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奧莉特連自己怎樣離開斯內普教授辦公室的都不記得,她腳步虛浮地走在走廊上,只覺得對斯內普教授說謊難受極了。但是她知道,一旦她說出真相,斯內普教授毫不猶豫地會給格蘭芬多扣分,甚至給哈利關禁閉。
想到這里,維奧莉特打了一個激靈,她依然覺得自己是正確的,只是斯內普教授那失望的眼神讓人有一些難受。
看到維奧莉特一回到房間倒頭就睡,德拉科隨口問,「你沒事吧?」維奧莉特那臉色蒼白的樣子,看上去像生病了一樣。
「還活著」,維奧莉特將被子蒙在頭上在床上轉輾反側。她果然還是很想把在斯內普辦公室發生的事情告訴哈利,她想和哈利變成以前那樣,無話不說,彼此傾訴。
打定主意的維奧莉特在第二天就尋找機會,如何能讓哈利的兩位朋友不阻擋自己,這一點非常關鍵。
「嘿,今天你來的好晚啊」,早晨羅恩看見赫敏走過來時對她打招呼,她眉頭緊皺看起來不太開心。
「我可沒你們兩位這麼好的閑情雅致」,赫敏看了看還在吃早飯的哈利和羅恩,她身體向前傾悄悄地說,「你們听到了嗎?那個謠言?」
看見哈利和羅恩齊齊搖頭,赫敏的身體更加傾斜,脖子幾乎要伸到他們耳邊,「我剛剛在走廊里听到,哈利,你的作業是不是抄了那個斯萊特林的?」
面對赫敏最後一句直指自己的問題,哈利怔了怔最後還是點頭,並辯解的說,「那不是抄,是只是小小的…借鑒。」
哈利的聲音變得很輕,他能感受到赫敏正瞪著自己。暑假的最後幾天他和維奧利特面對許許多多的作業,其實基本上就是互抄。上個學期他和羅恩也經常這樣,但是赫敏總看不過去。
「你們不知道別人傳的有多糟,哈利,他們說你的作業全部都是抄的,恐怕麥格教授今天會找你談話」,赫敏顯然對哈利的抄襲舉動覺得很憤怒,但還是提醒他,今天表現要好點。
「到底是誰傳的?」學生們互相借鑒作業、小小的抄寫其實很常見,哈利不知道自己與維奧莉特之間的約定怎麼會被別人知道,而且還歪曲成全部都是他在抄。
赫敏的視線向斯萊特林的長桌上瞥了一眼,悄悄的說,「好像是斯萊特林那邊傳出來的。」
「哈利,我說的沒錯吧,斯萊特林里面沒一個好人」,羅恩語重心長地拍著哈利的肩說,「雖然我承認她長得的確挺不錯。」
「這…不太可能」,哈利明白赫敏的意思,她說這些謠言都是維奧莉特散布出來的?哈利依舊認為維奧莉特不是這樣的人,但是心底的某處已經開始有小小的動搖。
就像赫敏猜測的那樣,早上第一節上課之前麥格教授把哈利叫到辦公室。然而不止麥格教授一個人在,哈利推開門後還看見了站在窗邊和小個子弗立維教授(1)交談的斯內普教授,還有站在辦公室里的維奧莉特。
「哈利」,維奧莉特看到他後立刻對他報以笑容。
「維奧莉特…」,哈利勉強牽動嘴角,他覺得自己的笑容很勉強。
維奧莉特仿佛發現了哈利的尷尬,她沉默片刻後問,「哈利…怎麼了?」
「不,沒什麼」,連哈利自己也能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一些言不由衷。
看見哈利和維奧莉特都來了,麥格教授走到了他們面前說,「波特先生,洛倫小姐,我想你們應該知道,今天早上學校里鬧得沸沸揚揚的傳言。」
「現在我要向兩位證實一下」,麥格教授的臉緊繃著,她從未像現在看上去那麼嚴肅,「到底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兩位的暑假作業幾乎都差不多?」不光是魔藥學,連魔咒學,魔法史,變形課都非常相似。
霍格沃滋的學生有上千人,每一個教授要面對數量如此龐大的暑假作業,基本上他們都忙得焦頭爛額,哪里還分辨的出誰是抄襲的,誰是自己寫的?如果不是因為這一次謠言傳的煞有其事,老師們還真不會把維奧莉特和哈利的作業拿出來比較。
面對麥格教授的訓問,維奧莉特和哈利不約而同地說,「是我抄她的」「我抄了哈利的作業」
兩個人如此包庇對方,令老師們出乎意外,斯內普教授踱著步慢慢站到麥格教授身邊,他慢條斯理地又問了一遍,「維奧莉特-洛倫,你再說一遍,你的魔藥學作業,是抄波特先生的嗎?」
分明維奧利特之前曾經回答過斯內普教授的問題,可是現在他又問了一遍,視線中的壓迫感不言而喻。
正當她想要再次申明是她重復哈利的作業時,話到嘴邊完全走樣,「…不,是哈利抄我的。」
維奧莉特一時之間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想說的分明不是這句話。
同時哈利也睜大眼楮,此時維奧利特開始著急解釋,「是的,那個時候我沒有辦法,所以我給他我所有的作業。」
維奧莉特越是想要解釋清楚,從她嘴巴里說出來的話語和心里想的完全相反。
維奧莉特急得快哭出來,因此麥格教授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波特先生,我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每門課扣二十分,你一共為格蘭芬多丟了一百四十分!!」
腦袋嗡的一聲像是爆炸一樣,哈利呆呆地看著麥格教授,他就像是連話也說不清一樣,「一、一、一百四十分?」贏一盤魁地奇也只為學院獲得五十分,而他現在就為格蘭芬多扣了一百四十分?!!
哈利低著頭,腦中一片空白。
「好了,兩位現在去上課吧,波特先生,我需要你今天放學後來我這里反省一下!」麥格教授揮揮手,其他教授們都走出去,他們今天早上還有課要上。
哈利一個人失魂落魄地走在走廊里,他認為自己無法面對其他格蘭芬多的學生,尤其是赫敏,她非常重視格蘭芬多整體分數。
維奧莉特就在走廊里,她一看到哈利就跑上去,語無倫次地解釋,「哈利,我真的很抱歉,剛剛我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說相反的話。」
維奧莉特想要拉住哈利,他向後退了一步,避開了她的手,「真的是這樣嗎?」並不是哈利不想一個人承擔這樣的責任,但是之前她急著撇清關系的樣子讓哈利心寒。
「哈利,請你相信我,我剛才…簡直就像…就像被什麼人操控一樣…」,維奧莉特看到哈利連連後退幾步,臉上出現復雜的神情。
「維奧莉特…我…」,哈利很想相信她,但是卻無法做到。她是斯萊特林,她曾經穿著德拉科的長袍,剛才在辦公室她毀了他們之間最後的信任。
哈利與維奧莉特擦肩而過,他想起了兩個人最初相見時她那份燦爛的笑容,帶給她的溫暖。虛幻過後的真實原來是那麼殘忍,哈利在內心深處反復確認眼前的這個事實,他雙手環著肩膀,匆匆地走在長廊里,微微地顫聳著肩膀。
維奧莉特在原地怔了很長時間,她意識到哈利並不打算原諒自己,于是追了過去,「哈利,等一下,你一定要相信我!!」
「哈利」
維奧莉特呼喚他的聲音,就像利箭般穿透了哈利的耳膜和心髒,他捂住耳朵,但是卻無法不去在意。
「哈利…」,維奧莉特的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滑下,沾濕唇瓣,她不顧一切地拉住哈利的衣袖說,「那絕對不是我想說的話。」
「那是誰說的?有人強迫你嗎?!!」哈利終于提高聲音,像是無法再忍耐一樣。他看著維奧莉特,發現她根本說不出任何辯解的話。
心頭一陣絕望,哈利將自己的袖子從維奧莉特的手中拉出來,頭也不回地走了。維奧莉特抽吸著鼻子,更多的眼淚掉落下來。
哈利不信任的樣子就始終盤旋在眼前,維奧莉特沒有去上課,她回到自己的房間緊閉門扉。她環視整個房間,顯然德拉科正在上課並不在房內。
維奧莉特撲在床上,發自肺腑地放聲大哭起來。
能夠感覺到有人正在模著自己的發,維奧莉特抬起頭來,發現里德爾正坐在自己的床邊。隨著時間越來越長,現在的里德爾已經可以偶爾從筆記本出來。
「湯姆…」,維奧莉特抱住他的腰失聲痛哭,「我並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里德爾溫柔地模著她的發說,「慢慢告訴我,沒有關系的。」
維奧莉特抽噎地說了剛才發生的事,她心中其實隱隱約約感覺到,「怎麼辦?!我想哈利再也不會理我了…」
「不是還有我嗎?不久以後…這個世界上對你不好的人…都會不見…」,在維奧莉特看不見的上方,里德爾的眼楮里閃現隱隱紅光,很快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維奧莉特根本沒有在意湯姆的話,她現在只需要人陪著他。最後等德拉科中午下課時,維奧莉特哭紅了雙眼,正坐在窗台上發呆。
「我听聞你今天做了一件令人開心的事」,德拉科一邊月兌下外套,一邊走向窗台,「你今天說那個哈利-波特…」
維奧莉特轉過頭來,發紅微腫的雙眼對上了德拉科的視線,他震驚地坐到在她對面,「怎麼回事…還是誰有欺負你了?」
說道後面德拉科語氣凌厲了起來,維奧莉特只是搖了搖頭,繼續看向窗外,只是她眼底倒影的空無一物。她只是盡量不去想任何事,不去想與哈利有關的一切,只是他們曾經放在書架上的教科書,互相借用過的羽毛筆,一起買來的羊皮紙,似乎做什麼都有哈利的影子。
維奧莉特將臉埋在了雙膝之間,她已經哭不出來,也不想這樣軟弱下去,只是心頭的郁悶無法消散。
「想去看魁地奇比賽嗎?」德拉科想,這個提議也許會讓維奧莉特稍微開心一點。
「魁地奇…比賽?」維奧莉特遲疑地開口問道。
「在萬聖節(2)當天,會有一場半決賽,明天我要去抽簽,看看今天我們斯萊特林第一個對手是誰?」德拉科已經迫不及待想和格蘭芬多一分高下,打擊對方的氣焰。
「好的…我應該會去看」,維奧莉特躺在了柔軟的靠墊上,她現在看上去和以前與德拉科爭鋒相對的樣子相差甚遠。
「那你先休息吧,我會向斯內普教授幫你告假」,德拉科站起來,他知道自會有家養小精靈為她準備午飯,于是拿著下午要上課的書本離開房間。
格蘭芬多的長桌上缺少了哈利和羅恩的身影,他們兩個拿了些吃的坐在外面的草地上。
「哈利,你沒有看到赫敏的樣子,她簡直氣得要發瘋,頭發也快豎起…」,羅恩還沒有說完,就听見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我的頭發怎麼了?」
哈利和羅恩齊齊扭頭,發現赫敏正沉著臉看著他們。羅恩怪叫了一聲,趕忙爬到哈利身後躲著,「你知不知道人會嚇死人啊!別一聲不吭地出現啊啊啊啊!!」
赫敏氣呼呼地坐在草坪上,不管羅恩對著哈利就 里啪啦地教訓開了,「哈利!!你知道你現在已經給格蘭芬多扣掉多少分?我真不敢相信,你會做出這樣的舉動……我到底要舉手搶答老師多少問題才能挽回?!哦!今年我們一定會被拉文克勞超過,最壞的可能還會是墊底!!」
「我會在魁地奇比賽上盡量挽回一點局面」,哈利一邊吃著火腿,他整個人看上去渾渾噩噩的,像是失了魂一般。
赫敏還在喋喋不休,差一點和羅恩吵起來,哈利索然無味地吃著午飯,想起維奧莉特,心中頓時苦澀滿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