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清風劫馬南行往巨鹿來,道走峽關口千匹良駒將關道堵得水泄不通.shouda8.c/o/。吧更新超快峽關口是趙國中丘至廣平郡襄國的山道,四面山崖高絕百米,曲徑幽深山石不斷延綿十余里,是條廢棄的古道。寧家父子不肯善罷甘休,親領八百府兵追出郡縣轄屬範圍,入道南下窮追不舍。
山道坎坷亂石林立,司徒清風與阿蠻打馬前引徐徐而行,大約走了三里路,千匹馬駒只剩下百頭不到,越過重重塹壑的具是馬中極品。谷道深處寬窄不一,有寬敞處可達十米,石峰突出好似巨大的蘑菇,兩人趕馬走了一夜至晌午時分在巨石底下歇息。
石峰水流沿縫淌下匯成淺溪,水聲叮咚清脆悅耳,司徒清風盤膝坐在岩石上閉目養神聚息凝氣,阿蠻則在山石草木叢中亂鑽。不時用鼻子往四周聞嗅,如同一頭獵犬在搜尋獵物,阿蠻不知倦得找了一陣喊道,「清風,快來,我發現個兔子窩了。」「你又嘴饞了!」司徒清風口中說著舉步尋去,阿蠻正守在一個洞口前,洞口極其隱蔽在草叢間,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尋到的。
「你怎麼知道是兔子窩,說不準是個蛇洞。」說道蛇洞司徒清風從頭到腳又仔細打量了阿蠻一遍,哂然道,「正所謂狡兔三窟,你守著這個洞口怎麼可能捉到兔子。」阿蠻撿了個小石子拿在手中,重重跺了跺腳,口中喊道,「你好好守著洞口,我去追它。」司徒清風抬頭已不見了阿蠻身影,此處是古道中一個山坡,破山雜草成簇高過腰間,守著洞口好一陣也不見動靜,草叢中傳來窸窣聲響,時有時無東奔西竄。
「抓到了!」阿蠻大喊著鑽出草叢,「小心!」司徒清風話音未絕成簇箭雨朝兩人紛紛射來,「盾壘堅壁。」成片的土石將司徒清風團團包裹住,無數箭矢插在土壘上仿佛刺蝟般,「天罰業火三千!」土石紛落而下烈火從腳邊蔓延開將坡上草叢盡數點燃。「糟糕!」司徒清風眼中火光通通,方才只顧著亂施法術沒想到自己也被禍及,大聲喊道,「阿蠻,快走!」
峽關古道蜿蜒不絕,其間多有岔道,有些是死胡同有些是隧道,曾在先秦之時山民避難所挖掘,司徒清風走得是古道的主道不免多走了許多彎路,中丘兵士熟諳山道地形早已趕在前邊設下埋伏。
山坡上滾滾爬爬鑽出三五十名府兵,有的身上著火,有的灰頭土臉,窘態百出。
「哈哈哈,天理循環報應不爽,這妖人沒想到也有今日。」府兵望著坡上熊熊烈火心中歡喜難抑,此處草木尤為豐茂,秋高氣爽一點即著燒得啪啪直響,司徒清風以土築土包將自己封在里邊還是隱隱感覺灼熱,想到阿蠻不免有些擔心,好不如意勸她下山就害了她性命,傷心之余怒氣狂漲。「開天闢地。」司徒清風重拳扣地深深陷入土石之中,地水破土坡上裂開一條局縫將烈火隔開,土破水出五行逆轉,只感覺肺腑之內靈氣躁動不安四處亂竄。司徒清風修習之術是順轉五行,修為不過三合突然逆轉,勁氣相沖猛然吐出大口清血,同時體內靈息漸弱相互消減若有湮滅消逝之態。
「難道上天要亡我于此處。」悲嘆著想要起身,腳下虛軟動彈不得,口中蠕蠕道,「阿蠻,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山坡上突然裂開一條巨縫將府兵嚇得不輕,幾個軍士相互推攢著上前朝劈開的地道瞧去,盡頭司徒清風委頓在地上,臉色蒼白,嘴角還殘留著血跡。
「陳縣尉,不好了,那妖人還沒死,剛才的地道就是他打穿的。」軍士戰戰兢兢跑回匯報,陳縣尉手托腮若有所思了半響說道,「用亂箭射死他。」山坡上箭雨紛飛,不一時軍士匯報道,「陳縣尉,箭矢告罄。」陳縣尉又派人去探視司徒清風死活。
「吁!」馬聲長嘶,那軍士走出幾步,只見阿蠻騎著赤玉紅蓮當先奔來,身後馬頭攢動若有千軍萬馬之勢震得古道搖晃山石飛滾。紅蓮馬躍入溝道,阿蠻探手一提將司徒清風拉上馬背,詢問道,「清風,你受傷了?」司徒清風抱在阿蠻腰間靠著她的臂膀努努嘴道,「沒事。」百匹駿馬齊驅並進,府兵無人敢阻攔紛紛退讓道旁,眼看著馬群奔遠。
陳縣尉眼放金光盯著遠去影跡笑道,「全體原地休息,我們等著領賞就是了。」
方才阿蠻正逮著兔子忽听到司徒清風叫喚,急忙鑽入草叢中,本想來尋他又四處火起,只好跑下坡去躲在巨石後觀望,阿蠻見府兵放了一陣箭心想司徒清風可能還沒死,騎上紅蓮馬領著百匹駿馬來救。
司徒清風逆轉五行,五髒六腑都受到損傷,馬上顛簸更使氣血混亂,又吐了兩口血浸紅了阿蠻的雪毛裘衣。阿蠻只得停馬扶司徒清風在路旁休息,拂袖擦拭著他額頭的清汗關切道,「你怎麼樣了?」望著司徒清風半死不活的樣子又責備起自己來,「都是阿蠻貪嘴,都是阿蠻不好。」
司徒清風從懷中掏出護心鏡,準確的說就是那面破銅鏡,隨手丟在一邊攤開《太平要術》書卷,書卷上雖有仙醫之法卻不可自愈,司徒清風看了卷又盯著阿蠻道,「書上有治傷病的法術……。」司徒清風上氣不接下氣,阿蠻接話道,「那你快用法術來療傷。」「這法術很怪,可以醫人不能醫己。」阿蠻搔頭尷尬道,「阿蠻最討厭這些螞蟻了。」「我來念,你按我說的做。」「好,好!」
阿蠻悟性極高,司徒清風念完一遍,阿蠻基本能將描述的法術運轉一周,司徒清風只顧著醫治之法竟沒有細看施法者應當具備的條件,仙法也好道法也罷,都需以自身靈力為基礎才能施展,如果靈氣不足強制施法則會使自身受損,阿蠻不曾修習聚息凝氣之術,按照吩咐施法醫療之後頓覺體內炙熱如火中燒,司徒清風面色由清白略顯血色,也顧不得難受不斷損耗自身氣血。
司徒清風見阿蠻的面色忽青忽白忙命她中斷施法,阿蠻咳了兩聲輕笑道,「我不礙事,你好一點了麼。」司徒清風點點頭,站起身道,「你坐著,我去前邊看看。」
谷道亂石堆棄草木雜生,司徒清風想不明白府兵是如何趕上的,既然來了一波想必前方還有埋伏,現在身上負傷難以施展法術,要如何逃出包圍。司徒清風站在一塊巨石上眺望前方,阿蠻騎著紅蓮馬奔來說道,「後邊的人快追上了,我們還是快些趕路。」司徒清風步下石岩翻身上馬與阿蠻同乘,「不用怕,我把你帶下山自然會保護好你的。」阿蠻嗯著點點頭。
百馬齊驅,紅蓮馬混在馬群中,谷道只能並行兩匹馬難以形成有效的掩護,果不其然才行了一程又是箭雨攔道,司徒清風勉強施法阻擋箭矢,策馬闖過伏區,前方路障重重,舉目眺望在路頭拒馬成簇,粗略搭建的竹台上寧興霸正候著。
司徒清風停馬寨前,寧興霸呵笑道,「你以為還逃得掉麼,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司徒清風大喝一聲手聚雷光,瞬間將山上一塊巨石轟的粉碎,「大不了魚死網破,想要我死,你也別想活。」
寧興霸退了兩步臉上嬉笑,「就你這點道行,想殺跟我同歸于盡,想得美了。」手令揮下,竹寨里奔出列隊槍兵,槍鋒爍爍朝司徒清風刺來,正當手足無措只听見阿蠻喊道,「趴下。」司徒清風回頭望去一塊巨石迎面撲來,側身伏地躲開巨石,岩石往前砸去將陣隊槍兵撞得四分五裂。寧興霸面色僵直難以置信得盯著阿蠻,念及司徒清風是個妖人,阿蠻定然是個妖女不假,大喊道,「放箭,放箭,射死這對妖人。」
阿蠻搬著一塊岩石當做擋箭牌護著司徒清風,兩人躲在岩石後箭簇落了一地,寧興霸奈何不了巨石只得命人箭射高空,不時箭雨從頭頂成片飛下,司徒清風用身體掩護著阿蠻,手臂肩頭各中了一箭。
亂箭飛了一陣,司徒清風冷笑道,「怎麼,沒箭了嗎?」寧興霸听到笑聲眉頭微皺,親自引弓對準巨石左側道口含笑道,「是又如何,等後邊人馬追來,看你還往哪里躲。」
司徒清風轉步走出,迎面一支飛箭直鑽心窩射來,臉上表情僵硬,口中真想罵娘,轉念又覺得理所當然,正所謂兵不厭詐,本想再嚇嚇他們沒料到反而遭了暗算。飛箭打在身上「當」得一聲彈了出來,寧興霸看得真切,以為這一箭必死無疑,沒想到箭矢竟然難以入體,暗暗嘀咕道,「這妖人莫非已經練到刀槍不入的境界了。」護心鏡雖然擋住了箭頭,司徒清風還是被迫退了兩步才立定,掌心聚火,鮮血順著傷口不住流淌,體內經脈仿佛都要斷裂開,忍著傷痛大喝道,「天罰明火!」火焰浮空飛出越集越大,撞上拒馬寨欄火焰熊熊燃燒起來,火勢洶涌寧興霸退入右側谷道。
谷道在此處是個岔口,右道入深林往太行山,左道出谷口通任縣。寧興霸怕分兵被一一擊破又擔憂他入山逃月兌,就將兵員退到右側中放行左道。馬蹄陣陣,寧興霸望著群馬越過火焰沖開柵欄奔去,谷道漸行開闊,司徒清風松了口氣,回望身後寧興霸徐徐追來,夾緊馬月復加速往前,六匹駿馬齊驅並架,紅蓮馬首當其沖,遠遠道口處一個大漢疾步迎頭奔來,腳下極快面色匆匆,不是回身後顧,忽見眼前萬馬奔騰碾壓而過,卻不避讓手持杖木擺開架勢,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大喝道,「關某人賤命一條,竟要出動萬馬千軍,死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