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救人心切的緣故,她也沒顧及自己身體的寒冷,直接走進屋內,狹小的房間里點著一盞油燈,在橘黃色燈光的跳躍下,花無落看到床上躺著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他的身上蓋著破舊且單薄的被子,他的身體還時不時地顫抖。大
花無落趕緊走到他的身邊,為他把了把脈,神色一下凝重起來。
「老伯,你家公子的病狀有多久了?」
「公子他自小身體就不好,三天兩頭就生病,常年以藥為伴,走訪了很多名醫,哎……」
花無落看著老伯滄桑的眸子里寫滿了痛惜與哀傷,也知曉眼前這位公子病了很久,就是因為常年用藥的緣故,身體才對藥產生了一定的抗體,自身抵抗能力自然比尋常人弱很多,所以很容易因勞累或風寒引起眩暈癥狀。
只是她不明白,這到底是何病?除了他的身體狀況比平常人弱,體溫比平常人低些以外,其它都與常人無異。
「落大夫,我家公子怎麼樣?」
「把這個藥給他吃下,待好好休息一陣就會醒過來。」
老伯接過花無落手中的那粒藥丸,神情有些疑惑地問道︰「這是?」
「老伯放心,這是芝罘丹。大」
老伯听到「芝罘丹」三個字忽然眼楮一亮,芝罘丹可是最好的解毒之物,很多人夢寐以求的東西,沒病的人吃了能強身健體,練武之人吃了則會增強功力。他實在沒有想到一個小姑娘竟有如此之物。
花無落看到老伯詫異的神色,連忙解釋道︰「這是一位有緣人贈給我的,雖然這芝罘丹能解百毒,但是對于你家公子的病卻只能起到暫時鎮壓的作用。」
花無落剛把話說完,老伯的神色忽然又黯淡了下來。
「老伯,你也不要太擔心了,你家公子的病狀我在一本書上看過,我會盡量試試。」
「老夫在這里先謝過落大夫,請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我家公子。」
「老伯你這是干什麼,快請起,我也不能確定能將你家公子的病治好,但是我會盡量的。」花無落扶起跪在地上的老伯。
「對了,老伯,請問有你家公子平時服用的藥方嗎?」
老伯點點頭,走到一張破舊不堪的櫃台前拿出一個包袱,外三層里三層,終于將一張折疊的很好且泛黃的藥方拿了出來。大
花無落將藥方看了下,不得不驚嘆這藥方開的精妙,能開出這樣藥方的人定不是泛泛之輩。
細細看過藥方之後,花無落對他的病狀也了解了大概,與其說是病,不如說是毒。
因為他的血色比常人的要暗淡些,不禁如此,還有他的脈搏時而正常,時而緩慢。
她曾在白清風前輩送給她的那本「千金異方」上看過這種毒的有關介紹,這毒叫散心,來源于大漠那邊的烏爾迦蘭藩國,書上說少量服用能夠起來止血鎮痛的作用,但倘若服用過量,毒性就會漸漸與血混淆在一起,而且會長期留在體內,與血共生死,換句話說,就是只有血不再人體內流動,而血只有在人死後才會靜止循環,所以要想徹底根除體內的這種毒,必須是人死之後。
「老伯,你家公子服用這個藥多久了?」
老伯滿目哀愁地想了想,「大約有五年了,起初還能見到藥效,可時間久了,公子不但離不開這藥,病情也不見得再有什麼好轉。」
花無落听完老伯的話,眉頭又忍不住皺了起來,這藥方按理說,就算不能根除他體內的毒,但至少能夠抑制住毒性在體內肆意蔓延吧。
花無落想了想,「老伯,有機會能否將藥渣給我看看。」
老伯的臉上掛著一絲疑惑,但也沒有多問,「明天我就把它帶過來。」
「就麻煩老伯跑一趟了。」
「落大夫說哪里話,你冒著風雨來為我家公子看病,老夫已是感激不盡了。」
「咳咳咳……」
老伯听到床上傳來咳嗽的聲音,連忙跑到床邊將他輕輕扶起來,一臉擔憂地說道︰「公子,你終于醒了,嚇死我這老骨頭了,怎麼樣,有沒有那里不舒服?」
「越叔,我沒事。」北宮淨月一張蒼白的臉上掛著不以為是的笑意,這樣的狀況對他來講好似早已見怪不怪的事情了。那雙悠遠如碧空的眸子里寫滿了了然與平淡。
是什麼樣的環境造就了如此出塵、空靈而立的男子?花無落將目光緊緊鎖在他的身上。
北宮淨月微微側頭,才看清站在越叔身後還站著個一身濕漉漉,女扮男裝的人兒,由于濕衣沾身的緣故,已將她女兒般玲瓏有致的身姿凸顯出來。
「這位姑娘是?」
「公子,這位是落大夫。」
「月某謝過姑娘。」北宮淨月氣息有些微弱地說道。
「公子無須客氣,要謝就謝老伯吧,他不顧自己的身體,冒著風雨為你奔波。」
北宮淨月並沒有去看越叔,也沒有多說一句話,但從他的眼眸里,花無落已看出了他的哀愁,這種哀愁不是為自己,而是他覺得自己拖累著別人的那種哀傷。
「公子好好休息,倘若你願意相信我,願意試一試的話,就到這個地方來找我。」花無落從懷中拿了一張紙條遞到北宮淨月的手中,然後拖著濕漉漉的身體就往屋外跑去。
外面雨已停息,寒冷的風肆意輕拂在她的臉上,當她回到家時,小靈兒早已燒好了飯菜,和殷兒坐在桌前等她了。
郁殷一頭撲進花無落的懷中,「落姐姐,你怎麼這麼久才回來,擔心死我們了,我和靈兒姐姐都等了你好久。」
在花無落剛進門的那一刻,小靈兒就看到她一身濕漉漉的,連忙跑到廚房為她打了盆熱水來。
「姐姐,快過來洗洗。」
「謝謝。」
花無落吃過飯後就回房休息了,今天奔波了一天,又淋了雨,她感覺全身乏力,于是就早早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