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光的要求真的很奇怪,雖然鄒盼舒被他攛掇得也有點心動,目光不時飄向任疏狂與柏子競聊天的方向,沒有一口答應。.
「我不管了,我們這麼好的兄弟,這個忙你一定要幫啊。」啟光著臉說,他那個纏人勁兒的樣子真不是一般人能應付的。
「我不能保證,晚上我問了以後給你回話。不過,干嘛你們兩人不自己上陣啊?」鄒盼舒目露疑惑地問,瞅了下他那口子,很高很威嚴的一個人。
「切,法國佬。這次是要亞裔好不好,你看他從頭到腳和亞裔有一毛錢關系?」啟光撇撇嘴,這輩子別想翻身了,糾葛這麼多年最後還是在一起,他已經不做他想了。
扯扯啟光的袖子,鄒盼舒總覺得他們兩人的關系還沒修復好,啟光對朋友向來仗義,可是一遇到他那位法國情人,就如一頭火爆龍一樣,句句話帶著炸藥般沖人。
「就這樣了,晚上你問問他吧。你不覺得趁著你還沒變成家庭主夫之前留點紀念很有必要?哼哼,我可是有小道消息來源的。」啟光撇開他家那位的話題,繼續八卦著。
「好吧。」
「別那麼勉強,笑一個,不然任疏狂拿眼刀子捅我了……」啟光一手搭上鄒盼舒的肩,神色曖昧地笑著,看到小江剛從室外進來,忙招手讓他過來。
小江稀里糊涂,他和啟光見過幾次,半生不熟的,不過今晚之後關系稍微好點了。
「一看你就在算計人。」小江坐下來就說了這麼一句話,搖搖頭表示絕不參與他的話題。
鄒盼舒很不給面子的呵呵直笑,說︰「看吧,在寫書人的眼里,沒有什麼可以隱藏。」
「切,那是他沒伴兒,不然我一樣拖他來。」啟光說著,目光已經開始上下掃視,把小江直望得搓起了雞皮疙瘩。
「別,大爺你千萬別拖我。」小江忙舉手投降,精光直冒的啟光一看就滑溜得很,小江懷疑自己被賣了還會給他數錢吶。
幾個人一會兒分開聊,一會兒合一起聊天,弄到十點半就散場了,畢竟小江的身體這時候還不能熬夜,幾人約了三天後在博時書城踫面,上午十點小江在那簽名售書。
婉拒了任疏狂的好意,小江是準備打車回去的,有大江在沒什麼好擔心的,不過柏子競一個眼神掃過來,丟下順路兩個字,大小江有點冷汗直冒的感覺,在司機恭敬地開門後上了他的車。.
「啟光和你聊什麼了?笑成那副模樣?他是花痴嗎?」
不等鄒盼舒交代,一走入臥室房門,任疏狂已經發飆責問了。
哪有把自己情人甩一邊,霸佔著別人的情人的道理,要不是自己眼光如炬,一眼瞅準那啟光就是個零的話,肯定不會讓他們黏得那麼緊。
「疏狂你變壞了。」鄒盼舒酒有點上頭了,剛開始的兩杯酒一點事沒有,最後反而被灌了幾杯,「你是吃醋嗎?他提了個想法,我有點動心,你答應了好吧。」
鄒盼舒眼角含笑,雙頰被酒意燻出一抹嫣紅,任疏狂不太願意地承認,以前總是說鄒盼舒不夠精致漂亮是不對的,他分明是個披著純良皮的妖精,淺笑的臉蛋如暖流劃動,勾起的眼稍帶著春意,任疏狂只覺得喉頭發緊,咕嚕吞了一下。
一雙特有神的大眼這麼直勾勾望著人,估計男人女人都受不了,他這個模樣絕對不能給第二個人看到,任疏狂這麼想著也是這麼去做的。
今晚本來不想做什麼的,不過……任疏狂找了個借口,鄒盼舒這是自己來挑逗自己,可不能怪誰。
「要我答應什麼?」任疏狂的手不老實的動起來,兩人還在套房的客廳,鄒盼舒的衣服已經被他解得差不多。
任疏狂的手指擰了一下他胸前一抹紅,鄒盼舒「啊……」地叫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的狀態,咬著牙雙手與任疏狂對踫起來,怎麼也要等人把話說完啊。
「疏狂,等下,等等,你是答應了?」鄒盼舒力道拼不過,干脆雙手穿過任疏狂的腋下,緊緊把他抱住,這樣就不能騷擾到自己了吧。
房間好熱,鄒盼舒迷迷糊糊地想,他還等著任疏狂點頭同意呢。
好笑地望著自投羅網的人兒,這人怎麼這麼笨,抱緊了就沒地方下手了嗎,那自己的雙手捏著鼓鼓的彈力十足的兩瓣是什麼,何況只需要輕輕一頂,貼合的地方就是一股股顫栗如電流入腦。
「先告訴我啟光說什麼了?」任疏狂是真的好奇了,難得看到鄒盼舒這麼堅持一件事情的。
鄒盼舒微微後仰,認真地看了看任疏狂的臉色,幾年地相處,彼此有什麼小心思有時候很好猜,不過此刻雙眼迷瞪瞪地,鄒盼舒吃不準說了之後會不會答應。
不過反正最後也要知道的,他鼓了鼓氣,一口氣說完︰「啟光說想請我們兩個給他們公司下一個季度拍一份畫冊他想要亞裔風格的一對兒的感覺沒找到合適的看到我們就覺得我們合適你覺得呢?」
中間一次停頓都沒有,即使半醉了鄒盼舒還是有顧忌的,有些觀念想法早已經根深蒂固。他知道任疏狂向來不公布照片給媒體,私人照也不怎麼喜歡,如果不是自己時不時 嚓幾下,鄒盼舒都要懷疑以後找不到任疏狂年輕時的照片了。
任疏狂一愣,揉捏著的雙手收到上面,環住鄒盼舒的腰,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站著,他從鄒盼舒有點躲閃的目光看出鄒盼舒心底的渴望,心頭一緊,把他的頭壓向自己,親了一下他的頭發,嗯了一下。
答應得這麼順利,鄒盼舒卻突然懵了,其實他不怎麼抱希望,就連啟光說歸說,走之前還是很遺憾地攤手表示他苦命的還要繼續去找合適的模特。
身體上的急切消失了,看著整晚暈乎乎的鄒盼舒,任疏狂異常溫柔的索要了一回,清理後就緊緊地擁住已經睡著的人,安靜漆黑的夜里,任疏狂模了下心口,久久沒有入睡。
他以為給愛人最好的生活條件是自己應該做的,除此之外就是寵著他念著他就行,可是仔細回想,從來都是鄒盼舒追逐著自己的腳步,不管他飛得再高也都會自願把線留在家里,為了自己父母的承認,原本不想要孩子的他同意了,為了孩子取消了婚禮,為了自己生活的安寧他甚至很少拋頭露面,即使是攝影界的盛事也都挑選著參加,仔細想一想,兩人真的沒有幾張合影照,家里一本本的影集要麼是風景,要麼是自己的單人照,就連他與朋友的照片都有好幾本相冊,偏偏最薄的一本是兩人的合影。
有一回看到鄒盼舒一個人整理相片時眼眶微紅,問他卻說只是想起來一些往事,任疏狂心里一疼,是怎樣的愛才會讓一個人如此卑微的仰望對方。
還記得自己答應過他,等他學成回來定會陪他到處轉轉,轉眼大半年過去,曾經答應過的地方一個沒去,就連鄒盼舒提及的前生去過的幾處也都未成行。
這一晚任疏狂久久不成眠,像是要把鄒盼舒的樣子深深刻畫一般,目不轉楮地凝視著,黑暗里明明看不見,他卻覺得很清晰,起伏承轉都在指尖下一清二楚。
翌日,鄒盼舒酒勁過去,終于想起來任疏狂答應了自己的要求,他猛一下蹦起身,說︰「疏狂疏狂,我昨晚是不是說什麼了?你記得嗎?」
小心翼翼地措詞,鄒盼舒又覺得可能是醉迷糊了,任疏狂應該不會答應才對。
「鬼叫連天,一點都不疼嗎?」任疏狂的大手敷在他腰上揉了起來,「答應了。我和啟光聯系過了,他說明天就可以拍,最後用不用要看拍出來的效果。今晚帶你去泡一下溫泉,做做桑拿吧,不然明天估計你熬不下來那麼長時間。」
一如既往沉穩的聲音,帶著魔力般總能蠱惑人心,鄒盼舒發現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難道自己心中的恐懼表露出來了?他真的害怕這一切都是夢幻的,太過美好的生活說不定哪天就如泡泡一樣被打破,留給自己的還是一片冰冷。
看到自己拍攝的照片,整理那些各式各樣的相冊時,偶爾他總會很落寞,兩人就這樣在一起了,孩子都快要出生了,好像人生已經既定了軌跡,猶如童話中出現的結局——從此王子與公主幸福地生活直到永遠。
但他總有遺憾,一些說不清的遺憾,他沒想明白是什麼。
任疏狂比他透徹得多,他們兩人缺少的是肯定,來自家人的肯定,來自社會的肯定,不是現在這樣巴巴的上趕著回任家,還得陪著笑臉侍候人。
或許,不僅僅是合影,對鄒盼舒來說,更像一份肯定、認同和紀念。
任疏狂沒再說什麼,手上更加溫柔地按著,偶爾听著鄒盼舒因為趴著而泄出的低低的呻.吟,他願意兩個人就這麼一直處下去。
守護,從來不是給予物質的滿足那麼簡單;相伴,也絕對不是一個人附和另一個人。
「疏狂,我愛你。」鄒盼舒不知怎的,驀地扭頭向任疏狂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嗯,你是我的寶貝,我也愛你。」
鄒盼舒驟然瞪大眼,他就說不對勁,任疏狂受了什麼刺激?
「你有事情瞞著我嗎?我怎麼好像都弄不明白了?」拉住任疏狂還在按摩的手,鄒盼舒嚴肅地坐起來,完全不顧果著的半身。
任疏狂看了他一會兒,確定他是真的糊涂了,才猛地笑了起來。這個傻小子,算了,以後還是自己多注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