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再次停駐腳步,已經到了房間最邊緣,果然是一分為二涇渭分明,一邊是半個籃球場一邊是畫室,這里的層高也不一樣,而且鄒盼舒覺得這個房間比樓下他們住的主臥、客臥和書房加起來都大。.
仿佛是看出他的疑慮,任疏狂沒等他問就解釋了。
「這片空間是延伸出來的空中花園,當時小城說要個籃球場在內,就圈進來了。那邊,畫室,是小宇的要求。這倆個人從小就爭鋒相對,誰都不肯吃虧。」
鄒盼舒覺得籃球架很親切,覺得那敞開的畫室非常可憎,不僅因為他們對任疏狂的不同,任疏狂對他們的不同,還因為程清宇留給任疏狂心中一道彌合不了的傷痕。
任疏狂看出他的激動,知道他肯定是誤會了,畢竟自己從來都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兩個活生生的人一周之內全部離開自己,當時放逐成了唯一的選擇。多年過去,今天任疏狂終于敢于坦然面對,這一切,都因為身邊這個人,他勇敢的沖進來,帶著雨後的陽光,帶著清新的空氣,沖刷了曾經彌留的晦暗。
「我從來沒有愛過小宇,或者也可以說我和他也許將來有可能會相愛,但是,我的愛情還未萌生就已經被小宇親自摧毀了。從小我對他就比對別人更照顧,更寬容,比之小城還寬容得多,他的要求只要我能做到一般都會去做,除非觸踫了我的原則才會拒絕。不知道是不是這樣才給了他錯覺,他是越長大越粘著我。直到我們要大學畢業那一年,我決定五一過後就差不多會提前到部隊報到,有一個任務我以前跟訓的教官說可以讓我參加。小宇勸了我幾回讓我放棄,被我拒絕了。我沒想到他會采取那麼激烈,那麼極端的做法,為了阻止我參軍離開他,直接跑到我女乃女乃面前去說他和我相愛,不能參軍。我女乃女乃一氣之下竟然沒搶救過來,當晚就過世了。」
鄒盼舒靜靜地听著,任由他把自己抱得緊緊的,也由著任疏狂把頭搭在自己肩上不讓自己看他的臉,雙手緩慢而有力地一下一下撫模著他的背,只想把自己的心意傳遞。
「這個打擊太大了,也引發了兩家的怨恨,剛開始程家覺得理虧,不管怎麼說都是小宇太魯莽導致了這個後果,程家在整個頭七都低聲下氣地賠罪。我一直沒理睬他,無法面對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更鬧不清他說的相愛是怎麼回事,但我又沒法面對爸媽的指責,解釋如果能讓女乃女乃活過來,我願意磕頭賠罪向所有人解釋,可是……我知道,那個從小寵著我,什麼都想給我最好的女乃女乃再也不會睜開眼,再也不會對我說太辛苦不要去訓練了……」
長長地一陣沉默,鄒盼舒听出任疏狂帶著一點鼻音,有點惶惶無措,不知道該不該叫停,可又好像知道應該讓他說完,這些事情壓在心底太疼了,說出來會好些。
可鄒盼舒光是听著,就覺得自己心里生疼,自己這一輩子也是女乃女乃對自己最好,好在自家的女乃女乃是年老壽終,雖也多病多難,可比起任疏狂來,真是好太多了。
任疏狂緊了緊雙臂,像是要從懷抱中的人身上汲取力量,「那晚,小宇打電話讓我來見他,說非見不可,否則一定讓我後悔,就在這公寓約見,他和小城都有鑰匙。.我早就後悔了,沒想到他還敢這樣說話,任性也要有個度,所以我就來了。他一見我就哭著求我原諒他,說不是故意的,只是不想和我分開,說了很多話,我才知道原來他有那麼多心思。以前一看他哭我就覺得有點憐惜他,他很漂亮一哭就很能打動人,可那次看到他哭花了臉,估計也因為打擊瘦得不成樣子的臉,我卻一點感覺都沒有。我真的無法再面對他,看他沒有什麼不妥,要走之前對他說暫時不要再見面了,等我任務回來再來考慮這些事情……可是,我沒走成……」
鄒盼舒有點疑惑,任疏狂在這里停了好長時間,讓鄒盼舒都以為他是不是累得睡著了。
「我沒事,只是沒想到還記得那麼清楚。」任疏狂深吸一口氣,臉頰踫了踫鄒盼舒的臉,感到他臉上有點冰涼,才想起雖然是五月下旬,可晚上呆在這樣滿是鋼鐵的房間也會著涼,這里看也看過了,沒必要一直在此,還是握住他的手把人帶著往外走。
等他們回到一樓客廳,鄒盼舒趕緊小跑著去沏了一杯熱茶過來,給他捂手暖一暖。
換到熟悉的地盤,鄒盼舒也覺得心里踏實多了,乖順地被任疏狂抱在懷里,一起坐到客廳超大舒適的沙發上,頭枕在他的肩上,這個人現在是自己的,鄒盼舒只要這麼一想,就覺得人生沒有什麼可遺憾的。
「剛才是不是說我沒能馬上離開?他給我倒的水里有藥,我從沒想過會有這一天,听得煩了我一口喝了那杯水,所以等我要走時發現渾身不對勁,發熱煩躁要發泄……嚇到了?別怕,我沒對他做什麼,我只是太失望了。」任疏狂拍拍在懷里驚跳起來的鄒盼舒,語氣里是說不出的失落。
「那後來呢?」鄒盼舒緊張擔憂得只覺得心快速 地跳動,要不是任疏狂人好好的在自己身邊,他都要懷疑這一切都是幻覺了。
「後來也沒什麼……唔,他被我的樣子嚇到了,給我用手發泄了一次。小宇平時是個從不動手做事的人,學了點擒拿也總是偷懶,力氣不大,發泄過一次我就清醒得差不多了,很容易就掙月兌了他跑了出去。我去找小城拿解藥,小城那時候整日里和一大批混道上的人在一起,什麼都玩……小宇再打電話過來時,小城率先掛的電話,沒讓我接,他還在電話里罵了小宇一頓,告訴他再這樣陷害,以後兄弟都沒有得做……然後把我們兩人的電話都鎖到房間里去堅決不接,說是讓小宇反省反省……」
「難怪,肖庭誠說他做錯過事情,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小宇……」鄒盼舒這才解了心中的疑惑,很早以前肖庭誠就顯得非常愧疚,對自己的好總讓鄒盼舒覺得像是在彌補什麼,因為找不到人補償了,就都一股腦往自己身上塞。
「他和你說過這些?」任疏狂很驚異,看鄒盼舒點頭,整個人帶著一種溫潤柔和,也許就是這種氣質讓肖庭誠覺得有希望吧,任疏狂可是知道肖庭誠也不是那麼容易卸下心房的人。
被他這樣一打岔,凝重的氣氛也被打亂了,任疏狂半眯著眼回想了一下,那段時間太混亂了。
「第二天,小宇就在學校從樓上跳了下來,他寫了一封遺書,還是堅持說我和他相愛,並且同居在一起,現在因為家里不同意,愛情破碎了所以絕望了……他太瘋狂了,用自己的命逼我,掙開他時他也說了讓我不要走,否則一定讓我後悔,我沒想太多,女乃女乃的離世和他的變化都讓我有點承受不了……原來他是做了這種打算。遺書寫得很亂,有一部分是懇求我看在二十年的情分上不要參軍。我大病一場,也沒有對家人解釋事實,兩個活生生的人突然之間都不在了,周圍什麼變化都沒有,我身邊卻一下少去最親近的兩個人,再解釋也沒用,何況,難道我還要反駁說小宇從頭到尾都是自作自受?我對他到底是不是純粹的兄弟情,我一直也沒弄明白,後來小城看我太不像樣子,給我找了男人來發泄,我想可能就落下了心結。小宇心心念念要得到我,不惜讓我失去女乃女乃,讓他自己丟了性命,我沒法去報復一個死人,只好把他想要而得不到的給別人,大概是這樣才能壓制住我想毀滅一切的念頭。」
「程清鴻說我是替代品。」鄒盼舒不怕死的補充了一句,這句話太傷人,而且這麼一听任疏狂心里多少還是有小宇的位置。
「啪啪」兩聲,任疏狂擰著眉在他上猛地拍了兩下,下了狠心要給他個教訓,「別人說什麼你就听什麼,自己不會判斷?我都說了我那是沒法報復小宇,更不想再和程家有聯系。」
「你打得太疼了。」鄒盼舒可憐兮兮地求饒,他只是有點吃醋,並不會真那麼想,再說了,一個過去式還能翻出什麼浪花來。
「真的?」任疏狂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自己的力道自己清楚,估計還是會比較痛,不由又給他揉了起來,彈性十足地手感揉著捏著,慢慢變得有點溫熱,往事說出口之後也一身輕松,以後再也不用為了這些而自我放逐,到了該埋葬的時候了。
「嗯……」鄒盼舒被揉捏著臀部,一股股熱浪襲上心間,分別已久的身體被這麼觸踫突然變得敏感起來,一絲申吟就從喉間泄了出來。
任疏狂低頭一看他霧氣蒙蒙的雙眼,臉上褪去了白日里的蒼白,而是如一幅畫般慢慢地渲染上紅暈,心底一震一股熱潮從小月復猛然竄上,立即就有了強烈的反應。
他舌忝添嘴唇,說了太多話有點干澀的喉也渴慕著什麼,手按住鄒盼舒的後腦不讓他動,人傾向前覆蓋在他的雙唇上,輾轉吸吮,不知道是不是被往事刺激到,任疏狂非常想來一場瘋狂的運動,他的心里開始理解小宇當年迫切想要與自己結合的心情,而他現在也萌生了這種迫切感,比以前任何一次都更令他心醉神迷,他要鄒盼舒完完全全從里到外,每一根神經末梢到每一刻的思維全部都被自己所佔有。
「盼舒,叫出聲來……我想听……叫得響一些……盼舒……」任疏狂早已把他抱起到了臥室的大床上,放下同樣也比平日更主動的鄒盼舒,任疏狂今晚非常想听他情動時的申吟,才剛開始鞭撻就忍不住要求他出聲,不讓他壓制住。
「疏狂……疏狂……嗯吶……啊,那里,那里……」鄒盼舒得了令,也終于放開了嗓子,程清宇沒有得到過的身,沒有得到過的心,他全部擁有了,只要一想到這點,他就控制不住地悸動發顫,想要與任疏狂合二為一的執念也更瘋狂。
在一陣狂亂的撞擊後,鄒盼舒快要堅持不住了,前後驀地一陣強烈的痙攣似地高.潮同時到來,他突然叫了一聲︰「寶寶,我愛你!」
任疏狂一滯,只覺得轟隆一聲響,被他絞緊的堅硬也堅守不住一瀉千里,滾燙的液體一波強過一波融入到鄒盼舒的身體深處,渾身淌著灼熱的汗水,電流似地快感把他淹沒著,卻還不忘記在回過神後咬牙切齒叫一聲小妖精,不等鄒盼舒恢復就一個翻身把他轉到了自己的上面。
任疏狂決定一定要好好懲罰懲罰,讓他在那麼關鍵的時刻突然那麼一喊,控制不住心都要被他叫走了。不過,他發現鄒盼舒在最後關頭那麼一吼,自己也非常有感覺,又找到一個新奇玩具似地,任疏狂同時決定以後要讓他多叫喚多多申吟出聲……
他們還有很多話都沒有說完,就被的朝海所吞噬,盡管鄒盼舒鍛煉得越來越強健的體魄,也還是經不住任疏狂猛烈的索取,等他再次睜開眼,發現未拉起的窗外早已經陽光四射,就連任疏狂都沒有起身。
鄒盼舒已經知道只要自己一動,任疏狂肯定就會醒來,不會再傻傻地被他純淨的睡顏所騙,全身都酸疼無力,動一下就如有無數針在扎一樣,他不禁感嘆同樣是輾轉一夜,為什麼任疏狂就能越戰越精神,第二天還可以活蹦亂跳看上去反而更加英勇。
正在暗自咬牙切齒大嘆不公平,耳旁傳來悶悶地從胸口傳來的笑聲,「是你昨晚勾引我的,我這是順勢而為。」任疏狂得了便宜還賣乖,他確實也是才醒來不久,犯了懶不願意起身,卸下了多日來的憂慮不免就很想抱抱鄒盼舒,兩人算算分開已有一個月時間了。
就因為開頭好像是自己先情動,鄒盼舒這才無話可駁,但是任誰都看得出來任疏狂這是在得意,拼著疼鄒盼舒也猛地一下翻身,抱住任疏狂的脖子處就咬了一口,待印子深了轉而吸允,也深深地弄出一個唇印來才作罷,看著自己的杰作很滿意,也轉而得意洋洋地抬頭望著任疏狂。
「這下平衡了?」任疏狂眉毛一挑問道,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臉頰,也不在意等一會脖子上的印記衣領是否遮得住。
鄒盼舒眼珠子咕嚕嚕轉了轉,望著比自己有力結實得多的他的雙臂,怎樣都是毫無勝算,才點點頭算是認了這一晚的折騰,何況他昨晚自覺太過瘋狂了一點,真有點不願回想的感覺,有些姿勢太過令人難以啟齒了。
看他似乎不糾結了,任疏狂才安了心,卻也知道確實有點索取過度,自己以後就會小心。不過他發現自己的決定真是英明,鄒盼舒堅持到張哥那里鍛煉,不僅柔韌性變得更好,體力也增強了不少,耐力也明顯比最開始時好多了,要不然這一晚上下來,估計他非要躺上三五天不可。
這里面還有一個另外的原因是鄒盼舒拿相機的時間明顯增多,而相機包隨著鏡頭數量變多也越來越重,雙手的穩定對拍攝出好照片來說是關鍵的一步,鄒盼舒更是多花了不少心思鍛煉重心平衡,哪怕是旅行在外也相當于沒有中斷過訓練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