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亂世之秋怎能安生?關東盟軍才敗退,西涼兵剛平定了河內河東二郡,董卓又謀劃著攻打武關,將荊襄之地佔為己有。董卓調回李蒙協助徐榮攻打武關,西涼陳兵五萬出弘農進駐盧氏城。
荊州劉表招眾將商議道,「董卓曾多次派兵欲要奪取武關,如今河內已平勢必更加肆無忌憚。我們要如何才能守住關隘,抵擋西涼兵的鐵騎?」劉表謀士蒯越說道,「董卓禍亂朝政,而今也不過得勢一時,定然不能長久,與其扼守武關不如主動出擊,先取長安截斷西涼兵的退路。」蔡瑁第一個反對打斷道,「不可,董卓勢大兵多將廣,以荊州兵馬自守尚且不足,又如何能攻城略地,還請主公三思。」劉表遲疑得盯著二人又問道,「諸位可有其他意見?」黃祖說道,「據守武關不如出兵兩路,一取長安二取洛陽,一旦長安失陷,董卓必然自亂陣腳,到時洛陽不攻自破。」蒯越接話道,「主公可召回長沙太守孫堅,命他攻取洛陽,同時派黃將軍兵出隘口直取長安。」
上次敗兵後,劉表與孫堅鬧得不歡而散,孫堅退兵長沙,劉表則回師襄陽。現在荊北戰事又起,劉表派軍士來招孫堅共同商討進兵之事。劉表嘆道,「孫將軍勇武過人,只可惜上次功虧一簣。此番再次舉兵,還要仰仗將軍威名。」「劉使君過譽了,文台技不如人才導致大敗,實在是我的過失。」畢竟劉表是孫堅的頂頭上司,在言語上沖突對他沒有絲毫好處。「將軍只帶數千兵士恐怕難以成事,我願調一萬士兵協助將軍攻取洛陽。」
孫堅、黃祖領兵三萬出襄陽進駐南陽宛城,時下駐守宛城的是劉表部將李嚴。李嚴接迎二人入城,黃祖問道,「前方戰事如何,城中守備何故如此松懈?」李嚴答道,「文將軍駐兵武關屢敗敵陣,西涼兵寸步難盡,因此城中守備略有些怠慢了。」孫堅斥道,「宛城乃南陽之根本,如今關東盟軍盡去,董卓若兵出虎牢繞道潁川攻襲宛城,你又該如何應對?」「將軍教訓的是,屬下自當改過,嚴明紀律加強守備。」
徐榮、李蒙連番攻打武關都沒有結果,派人請示董卓是否要繼續攻城,李儒聞之消息後獻計道,「前番孫堅翻山越嶺,出魯山入潁川郡轉走梁縣攻取洛陽南城,我們未曾不可逆道出兵,直取南陽宛城。」董卓擺手道,「西涼精銳以騎兵為主,舍棄馬騎而走山道只怕難以成事。」李儒又說道,「若以精騎為主,可兵出虎牢取道新鄭先攻潁川許昌、襄城然後再進兵宛城。」「關東盟軍雖然敗退中牟,依然不可小覷,只怕我們兵馬還未達到潁川就已經全軍覆沒。」董卓再次否決了李儒的提議,見李儒窘迫,笑道,「儒也有技窮之時,我已調令長安兵馬出隘口挾攻武關,同時命郿城兵馬穿子午谷繞襲魏興郡安陽。」
自從上次,侍姬問董卓何故如此信任李儒之後,董卓的回答雖然對李儒贊許有佳,在心中不免產生了芥蒂。李儒見董卓專斷獨行也不能再行勸阻,獨自郁悶退去。子午谷與洛陽群山相比更加凶險,董卓這是舍近求遠本末倒置。調長安守軍挾攻武關完全是多此一舉,武關倚借山勢扼斷東西,無論是長安還是洛陽的兵士都只能正面攻取關隘,只要守軍不出關迎擊根本就沒有左右挾攻之說。
武關內,文聘見援軍到來欣喜萬分,對黃祖說道,「主公讓黃將軍來,想必已經有了破敵之策。如今西涼兵久攻關隘不下士氣正低落,我們趁機揮師挺進定能將他們殺個措手不及。」黃祖笑道,「主公正有此意,特命孫將軍與我來協助仲業。」文聘領著二將在關隘上探視情況,指點著各處隘口營地逐一解釋,將敵軍的布陣列兵安營扎寨情況細細說明。
「東出武關山道曲折,正好可以掩藏兵士,西涼兵雖然扼住各處要道立寨據守,未必就不能攻克。」孫堅雙眸有神眺望著蜿蜒谷道,又指手向西說道,「董卓又調了長安一路人馬駐軍隘口,只怕要兩面突破並不是件容易的事。」黃祖主要攻取長安,孫堅這話在他听來分明是褒揚自己而貶低了他,不悅道,「文台大可放心,這一路兵馬自有我來解除。」文聘見二人似有爭鋒之態勸解道,「二位將軍不必急于出兵,不妨看看西涼兵還有什麼動作,再行定奪不遲。」
武關按兵不動,徐榮與李蒙接到董卓命令與西面兵馬協同攻擊武關,只是兩面被群山隔斷根本聯系不上,也完全無法照應。徐榮領前軍白日在武關三里外布陣,探馬不停在谷道間奔走窺探情況;日落之時再後撤三里地入營寨守備。如此反復,也未嘗見長安一路兵馬前來攻打關隘。
牛輔是董卓心月復部將又是其女婿,自從攻陷長安後,就一直擔任京兆太守拱衛長安。此番得令就派二胡出兵隘口,二胡為胡赤兒與胡車兒,胡車兒先前效命于程子昂,後來歸順董卓,胡赤兒是牛輔家奴,自幼相隨深得信任。胡赤兒就是個怕事的主,讓他伺候人還行,讓他領兵打戰那就是趕鴨子上架。胡車兒勇力過人卻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沒什麼策略計謀而言。二胡自從進兵隘口已有半月,得知武關據守不出也懶得出兵攻打,整日飲酒作樂。
隘口守將楊奉恭維道,「自從二位將軍來後,關內戰事一應俱無,當真是天將下凡大漢福音。」楊奉降從華雄後就被留在牛輔麾下效力,後來荊州戰事起就被派去駐防隘口。胡赤兒拍貫了別人馬匹被奉承著感覺舒暢無比,笑道,「戰事一了,我會稟明郡守將你調回長安就職。」楊奉千恩萬謝。
徐榮得知隘口方面不僅沒有出兵,甚至連關隘守備都混亂不堪,驚怒之余與李蒙商議道,「太師用人不當,讓這等宵小之輩扼守關隘只怕誤了大事。我現在就取道往隘口,率兵與李將軍合攻武關。」李蒙說道,「自此往隘口危機重重,還是不要冒險為妥。」徐榮大義凜然道,「我冒這點凶險算得了什麼,事不宜遲我連夜啟程,兩日內定然出兵隘口來與將軍會合。」
徐榮趁著夜色只帶了二十叢騎朝武關奔來,荊州守軍扼守武關,在關外各處都布有哨探眼線,得知徐榮只身而來喜不自禁。文聘笑道,「這徐榮是敵軍大將,有勇有謀深諳兵法,若能趁此絕佳機會除去此人,想必對攻取兩都大有裨益。」孫堅在大谷城被徐榮殺得大敗,此時正是報仇之機說道,「就讓我去截擊此人。」
夜色明朗皓月當空,孫堅與部將韓當、程普、凌操三人帶兵兩千將武關要道堵得嚴嚴實實,遠見數十騎兵黑色披風獵獵輕舞若隱若現。徐榮漸行漸近,忽然陣前大喝聲氣,明皚長槍如地矛突刺而出。孫堅喊道,「列陣,刺!」眾軍士口中喝聲連連,自然騎兵尚未進入攻擊範圍,豁亮的槍鋒完全是威嚇與挑釁。徐榮聚神盯著陣前四員將領,孫堅居左中虎視眈眈,雙手緊握槍刃似乎要將槍柄攔腰折斷,其余三將也曾與他交過手。徐榮自忖以只身一人難以對敵四將,又望見槍兵如林想闖過完全是不可能的事。
孫堅見徐榮要逃,大喝道,「誰人取徐榮狗頭,我自有重賞。」韓當、程普二人拍馬徑出追趕徐榮而來,雙刀交錯從身後斬來,徐榮回槍架擋眼眸瞥視著二將大吼一聲將雙刀迫開,回舞長槍彎曲折行朝韓當刺來,怒道,「手下敗將還敢來送死。」韓當使的是牢龍刀,牢龍又稱狴犴,刀鎖長槍將徐榮的攻勢扼住,程普揚刀橫截,一柄蒼狼刀攔腰斬過,徐榮無法回槍格擋翻身下馬,順勢挑槍四兩撥千斤將韓當也挑落馬下。
韓當翻身滾地持握牢龍刀朝徐榮劈來,程普御馬相輔,雙刀一上一下被徐榮挽槍擋住,槍做蛇弓搭雙箭,弦崩箭發兩柄長刀被反彈力蕩開。二將步伐未站穩,徐榮長槍已經刺來,槍行蛇道以襲法破敵,韓當架刀阻擋又被勁力一推摔個踉蹌。程普揮刀援助斜下撩上,蒼狼刀挽做海底撈月,徐榮側身避開刀鋒探手伸槍朝程普點刺,以畫蛇添足回擊。蛇畫九足變作九爪,槍由鈍勢轉為銳勢,程普抵擋不住架刀退走。
蛇入龍道,一招金龍嘯天朝飛騎沖來的凌操招呼,金龍九爪乃龍中至尊,槍刃攀升而起將戰馬貫吼穿透直刺馬背之人。凌操回身不及被長槍刺落下馬。徐榮拔槍回掃蕩做神龍擺尾,將身後圍上的二將擊退。孫堅望著三將竟然沒奈何徐榮,馭馬向前大喝道,「兵武諫,令動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