的女人是誘人的毒藥。」對方的聲音類似于不屑的輕哼,「你的丈夫很強,他的眼楮抓得到的東西,果然都沒有錯。」

這話說得久也迷蒙了,她看著他︰「你想說什麼?」

男人不可置否地保持著他極具暗示的笑容,絲毫沒有要回答她的意思。

「為什麼抓我?」她問了這個看似白痴到極點的問題。

不,這不是個白痴的問題。

久也開始覺得對方的行為有可能不只是由于伊塔圖計劃的那個原因。一個小國家要直接聚集埃及的首都來騷亂,沒有點頭腦那就是送死。

很明顯地,這個伊克茲絕不是那種被門夾過的腦袋。

人質生活(2)文/貓卿-

「尊敬的女神,請問你覺得你的法老丈夫想讓你引起我們的注意是為了什麼呢?」伊克茲避開問題,溫和如風地淺笑著坐下,儼然一副深宮貴族的模樣,可說出來的話實在很不配他高雅如仙的王子形象。

「當然。」久也還沒想到如何回答比較好,對面的人就補充上,「我想隱瞞可能也沒什麼意義。」

久也霎時心情很不爽,她什麼時候被人這麼威脅著?「殿下,這麼稱呼應該沒什麼錯誤。如果你想問我真相,或許你把我關進地牢,我會記得他要干什麼。」她冷哼了一聲,繼續,「不過你剛才似乎選擇的是打算禮待吧?」

「夏原久也,」他一字一音地念她的名字,就好像在警告她。但他並不標準的發音對于久也根本沒產生什麼作用——來威脅你卻念錯你名字的發音的人,有必要怕他麼?她應該笑話他,然後讓他無比尷尬,可是她沒那愛好。

她過度冷靜的反應讓伊克茲十分不解,叫人看不穿的女人,她的一言一行都沒有章法。雲淡風輕的語氣時不時地提醒他,她的處境根本沒給她造成什麼心理壓力。

她不是神,這是他肯定的。只不過,她這樣平靜得讓他心慌的心態究竟源自于什麼?難道她的背景就厚到有把握救回她?還是別的可能?

久也沒有理會對方的片刻寧靜,自顧自計算著下一步該怎麼做,是自己要緊逃出去升天還是先在這里等著被救。

知道男人清潤如玉的聲色第一次吐出了適合他外貌的文字︰「法老有什麼計劃吧?」

她冷哼。她以為他還會更聰明一些,果然比不上伊塔圖。如果是他,恐怕她時間稍長的沉默就可以讓他猜個七八分了。

嗯?!她為什麼總是想到那個家伙?該死……想別人,想個別的人……她在這個時代居然都沒什麼人可以想!她……

不行不行,想哥吉好了。可是哥吉……為什麼長得跟那家伙那麼像?不……不對啊!這哪里是哥吉?還是那個家伙啊!

Damnit!怎麼會這樣?她真是沒用!簡直像是被那個家伙勾走了靈魂,而且是那個霸道、惡毒、壓榨勞動力的色魔!

沒錯,襲胸變態,偷親狂,自大自我……

伊克茲才不知道這邊小女人的胡思亂想,只以為她是沉默,暗自將她的答案歸于默認。

久也提出要休息。思索狀的伊克茲招呼著兩個侍女就把她安置了。

比起這邊的情況,埃及那一邊就不太一樣了……

「第二軍團準備出發!」呼喝聲極洪亮,但是卻沒有扭曲發聲者宛若天籟的輕靈泉音。

浩瀚的軍隊中分布著飄揚的旗幟,在沙漠吹來的風力飄得仿佛刀刮。埃及士兵門的頭盔和刀槍磨得 亮,熱烈的陽光下更加光澤泛泛。

在法老的那聲高呼下,如獅吼般的吼聲「奪回女神!消滅魯比!」,吼完三遍命令之後,上萬人的軍隊產生的巨大聲音幾欲散布住整個埃及帝國的領土。

迎著旭日的升起,伊塔圖豐俊得令神祗都羞慚的面貌在日光的沐浴下燦爛如皓日,身下的一匹上等黑馬披著軟金鎧甲。他持著瓖著寶石的鐵劍,光澤晃到了靠得偏近的幾個隨從的眼,都很難睜開。代表著法老高貴身份的金邊紫色披風與他的黑色緞發在風中上下翻飛。

士兵與將領,戰爭喚醒了武者的斗志,憤怒燃燒了戰士的熱血。

「殺!」鐵劍揮下,一道光映劃過去,萬人軍團和百支鐵騎爭氣地移動起來。

久也,別有事。我不允許你出一點事。伊塔圖握劍的手幾不可察地抖動著,精制的劍柄都在顫栗。只要他在多使半分力,它會立刻在他的手里斷成兩節。

墨色的眼與眼線構成的狹長的眼妝,使他美到攝魂的眼更加深邃。他坐在黑馬上,看著西北方的沙漠,仿佛看見藍色的天空印出了一張白女敕的臉。

幻影消失,美麗的那對烏珠中隱約現出了詭異的紅,妖冶的紅︰「伊克茲,魯比欠我埃及的,連本帶利,等著給我一次還清吧。」

整個軍隊的追趕速度自然是比不上四個人的全力奔逃的,即使熱情高漲地堅持得往日行軍速度,一整天也堪堪走了一半的路程。

所幸的是,戰馬的速度要比步行快得多。三世率領著百支鐵騎先行,搶在女神受傷之前將她救出。再由晚到的大軍踏爛魯比的那塊小土地。

曾經看在魯比的前側室自刎深宮,謝提一世要求兒子放過魯比一次。伊塔圖的野心上已經放過了魯比而直接越它過去擴大埃及的疆土,現在……拔獅子的毛的是魯比,他不會再放過它的。

願拉保佑久也沒有受苦。

比起某人的擔心,另一只呼呼大睡全無防衛意識的似乎顯得格外輕松。

別說什麼換做別人,夏原久也一向認為自己又不是別人,為什麼就得嚇得半死?反正除了那個伊克茲,其他人懼憚她「女神」的威名,恭敬得根本不像對待囚犯。她甚至從她們眼里讀出了無限含蓄的崇拜,使得她這個平日都很默默無聞的普通學生有點受不了。(默默無聞?普通學生?)

她並不需要太過擔心。伊克茲暫時是不會傷害她的,她等三天,作為是給他還個人情如果他不來,那她就自己逃走。到時候傳出來女神不見了,那就跟她沒什麼關系了。

97言情小說網——為您提供更新最快最優質的言情小說在線閱讀,最新章節請點擊︰

貞潔危機文/貓卿-

天亮了沒多久。

由于睡得太早,久也起得很早。剛剛用水拍完臉拭干淨,身邊送水的侍女就朝著門外念到︰「殿下。」

他這麼早就來找自己麻煩了?久也才這麼想,一只柔荑就被用極大的力氣握住。

「疼!」她今天睡飽了本到沒什麼起床氣,這下莫名地冒昧讓她火氣噌噌噌地燒起來。那對海藍明眸里都仿佛團起了火光。「放開!」她喝到。

對方的表情其實並不比她好看,俊雅的臉緊扭,眉間的戾氣表明他極差的心情。「你到底是誰?!」

久也不示弱地回瞪過去,瘋子!「你最好現在就放開我!沒有理智的人,我不屑于與他說話。」

她的激將法稍稍扼住了伊克茲,只是手腕上不容忽視地大力捏握叫她疼得幾乎流汗。叫疼,就意味著屈服。她忍了。

她蒼白的小臉上那種倔強不屈的神色,讓伊克茲微微松了點力。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告訴他我們的位置?你這個妖女到底是誰?」他的眼神凶悍,這樣的伊克茲一旦在魯比人眼里出現,所有人都會退避三舍——太具有攻擊性了。

她很快明白了對方所指的「他們」是誰。「我叫夏原久也。」她故意將名字念得清晰緩慢,「埃及的第一位側室,所謂的埃及女神。」她臉上多了一分調笑。

那笑在伊克茲看來分外刺目。她間接地回答著,埃及人的出現,絕不是偶然,無論是不是她真的用了什麼方法,總之與她月兌離不了關系。

「別忘了你還在我手里。」他威脅得不動聲色。

久也慢條斯理地回答︰「但我不認為埃及會輸。」因為歷史上的埃及,除了西台帝國(也就是赫梯)少有敵手,魯比本就不是什麼強國,要拿下,對他們決不是什麼難事。

「女人!你別太放肆!我會殺了你!」他的怒氣被引燃。

久也又笑了。那近乎殘酷的血色笑意令人未免犯寒,「殺了我也阻止不了。你應該比我更加清楚你的對手是什麼人。他是天生的驕子。」

最後一句,是她永遠反駁不了的事實。

伊克茲卻突然冷靜下來。

他松開手,優雅地用手拍拍身上的灰塵。銀葉金徽踫撞響起了很奇妙的聲音。他走到床邊,用十分隨意舒適的姿勢斜躺下來。深色的眸里看不出心情。

「听說法老相當寵愛你。」

「沒有。」她回得果斷。

「你一直拒絕他。」

很好奇對方這些信息的來源,但她選擇少說少錯︰「不用你管。」

「你們似乎沒有同過房?」

「那又如何?」

「不如何,只是他連自己的妃子都搞不定,呵呵……妄言要娶良妃的法老,最後娶了側室還得不到她。」他言語中的嘲諷顯而易見。

久也體會不到他話中深意,「不關你事。」

「你討厭他?」

「沒有。」她甚至要忘掉他都不那麼容易。

「不討厭他……呵,他竟沒有強索麼?」

她為伊塔圖感到一絲惱火︰「閉嘴!」

她生氣了,他就高興了。「埃及的迷藥不僅種類多,而且效果非常好。其他很多地方的帝王都秘密使用著。身為埃及法老中意的女人,反而沒有用藥來讓你屈服。你懂這是什麼意思麼?」他點穿道。

久也愣了愣。「那又怎麼樣?」她不再那麼理直氣壯。

「怎麼樣?」他的哼笑充滿了鄙視,「你讓埃及偉大的法老都淪陷了,而希望認真地投注感情。這樣的女人……不知道是有這怎麼樣的秘密呢?」

伊克茲伸手,捏住久也的下巴把她拉向自己。當久也覺得他只要撅嘴就能吻到她的時候,她忽然就意識到了什麼。比如……對方現在想干什麼。

女人的本能讓她打落他輕薄的手,她白皙的臉龐因羞憤染上了淺淺如胭脂的紅。「他怎麼樣是他的事。我不是玩物,你不要太過分了!」

她漸漸覺得自己即使保持冷靜也很難保證自己的安全,那種無力感叫她恐慌。男女地位平等,在古代埃及女子地位甚至高于男子。但這始終改變不了,在實力上,女人很難跟男人抗衡。就像斗智,她可以留下模稜兩可的話語叫對方不敢太過放肆,但……若是行為上,就算她會那些防身術,在這些常年征戰、習武、付出體力勞動的人身上,她根本討不到半點好處。

玩物二字使伊克茲的臉色微青,他探身講那縴細的女子抓進懷里,暗嘆她的皮膚是如此美麗。他用手臂囚住她,嗓音似是喑啞了些︰「成為我的女人吧。做我魯比的第一皇妃,而不是埃及的側室。」

久也拼盡全力地掙扎,也無法掙月兌,在他一句話後用她蔚藍的瞳訝異地瞪他,好像無聲地說著「你瘋了」。可他眼中越來越復雜的色彩,讓夏原久也產生了前所未有得恐懼。——他不是在開玩笑!

「你太放肆了!」她的威懾在心靈的顫抖中是去了力道。

身後的堅硬叫她惶恐。作為高中生,作為醫師,她當然明白那是什麼。男人在這方面對女人的強勢是天生的,這也是女人為何總是被騎在身下,為何只有男人凌辱女人而女人做同樣的事只是取悅男人。

上帝在身體上對男人的優待不薄。

她恨這種優勢!所以她才用男生身份上學,即使女生的花痴再怎麼瘋也不至于過分身體接觸。

久也用手臂擋住他與她的胸部接觸,挪開頭拒絕他的吻,雙腿不斷亂踢,以阻斷他壓她在身下的可能。「放開我!伊克茲!」

「雖然我喜歡溫婉的女孩,但是偶爾有些反抗的好像也很有意思。」他笑了。

久也這點力氣,怎麼可能阻擋得了他呢?

她的雙手被他的手掌攬住,他右手向上一揚,巨大的力量將她翻得正面朝上。她沒來及再踢腿,對方就坐到了她的大腿上。

看著動彈不得氣紅了粉顏的久也,伊克茲笑恣肆得意。「你完了。」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尼羅河女神最新章節 | 尼羅河女神全文閱讀 | 尼羅河女神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