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愛不是甜言蜜語 62.替代品

作者 ︰ 幽幽雲

62.替代品

鄒盼舒以前對著這種氣勢凌厲的人總是不由得心虛懼怕,有種天性上的壓制,明知道自己沒做什麼錯事不用害怕還是會退後,但隨著呆在任疏狂身邊時日深遠和各種場合的應對,他已經練出了膽量,此刻怒火朝天更是敢直接出言指責了。

似乎程清鴻也沒想到他敢這麼直接開口,手一頓微微抬頭掃視他一眼,眼神中充滿了比嚴靖強烈得多的審視和幾分怨恨,但這些莫名的眼色一收,重新恢復成高高在上的冷漠。

「壞了會賠你一個新的,換個更貴的給你也可以。」仿佛對他這種小家子氣非常的不屑。

鄒盼舒一愣,這是他第一次正面面對程清鴻,以前都有任疏狂頂著,那些時候好像兩人之間完全沒有交集,程清鴻只會像沒有這個人一樣的漠視,可這深沉的怨恨怎麼回事,鄒盼舒簡直弄不懂。

「不要你的。把相機還給我。」鄒盼舒顧不上其他,他只覺得這個人真的很討厭,看他手中拿著自己的相機就不舒服,不顧身上的不適就起身一手撐著桌子要去搶回相機。

「啪」一下,從後面突然伸出一只手壓在他的肩上,力氣非常之大,狠狠地按著,鄒盼舒立足不穩踉蹌了一下才又跌回沙發坐下,手指猛地甩到桌子邊角,抽搐一般疼,他輕聲嘶了一下忍住了。

「不用。相機拿去。」程清鴻對著鄒盼舒後面的保鏢說,那人的手就收回去了,然後他自己身後的保鏢上前接過相機繞過桌子放到了鄒盼舒前面。

鄒盼舒甩了甩手掌,看也不看手指就接過相機,心疼地檢查鏡頭。

鏡面沒有裂開,但是肯定受到過重擊,很有可能就是自己跑的時候,那保鏢沒接穩相機鏡頭朝下觸地了,但應該沒有整個摔下去,不然一整個相機都要報廢,即使這樣他也知道不可能修復了,手掌摩挲著鏡頭,不顧掌心中傳來的刺疼,他憤怒地抬頭看程清鴻。

「程將軍就是這樣請人的嗎?把我打昏了帶來,你不怕疏狂知道的後果?」人已經到了別人手上,他反而不著急了。

鄒盼舒模了模兜里,沒找到手機,巡視四周,自己的兩個包都在沙發另一頭,手機郝然就插.在包上側面的小袋袋里,黑屏著。

「將軍,是我們的錯,動作過大給鄒先生帶來不便,我們接受處置。」客廳里的四個保鏢排在一起,看上去是向程清鴻請罪,不過有三位眼神都很凶悍地不時乜著鄒盼舒。

「鄒先生,在機場是我沒解釋清楚,將軍說了請你來做客,並不是要我們動手。對不起。」最早和鄒盼舒說話的人轉而開始解釋。

程清鴻嘴唇囁嚅了一下沒開口,確實,他雖然看不起這個人,但是這人是個很好的突破口,有利用價值,也不得不任由自己的保鏢道歉。

任疏狂竟然真的敢開戰,還佔據了先機,一下扼住了程家在S市的經濟命脈,這出乎他的意料。

眼珠子一轉,鄒盼舒已經判斷出這個將軍有所顧忌,看樣子並不會把自己怎麼樣,也不知道是否要以自己威脅任疏狂,不由心里一亂,只是不清楚任疏狂是否接通了剛才那通電話。

他倒沒理會那幾個保鏢,而是望向程清鴻,「程將軍,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有什麼事你說吧。」他沒起身去拿手機,以免又要被鎮壓,既如此,干脆有話說話。

程清鴻有點惱怒,與所有上位者一樣威嚴地抱在膝蓋上的雙手交錯著,緊緊按住,這麼一個地位卑下的人也敢這種口氣說話,要不是顧忌任疏狂,他根本不會和這個人同坐一堂,當下也不願意和鄒盼舒再廢話多說。

他揮揮手,四個保鏢魚貫出去,客廳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程清鴻敲了敲桌子,開口就是一個驚雷。

「給你多少錢,你才會離開任疏狂?或者你開出你的條件。」似乎讓對方提要求已經是很寬宏大量,話里滿是施舍的味道。

「啊?給我錢?程將軍你確定你沒說錯嗎?」鄒盼舒睜大了雙眼,只覺得世界真是瘋狂而奇妙。

這人和任疏狂非親非故,只听說過別人家的父母或者未婚妻什麼的會提出拿錢打發人的要求,還真沒見過這八竿子打不到一塊的程將軍怎麼會有如此念頭。

他的訝異太過于明顯,程清鴻站了起來就要走,「你可以考慮考慮,什麼時候考慮清楚了再談。」

「你別走!我現在就告訴你我的答案,不可能!多少錢什麼條件都沒用,我是不會離開他的,他也不會離開我。還有沒有別的話,沒有就找人送我回去。」鄒盼舒也直接站起來,筆直修長的身軀站得如標槍一樣堅定,語氣更是毫不妥協。

「好,好,好。」程清鴻被氣到,一連說了三個好字,標準美男子的臉上此刻卻是陰寒,一雙眼猶如黑暗里的蛇盯住食物似地陰森森,嚴重破壞了他身上一種常年鍛煉出來的威懾力,仿佛他並不是一個將軍,而是一個潛伏著的地獄來使。

程清鴻復又坐下,語氣鄙夷地說︰「你以為你算什麼東西?疏狂心里永遠都會有小宇的位置,你不過是個替代品罷了。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小宇可以為他丟了性命,疏狂一樣也至今都沒忘記,一直在找替代品,你就是這樣撞上去的吧。我真是小看了你,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鄉下小子也敢跟我叫囂。我告訴你,小宇不在了,他任疏狂也是小宇的人,誰都不能搶走!」

猶如一個驚天霹靂一樣炸在頭腦上空,鄒盼舒晃了一下,雙手緊緊攥住,指甲也掐到肉里面,他的雙眼射出熊熊烈火,斬釘截鐵地說︰「你說什麼都沒用!事實勝于雄辯,我們現在在一起,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我們要度過的未來還長,不需要程將軍操心。我希望你馬上派人送我走,否則後果你承擔不起。」

程清鴻就像看瘋子一樣的眼光看他,從喉里呵呵出兩聲不明意味地笑。

「你最好還是想清楚,免得到時候人財兩空。明天我會來听你的答復。」

程清鴻再次起身,這回沒理睬鄒盼舒的任何話語,他已經快要控制不住自己,過去的已經過去了,這句話深深刺痛了他,自己家親弟弟的性命真是一文不值,連帶著他對任疏狂的怨恨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那一晚,程清宇給這個哥哥打過電話,估計是喝多了酒口齒不清地說著沒有邏輯的話。

程清鴻還是听出來說他和任疏狂的事情,大概是任疏狂拒絕了他,連兄弟都沒法做了,問哥哥怎麼辦,程清鴻正為了他鬧出來的事情焦頭爛額,听他這麼懦弱到為了一個人要生要死,不由得訓斥了幾句,讓他好好想清楚,再犯渾就要去把他拘回來關禁閉,隨後就掛了電話。

程清鴻從未想過這會是他和弟弟最後的一次對話,也許這是程清宇的一個求救電話,卻被自己苛刻地打發掉。第二天一早,悲劇就發生了,令程家人陷入一片苦楚中。

他無數次從噩夢里驚醒,總是回憶那晚的電話,回憶每一個弟弟說過的詞,湊起來的片段就是這一場鬧劇從頭到尾都是自家弟弟的任性,害得任疏狂女乃女乃病危,現在又因為任疏狂不再親近他而鬧自殺,再令得任疏狂丟了前程,可是,所有這一切加起來,也都沒有自家弟弟的性命重要,既然人死了,任疏狂就該負責,那晚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跑不了還是任疏狂沒有接受的舉動傷害了小宇,那麼任疏狂就該承擔後果,最好一輩子孤老終身!

程清鴻有時候冷靜下來也覺得這種想法有點過份,不過再過份也比不上一條命的代價沉重。

這麼多年他自己常常被悔恨啃噬,更不想放過任疏狂。沒想到才六年過去,任疏狂竟然敢喜歡上個男人,既如此為何當初不接受小宇?這是程清鴻最不能接受的地方,可惜,現在他還必須隱忍,不然程家就有難了。

鄒盼舒瞪著眼目送程清鴻的背影離開,花了上十分鐘才克制住自己身體的顫抖,那一刻他幾乎覺得心跳停止,時間被凝結了一樣。

替代品,他不會相信程清鴻這樣的片面之詞,更不會質疑任疏狂為什麼沒有解釋,他寧可慢慢地化解心里的疼痛,也不會再憑著這些胡言亂語猜測。他緊緊一握雙拳,決定一旦離去遇到任疏狂,第一時間就要問問這到底怎麼回事。

說與不說是對方的事情,問與不問是自己的問題。

在這場名為愛情的追逐中,鄒盼舒從來就沒有掌握過主動權,這一次,他要堅強一些,從今往後都要如自己說出的話一樣堅定,未來的路還很長,絕對不會讓外在因素拆散了兩人,任何人都不行。

程清鴻就真的離去了,隨後進來了一位五十多歲的大嬸和一位保鏢,鄒盼舒認出這保鏢就是剛才四人中的一個,沒在機場見過,臉上看上去甚至有點靦腆的感覺,可是那雙手和包裹在黑色西服下挺直的身軀,鄒盼舒明白自己沒有勝算,何況沖出這房子也不見得就能走得掉,看著窗外高大濃密的樹木,還不知道距離市區有多遠呢。

這一夜鄒盼舒在陌生的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手機竟然被卸了電池,別墅里的電話也不能外撥,或許應該說是鄒盼舒不能外撥。

到了後半夜還是睡不著,他干脆起身開始整理相機里的照片,籍此驅散心底的不安焦慮,只是他長時間盯著一張圖片看的動作顯示他的轉移並沒有成功。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醒來了,頂了個熊貓眼下樓,保鏢看到嚇了一跳,不知道是不是接了什麼命令,倒是關切地貼近鄒盼舒看了看神色,問道︰「你沒事吧?要不要我叫醫生來?」

鄒盼舒看他虎頭虎腦的樣子,關切的語氣也不像作假,明明對他的老板不爽,對他卻遷怒不起來,沒什麼精神地坐到沙發上才沙啞著聲音說︰「沒事,就是沒睡好。你們將軍呢?什麼時候過來?」

他也沒解釋什麼,雖然這保鏢不知道具體事情,但這是軟.禁他總該知道的吧。

保鏢正要答話,他別在腰上的通訊器亮了起來,鄒盼舒只見他望了自己一眼,就走到外面去接通,明顯還是防備著自己,不由得為自己剛才的心軟有點懊惱。

不一會兒保鏢走進來,臉上帶著為難說︰「將軍今天有事情,讓你好好休息,想想清楚他明天來看你。」吶吶的聲音沒什麼氣勢,看上去倒像不怎麼經歷過社會似地,總是帶著一份純良。

「你是新來的?是軍人嗎?」鄒盼舒並沒有意外程清鴻的毀約,反而猜測是不是任疏狂做了什麼讓他亂了陣腳,在這里看樣子也就是關著暫時沒危險,不知道這保鏢能不能套到點什麼信息。

「唔,今年才調過來的。」保鏢扯了扯嘴角,好似對自己有點不滿,站得筆直不動如山,臉上卻還是多少有點尷尬,帶著可疑的一點紅暈。

「這樣啊,這里是什麼地方?」鄒盼舒好似隨意聊天一樣,這人沒有回答是不是軍人,鄒盼舒看著覺得那股氣質很像張哥,那麼說很有可能是特種兵出身。

不過他沒能如願,保鏢的眼神刷一下就犀利起來,探照般望著他,估計又覺得這樣不太禮貌,才轉了頭說︰「我去看看早餐好了沒有。」

鄒盼舒模了模昨天撞疼的手指,微微有點紅腫了,無語地望著門口消失的保鏢,套不出話來接下來要怎麼辦?

剛剛那銳利的眼神一變,鄒盼舒已經肯定這四個保鏢都是特種兵出身,憑借自己一個人肯定打不過,好在明天就是決賽頒布日,如果自己不出席,最遲明天任疏狂應該就會知道自己的失蹤吧。

任疏狂雖然人在國外,可與鄒盼舒每天不止一次的通話讓他全然把握了鄒盼舒的動態,就連鄒盼舒自以為隱瞞得很好的參賽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只不過順著鄒盼舒的意思當作不知情配合。

每每想著鄒盼舒一旦隱藏了這種小心思就會有一段時間特別乖順,任疏狂就會悄悄地品味,就像收藏了什麼甜蜜的果實一樣藏得好好的,做事情總會不經意就露出微笑。

肖庭誠時不時就如見了鬼似地會大呼小叫一番,任疏狂突然發現這肖庭誠和張豐唯有些惡劣的性子特別相似,想著以後要找個機會把他們湊一堆去,看看是否針尖對麥芒,省得他們總要打攪自己與鄒盼舒難得相聚的時光。

因為鄒盼舒的作品進了復賽,任疏狂開始考慮要給他找個正經的老師系統地教導,雖說還未決定是否讀書,多一位私人教師總是好的,他也能看出鄒盼舒進步非常大,隱隱有著一種量變到質變的傾向,到了非常關鍵的時刻,這時候如果把握不好很容易走入岔路。

不管怎樣,既然鄒盼舒喜歡,任疏狂還是希望盡可能提供最好的條件,這也是他愛人的方式,不一定要耳鬢廝磨日日繾綣,但心底總是最關心最牽掛著,總是會為愛人預留最佳的選擇,哪怕這種選擇最後是無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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