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羅河女神 你若是我的英雄【至】非嫁不可(1) 文 / 貓卿

作者 ︰ 貓卿

你若是我的英雄文/貓卿-

久也的心跳在這一刻停止了。手被抓住,腿被定住,她的反抗就此終結。她頓時覺得什麼都不重要了。她受著英式教育,活在開放的日本,這不意為著她是奔放的女子。她的父母家人都對她很好,但她仍然孤獨。她需要的不是草叢來承接,而是一個人的陪伴。

她的一生,只要一個就夠了。

她側過頭再次回避他的溫,眸里有著不甘,有著絕望,沒有神采和淚光。

喂,伊塔圖,如果有機會,我就不跟你吵架好不好。如果你不那麼欺負人,你就愛我好不好?

她莞爾,那笑容淒絕。短發女人,也可以美得傾動人心。

伊克茲激烈的動作驟然停止,他靜靜地看著她深邃的眼沒了光澤,空洞地看著不知何處。她嘴角的弧度令他難以呼吸,她不是黃金白銀,只是一塊玉,只有懂才會看得出那美。

「做我的妃吧。」伊克茲居高臨下,表情十分認真。

久也輕笑,無神地搖搖頭︰「我不愛你就不會嫁給你。」

「那麼說你愛他?!」她的話傷到了他,理智又一次崩盤,「那我們試試看,他有多愛你!」

他狂亂地吻她,她的甜美曾經也被那男人佔有過嗎?她的身體那男人有沒有這樣抱過?伊克茲憤怒地扯著她的埃及衣服,真是礙眼的服飾!

不多時,她遮蔽身體的亞麻布已經零碎,隱約見得到腰線和並不豐挺的雙r 。

夏原久也頹廢地閉上眼,她不是女神,她只是個平民。她為了追求自由交換條件做了誘餌,如今,失去了自由,更將失去寶貴的身體。

對不起,我未來的那個人。

她睫羽間劃出了一道淚,任人魚肉地不作反抗。她不是故事里的那些天才少女,更不是什麼女超人,她沒法逃走。她沒能力動作,又談何抗拒?

伊克茲的手沒預兆地罩上她的凸起。

她內心苦笑,胸上的手卻什麼都沒做,甚至身上的男人完全停止了動作。

為什麼?他為什麼停下?久也不解地睜開眼,視線猶豫淚水的潤濕不太清晰。但她逐漸看清,男人臉上驚和怒的神色。

發生了什麼事嗎?

久也試著听著外面的聲音,似乎隱隱約約地出現了很遠的金屬相擊聲。這……這是……?這會不會是……?!她盡管沒有笑,可面頰上的驚喜早已出賣了她。

「怎麼會?不是說還有一天的距離麼?!」伊克茲低吼道。他的眼殺重重,顧不得久也和情y ,離開了她,離開了床,在腰間拔出了短刀。

她該趁現在逃麼?久也看看自己衣衫殘破得連蔽體都不得的形象,苦澀地撫了撫紅腫疼痛的唇。逃又如何,這個樣子,就算出去,也只會被他們誤會。她,躲起來就好。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她再想辦法離開。就再也沒有瓜葛了。

可是,很快地,某尚未知道伊克茲離開的小兵在帳篷外面外大喊︰「殿下!是埃及軍!是法……」他那個「老」字還沒說完,血濺聲起,換成了痛苦至極的嗚咽。

帳篷的簾子被粗魯地掀開。

她慌亂地抬頭,同時下意識地抱緊了自己的身子減少走光。

背著光,她肯不太清那人的臉。

只是,她不會分辨不出那頭紛飛的長發和縴長卻健壯的身型。她還沒來得及流淚已經身在一個溫暖的懷里。火熱的麥色肌膚沾著點點血花,腥味和他慣用的香乳味編織在一起,即使是這樣的搭配,也沒有影響到久也的心。

「久也。」伊塔圖叫她的名字,也只叫了她的名字,從他嘴里念出來的妙如天籟的聲音毫無懸念地惑住了她的心智。用的,是如此溫柔如水的語氣。

他來了。親自。

他救她了,她看見她這樣,什麼都沒問,只叫了她的名字。

他的黑發散開,搭在她肩上,她可以看得見他金色頭飾下的劉海因為汗水而濕潤。他的唇色依然是美到極致的淺紅,他的眉眼沒有半點裝飾就足以傾倒眾生。這樣的男人,是個法老。他有著驚世之貌,才智卓絕。他的地位無與倫比,他的宏大政治萬民稱頌。

而她,一個未來女子。一無是處,僅有那點醫術知識在這個時代根本形容虛設。她卻是他的側室。且不論未來,至今她是他的唯一。

足以。

伊塔圖騰出一只手,久也只覺紫色的影子劃過,她就被他用他的披風將她包住,「伊……塔圖……」她眼紅紅地嗅嗅鼻子,縴白的玉手抓住他的手臂,生怕他消失一樣。「我……」

未等她開口解釋,下一刻,久也被橫空抱起。

不是第一次公主抱,但是第一次有了那樣不規律的心跳。

「伊塔圖……我……」嬌艷酡紅,她有些慌張地打算再度開口,告訴他她還是干淨的,並沒有受到侮辱。

一只手指停在了她唇上。

久也疑惑地抬眼望他,那雙黑寶石般的眸除了溫柔和疼惜,再無其它。「別怕,有我在。」他的話僅止于此,再未多說一個字。

她感覺得到他怕雙手太用力會讓她不舒服而盡力控制力道,卻在說完那句話的時候,微微多了半分力氣。

別怕,有我在。

別怕……

有我在……

有他在,有他在,她不害怕。

原來,有他的地方,她就不會害怕。為什麼,她無論怎麼強迫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排斥這個認知?他,給了自己安全感嗎?

久也靜靜地看著距離不過二十幾公分的天顏,滿月復胡思。

拯救與回歸文/貓卿-

等到久也被抱出帳篷,暴怒的埃及軍早已把這個駐扎地徹底包圍。反抗者死。僅剩的只有團在一起的十幾個魯比士兵和滿身是血的伊克茲。

他俊俏的臉似乎沒有由于血滴而變得邪惡,只是眼里的忿恨和戒備隱隱透露著他的心里根本不想認輸。

好一個甕中之鱉。

伊塔圖抱著懷里的縴細人兒,在士兵讓開的道路上一步一步定定地走,不疾不緩。心理戰術,大概鮮少有人可以用得比他更嫻熟。他與他的目光從法老出現就未分開,就宛若兩道電光,不停地搏擊于空氣中。

三世面無表情,僵硬如死尸的臉上僅那雙眼渙著神采,那是……憤怒麼?

「你的髒手踫過她哪里?」他停在他面前,聲音冷得像是身陷北極寒冰之中發出的。然而兩人身高相當,沒有居高臨下之意,但很顯然,落魄的敗者和從容的王者之間的落差不只如此。

這個問題出乎久也的意料,水藍的眼瞬間睜得極大,緊張地抓著他的脖子,有些委屈地開口︰「伊塔圖……沒有……他……」

「久也別說話。」法老對側妃的語氣就仿佛是哄騙要吃零嘴的孩子。

「伊塔圖……」她還想說,卻被他用眼神制止了。現在不是說的時候,他需要發泄口,她懂的。所以不管對方到底做了什麼,他都不會放過他的。這已經不是解釋不解釋誤會不誤會的問題了。

伊克茲冷笑著用染血的手擦了擦臉頰,適得其反地在面頰上抹上了更多猩紅。「法老,你來得太及時了。害得我連讓你傷心的機會都還沒有就把自己搭進去了。」他猖狂地低聲笑著。

「我會為此感謝拉的。」三世看上去並不那麼在意對方的了無怯意。他的玩笑開得極自然,但同樣地,很沒溫度。

儒雅男子被對法老的完全平靜惹弄地微惱︰「法老,我沒有輸給你。」

「伊克茲,你輸了。而且一敗涂地。」

「謝提!」伊克茲被觸了痛楚,大吼了一聲,隨即又冷靜下來,「我想,贏我的不是你吧?」

伊塔圖不再回答,哼了一聲轉身欲離開。

「王,怎麼處置?」有法老在,活口的處置都要經過詢問。

法老頓了頓步,往後瞥了一眼,淡淡地說︰「不留活的。」

「不行!——」夏原久也極力掙扎著月兌開了他的懷抱,滿臉懇求地看著他。

伊塔圖不悅地皺眉,他不喜歡她離開他。「久也,別胡鬧。」

「我沒有胡鬧!」她嘟起嘴,緊緊抱著自己來保證披風不會月兌落,快步走向戰俘的方向。

這個女人又想干什麼?「你難道還要親自動手麼?」他當然知道她不會,只是她的行為實在很怪異。對方可是剛剛還想佔有她,要不是他快馬加鞭正巧趕上,她就完了。居然現在屢次阻止他……她憐憫伊克茲嗎?還是……她喜歡他?

「怎麼?」伊克茲見到她回來同樣是滿月復疑問,不禁想逗弄她一番,「覺得法老的側室不好當決定跟我一起死麼?」

「去你的一起死!我也想狠狠地讓你知道被威脅是什麼滋味。」她說完還伸出雪白的柔荑——狠狠地送了伊克茲一記暴栗。「這是我報的仇。我放你走。」

「久也?」法老不解。

「什麼?」皇子驚異。

「女神!」埃及兵驚呼。

「啊?」魯比殘將更是難以置信。

「我說,我放你走。」久也沒管眾人的費解,又重復了一次。

伊克茲仔細打量著眼前可以說是狼狽不堪的傳說中的女神,「條件?」

「魯比人再也不會出現在埃及。整個魯比都要遷移,並且不得主動與埃及發生任何矛盾。完全開始新的生活。」她自信地莞爾,這不算是個太過分的要求。「另外,埃及不會主動跟魯比發起任何形式的挑釁和壓迫。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對于魯比來說,伊克茲就是魯比未來的一切。殺了他和放了他都有隱患,還不如借此機會做個人情,更能免除後患。

法老沉默下來。

伊克茲看了看左右受傷程度各不同的手足或子民。屈服于她來換魯比的安好麼?可不可以相信她?這個女人……

他搖著頭笑了,「女人,你果然聰明。」與她對視,「我同意。回避和遷國,我都答應。一旦埃及下後手,我哪怕變成魔鬼也會拖你同葬的!」

久也尚未來得及為自己的功德得意地回話就被攬回某個懷抱,只听耳旁傳來的動听男聲︰「以拉的名義發誓。」仰頭便是一雙深情地望著她的誘人瞳孔。

久也臉一紅,又垂下首,沒了半點剛才那談判時候的氣度。該死啊,她怎麼被他一看就控制不住了?自己難道變成了花痴?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就是這樣呼吸困難麼?她企圖偷偷地瞄他一眼,誰知對方根本就一直低著頭盯著她看。

偷偷模模還被抓到的感覺很不好,她慌亂地扯緊有著他味道的華麗披風,佯裝無礙地把目光不知撒到何處游弋去了。

「久也……」全然不顧廣大群眾還在場,他以曖昧至極地姿勢附到她耳邊,輕輕地吐氣道,「你臉紅了。」

「我!我沒有!」被拆穿的某女困窘地不再看他,還試圖掙開他自己走人。

伊塔圖大笑︰「亞爾塔,接下來的事情你負責吧。我帶側室先趕回皇宮去了。」言罷,攬腰提起久也,就像是用手卷著一個包袱一樣,心情大好地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小情畫文/貓卿-

因為女神被劫,埃及狂熱的子民們甚至組織了民兵團輪流在皇宮附近,使得亞爾塔不禁感嘆道︰「女神的魅力啊……這比征兵還方便啊。」

由此可見夏原久也在埃及人心中的崇高地位已經未必低于法老了。伊塔圖還問過自己,要是自己敢對久也不好,那他的子民會不會把他推翻了讓她當女王。

他的心月復——親愛的宰相大人很嚴肅地回答︰「放心吧王。他們頂多把她當女神供起來。至于您……呵呵呵呵呵……」那張白淨的臉完全掛不住威嚴的模樣,笑了個徹底。

三世因此找了個借口賴在久也的寢室一夜,讓她無語了半天。

其實誰不知道這法老愛慘了有女神之名的側妃殿下呢?那簡直就是含在嘴里怕融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咳,好吧,沒這麼夸張。至少這兩人之間的斗嘴還保持著之前的頻率。

久也趁著下午沒事,叫人備紙筆想學寫埃及文字。因為很奇怪的是,所有楔形文字她都認識,但是不會她寫出來的還是日文。

還以為瑪爾會拿一堆黏土板過來,不過拿來的只是一些很粗糙的紙張。她想起來了,這是古代埃及平時用來寫字的莎草紙。至于每次看到伊塔圖看黏土板因為那些都是類似于奏折的正式記錄。

她鄭重地將紙放在大理石地上,內心還不禁還埋怨著這紙真是沒手感。

在瑪爾的教導下,她開始了楔形文字的初步學習。

至于學習的效果,呵呵呵——她徹底無語。

埃及文字可以橫寫也可以豎寫,可以向右寫也可以向左寫,到底是什麼方向則看動物字符頭部的指向來判斷。瑪爾說在一個字的部分上則怎麼勻稱美觀怎麼寫,只要不影響意思,上下左右都是隨便她安排的。這未免太難明白到底該怎麼寫……

難怪楔形文字被稱作聖書體,不是那麼好學的東西。久也扔開對她來說長得非常詭異的筆,很自暴自棄地呈大字型躺在地上。

瑪爾十分尷尬地說不用太急,今天就練習她教導那些。久也羞得臉都紅了——她到現在才學了五個音的寫法。瑪爾叫她練習,她就又忘記了兩個。

莎草紙散在周身,歪歪扭扭字不成字的埃及的偏旁散在至上,還寫得巨大。久也總覺得像是回到了當初學寫字時候。

當她再抓起筆打算寫的時候,已經只記得兩個部首了。她窘得一塌糊涂,就在莎草紙上隨便涂涂畫畫起來,竟因此有點想畫畫。

她突然笑了笑,趴在地上,左手撐著下巴,右手握著筆在最大的莎草紙上輕輕重重地畫起來。筆色肯定是沒有彩色的,她選擇了類似素描的畫法。

「這是什麼?」男人的聲音幾乎把她的七魂六魄都嚇飛。

「你……你……你怎麼來了?」盡管他一向都是這樣,但是她做賊心虛啊!往前一撲用身體遮住自己的畫作,倉惶地撩了撩兩個月來長得垂到頸間的頭發。

伊塔圖挑眉,「給我看看。」他看到了好東西。

「沒!別看!」她抱住有著她墨寶的莎草紙,彈跳起來,在四處奔逃躲避某人搶畫的魔爪。這要是讓他看到那還了得?她這麼想著更加沒命地逃。千萬千萬不能讓他看到這個!

腦子看似變傻的久也貌似忘記了在房間里玩老鷹捉小雞是最大的忌諱。

于是,意料之內,她被伊塔圖一個探手揪住了後領,整個人都被拎起來,看起來相當淒慘。手里死死護住的莎草紙在他的手撓了撓她的腰之後就被順手牽羊帶走了。這個豬頭竟敢撓她癢癢!

目的達到的某人將久也放下來,在她殺人的目光中若無其事地欣賞著讓他驚嘆不止的精美畫作。與埃及的畫不同,整張紙上只有兩個人。只有脖子和腦袋,看得出是在親吻。眼楮閉著,還畫著睫毛,左邊一個是黑色的長頭發,跟他一樣的。跟他一樣?!

伊塔圖登時把眼楮睜得大些,另一邊,雖然看不出發色,但是頭發的長度和模樣……這是,他和她?他淺淺地彎上了唇,將莎草紙扣在胸口,攬久也入懷,「笨女人……」

「啊!你別誤會啊!」久也滿面通紅地大聲辯解,「不是……」

然後。

她被吻了。

在如此近的距離下,她可以听見男人輕如棉絮的呼吸聲。溫溫的氣息呼在她的側臉,酥酥麻麻的。他的睫毛真的很長很翹,拂在她眼角,軟若無物。

事實上,他吻技高超。只是之前她沒有那麼耐心地體會過。?!

她瞬間撐大了美眸。

該死!她在干嘛?!

趕緊扭著身子,掙月兌束縛。用責怪的眼神,氣喘吁吁地看著他。「色……色鬼!我都說了不是……」她才不想承認自己剛才根本沒產生想反抗的心思。

「久也,你是世界上最能誘hu 到我的女人。」俊美的法老舌忝了舌忝嘴唇,意猶未盡的樣子令她又氣又羞。這個家伙滿腦子都是那些不純潔的東西!

她防備地抱住自己,警告道︰「你自己理解錯誤好不好?不……不許你再未經允許就吻我!」說著還使勁擦擦自己的嘴唇讓自己的話看起來有點信服力。

伊塔圖卻毫不在意地攤手回答︰「那樣我得等多久才能再吻你?」他知道她對他也是有感覺的,而且是很大的感覺,只不過她仍不屈服。

雖然他不知道她到底為什麼不願開口,甚至仍然要與他保持距離。但他很肯定,她會的,會像他一樣,沉迷得不可自拔。

久也羞憤地用拳頭打他︰「不許!你給我走!不許你欺負我!」

被順勢摟入懷里,然後是蠱惑的聲音︰「就欺負你。你是我的側室,難道還要讓別人欺負嗎?」

小情話文/貓卿-

這樣悠閑,日子過得極快。

「久也,」他玩弄著她的發,旁若無人地享受著縴細發絲的柔軟質感。指縫間流淌的發絲實在是神的恩賜。「你有著世上最美麗的頭發。」

此語沒有得到任何甜言蜜語該起到的作用,唯獨招來了一陣白眼。

久也用類似于鄙視的目光斜眼瞪著某法老。至于他自作主張的親密舉動,她已經見怪不怪了。反正反抗無效,而且他一向只是行為騷擾,也沒有太過分的行為,她也懶得次次發脾氣了。

但,有件事讓她極度疑惑。那就是頭發。

她平時沒有常照鏡子的習慣,由于短發,就算起床的時候頭發亂成草窩也只要隨便帥甩兩下就自然成型。早上起床有人送來干淨的濕毛巾擦臉,漱口水也只有一口,生活中根本不太需要鏡子這種東西。

然而當久也被救回埃及之後的宴會前,特別打扮之後她發現自己長(zhang)長(chang)的頭發竟然依舊是藍色的。這是為什麼呢?

她自己也不明白。順其自然吧。

「王今天無事可做麼?」她每天必問這個問題,因為他總是看起來如她想象中的忙碌。

法老慵懶迷人地側臥著,沒有停止把玩她美麗的發︰「有。」

她第N次听到這個答案還是有忍不住要噴血來祭奠自己理智的感覺。

明明就有事,干嘛還賴在這里?她想他來那就算了,問題是,她也沒有很歡迎他啊!好吧,她心理其實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希望他來的,因為他天天來都讓她成了習慣了。若是某天沒來她反而要擔心會不會是發生什麼事了。

她真的不是喜歡他才想他來的!真的不是。

可是,誰知道呢?她想否認的那些究竟是不是事實,除了她自己,大家都很明白。

久也瞄了臥美男一眼,差點就又失神了。假咳一聲,「喂,你……你不是過兩天有客人麼?快……快去看看工程進度啦!」

她嬌嗔地推了他一下,害得他一個不穩就摔趴在床上,墨色緞般的發一下子散了,連黃金頭飾都歪了半邊。那模樣……很可愛……

或許對他這樣的男人,可愛一詞實在太折損他那絕世俊顏。但她的確覺得他困窘的樣子可愛得讓人想要捏捏他看不見毛孔的皮膚。這再次使得久也確信了一件事︰這家伙身上根本就不存在什麼「認真的時候最美」,「自信的時候最美」之說,他就是個妖孽!禍水藍顏!好吧……他稱不上禍水,他的地位已經是極致了。「侍女。」他扶正了額冠,微皺起眉,一副思考的樣子。

久也深知,一般來講,他叫她侍女就意味著他要下達皇令了。對她來說,他那些命令都是荒誕無禮壓迫辛苦民眾的蠻橫語言而已。「請叫我久也小姐,謝謝。」她很有禮貌地笑著看他。

伊塔圖當作沒看見她迷人的笑容,執著地說︰「侍女,我要沐浴。」

「難道還要我幫你抹香乳?」她沒再計較他屏蔽自己的提醒,咬牙切齒于此人的厚臉皮。沐浴就沐浴,關她什麼事?是不認識路還是不會洗澡?她白他一眼以鄙視他。曾經某人的無恥她還沒算賬呢,調戲加上騷擾,她非得找機會狠狠教訓他。

法老好笑地撩開垂下的長發,「你在記恨我。」

「不敢不敢。」她虛偽得很直白。

「陪我一起洗吧。」他坐起來,順手將她一把拎起。

「喂!色魔!快放開我!」危機意識讓久也立馬開始奮力反駁,天知道他打的什麼算盤!這家伙的心思不循著一般人的思路,什麼奇怪的事都做得出,她才不要讓他又想趁機佔到便宜。「放開我!誰要跟你去沐浴?色魔!放手啊!……」

抗議再次陷入無效境地——久也還是被拖到了浴池。

她為什麼每次都會被他隨意就帶來帶去?自己是不是太輕了?一會兒被拎著,一會兒被抱著,一會兒扛走,一會兒圈毯子似的環走,她每次都那麼無奈。那種造型要她怎麼好意思還大喊大叫?而且就算她大喊大叫,他也不會放開她。

他就是一死豬頭!久也內心淚奔。

他卻屏退了四下,也沒有對她再做什麼不規矩的舉動。

但是……

事情好像更嚴重些。

他背對著她,抽開腰間的黃金配飾,取下等同于皇冠的額飾,又摘下了頸間的脖環。至于常常在外的上半身她屢見不鮮了,臉紅心跳那種羞澀早就在埃及磨光了。她只是呆呆地看著他,純粹地欣賞美而已,本無其他念頭。不過當年輕男子連腰間唯一的遮蔽物都褪去的時候,她還是小小地遐思了一下。

他古銅色的肌膚很好地遮掩了精致的外表,背部線條流暢得宛如藝術極品。結實但不累累的肌肉很好地收斂了蠻橫之氣,勻稱的四肢形體像是經過測量而生的。啊……人間為什麼有這種人類的存在?

可他轉身那時,這遐思也隨即消散。

這是一個時代的領袖。睿智,精明,勇敢,善戰。

伊塔圖各方面都無可挑剔,呃……除了性格。他那張臉啊!怎麼看怎麼好看,怎麼看怎麼嫉妒,怎麼看怎麼想打他!明明女人臉,男人身材,怎麼在他身上就那麼配?明明自己是女人臉女人身材,怎麼在自己身上就連女扮男裝都沒人發現?

久也痴迷而哀怨地凝視叫對方有點哭笑不得。「怎麼表情那麼復雜?」

她忿忿地撅嘴︰「我嫉妒!我妒忌!我恨!你洗澡拉我來觀看還不許我有想法嗎?」

「你那樣看我,有想法也該是我有,你難道也……有——想——法?」他很曖昧地挑眉,然後恍然大悟狀的著重了最後幾個音。

欠扁!她立刻想到這兩刻字。「少來!洗你的澡去。」

「可是我很不安啊~」伊塔圖的語氣充滿了流氓味和調侃。

久也嘴角一抽︰「放心吧。我不會‘有想法’的。」這個色魔居然還敢誣陷她?真是賊喊捉賊。他抓她來的她也沒強迫他也沒要求他;他自己月兌的衣服,她離他三米遠;他自己賣弄風s o,還怪她看他?誰要看他?!他以為自己多好看啊!

不就是身材比別人完美一點,地位比別人高貴一點,皮相比別人俊美幾點麼?有什麼了不起的?

她很心虛地在心里暗暗譴責他。不過很顯然,她的辯駁意見十分無力。

一張俊臉突然在視線里放大了5倍——他幾乎就要貼到她臉上了!

「那你就別用你盯上獵物般的眼神看著我呀。」

前兆文/貓卿-

「我只是在證實一件事。」夏原久也淡定無比。

天神般的俊挺男子**著身子也無半點羞怯。微笑著進入水池,停在池岸看著她。「想說什麼?」

「你的外表的確是上天的恩賜。」她很肯定地點頭,毫不吝嗇自己的贊賞。

「如果我受傷毀了面容,斷了肢體……」法老忽然地開口。他想知道,她在乎的是什麼,是不是……僅是外表。不得不說,他在乎她的想法,在乎得無法正常思考關于她的很多事情。

久也一揚手,示意水池里的男人停止說話。

她的表情很認真,那種讓他隱約不安的認真。沒錯,身為太陽神拉的孩子,主宰世界的驕傲的法老,伊塔圖仍不能控制好感情線的起伏——他在害怕!害怕一個女人給他的回答。

「尊敬的王,」她的語氣生疏至極,「如果那樣……」

伊塔圖的笑容早就消弭無形,她的反應讓他感覺到空洞的左胸腔里傳來了一陣疼痛。

沒預警的一個莞爾,「那我這個女神不就白當了?」她可是醫生啊!雖然能力有限,但也不會那麼輕易就讓他這麼個神安排的杰作毀掉的。

那可絕對是種罪過。

法老愕了愕,隨後現出了一種現代稱之為無語的神情。他突然抬頭望她,深情專注的墨色眼瞳像是要吸走她的靈魂,「如果,你不在我身邊怎麼辦?。我會很危險。」

久也有些失神地回答︰「危險你也活了那麼久了。沒事的。」

「久也……別逃避我的問題。我知道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她閃爍的眼光讓他微惱。她難道還是想離開麼?究竟她的心里他排在哪個位置?

被問題壓回了魂的久也立刻明白了對方所指。他要她留下,留在他身邊。但,這又怎麼可能?他是王,是古代埃及偉大的法老。她只是這個時代這個地方的異客,時間一到就會離開。

「這里不屬于我。」她坦誠地回答。沒錯,不是她的故鄉,不是她生活的地方,不是她該在的二十一世紀,更不是她該接觸的人。

3500年前的法老,夏原久也愛不起。

她最近太過松懈了,他的問題反而提醒她,自己不該這樣隨他的感情。他的生命里不該有她出現。他越是愛她在乎她為她做得越多,她欠他的就越多,傷他也就越深。

夏原久也,你怎麼可以這樣?

不能愛他的,不能愛伊塔圖的啊!你是二十一世紀的人,櫃子會在幾年後帶你離開。你要讓他用一生來紀念你還是怎麼樣?愛他又如何?你放得下父母親人嗎?原美呢?未來的一切呢?省省吧!

突如其來的力量將她扯走,硬生生拉入水中!

伊塔圖幾乎暴走著將她的唇攝住,肆虐地奪取她的氧氣。任她驚恐失措地掙扎,他還是緊緊地擁她在懷,不給她逃走的間隔。

胡說!他是埃及的法老!他可以擁有埃及的一切!她在埃及的土地上就是埃及的子民,就是他的所屬!他怎麼可以放她離開?她讓他的生命再次出現了生動的畫面,出現了各種意外和快樂。她竟說她不屬于這里?她說她屬于,她就屬于!

他愛她啊!

她明明也是愛他的啊!

伊塔圖霸道的吻幾乎奪去懷中人兒的生氣。久也只覺得頭暈目眩。對氧氣的渴望讓她更加拼命地掙扎,那充滿力量的手臂卻緊緊鎖住她,叫她囚月兌不能。

也許是感覺到女人的力氣在流失,法老終于帶她浮出水面。

再度曝光于空氣中使得久也一下子活了過來。顧不得艷紅的唇瓣上滲出的鮮血,大口呼吸著周遭曖昧的稀薄的空氣。氧氣這東西,果然是失去了才知珍惜

但,失去了才知道要珍惜的僅只是空氣麼?

伊塔圖的神情陰冷決絕,好像是從地獄吹來的風,幾秒就能將人的靈魂冰凍粉碎。他感到自己被背叛了。雖然他知道她不曾允諾過什麼,她不曾做對不起他的事,但是他還是這麼覺得。那種被背叛的暴怒在他的極力壓制下才沒有害他掐死她。

補給氧氣中的久也哪里管得了這個?她不斷拍著胸口使大口呼吸不至于讓肺部呼吸壓力太大而疼痛,連亞麻衣衫變得**地貼在身上也未察覺。

然後,又是沒有預兆的行為——她被橫抱起來。

「你干什麼!」她尖叫。濕長裙的水順著衣邊淋淋而下。他剛強的身體穿來的火熱溫度都要灼痛她細女敕的肌膚。不安,她頭一次在他身邊感到了這樣強烈的不安和驚慌。

該死的!他最近太過溫柔的對待竟令她忘記了他是多麼可怕的一個人。

法老沒有看她,更別提回答,他不疾不緩地走出浴池。一腳踢開了厚重的大門,在眾目睽睽下絲毫不顧忌自己身無片縷,就那麼面無表情地向前看。

他的慍怒含蓄到明顯。

久也完全猜不透他想做什麼。分明剛才還好好的,突然就成了這被踩到尾巴的反應。她只覺得危險。巨大的危機感驅使她輕而柔聲道︰「伊塔圖?」

對方仿佛什麼都沒听到,就保持著冷峻剛毅的姿勢,步伐卻在不經意間越發迅速。

泣離文/貓卿-

夏原久也心都微涼了。

伊塔圖之前雖欺負她,救她,疼惜她,利用她,但他生氣時大多都會換個方式欺負她,或者騷擾她,還有……吻她。

現在的冰冷就像……就像那時候他看伊克茲!那樣的冰冷和生硬。

久也的聲音近乎哀求︰「伊塔圖……放我下去……」

俊美如神的男子頭也沒有低半點,垂眼看她,僅一秒便收回眼神繼續向他的目的地前進。

能讓久也感到視覺震撼的從不限于美型的外表,而是他內外兼修的氣質。可,此刻,又是另一回事。他漆黑如夜幕的眼空洞得仿佛宛若失去了魂魄,他這一系列的行為就像是身體本能。

「伊塔圖……」她覺得自己的心狠狠地收了一下,疼得可以逼出眼淚。她不知怎麼地竟念出了自己難以想象的嬌軟呼喚企圖又一次引來他的注意力。

應該說,這舉動成功了。

法老頓足,遲緩地垂首。

他的眼神又變了。久也呆呆地對他對視,隱約從他深邃如海的眼底看到了那抹濃如稠墨的怒意。幾絲若幕的黑發由于受到水的滋潤而服帖在他的頸脖上、臉頰上、肩上……原本該是那麼性感,她只覺得可怕!

那種不顯然的情緒,她潛意識就想要逃避。她很明白他的能力,但……她還不夠清楚,他的恐怖。身為帝王的狠辣她還沒見識過。雖然她知道他在外面都收斂起一切情緒,但常言道怒極不顯,久也非常明白,他現在極度憤怒。

久也低聲下氣地懇求他,心里一點底都沒有︰「伊塔圖……放我下去……好不好?」她想抓他的手臂,小手剛抬起,就又放下了。

男人冷然的注視持續了超過十秒,終于扔出幾個音︰「妄想!」他又恢復到平視前方的角度,淡漠地前進,直到——到達寢室!

久也被無情地扔到床上。

她來不及揉被摔痛的,心思全在法老身上。他對她向來還算不錯,至少吃穿用度都沒有委屈她這個有名無實的側室。他深知她這女神也只是胡亂的名號,所以斷不會為此優待她。

他是愛自己的,她也知道。就如伊克茲所說,他也不曾強迫她如何如何,除了吻她,他甚至沒做過更加曖昧的事。

現在……為什麼?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謝提三世只是漠然地站在床邊。兩人以極詭異地形勢對視著。

突然,他開口了。「你要離開麼?」

看得出來,剛才未完待續的幾句話傷他至深,憤怒改變了他的氣息。以致五官精致堪比絕色佳人的他現在居高臨下般地俯視都不見一絲柔美。

久也猶豫地絞了絞濕著的腰帶,「我……我……我不能留在這里太久的。」她猛然驚覺自己全身濕透,款式本就頗貼身的埃及服裝現在幾近與皮膚完全貼合,身體線條完全顯露。

不止腰身……胸口的紅梅和她舍棄不得的三角小內內都直勾勾地被勾勒個清晰。

急忙地抱住自己,得到的是身上遞來的灼熱溫度。

「伊塔圖!!——」

她的嬌呼源自于驚嚇。原因不二,自己已被囚在法老身下。

他的烏絲垂在她臉側,他彎曲膝蓋,跪停在她上方,距離不過幾十公分。「說你不會走。」他命令道,「你是我的側室,整個埃及信奉的女神,沒有我的命令你無權離開我。」他霸道地宣布著。

「伊塔圖……我有我的故鄉,我的家人,我的生活……我在你的身邊能呆的時間不過幾年,我不能奪走你的未來。你是法老啊!埃及不容置疑的統治者和神啊!你要埃及的子民恨死我麼?」久也無力掙扎,也不想掙扎。

她與他相伴,等她離開,他和他各自會過著怎樣的生活?與其兩個人都痛苦,不如讓他好好過,就她一個人在未來念他一生。

由于手腕被握住,她的手臂直展過頭頂。所有的弱點都暴露在他眼前。

「住口!夏原久也,你該知道的!你離開就意味著奪走了我的一切!為了不讓埃及的人們恨你,你就要我恨你念你到我死去的話,你就錯了,他們會更加恨你!為了自己拋棄埃及和法老的女神,不配被人民所愛!你想試試麼?」伊塔圖強勁的手力幾乎捏碎久也的腕骨。

骨裂般的疼撕破了久也的理智和畏懼︰「放開我!」

「休想!」他的吼聲像極了咆哮。

「你!」她死瞪著他,他的蠻橫永遠讓她無法抗拒。細汗在女乃白的皮膚上密密地集結,疼痛使得她往日的強硬和個性都軟了下來。久也咬著牙,忍住痛,死也不松口。

「說你愛我!」他不耐煩地月兌口。

「憑什麼?……憑什麼叫我說?……」她很疼,疼得連說話的力氣都虛軟顫抖。疼得她的心霎那間安靜下來。她早就不該再逗留。

疼麼?身體還疼,心不疼了。

身上的男人不假思索地吼道︰「憑我愛你!」

「愛我什麼?我的與眾不同?我的神奇能力?還是我能給你帶來的利益?我不是埃及人,藍發藍眼白皮膚,是個稀奇玩意。我可以召喚鱷魚來為你震懾四方。我救了宰相救了你,有了民心。你愛的是我的心還是我的特別?如果我只是普通的埃及女人,黑發黑眼,不會召喚鱷魚,不會救人治病,你還會愛我麼?不!你不會!」她蒼白地笑著,看清,真的是讓人很心痛的事情,「你愛的是新鮮感。帝王的愛太昂貴!我負擔不起!」

一字一句,戳得伊塔圖臉色發白,到最後柔情黑瞳雙瞳徹底被蒼涼的深紅浸濕。他不否認,她給他帶來的不僅是心動,還有利益。但是——「你是這麼想的?」

「我果然沒說錯。」她的笑如冰如寒,冷的何止她的言語……她的心,還有他的……

他松開手,放她自由。呆了一陣之後,也笑起來,笑得如此蒼白。眉間的風采頓失,就仿佛「你錯了。帝王之愛非但不昂貴,還很廉價。既然你拒絕接受,那現在就滾出皇宮!」

「求之不得!」久也甚至沒有立刻去處理疼痛,倔強地與他對視。他像只負傷的野獸,粗喘著用大口呼吸來緩解傷痛。她心疼……心疼又如何?

本想握拳給自己一些勇氣,手指卻根本不合作。且不談發青的手,腕處的紅痕與她的凝脂玉膚猙獰地相映。他的痛她怎麼會看不到?她的難他又怎麼能明白?她的心在滴血啊!

她摔門而去,頭也不回。

不知第幾條走廊的盡頭,久也听到了一聲歇斯底里的吼聲。

未言語,淚已下。

對不起,伊塔圖。

對不起。

通知文/貓卿-

今天生日,17周歲。會辦大型cosplay派對來慶祝。

會瘋到很晚,又得很早起來……當作生日禮物,這寶貴的一章咱賴掉了……(T.T別抽我)

另外,學習亞歷山大。加上家庭旅行,可能不能及時更新,干脆放自己大假。HOHO~

7號回來補發2章。以表忠貞!

(介于排版要求每章字數至少1000,決定灌水。發點我朋友文文的片段。)

「夏培文!你不要太過分了!」女人的聲音,很激動。

被叫做夏培文的男人扯了扯笑,這個女人他膩了,保守得要死,還很野蠻。雖然很美,但他的耐心已經泯滅了。

這個正在大叫的女人就是我,秦暖蘭。而這個負心的男人是我目前要分手的男友夏培文。

這個人空有一副好皮囊,害我一度為他的謊言所騙。若不是前天親眼看見他在跟個女人麼麼,我可能還在被他騙。

他直言不諱,也順著我說要分手。「我煩了。」他用雲淡風輕的陌生語氣說。

我早已知道結局,卻放不下心里那團火,忿忿地接下一句︰「可以!」

然後我伸出手在這個賤男人臉上甩了一巴掌,怒道︰「還給你!」

「賤貨!敢打我!」夏培文罵著抓住我。狠狠地回了我一個耳光。我本想罵他,但是不知道是他下手太重,還是什麼原因,轉了1080度的我竟暈了過去……

我好像很久後才醒過來……

臉不疼了,頭也不暈……或者說根本沒有過那種感覺?!

而此刻,我坐在一個石堆,樹林中。就像是……在山里?

一切對我來說,大得有點奇怪。打量自己,不會是撞見鬼事了吧?

現在,當下,如今的我,竟是一副嬰兒身子!

這,這是怎麼回事?我,我到了什麼地方?這,這是什麼怪事?

掐了掐自己嬌女敕的臉,手感不錯,不愧是小嬰兒的皮膚。

但——會疼,而且非常疼。

用還沒可以操控自如的手捏自己的臉,下手沒輕沒重。

雖然是18、9歲的智力,卻連這身子都還控制不了呢。畢竟是小孩子的身體,往往做出的事都非意願。所以不會熬住不哭。

「哇————」哭聲響遍山林。

貌似哭了很久,聲音算是小了。

把我累的啊……

現在,可以確定一點。我不是我自己,而現在所呆******子是屬于人煙稀少的。可能我是個被遺棄的孩子。

可我身上的錦衣玉袍,搞不好還是個富貴人家的私生子。身上掛著玉佩,成色好不好,不敢斷言,只是晶瑩剔透,玉光流溢,應該不是個爛東西。很可能……

不錯,一身古裝,這里絕對是古代!

而身為飽經現代泡沫劇的折磨的我,斷定這塊玉很有可能是個信物。

正當我遐思得正有頭緒,周圍不曉得哪里的長長的雜草中傳來聲音。窸窸窣窣的拔草聲。這荒郊野外的,我只身一人不說,還是那麼小一具身體,怎麼躲?怎麼逃?心跳不禁減慢。

近了,近了!

草被撥開。竟是個相當漂亮的女人!

她穿的是山野村姑的衣裳,青蛾紅唇,膚白眼秀,頂多25、6歲。

她看到我,很驚訝,四下看了又看,才走近來抱起我。

她的身上有淺淺的脂粉味,但讓人很安心。

她用她美麗的眼楮憐愛地看著我,似乎是看出我遭人拋棄了。

「好可愛的女圭女圭!怎麼到這來了?是不是沒人要呀?」她把玩著我亂揮的小手。

我極力擠出可憐的表情。

這美人心軟了軟,又那麼喜歡我,盈盈一笑︰「有個小孩陪陪寶寶,想來也好。」便抱了我慢慢地走向她的住處。

這是個極精致的小屋,竹林里的洞天。

小屋里有個竹制的搖籃,里面好像躺著一個嬰兒,明顯住了沒幾天,人還很小,比我小。

突然身體又很不受控制地感到餓,繼而不禁又一次大哭。

美人想來是那寶寶的母親,孩子的想法也有幾分了解。于是毫不猶豫地解開衣衫,將我扣上她的胸。

我的思想上是堅決抵制的。無奈,這個身體終究只是個小寶寶,吃到女乃便松不了口了……

于是,我在這個僅有一女一娃的家里落下了根。

美人娘對我和弟弟一視同仁,在她的庇護下,我長到了15歲,也生生地郁悶了15年。

因為現在的我,是個男人!

未走便回頭文/貓卿-

久也帶走了Sea。

她沒有回到辦公室,策馬狂奔,一路向東直到天色完全暗下來。

身無半金,她根本不可能找地方寄宿。她的頭發太過顯眼了,Sea的色彩也很難遮掩。抱著自己,窩在兩塊岸邊的大石間。

埃及的夜很冷。

眼淚早已流得雙眼紅腫。心里念的卻仍然是對不起。久也抱著小腿,小臉埋在腿間。

Sea很主動地靠近她,為她擋住寒風。可,心都冷了,身體又怎麼暖得起來?

「Sea……」她撫著它柔順的馬鬃,繞指間盡是深邃如海的藍,看來它受到了他下令給的極優的待遇。「我們走……好不好?」

Sea似乎感到主人的顫抖,用臉偎了偎她。

「我們……走得……好遠好遠……然後不會再看到他……好不好?」由于抽泣,她的話斷續得難以成句,「讓他恨我一輩子也好,恨也算是記住了對吧?嗯……他恨我成全我,我就走了……然後,以後就……不會再有瓜葛了……呵呵……」她突然笑起來。

「再也不會了……不會再被欺負,被騷擾,被害得要連命都搭進去……呵呵呵。多好!」自言自語地抹了一把臉頰的殘淚,那表情怎麼可能會是開心呢?她連呼吸都覺得痛苦,好痛。

果然,笑聲漸弱。

寂靜。

嗚咽聲弱弱地傳來。

「Sea……他是法老啊!19王朝的盛世明主,怎麼可以為了不會有結果的愛情而糾纏?我有原美,有媽媽爸爸,哥哥,女乃女乃……我有我必須回去的理由,我不能因為自己的感情而留下,幾年的擔憂我已經不能負擔了……」久也輕輕抱住Sea優美的頸脖,埋首于馬鬃中,話語不無心碎,「我們走……走了就不會難過了對吧?……不會了……」

哭月兌了力氣,久也竟睡了過去。

並不安眠的夜。她好像夢到了他抱著另一個女人在對她笑,她苦苦笑笑,那是應該的,他應該很快樂的。本來就該快樂的。

等她醒來,自己正掛在Sea的背上,隨著它的腳步慢慢往東方行去。

「醒了?」熟悉的聲音響起差點讓久也直接從馬背上摔下去。

她顧不得之前悲傷之類的情緒,用詫異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對方。怎,怎麼可能!「哥……哥?」

雖然裝扮不太一樣,但是跟母親長得一模一樣的如月雙瞳和父親的緊致嘴唇,這樣耀眼的長相,絕對是產自夏原家的驕子——夏原太。

「啊?」帥哥似乎未料到這個女人會是折半反應,表現出了一臉愕然。

陌生的表情告訴久也這絕不是自己的哥哥。因為那個外人看來認真踏實的夏原太在家就是個二傻,在她面前毫無形象和臉皮可言。

于是神色瞬間淡定下來,靜靜地翻身坐上Sea,道︰「沒什麼。」她很遲鈍地開口,「你是?」

「在下莫比卡,一個商人。看你一個女人睡在河邊就先把你帶走了。誰知道你的馬很倔,只好讓它背著你跟著我們走。」莫比卡笑著解釋,她是個十分可愛的女孩。

「謝謝關心。但是我想我並沒有意思要與你們同行。」她淡淡地道了謝,拍拍Sea的脖子,示意它掉頭回去。

「作為好心人,我不太建議你回到坦尼斯。」他看來毫無挽留之意,卻一語驚人,「我尊敬的女神大人。」

夏原久也猛地回頭,他不是不知道她的身份還是帶她走了。看似無意留她,又說這話……「理由。」她知道對方也是聰明人。這一點其實跟夏原太十分相似。

莫比卡輕笑︰「心軟如女神,你不會想要看到有人因為你的離開而遭到災難。為了避免女神大人心疼,在下還是希望你別回皇都去。」

久也心下一驚。難道有人為她受罪了麼?是不是瑪爾?還是那個膽小的宮女?還是……怎麼會?他不該是那樣的人啊!「是誰?」她開始擔心。倉皇在她白皙的臉龐上顯得那麼突兀。

莫比卡忽然想到一句話︰她是個不適合有任何負面情緒的女人。他仍然表現得十分正常,聳聳肩道︰「總之都是為你受罪了,是誰有什麼區別呢?」

久也確定自己討厭他的這種事不關己的神情。人性的自私丑陋在這種神色下會被夸大到難以言喻的地步。不過此刻沒有那麼多空閑來計較這些。「告辭!」兩字一丟便欲離開。

「等等!」

久也一回頭迎頭便是一樣東西直往她身上飛來。下意識地接住,一看是假發。她不解地抬頭看他,他的回應是似有若無的笑。

手忙腳亂地套上黑色假發,她感激地看了他一樣。一夾馬肚招呼著Sea前進了。

莫比卡看著對方離開,眼神淡淡。直到久也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野中,才噙起一抹笑自語道︰「哥吉你找到了個好女人。兄弟只能替你做到這里了。女神小可愛,祝你好運。他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人。」

似乎嘲笑著自己多管閑事,莫比卡抹抹臉,側轉馬頭跟身邊的其他商僕說︰「戲演完了。」扔出一袋金子,「你們繼續上路吧。」

埃及看來要為她經歷變革了。他何曾為了誰動搖過?真不知道他知道哥吉的想法會不會氣死。哈哈,他等著,有好戲可看了。

為首的胖商人默不作聲地收下袋子,揮手示意商隊繼續旅程。

莫比卡沒多看他們半眼,駕著馬便追了過去。那個方向,似乎,就是久也消失的方向。

哥吉垂危文/貓卿-

一切都出乎久也的意料——

整個坦尼斯都似乎空蕩了許多。她上次逛過的熱鬧集市上除了幾個打盹的商販和路過的婦人,甚至連游歷的商隊都不見了。這種冷清是絕對不該出現在首都坦尼斯的街道上的。

久也覺得奇怪極了。隨手攔住一位老嫗,「大嬸,為什麼街上都沒有人?發生什麼事了麼?」

被截住的婦人看著眼前膚白如玉的女子,閃了閃神才回道︰「前兩天有人私自將尼羅河女神逼回了哈比神身邊。王氣得直將那惡人授之以刑,又介于女神的溫善才未處以極刑。」

對方的名字呼之欲出。久也仍不死心地企圖保留答案︰「那那人怎麼樣了?」

老婦神色復雜,「那小伙子現在被掛在城門口示眾。已經第三天了,所有人都在城門下等著看這惡徒的後果。」她吐了口氣,嘆,「尼羅河女神那麼好的人竟被這惡人逼走,大家都恨透他了。唉……女神不該會拋棄我們的啊。她走了,听說王這幾日也都沒參加議事。埃及是要墮落了麼……?」

婦人搖搖頭,抱著懷里的藥草籃子繼續前行。

三天了!缺水曝曬了三天!

伊塔圖!你就是這麼對待哥吉的麼?

久也極力奔回辦公室。雖然Sea早就自行回到這附近,但她不想暴露自己才打算偷偷打听。現在看來,事情的變數大到她沒空去想暴露不暴露。她抓起飲水機旁一瓶未開封的礦泉水,出了辦公室就翻身上馬,「Sea去找哥吉!你記得他的味道的。城門口!快!」

通人性的Sea一揚前蹄,撒腿疾馳起來。

快,快!快一點!「Sea,再加油,要出人命了!快一點!」她扶著馬脖顧不得顛簸。

伊塔圖,我看錯你了麼?你怎麼會這樣對待哥吉?他明明是你的朋友,你的下屬啊!(分析所得)你怎麼會這麼做?栽贓嫁禍,無中生有?卑鄙!無恥!久也覺得自己氣得肺都快炸了。伊塔圖並不是那種分不清事理的人,更不可能把私事的過錯轉到他人身上。何況還是哥吉!她已經很久沒有看見哥吉了!

自從之前回了皇宮,她只見過哥吉一次,還是誤打誤撞見到的。看起來哥吉身份不低,但是問女婢和瑪爾,她們都不知道他是誰。無關的人也能在皇宮里四處行動嗎?看哥吉面對法老的自然態度像是一般人嗎?不——可——能!

久也猜測過哥吉的身份,他會淪落為奴隸讓她推翻了貴族之冑的理論,而他看起來實在也不像長年鍛煉的體質,連暗衛這種低調職業也不太可能。她不知道哥吉到底是什麼人,但顯然他跟伊塔圖關系不淺。

他難道是你的棋子麼?久也咬咬編貝玉齒,疑惑和憤怒的燒灼使她有些失常。

城門口。

這里的人流絕不亞于她被突然冊封為側室的時候反而擁擠。

有人被拷掛在石頭城牆上。久也離得太遠,只可以勉強看見破爛得難以蔽體的衣服。待她再靠近,竟還看到他身上不該出現的雜物垃圾和某些甚是猩紅的傷痕。

愧疚和關心讓久也吸了口冷氣。縴縴素手及時捂住嘴才勉強沒讓自己呼出聲來。

淚氣凝在眼眶。她害他為她擔負了與他全然無關的責任。

「看!是女神的坐騎!」

「是個白皮膚的女人!」

「她肯定是戴了假發了!那是女神,一定是我們的女神!」

人群因為幾個人的領頭開始騷動,越來越多的目光聚集到久也身上。不知不覺中間就讓開了一條道。

她沒法轉移注意力去關注別人,她只知道哥吉再被這麼掛著曝曬就要性命堪憂了。

但雖然這騷動沒影響久也不代表沒人受到影響。城牆上被曬得嚴重缺水的人昏昏沉沉地抬起頭,久也甚至懷疑他的眼楮現在是否還能看清眼前的事物。但哥吉似乎笑了。然後——

毫無預警,他的腦袋重重垂下。

「哥吉!」久也失控地驚叫,「快放他下來!放他下來啊!」她焦急地左右呼喊,人們卻至我看看你你看看我,相覷半天也不敢動作。

沒有法老的命令,除了不要命的,誰敢隨便私放這死刑犯?

久也絕望地意識到這一點之後,管不了對那使用能力的自我原則,吹了自認為最響亮的口哨。

兩分鐘不到——

城門上空盤旋起為數不少的蒼鷹。

「請你們幫幫我的朋友!救他!請你們救救他!」她對著天空幾乎是哭喊道。

鷹兒接收到訊息開始啄擊銬住哥吉手腕的石頭。

久也自知不是什麼菩薩心腸,但她認之為朋友的人她都會不遺余力地對他們好。哥吉雖然跟她相處時間甚短,但在這舉目無親的古代他無疑是她第一個願意結識的友人。而她的朋友,被法老拷在幾米高的地方幾十個小時,唯一的著力點只有手腕上的兩個鐵環。

該死!哥吉的手!「Sea,去接住他。」她利落的翻身就下了馬,一拍馬臀,Sea就配合地在城門下準備接應。

然後,石塊在鷹啄下碎成塊。昏迷的哥吉軟軟地摔了下來,直接掉在了Sea的背上。「唔!」裂骨的痛只生了他嘴里細碎不能聞見的呼聲。

所有人都在等待久也的動作。

再見伊塔圖文/貓卿-

夏原久也走向Sea,旋開瓶蓋,毫不憐香惜玉地攝住哥吉的下顎,對著他的嘴直接灌了下去。

「咳咳!」哥吉貪婪地汲取著水分直到自己氣息用盡,隨後劇烈地咳起來。他覺得喉嚨里像是有把刀,即使是他自願受這罪,但身體的反應是他不能控制的。嘴唇已經干痛得失去感覺,渾身沒力。

久也收回水瓶讓他有空隙緩一緩。這個縴細少年身上的傷勢不算太重,都是皮外傷也沒皮開肉綻,只是缺水和曝曬讓他身體處于極度虛弱的狀態。「哥吉,撐著,我帶你回去。」她拍拍他的臉頰,提醒他保持清醒,這種狀況睡著就很可能長眠了。

偏偏正此時,好死不死的悠悠一聲高呼︰「法老陛下到——」

這幾個音初起時,久也承認自己失了失神,但幾乎同時滿腔的憤怒升騰在她不太寬闊的胸中。來得好!也許事情就不該那麼草草結束。他是法老,沒錯,她知道。但是他如果對這件事做不出解釋,她絕不善罷甘休!絕不!

更寬的路被讓開來。

黃金制的榻上垂掛著薄薄的素紗,隱約可見榻內那個側臥如美人的身影,雖知是法老,是個不折不扣的天之驕子,但面對強烈的視覺引導,人們絕對無法控制自己不對那模糊的玲瓏曲線產生無限遐思。

伊塔圖的本身從來都是個禍水。這是久也內心不再有爭議的認知。

人們紛紛下跪行大禮。不過十幾秒,數千個頭顱匯成了一片頭發形成的黑海。

抬榻的人越來越近了。離久也不足3米時,他們將金榻緩緩地垂放下來,當手自然垂在腰間的位置時便定住位置,連晃都沒晃半下。

「罪犯呢?」紗簾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語氣里充滿了慵懶無趣卻仍極富魅力。

「是尼羅河女神……」人群里不知何處傳來了小小小聲的回答。

「久也?」拗口的音節在他念來就仿佛說了成千上萬次一樣自然流暢,加上他得天獨厚的演戲才能,其中的情愫更是讓它听起來猶如魔音般勾人心魂。隨後而出的簡單問句讓人心痛︰「她在哪里?」

這算不算是裝傻?

久也確定他可以一眼看出自己,不是出于她的自信,而是他本身就是犀利之人。他的意思是,要形同陌路麼?那哥吉……?

群眾自然有人很傻很天真地認為法老因為女神帶了假發便真的認不出「和他滾過床單」的側室女神,好心地解釋道︰「女神就在馬旁。」

素色紗簾里的人影動了動,麥色的縴長手指從帳中探出,微掀一小塊,僅露出了半張傾城之面。(能不能想的出那場景?就是交叉垂下來的簾子從一邊抬起一點點==好吧,描述能力不行,大家自行解決場景想象問題。)美眸流轉不到兩秒,簾子就被放下。

生怕還不夠驚駭世俗一般,法老平靜至極地扔出了一顆大炸彈。

「她不是。」

伏在地上未被下令可以起身的平民們沸騰了。又礙于法老在場,只敢輕聲私語。霎時間,所有的人都陷入了迷惑和驚異之中。除了久也。

沒錯。

除了久也。

夏原久也本不覺得自己是那麼容易被左右情緒的人,但是她現在非常十分以及極其肯定一點,她討厭他的生硬態度,他的絕情語句,而且是非常討厭。于是,她生氣了。並且一如她平日的發火,她首先指明了對象——

「伊——塔——圖——!」久也嬌軀微顫地大吼道。甚至她也不知道問什麼,她的怒火就那麼沒來由地就升級了。

誰知紗簾里的人兒更有爆發性,沒等她說出什麼破壞性責備先搶過話語權,凌冽的話語如冰雹般砸了下來︰「放肆!假冒女神,直呼法老名諱,居心叵測,無禮至極。處以極刑!」

久也愣了愣,然後笑起來,笑了好久。

然後,似乎在自語︰「極刑?好……好你個極刑。」又忽然抬頭看向金榻,目光宛若透過紗帳與里面的人相對,「尼羅河女神是我放走的。放了這個無辜的人!極刑也好,凌遲也罷,我不反抗。」

「在這里,沒有人可以跟我談條件。」

她唇角的弧度拉得更大。那笑淒美如畫,幾乎灼傷了伊塔圖的心。但他什麼都沒有做。

只听得簾帳外的女人淡淡的話語︰「不是談條件。賤民沒有資本跟王談條件。只是王若明知他無罪還不願意放過他,那只能證明……」

笑容瞬間在她臉上消弭,深藍色的眼里迸出了堪稱懾人的冷冽,「女神一開始就看錯了人,你,便是昏君!」

一語驚四座!!!

此話一出,人們的反應只剩下兩種。一,承受能力差的已經暈了。二就是石化。他們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表情來反映他們的內心受到了多大的震撼了。

「放肆至極!來人,抓入死牢!」榻中人不可遏止的慍怒即使只是聲音也叫人听得膽戰心驚,紗簾十分配合地狠狠顫抖了幾下。

久也心冷地認人縛住她,將她推走,始終未再有半字出口。

這個男人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她看了一眼紗幔中橫臥的身形,苦澀彌漫。

這就是說愛她的男人嗎?是她記得的那個英武果敢,睿智公正的伊塔圖嗎?是嗎?沒了愛情,他對她就是這般對待?之前的溫柔是假象麼?對!他是個騙子!他是個最大的騙子!

枉她擔心他做出不明智之事……

枉她心疼他如斯,恨不得殺了自己讓他不要恨她……

枉她現在還會無法遏制想要撩開紗帳看他容顏的沖動……

枉她听到他的聲音還會心跳加速……

枉她……

夠了。

死牢也好,極刑也好,無所謂了。

她本不該出現在這個時代這個地點的,本不該認識他認識哥吉認識瑪爾的,她死了就一切恢復原狀,她死了那櫃子也不用煩心再過來帶她離開。

死,解月兌了她和所有人。她也該讓大家解月兌了。

Sea眼見主人離開,便急急跟了上去。它的責任從來不是救人,主人如何它就如何,听她的話就是他存在的意義。至于背上的傷患作何處理,就不是他能幫得了忙的了。

你是我的心髒文/貓卿-

皇宮死牢

久也被這樣釘銬在牆上已經整整兩天了。沒有吃飯沒有喝水,沒有人看守她。明明其他死牢的其他地方傳來過淒慘的哀嚎和嘶吼,但她的身邊從沒有人經過。

在沙漠國家,缺水是最大的忌諱。夏原久也來自島國日本,即使呆在英國,濕氣重的霧都倫敦也不曾讓她的身體離開過水的滋潤。僅僅兩天,這個不怎麼man的女人已經被折騰得面無血色。

她淺睡著。

蒼白的唇映襯著慘白的雪膚,身上很髒,干燥的塵土飄浮粘合到她的衣服上讓她看起來像剛洗過沙浴。

有腳步聲。

很輕,但足以吵醒她。

是誰?送飯的走卒,還是……他不會來的。她該死,「直呼其名」,「冒充女神」,她的罪足以死好多次了不是麼?就算他來,也只會笑她不自量力,笑她以為她可以在他心里留下多大的陰影,笑她恬不知恥地又跑回來多管閑事。呵呵,還是別來了。

久也扯給自己一個敷衍的笑,又垂下腦袋緩緩地呼吸著死牢中血味彌漫的腥臭空氣。真是惡心的味道。她這麼想。

腳步聲近了。

更近了。

她在看到地面上那雙鞋子的時候立刻知道了對方是誰,有點意外,但她沒有動容,甚至頭都不抬一抬,盡管她深深明白自己還沒有完全放得下內心的感情。

伊塔圖看著她。她本來就不胖,現在更加縴瘦了。才多久不見啊?兩天嗎?為什麼就像過了兩年……她兩天前戴的假發不知何時月兌離下來掉在了地上,耀目的藍色碎發亂成一團。手臂在外,蹭到的多多少少的髒處看起來像受了傷。

無力垂首的她看上去就像一朵瀕死的荷花。

伊塔圖還以為自己可以狠心的,可他心疼了。他還是沒辦法恨得下心處理掉這樣一個必定會成為他弱點的女人。而他也忘記了,自己來到這里就是出于他對她的擔心。

這個傻女人為什麼就這麼固執呢?

他安排了人全天站在外面觀察她的動靜,下令她說的每個字和她的狀況都要隨時報告。但是兩天來除了她的醒和睡,風聲全無。

她怎麼可以比他更狠心地未語只字,他等不及了,他太害怕時間再拖下去他會瘋掉,會為了她脆弱的隕滅後悔一輩子,或許還不止一輩子……他會帶著歉疚和悔恨到另一個統治的世界,再經受靈魂的折磨。

拉!你怎麼忍心你的孩子受到這樣的折磨?讓她愛他,留在他身邊讓他保護她竟會是這麼難的一件事麼?

伊塔圖極力控制自己的語氣不顯得那麼疼惜。「痛苦麼?」

久也試著開口,但根本發不出聲。喉嚨干得很疼,試了幾次才吐出幾個軟綿綿的音︰「不……這里……挺好的……」

法老又愕又惱地盯著四肢被銬狼狽不堪的久也︰「好?你覺得好?」

「為什麼……不好?……哦,是……是不好……」她越說話嗓子越疼,但她忍不住,「你來了……就不好了……」

久也發出的每個虛弱音節都讓人感到垂死的無力。

伊塔圖被她激得抓狂。暴怒地攝住她的下顎,強迫她與他對視,但是在他這麼做時候,他的心都要碎成一片一片的了。

她白皙的臉整整瘦了一圈,以往荷花般紅潤的馥郁芳唇白得攝人。眼下還腫著,看來是哭了很久。寶藍色的眸子與他相視,卻沒了當初的奕奕光彩,可怖的血絲讓她看上去憔悴到了極點。

伊塔圖必須承認,這一剎那他有多麼後悔自己當時要抓她來這里受罪。天知道他那天有多想沖出紗幔擁她入懷狠狠地吻她!

他伸手想撫她的臉,她卻側頭躲開了。

手僵在空中。面對她更甚初見時的排斥。他似乎有點明白,自己的冒險舉動不光讓他痛恨自己的婦人之仁,更讓她受到了巨大的傷害。

他傷不了她。他不能,因為他的心已經被這個女人偷走了。

「久也……」他喚她的名字,那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字眼。

久也按捺住心里的混亂,側頭向下看,不願正視他。看他她就會投降,他的魔力能讓她毫無立場地屈服。

不該再有瓜葛了。你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久也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

法老不悅地命令道︰「看著我。」

她垂眼,莞爾︰「囚犯……不听話,大不了……就是死……」

她以為他會生氣。依他的性子,她這話一定會讓他生氣。

沒有喝罵聲回應她。

有的,是劍出鞘的聲音。

伊塔圖利落地抽劍,兩次揮動。鎖住久也四肢的銅銬直接斷成了兩節!

在她近乎驚異的目光之里,腳一觸地立刻軟了下來。她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已經跌進了某個溫暖的懷抱之中。

「你不會死。我不允許你死。」是她熟悉的霸道。

久也直勾勾地望著他,一動不動。

隨後,在無聲的驚呼中,他用她已多次經歷的公主抱將她抱起。

他這是?

久也更加不可思議地盯著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由于缺水而產生了幻覺,但男人身上灼熱的體溫和他有力的臂膀無一不在告訴她,她確實是被他抱著。他的懷抱,她此刻不想也不足以掙月兌。

伊塔圖又一次沒有看她直接帶她離開,眸子一樣深邃,雙唇緊抿,面無表情。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周身的氣勢不像上次那樣陰冷。

他帶她走著。迎著路上各色的目光,堅定的步子止在了她曾經的寢室。

用腳推門而入。

什麼都沒變,干淨整潔,就像她在時一樣。

非要說什麼特別的,大概就是床頭花瓶里五支或開或敗的荷花了。

喂,女人,當我的皇妃吧文/貓卿-

夏原久也被放在床上。伊塔圖的動作已經極其所能地輕柔,生怕懷里虛弱的人兒會隨時碎成片。

「休息一下。別亂動。」他為她理順劉海。

她費勁地點點頭,然後看著他出門取了一抔水,又回到她身邊。

她伸手想接過杯子,伊塔圖卻舉杯一口飲盡。然後,最多兩秒,她被吻了。突如其來的吻使得久也驚異得瞪大了雙瞳,緊緊注視著對方的誘人瞳仁。

水從他的嘴里被慢慢渡向她的檀口。如玉的溫暖漸漸滋潤了她干渴已久的喉嚨。她需要水,她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告訴她她有多麼渴望。在那對睫羽下眯得幾乎成了一條線的眸子熾熱的目光叫她靈魂出竅一般,竟……竟自然地探出丁香小舌去誘他給予他更多。

伊塔圖眯起的美眸一瞬間放大到極致。

她在回吻他!她竟然在回吻他!

他間接gou引的方式居然讓他如願地受到了某女人的主動反應。他十分享受地撬開她的貝齒反被動為主動。

水?他當然可以給。只是……給我你的芳唇!

一番所謂的舌吻。

在綿長的甜蜜之後,法老才戀戀不舍地放過他迷戀至極的女人。她就像一塊無法完全挖掘的礦脈。

久也失神地撫了撫剛被潤過卻仍顯干燥的嘴唇。她感覺得到自己的唇瓣上傳來紅腫之後的微痛,甚至齒頰還殘存著他口中的甘甜。

第一次他吻她。他氣瘋了,扇了他一巴掌。

然後,第二次,她拒絕了。

第三次,她不想再理他。

第四次,第五次……

現在,她連反抗的想法都不存在了。

她抬眼,重新審視這個男人。意氣風發的青年法老此刻戾氣全無,那雙漆黑的閃爍著絲絲如縷的疼惜和歉疚,以及……愛。

他瘦了。盡管不是那麼明顯。

他眉眼間的疲倦讓她覺得他憔悴了很多。突然想起什麼,便抬手去觸他的臉︰「你這幾天都沒好好休息麼?」

听說他幾天來都沒有召開議會,是因為她麼?

「久也……」伊塔圖磁性的嗓音里有著心虛和抱歉。

她卻用手指制止了對方接下來的言辭,深邃如海的眸里滲透著點點微光,幾乎將他的靈魂也帶進她的世界,她的生命。他是個王,但也無法抑制此刻甘心為她一笑而付出性命。

兩片薄唇翕動︰「伊塔圖……」他愛她念他的名字,只有她才可以這樣叫他。法老著迷得看著心愛的女子,然後在她兩句簡單的話之後變了臉色。

「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夏原久也語出驚人,不死不休,「我來自3500年後,東方的一個島國。幾年後我就會回去。」

說出實話之後,久也仍不覺都多輕松。因為她告訴他真相的理由不是為了解釋,而是為了警告他,自己不是什麼女神,如果愛她,就要經受離別之痛。

對方臉上沒有太多表情的變化,只是僵著。眼里有一點訝異,也僅僅一點。

這樣的反應叫久也很是受傷,「如果你怕了,我現在就離開。」她淡淡的語氣顯得縹緲。

正欲抽身而去,一只手牢牢抓住了她縴細的手臂。

回頭,迎上的,竟是伊塔圖乞求的目光。

「不,不要留下來,陪我。」

她坦白地承認,這一剎那,自己的罪孽感讓她將要殺死自己來解月兌。她微窘地粗聲道︰「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

對方的回答令她生生地雷出二兩血。「把我們的孩子留給我吧。」

于是——

女人暴走了。

顧不得自己身體虛弱,操起枕頭被子就砸了過去。盡管,男人身手敏捷,她的攻擊完全沒有命中率。「我還沒說嫁給你呢,就先說起孩子來了!你這個色魔,自私鬼,去死去死去死!……」他的腦子到底是什麼構造?為什麼對于有些事情喜歡鑽進去呢?

似乎抱恙的身子吃不消這樣大起大落的情緒,腳下一軟,又被那個懷抱接了個正著。

對上雙眼,法老靜靜地看著她︰「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

「誰是你的了?我是我自己的!」她紅著臉,狡辯聲無力至極。

「你是在責怪我沒有行過夫妻之實嗎?」他眯起眼,挑釁之意頓生。

久也無語地搖搖頭,有些事情,鬧下去反而會讓局勢失控,她愛他。但若把自己交給他,她深知自己也將失去離開的勇氣。「伊塔圖,我只答應陪你。陪你而已。」

法老靜默了片刻。「久也。」

「嗯?」

「當我埃及的第一皇妃吧。」

「什麼?!」

男人完全忽視了女方的意見,開始思考起結婚的事情。

被無視的久也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好不容易讓它回了原位,就開始鬧騰︰「我不嫁!!抵死不嫁!!休想我嫁!!」當個側室已經被人劫走了,要是當了皇妃,埃及之母的地位怎麼可能容她有半點隨性?

伊塔圖毫不在乎地回頭一笑,看著他的女人恢復生氣真是件幸福的事情。「我要娶你,就這麼決定了。」

這是伊塔圖至今最高興的一天。

據說有士兵回憶起來,都說,那天的王像是剛出籠的小鳥,比打了勝仗還高興。路上一臉笑意,他們一開始還以為他是怒極而笑膽戰心驚了一整天。到後來知道了前因後果之後,對王那天的行為有了一種絕不敢說的評價,那就是︰王那天就像個傻子。

如果被伊塔圖知道這事,估計會挑著眉讓該士兵該死哪死哪去。

如果被久也知道,她必定會笑上兩天,直到某個人滿頭黑線臉色烏青地瞪她才會有所收斂。

待定皇妃文/貓卿-

久也覺得自己此刻的心情大概跟好不容易爭到一個名額去踢世界杯,但是比賽前一天腳折了一樣淒慘。明明听到消息說有個什麼大人物反對自己,她那叫一個高興,走路都是跳著走的。誰知道第二天就被元老院公開召見,議題就是關于法老王娶女神。

所謂開大會大概就是現在這個樣子。

大殿里,左右分別都有階梯式的坐台。對面正中是手撐著頭戲謔地看著她的罪魁禍首。不出意外的話,他旁邊坐著的美人就是傳說中的埃及第一女性——珂婁芭特菈王妃。當然,是前任法老的王妃。

面對這樣驚心動魄的美女,久也這個小清新的貨色就相對完全不夠看了。珂婁芭特菈有這古銅色的肌膚,膚色甚至比伊塔圖更深,但也因此,她絕妙的乳g u美得令人屏息。鵝蛋臉,柳葉眉,兩道眼線勾勒出慵懶的魅惑。那種妖嬈仿佛是與生俱來的,就這樣赤,果果地纏繞在她的周身。

久也頂著對方的胸部看了許久,直到對比的強烈讓自己感到羞愧才訕訕地咽了口口水,別過臉去。

「關于王要迎娶尼羅河女神的決定,我表示反對。女神雖高貴,但畢竟庶出,血統上難以服眾。」一位爺爺級的老者站起來揮舞著手。

法老10度角抬頭,眼楮眨都不眨地盯著他︰「難以服眾?辛撒,你什麼時候學會了使用這樣低劣的理由?」

「王!」老者被他一句話氣得滿面通紅。

年輕的統治者卻依然如故地繼續自己的說話︰「她身上的民心已經幾乎與托瓦爾宰相平起平坐,甚至更甚。這樣的人不能服眾?辛撒,下次讓他找個有頭腦的理由。」伊塔圖一邊警示著辛撒,他背後的勢力早已掌握在自己手里,一邊強調著眾望所歸,也同時巧妙地避開血統的問題。

有一個威武的大叔站起來,一臉正色︰「我同意王的意思。」

久也只覺得對方十分面善,看了半天也猜不出是誰。回望伊塔圖,對方微笑地對出口型︰亞爾塔。

原來是亞爾塔的父親!

難怪了會支持他。亞爾塔對伊塔圖的忠誠她是親身經歷的。絕對是武士道精神。她很尊敬他,盡管她被暴力對待的事件都有他一份。

一旦看到了伊塔圖,就在他身邊的珂婁芭特菈也會順帶進入視線。久也突然發現,對方看自己的眼神極盡怪異。怎麼說呢?有不滿,有不屑,有……忿恨?

忿恨?她恨她?為什麼?她從來沒有見過她,沒有交集哪來的恨?交集……她跟她能有的交集……

難道,她喜歡伊塔圖嗎?

久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有多麼糾結,眼神都在不覺間變得戒備和不善。這個女人被她從潛意識里排入了敵人的行列,而表面上她還沉浸在對方的美色里可恥地不能自拔。不過,這個敵人嘛,情敵也是敵。

唧唧咋咋的爭執鬧得久也頭疼不已。事實上這種會議作為當事人的她是沒有什麼發言權的,只不過是一呆在這里听這些中老年男人們念叨她的好和不好。

至今唯一的看點終于在她快要睡著之前亮了出來。

——!

同意和反對的票數相同。最終決議權落在了端居高位的那位傳說一般的第一女性身上。

幾十雙眼楮眨都不眨得盯著那位美人,對方雍雅地拂著羽扇,看來常年的鍛煉使她在眾人面前也不會太過慌亂了。

「你覺得呢?」所有人都在嚴肅無比的時候,某個迷人的嗓音劃破沉寂,有如柳葉落入平靜的湖面,掀起微瀾又不擾寧靜。

伊塔圖的語氣不溫不淡,這樣的口吻連久也都未曾見過。(細心的孩子應該發現,久也是見過伊塔圖不同狀態最多的人了。)這甚至都說不上是他從政常用的態度,也不是待客的那種客套,就是不溫不火,清淡如水。

伊塔圖對她是不一樣的。她感覺得到,他不是在尊敬她,而是在保持距離。

沒錯!

就是保持距離。

聰慧的久也很快理出了頭緒。原來如此,難怪珂婁芭特菈會不喜歡她。她喜歡伊塔圖,而伊塔圖這個可愛的孩子一點都不想她喜歡她。很好!哈哈!她很高興,她也絕不否認自己現在頓感心情愉悅。她承認自己喜歡這個男人,當然也不希望他有任何形式上的出軌誘因。

被問到的女子泰然自若地微笑。那笑意味深長,久也覺得,她若要下黑手,接下來的話就是巨大的誘因!

全場屏息等待著那個答案。支持還是否決,就在這個女人一念之間。

「我同意。王的決定代表著我的決定。」

珂婁芭特菈巧笑如花,臉上看不出虛假,但也稱不上高興。完美地偽裝起她真實的情緒,讓人難以琢磨。她的答案顯然有些出乎久也的意料。

迷茫的不僅是久也,還有十分忠誠于伊塔圖的亞爾塔父親等人。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前王妃對法老陛下有意,但是在這種關鍵時刻她毫無脾氣的同意會不會是暗藏了什麼陰謀?

關鍵的句子讓這疑惑瞬間消弭。「但是我有個條件。」

她果真有什麼條件!

幾雙犀利的眸子又一次凝視上深棕色的瞳孔。

女子仿佛事不關己,輕松地吐氣︰「前提是,女神也要愛陛下。我們的王要把側室扶正,王寵幸她不可非議。但是女神對于王也要同樣關愛才能服眾。」

伊塔圖側過頭去,那氣勢的壓迫力十足︰「所以呢?」

「所以呢……」她側首,看向久也,滿目星光,美麗年輕的臉龐上沒有半分陰險戾氣,「女神是否有意與王結合呢?」

被問到的女主人公霎時間如遭雷劈。

顯然她本意並不想嫁給他。這一點無關愛情,實在是在這樣的時代,愛情根本一文不名。她和他相愛,就這夠了。嫁娶只是個形式,她根本不用擔心悠悠之口,因為她早已經成了他的側妃不是嗎?

可是,為什麼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一望向自己,那種勾魂奪魄的感覺又死而復生?該死的,他為什麼總是那樣子看她?!

非嫁不可(1)文/貓卿-

伊塔圖卷翹的睫羽翕動。他突然微微垂下首去,使得那長長的小扇竟掩住了他的眸子。看得出來,她的遲鈍使他非常不悅。

龍顏不悅的後果通常都很嚴重。

久也跟他斗嘴是不害怕的,但是她也很清楚,關鍵時候鏈子可掉不起。不管自己想答應還是不想答應,如果這時候說句否定的話,她恐怕踏出這大殿就要與世長辭了。

某女于是十分明智地決定,「愛。很愛,非常愛。」

很簡單的話引起一方吁氣聲。

她又看到了那雙墨色的眸子滿含溫情和愛惜。心跳錯亂的久也俏臉一紅,別過頭去。這個男人就是禍水!她無數次強調這一點。她保證他如果長得沒那麼傾世月兌俗,她肯定不會這麼快就投降于這個男人的魅力之中。沒錯!肯定就是這樣!

不過反過來說,這皮囊似乎不是他自願生成的……嚴格追究起來,該怪的不是他而是他父母。呃,一種理屈的感覺不知從哪里好死不死地冒出來,讓她羞憤無比。

于是,她忿忿地撇撇嘴,雖然話是這麼扔了出去,內心那點小小的反叛心理依舊大造旗鼓地叫囂著那一絲絲的不甘心,便趁著亂子向他白了一眼以示抗議。

反觀被白眼的男人就淡定多了。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後,伊塔圖頓時覺得世界正泛濫著甜蜜的泡泡,空氣里洋灑著若有若無的粉色,她的怒視比平時更加可愛動人。他果然看中了一個好苗子,這個女人鬧起別扭來都比別人美上千倍。

當然,這種想法是久也無法得知的,否則必會吐掉兩斤血之後,操起所有能觸及的物件往伊塔圖身上砸過去。真不知道她是確定她接得住還是真心想砸死他。

輕聲的議論中響起了緩慢而清亮的擊掌聲。

嘈雜聲消了下去,所有目光循向聲源。珂婁芭特菈正掛著她的招牌式笑容,從容的鼓掌。「很好,」她朱唇輕啟,「那麼我表示同意。」言罷便看向伊塔圖,見對方根本無意應付自己,又失落地收回目光,不知在想著什麼。

久也呆呆地試著隨大流順應事情的發生,直到自己忽然察覺時,已身在寢宮之中。

「啊……嫁人啊……」一聲似是而非的淺噓,令人說不上來是幽怨還是無奈。這麼一個遙遠的詞語,對于剛滿17歲的久也來說,實在來得太突然太匆忙了。她在21世紀連成年都還差些,現在都要嫁為人妻了。唉……(還是沒有早就嫁過人的覺悟,這是個很矛盾的女主)

媽媽,女兒要嫁人了啊。

久也心理暗念,想象著母親若是知道了,會是怎麼樣一副表情,忍不住笑了出來。那肯定是十分精彩的神色。估計父親會嘴角抽搐兩下,然後正色地問她她嫁的人怎麼樣。哥哥就更不用說了,百分之百會跳到椅子上驚呼她竟然會這麼早就找到男朋友還神速就嫁人了。

好久沒見到他們了。

應該都還好吧。

不知道她失蹤那麼久那個世界的朋友家人們怎麼樣了。是一切照舊還是因她失蹤而混亂了生活。

那所有的事務,現在看來都是那麼令人懷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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