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熙就這麼若有若無地抓著手里的手雷,也不說話,只是微微皺著眉頭笑著看著我和葉獨,另一只手捂著腰間的那塊血跡,看得我心里面發毛。
原本還想去救她,轉念一想還是算了,目前還是跟著葉獨這個高手比較劃算,又可以找到年錦他們,又有機會回到六區。
葉獨手里的那個牛皮紙袋應該是有什麼重要的價值,听到陸熙提到了「檔案」也不知道是什麼檔案,我手里捏著那個檔案袋子,覺得捏著一個燙手的山芋,手心里都出了汗。
我側頭看了看他,只看到他有青色胡渣的下巴緊緊繃著,不知道打算如何處理,看起來也蠻緊張的。就算高手是高手,但是面對手雷和不要命的對手,自己又受了傷,也有些技窮吧。
果然,過了一會兒,高人開始轉移話題,葉獨說︰「你殺了唐笑金,王雲龍就會殺了你。」陸熙點點頭,說︰「你拿走了檔案,他照樣會殺了我。」
作為一個旁觀者表示他倆說話真心很繞,雖然我好像听出來那個叫王雲龍的是個oss,動輒能要了陸熙的命什麼的。
趁兩人僵持著,我偷偷捏了捏手里的檔案袋,大約也就十幾張紙的厚度,里面到底是什麼東西呢?難道是喪尸病毒的解藥?不然怎麼會這麼重要?
不過說實在的,我覺得我們再這麼耗下去不是個辦法,由于剛剛槍戰產生的巨大噪音,外面的喪尸吼叫聲越發靠近,感覺有很多喪尸正在慢慢往這里聚集。喪尸的視覺和嗅覺我不清楚,听覺卻一直是靈敏的,無論是在圖書館還是火炬大廈都明顯表現出了這個特點。
葉獨已經受傷了,我失去了技能,陸熙已經站不起來了,到時候除了一顆手雷同歸于盡,真不知道還能有什麼選擇。想到這里,我不禁著急地看了葉獨一眼,他居然用眼楮瞟著窗外,仿佛在走神。
我氣急敗壞打算發作,沒想到葉獨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推了我一把,對陸熙說︰「還給你吧!」我一個沒反應過來,撲通栽倒在地上。
陸熙也沒有料到葉獨的行為,估計沒打算對我下殺手,把手里手雷收了回去。我收不住勢頭,直接和陸熙撞到了一起。
而此時,樓下猛然響起了巨大的噪聲!仿佛是有巨大的推土機開來!
「轟隆」的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我迷糊中看到葉獨過來抓住了我的衣領,又用日本刀挑住了陸熙的肩章,然後就是天旋地轉,二樓的地板塌了一個大洞,我們直直地墜落了下去!
還沒墜落一段距離,我覺得身體一震,一邊身體劇烈的疼痛中,撞在了一面非常堅硬的物體上。身旁的葉獨和陸熙都倒了下來,目力所及全是牆壁倒塌的白灰和磚塊,只有日本刀還在顫巍巍地豎立著,好像插在了什麼地方。
我處于一個與外面暫時隔絕的三角形空擋里面,沒有被樓板砸死真是撞了大運。
這下子糟了!這一定是巨型變異喪尸!我沒有失去知覺,腦子快速轉動,一邊手忙腳亂地扒開身旁的磚塊,一邊捂著頭防止被砸破頭,往外面的光線處爬去。
「小金!你在這里?!」一聲熟悉的叫聲在我身旁不遠處響起,我心里一激靈,總覺得這聲音耳熟得不行,但是又一時間想不起來是在哪里听到過。有人撥開我身上的白灰,把我從廢墟里面拉出來,我滿臉都是碎磚和泥土,勉強抹了一把臉,潘滿滿標志性的眼鏡映入眼簾!
「四眼哥!你!你是人還是鬼?」我一下子驚詫地說話都結巴了,這實在太令人驚訝了,我嚇得一縮頭,端詳著潘滿滿的平頭、滿是污漬的小白臉和身上破破爛爛的警察局裝束,他手里拿著他的專用武器——電警棍,朝我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我當然是人了!現在沒時間解釋,沒受傷吧!幫我把他們搬進來!」潘滿滿拍了拍我的頭,讓我清醒過來,又指了指倒在那里的葉獨和陸熙。我本能地點點頭,心里面百感交集,覺得淚水涌滿了自己的眼楮,斷了線一樣地掉出來,把臉上的泥土粉塵都沖化了。
潘滿滿朝我笑笑,說︰「別哭了別哭了,你滿哥福大命大,怎麼會有事兒呢?回頭我們再去找可可!」我一听,突然想起來自己還要去找可可,連忙用也全是泥土的袖子抹了一下眼淚,去拉陸熙的手,潘滿滿幫我抬著她的腳。
我們走了幾步才發現!原來我在一輛車子的頂上啊!這車子外面居然全是鐵皮,上面很平坦跟張桌子一樣,難怪我從二樓摔下來只是擦破了皮手腳痛,沒有摔斷腿什麼的,原來我是摔到了這車子的車頂。而車子的車頂靠旁邊的地方,居然是凸起的一個高台,上面還架著一挺槍,這…這個略高端啊,是裝甲車還是坦克?
就在我和潘滿滿打算把陸熙像個團子一樣塞進那個高台上的一個通向車里的洞的時候,葉獨突然翻身起來,把日本刀從磚縫里面抽出來插回背上的刀鞘,又從車頂撿起了早被我忘到了九千里外的檔案袋。
他走到我們身邊,把檔案袋又一次遞給我,啥也沒說地把陸熙接過去,一只手就穩穩地抱著她,一翻身跳下了車頂,甩給潘滿滿一句話︰「開門。」那樣子別提有多酷了,我疑惑地看向潘滿滿,他點點頭,帶頭往那個洞里面鑽了進去。
我只好學他的樣子,扒著洞口的鐵直梯往下爬,臃腫的棉衣差點沒掛在一些突出的金屬鉤子上。一直爬到下面我還以為能進入一個開闊的地方,沒想到里面還是很逼仄,全是突出的線圈和金屬板,只能容我半蹲著往前爬。
一直爬到前面,我一探頭,就看到潘滿滿和一個穿著綠色軍裝的男人坐在兩個黑色皮面的椅子上,面前是好多儀表盤,各種按鈕以及亂七八糟的紙張。兩個人正在忙碌著看著各色儀表盤調整按鈕,我覺得他們這麼忙,我出現在這里很不和諧,于是就往後面爬去。
爬過一段狹窄的通道,我從一個鐵質的小門里面掉了出來,這才發現自己進入了一個大概剛剛容我站起來低頭的車廂里,兩邊是白色的掛在牆上的椅子,需要扳下來才能就坐,地板、牆壁、天花板全是有鉚釘的鐵板。兩排椅子共八個,每一排椅子的一頭都有一塊大約兩個巴掌大的玻璃,看來是可以看外部情況的窗戶。
就在我愣愣地去扳動其中一個椅子的時候,突然椅子的一頭車壁發出了「嗤」一聲響,上下牆壁分離,直接打開來。葉獨抱著陸熙的頎長身影快速地跳了上來,扳下兩張椅子支住,形成了一個簡易的擔架,把陸熙放在了擔架上。
我在一旁閃了開去,不想打擾葉獨的工作,他也沒有回頭看我,直接把襯衫月兌下來,嘩啦一聲用日本刀撕了,包住了陸熙的頭。我這才發現陸熙血流滿面,皺著眉頭不說話,但是沒什麼力氣動,看來是剛剛被磚塊砸中了頭。
葉獨的皮膚和臉色一樣蒼白,但是不瘦骨嶙峋,感覺身上有很多肌肉,雖然只看到他的背,但是看起來也是很性感的,像歐美的那種瘦成一根竹竿的男模,很是有些冰冷又妖媚的氣息。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背上也有很多傷痕,都是一條條的類似刀傷的東西,也不知道他以前經歷了什麼,怎麼會渾身是傷。
在這個時候,我也累得不想發動腐女本性去YY葉獨的經歷了,見他悶頭干活也不敢上去問他問題,想著既然潘滿滿也在,年錦肯定也在什麼地方等著匯合,我搭順風車就別多話了。
葉獨包扎完陸熙的頭,把剩下的衣服捏成一個球,給陸熙捂著腰部的槍傷,自己坐在背後的椅子上喘氣,似乎也很累,一邊從褲袋里面掏出了一個藥瓶,倒了一粒白色藥片直接丟進嘴里。然後就閉上眼楮仰起頭,好像在積蓄力氣。
我見他們倆一個傷一個累,貌似也不能再有什麼作為了。干脆也找了個椅子坐下來,剛記好安全帶,就听到一聲輕響,頭頂爬下來的洞口上面的鐵門翻下來關閉了,後車廂的大門也牢牢鎖上,車子顛簸了一下就開動了!
車子顛簸得很厲害,外面都是砰砰砰的悶響,我透過小玻璃窗戶往外面看,果不其然,各種各樣的喪尸都撲倒了車子的外面,徒勞地砸著外壁。
但是裝甲車畢竟是裝甲車,雖然C國的裝甲車尿性很足,但是起碼能防子彈,所以普通喪尸的緩慢擊打對它並沒有太大作用。唯一的不足就是外部不是流線型的,這導致了很多喪尸都掛在車子邊上,像新年窗口掛的香腸臘肉一樣,飄飄忽忽,無形中增加了我們前進的阻力。
裝甲車的履帶幾乎不能被普通的路障所阻礙,我們一路橫掃帳篷、喪尸、其他輜重往前開去,不知道要去哪里。由于車子本身噪聲極大,我根本听不到外面的鬼哭狼嚎,一種看電影的感覺又彌漫在心頭。果然,面對喪尸危機,別說什麼房車跑車,裝甲車才是王道啊。
我看了一會兒,本身自己就暈車,這麼扒著車窗也不是辦法,車子里面一股汽油味,很鬧心,干脆坐下來扎好安全帶。
回頭看看葉獨還在仰著頭休息,陸熙捂著腰被顛得直冒冷汗。
我手里面黏糊糊的,不知道是汗還是泥,不過檔案袋還好好地抓在我手里。是一個普通的牛皮紙袋子,用線封了口。我又做賊心虛地四下看了一眼,發現真沒人注意我,干脆背過他們,偷偷開始打開檔案袋。
好吧,別怪我好奇心重,作為一個小時候拆我爸信撕郵票收藏,高中幫班主任拆情書的四好少年,我實在是無法在面對一個唾手可得的驚天秘密時保持節操,更何況——是葉獨自己親手兩次把檔案帶給我的!
抽出檔案袋里面的東西,果然是一疊薄薄的紙,所謂「絕密檔案」什麼的。
當頭第一張紙,上面一張照片瞬間晃瞎了我的鈦合金犬目!
居然是房菁菁?房菁菁的大頭貼?
作者有話要說︰遲來的新年祝福!祝各位讀者新年快樂!工作生活各種順利!
最近春節吃撐了,都快成一個球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