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數?」司徒清風不解得盯著道童,「你確定你沒說錯?」道童正經八百道,「不錯,不錯,升王道者如鯉魚躍龍門,龍門即是劫數所在。#百度搜(章節#」道童取下佩劍道,「上秦列十大名劍,十劍各具其能,此劍名列第六為闢邪,乃正道劍能驅邪道鬼術。」道童探手抓來,臨空飛出一面銅鏡,道童單手拖住鏡背道,「此銅鏡可是大有來頭,喚作本命鏡,是師傅悟道所煉,可續命補陽壽,若非此物恐怕你早已命喪黃泉。」司徒清風欲要伸手奪取,道童不緩不慢道,「本命鏡已經與你同息相連,該你的總是你的。鏡中有三道命格,可同時為三人續命,自然鏡中仙法每用一份便少一分,鏡能耗盡之時就是你們亡命之時。」
「你個小屁孩,別說話老說一半!」阿蠻不耐煩得拎著道童衣領提了起來,道童頭頸一縮使了招金蟬月兌殼,阿蠻感覺手中一空,道童依然站立在跟前似乎不曾動過笑道,「師傅叮囑過,天理可言三分,還需暗藏七分,這本命鏡又喚明心鏡,只需將明鏡安置于日月經行之地便可自集靈氣是為天藏;待到仙法大成之際,可以自身靈氣補鏡中元神是為修藏,只需你好好領悟就算不能與天齊壽定可益壽延年。」
司徒清風听道童說著深奧的機語不免有些滑稽,不過太平要術實在大有文章,司徒清風還想問些其他事情,道童踏步如飛已經奔出大堂,待司徒清風追出大門時,道童已經不見了身影。司徒清風以本命鏡為張角續命,明鏡顯靈光,鏡中三道命格盈滿,其一為司徒清風,其二是阿蠻,第三是張角,三道命格相互輪轉生生不息。然而對普通人看來銅鏡依然是一面銅鏡,沒有任何區別。
「仙師,漢靈帝連下三道諭旨要我等歸降大漢,同時大興勤王之兵,若是不能和,勢必要與我們決一死戰。」司徒清風回視著張角,這大叔太敬業了點,大病初愈就關心起戰事,司徒清風淡淡道,「能和就和,何必要死戰到底。」「仙師之意就是接受漢靈帝的封爵。」「自然,三日後我們便啟程往衛國,現在是關鍵時刻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公元一八四年十一月,漢招降大將軍程子昂與黃巾軍首領在衛國舊城會盟,衛國都秦時已是一個小國,漢後設為縣城,衛國古皇城雖不及洛陽皇城雄偉壯闊卻不失大氣。古皇城原有三道宮門,後來縣城改建保留了皇城的核心部分,外延基本都被拆除。
衛國城池以守備為主要格局建造,皇城只有一條主道,城道深長兩面高牆,宮殿的最後一道門為衛門,衛門古樸沉重由萬鈞鋼鐵打制,一般攻城器械難以攻克城門,據傳秦橫掃一統九州,衛國是唯一一個未被征服的小國。
司徒清風與張角同行在衛國城道,城道只能並行一倆馬車,城樓上雖不見漢軍身影,司徒清風還是隱隱感覺到了潛伏的危機,莫非這是三國版的鴻門宴。衛門大開,皇城內程子昂候在大殿下雙手持聖諭詔書。
「黃巾首領張角听宣!」程子昂見黃巾黨諸人皆不下跪怒道,「你們歸降大漢,自當以臣子之禮竭見君王,見聖諭如見聖上,你們何故不跪?」司徒清風打量著程子昂,沒想到他的官職升得這麼快,兩年不見已經由貪狼軍都統升至羽林禁衛軍統領,官拜上將軍,故人重逢寒暄道,「程統領近來可好?」程子昂並沒有太注意司徒清風,因為詔書中受封的人是張角,忽見張角身旁立著的司徒清風,程子昂大驚道,「先生是你,你竟然……」司徒清風打斷道,「托統領的福清風還沒死。」程子昂面露喜色道,「先生何故與黃巾黨走在一處?」張角冷肅道,「誰是你的先生,仙師乃太平道尊者,豈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能隨意叫喚的。」司徒清風止住張角道,「程統領對我有知遇之恩,如今重歸大漢,往後還要程統領多多提攜。」程子昂客氣道,「子昂還望先生多多提攜才是。」二人話里藏話,外人听著似乎平淡無奇,而知根知底的勢必明白其中緣由,司徒清風在程子昂看來就是個算命先生,而且還是神算,他的華麗歸來,讓程子昂不得不相信命理之說,或許大漢真的將亡,他真如司徒清風所說的那般身藏龍光,日後定能有一番大作為。
「你們就站著听宣吧!」程子昂此話一出,隨行的漢臣心中不滿卻無人敢發一言。聖旨中封張角為冀州牧,加爵趙王,督領冀州諸郡事務。張角眉頭微皺道,「張角有今日全由仙師一手栽培,若無仙師張角便無今日。」又道,「張角領冀州牧,仙師自然要封爵稱王。」
漢臣中議論紛紛,聖諭詔命豈能討價還價,這樣做不是等同藐視王權,置天子于何地?程子昂喝止眾人道,「這個還不簡單,聖上將官職爵位封與了你,之後的事就隨你怎麼處置。」程子昂之所以理所當然也情有可原,漢靈帝賣官蠰爵有如家常便飯。
筵席開宴,席上不設主位,程子昂與司徒清風對面而坐,其余眾人依次坐在兩列。程子昂舉杯笑道,「請,這杯酒子昂敬先生!」司徒清風舉杯回敬道,「都領步步青雲,當時清風敬統領才是。」無論是在座的其他漢臣還是張角以及黃巾將都面面相覷,一個是叛黨一個是朝廷重臣竟然一見如故知心交底,更讓人懷疑是否黃巾黨與宦官一黨勾結。
司徒清風目光掃過席間諸人,次坐是中郎將朱雋,與程子昂同為招降大將軍,只不過是個副使。朱雋目光炯炯回視著司徒清風與張角一黨,舉杯淡淡道,「你們既已歸降,我等同為臣子當要盡心竭力為朝廷效命。」張角不落下風答道,「那是自然,只怕是奸臣當道我們想安生都不得。」程子昂欲要開口答話,朱雋將掌中瓷杯狠狠摔在地上,喝道,「此等亂臣賊子,口出狂言藐視君王,罪該萬死!中衛軍何在?」
殿內內外涌出數百漢軍軍士,各個手持刀劍將廷宴團團圍住,大殿外走進一名羽林禁衛將領手執金吾刀說道,「羽林校尉淳于瓊听候將軍將令。」程子昂伸手按住朱雋手背道,「將軍消氣,想必其中有點誤會!」宦官一黨主和極力慫恿漢靈帝安撫平息黃巾之亂,而主戰一派就暗中布置,薦朱雋為招降副使,旨在席宴之上將黃巾賊首一網打盡。
司徒清風雖知宴無好宴,還是只帶了十余人入衛國皇城,其中除卻張角之外十人皆是黃巾死士。「還以為我們能同朝為臣,沒想到還是要分道陌路了,既然漢帝無誠意,我們只能被動反叛再舉義旗。」
程子昂上前執司徒清風手低聲道,「先生不必擔心,我定然保護先生周全。」然後轉身對四周衛軍喝道,「你們反了不成,要違抗聖命?」朱雋授命在前,如果程子昂庇護黃巾黨則將他一並解決,拔刀劈向程子昂道,「此人身為漢臣卻與黃巾賊黨狼狽為奸,將他們統統拿下。」
司徒清風伸掌微張聚息靈火,朱雋揮刀披散火簇卻慢了一招,與程子昂兵戈相交。程子昂料想他再違逆也不敢威脅到自己,還好司徒清風為他擋了一擋才不至于被殺個措手不及。程子昂手握鈞金劍怒視朱雋道,「你真想謀反不成?」又回視了司徒清風一眼,只見身周淡藍赤紅兩團流光縈繞,嘆道,「莫非先生已得神書,仙法大成?」司徒清風不答,拔出佩劍,劍集雷鳴暗發紫光。
道童曾說過司徒清風所修習的太平要術為鬼術,使用鬼術者納藏冥息自損陽壽,而闢邪劍就如同一個媒介,在施展傳遞鬼術的同時可以吸納冥息而讓使用者不受反噬。司徒清風原以為聚無形兵刃變幻萬千就能敵世間任何兵刃,而然當他握著闢邪劍的那刻徹底顛覆了自己之前的想法,以不變應萬變才是真正的克敵之道,繁而反復的招數雖不失華麗卻不實用。
衛軍中有朱雋安排的將士亦有程子昂的部將,朱雋一招偷襲不成,衛軍自相伐斗亂成一團,程子昂雖不畏朱雋,但軍中仍有不少不屬于他掌控的兵馬,對司徒清風道,「我送你們出城,來日再尋機會與先生一敘。」
司徒清風以闢邪劍催動雷法順暢無比威力大增,一劍掃去將攔道的軍士震開數步,轉身對張角道,「不必念戰,只需全身而退我們即是完勝。」說著與程子昂相視一笑,兩人的笑容是那麼陰險而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