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密語 第284章該怎麼辦

作者 ︰ 慕小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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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剛觸及到面前的絲帶,忽然被他握住,尉遲萱不禁俏臉更紅,柔柔的眼波浮動,慢慢看向面前的男子,卻是一愣。她從未看過這麼美的眼楮,如絲如霧,黑澈的瞳仁倒映著她嬌俏的模樣,仿佛與對方融為一體。

那張臉明明比女人更妖嬈絕代,卻偏偏有著男子才有的霸氣與傲骨,實在是難得。此時,對方臉上掛著散漫的笑容,邪氣而又迷離,生生的讓她一顆心撲通通亂跳成一團。朱唇輕啟,聲音似一汪春水般柔軟,

「二皇子……」

花尋眉梢輕輕一動,挑起她的下頜,順勢在她臉頰上輕輕劃動,含笑地說道,

「你再敢踫我,小心我廢了你的手。」

尉遲萱正嬌媚無限地听著他的話,還以為他會一時情動,與她*宵一刻,沒想到卻換來一盆冷水,直澆得她心中冰冷。不可置信地盯著那雙嫵媚的眸子,卻覺得里面夾雜著一絲危險的韻味,只得又問,

「二皇子,您、您說什麼?」

花尋勾唇一笑,比三千繁花還要炫美,一時間連這個一直覺得自己容貌美過天仙的女子也自愧不如。

花尋手指在她面頰上慢慢劃過,帶著涼,泛著冷,幽幽地說道,

「不僅是手,我會把你這張花瓣一樣的臉也一同毀了。」

薄汗慢慢從額頭上滲出,尉遲萱臉色哪還有半點先前的嬌態,反而一點點發白。她覺得臉頰上的不是手指,而是一柄鋒利的刀子,所過之處均起了一層細密的粟粒。薄唇開合,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望著那雙有深不見底的眼楮,腿有些發軟。

花尋收回了手,輕蔑地一笑,就這幅膽子還敢進宮?還打算來勾引他?還真是荒謬……

尉遲萱頓時癱軟在地,他沒有呵斥她什麼,更沒有尋常男子那般粗暴,可卻讓她冷汗涔涔。明明是柔和的話語,明明是溫柔的眼神,為何會讓她從心底懼怕,仿佛看見了魔鬼一般?

也不管尉遲萱是怎樣被丫鬟們攙扶下去的,花尋獨自進了里間,浸在早已倒好溫水的浴桶中,閉目沉思。

他深知皇宮中的守衛有多森嚴,若是武功還在,他必然來去自如,不會為這些煩惱。可此時卻不行了。母後一定也和自己想到了一處去,這才封了他的內力,將他生生地困在這個籠子里。

仰頭吸了口氣,臉上早沒了平日里玩世不恭的模樣,反而透著股淺淡的憂傷。眼底滑過一絲痛楚,又有些迷茫,他默默地念道,

「月兒,我該怎麼辦……」

月罌忽然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一晃又過去幾天了,她派人整日打探著花霰國那邊的動靜,得到的消息卻讓她心情越來越差。

現在各國使臣都攜帶著本國公主或是王公大臣之女齊聚花霰國,等待著選妃儀式。同時,這次花霰國放寬了選妃條件,上至皇親國戚,下至黎民百姓,只要有待嫁閨中的美貌女子都可以一同參與,所以在這些競選者中也有不少富家千金和窮苦人家的女兒。

月罌越听越火大,在屋中快速地轉著圈,焦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不管是不是花尋自願的,她一定要親自問問他究竟是什麼意思?若他是被迫無奈的,她就要將這件事攔下;若他是心甘情願的,她……絕對不信

想到這,月罌急匆匆地收拾了幾件衣服和銀兩,全部包在一個小包袱中系好。又換了一件樸素利落的短衣,這才離開花月軒。

臨走之前,她直接來到墨苑,這些日子除了必須要去竹林練武,便是每天來這里「報道」。

奚墨每天都會為她診脈,雖然她一再地說自己什麼事都沒了,可只要被對方那清冷的目光一掃,她就會立刻停止辯解,灰溜溜地伸出手。

月罌今天來得有點早,進了里間才發現,奚墨還在睡著。她不想打擾他休息,便取下包袱,坐在軟榻邊的小凳子上,托著腮將他看著。

不得不說,這男人睡時的樣子倒是比醒著時親切。烏黑的眉若遠山般悠遠,縴長的睫毛根根分明,如同兩把黑色的羽毛扇,鼻梁挺直,刀削斧劈一般將面容刻畫得更為精致,少有血色的薄唇輕抿,帶著一抹病態的蒼白。

月罌靜靜地凝視著他的臉,忽然有些心疼。她還記得慕離說過的那些話,他說奚墨自己研制出一種藥丸,身體內的毒發作的厲害時,便服下一粒,睡覺的時候便會減少痛苦。此時看著他緊密的雙眸,她很想知道他究竟是困了還是毒又發作了……

當面對一個熟睡的人,又處在一個很寂靜的環境中,人們通常也很容易隨著對方一同入睡,她便是很好的例子。雖然很惦記著快些離開,可坐著坐著眼皮竟然打起了架,托著腮晃晃悠悠,最後竟然倒在軟榻上,睡得一塌糊涂。

于是,奚墨醒來時便看到這樣一幅畫面︰少女枕著他的衣袖,微張著小嘴,睡得正酣。不禁搖了搖頭,想要抽回衣袖,卻看見她眉頭一蹙,不高興地在他手臂上拱了拱,又換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睡。

即便他性子清冷,多日的相處也讓他對這個經常搗亂的小女人有了更深的感情。他眼中不再是平日那般疏離,也沒有先前的掙扎,反而是無邊無際的愛憐。視線掃過她穿著的樸素衣裳,眉梢輕動,又看向一旁矮凳上放著的小包袱,便霎時明了。

他這些日子也常听到外面的傳言,對她此時想去的地方自然明了,只是她在臨走時還會到自己這里來一趟,已經令他很欣慰了。

他一手枕著後腦,就那樣靜靜地凝視著她的臉,如同她先前那般看他一樣。

過了好一會兒,月罌像是夢到了什麼,忽然抓住他的衣袖,緊緊地攥在手中,隨後驀地醒來。迷茫的視線對上那雙清冷的眸子,睡意頓時去了大半,見手中抓著對方干干淨淨的衣袖,已然起了細小的褶皺,心中驚恐。慌忙放開手,想要將他的衣袖撫平,卻被他攔住,

「無妨。」奚墨不慌不忙地收回衣袖,倚靠在軟榻靠背上,向她問道,

「來我這兒做什麼?」

月罌忙露出細白的手腕,伸到他面前,倒是沒像平日那般耍賴。

奚墨指尖搭在她的脈搏上,並沒有任何異樣,剛收回手指,便听她問道,

「我是不是有什麼病?」

奚墨一愣,抬眸向她看去,對她這份敏感的心思倒是有些詫異。他並未回答,只是目光平淡地看著她,似乎在等著她繼續說什麼。

月罌想了想,接著拂開衣袖,露出一小段瑩白的手臂,看著對面仿佛萬年不化的清冷目光,疑惑地問道,

「我那晚住在這里,回去之後就發現手臂上多了這些細小的孔,不仔細看是看不清的。我想知道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麼?」

陽光傾瀉進來,灑在她的手臂上,使她的肌膚有些粉女敕透明,但完全看不見上面的細孔。他輕抿著唇,隨後淡聲說道,

「已經無礙了。」

「既然無礙,為何每日都要為我診脈,難道與那晚發生的事有關?」

奚墨不知該如何回答,又不怎麼會說謊,听她這麼問便默了下去。錯開眼眸,看向屋中一處角落,不發一言。

月罌自然知道他隱瞞了什麼,她問過童昕,可他也說不清楚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只說是因為她悲痛過度,沒其他的事。可她怎麼能信這些,那天她確實心情沉重,但也不至于忽然昏倒,而且昏迷前她明顯感覺到心里發慌,像是有什麼奇怪的聲音鑽進了腦袋里,這才抵不住突然的疼痛,昏了過去。

「為什麼不肯說?」她又追問了一句,可對方仍未回答,她自然知道奚墨的性子,只要他不肯說的,任憑別人如何威逼利誘,軟磨硬泡,他都不會多說半個字。

奚墨偏頭看向窗外的竹林,在清晨的陽光下顯得越發地明亮,仿佛在偷偷地瞧著房間中的一切。過了半晌才開口問道,

「你要走了嗎?」。

「……嗯,出去幾日。」她沒想到他會主動開口問自己問題,實在有悖常理。他們這些天雖然有短暫的機會見面,但也只是診脈這麼簡單,他也只會詢問一下當天的身體狀況,其他的一概不說。

奚墨點了點頭,看向她放在一旁小巧的包袱,輕抿著唇,不再多說什麼。縱使他心中有許多叮囑,可話到嘴邊仍是咽了回去,以他的身份哪能要求她什麼……

月罌見他不再說話,識趣地站起身,拿過一旁的包袱。她在榻前停了片刻,猶豫了一下又說,

「雖然你喜歡清靜,不過身邊總要有個人照顧的,這樣做什麼事都會方便一些。我前幾天挑了個小廝,性子穩重,話也不多,讓他在院中侍候著可好?」

奚墨聞言並沒像以前拒絕慕離那般痛快,反而因為她的幾句話內心掀起波瀾。原來她也會在意自己呢,這種感覺還真是……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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