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密語 第288章太子?

作者 ︰ 慕小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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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听到了外面的響動,床上的男子鳳眸半闔,又快速地進出了幾次,隨後掐住了女子的細腰,深深地抵在她的身體中。

蝕骨銷.魂的聲音徑自化開,毫無阻攔地飄到月罌的耳畔,她腦袋里嗡嗡作響,慢慢向外退了出去。事已至此,還有什麼求證的必要?她只想安安靜靜地離開,找個無人的地方好好理一理雜亂的心情。

她剛剛退到門旁,內室忽然傳來低柔的男聲,其中還夾雜著一絲歡.愛後的沙啞,

「進來。」

月罌咬緊嘴唇,眉頭擰在一起,她的手在微微顫抖,托盤上的盅也隨之發出輕微的聲響。快速地轉過身就要出去,可外面走進來的人卻差點與她撞上,這人正是帶她進太子*的譚公公。

譚公公見月罌臉色慘白,微微一愣,只當她是病了,忙接過她手上的托盤,輕聲吩咐,

「隨我進來。」

月罌也不答話,再沒有先前那般恭順,提步就要出去,可又被譚公公抓住了手腕,冷眼看去,見他仍然和顏悅色地看著自己,眉頭皺的更緊。

「太子在喚你進去。」譚公公壓低了聲音說道,顯然對她的突然變化有些不解,不過他為人溫和,並沒有因為她的反常而著惱。

月罌深深地吸了口氣,偏頭看向隔著兩間屋子的半截珠簾,里面的情形仍然可以印在眼中。此時的他已經換上了一身干淨的絲袍,色彩艷麗,如盛夏的晚霞,灼燒著一切。腰間松松地系著一根絲帶,衣領敞開,露出如玉般溫潤的前胸,帶著一絲性感與慵懶。

她不想抬頭去看他的眼,只匆匆一瞥,便對一旁的譚公公說道,

「麻煩公公轉告太子,他若有話對我說就自己出來,里面空氣不好,我不想進去。」她聲音雖然平淡,可熟悉她的人卻能猜到她正強壓著怒火,連語調都有了些許顫抖。

譚公公有些張口結舌,自己在宮中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囂張的宮女。更讓他意外的是,她剛剛明明表現得那麼溫順,為何此時有這麼大的變化?還未等他說什麼,內室忽然傳出柔和的笑聲,可卻听不出有多少笑意,

「譚公公,你從哪兒弄來這麼一只小野貓?偏說我會喜歡……」話音剛落,清脆的珠簾叮咚作響,從里面慢慢走出一個身材修長的男子,行走間幾乎听不到任何聲音。

譚公公忙放開月罌的手,向男子行了個禮,恭敬地答道,

「回太子,老奴是在雜役房發現的這位姑娘。」說完看了眼手中的托盤,試探地詢問道,

「太子,這湯藥……」他沉吟了一下,目光期待地看向男子,希望得到與以往不同的答案。可男子好似沒看見一樣,漫不經心地擺了擺手。

譚公公俯了俯身子,隨後將托盤遞給了里間走出的一個小丫鬟,他看著那盅輕輕搖了搖頭,又暗嘆了口氣。

丫鬟剛走進內室,里面忽然跑出一個頭發散亂的女子,衣裳半.果,面頰潮紅,她淒淒楚楚地跪在男子腳邊,扯著他的下擺哭訴道,

「太子,玲兒真的想給您生一個孩子」

男子眉梢輕挑,斜睨著腳旁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子,將她扶了起來,又抹掉她的淚珠兒,好聲哄著,

「女人生了孩子之後,身材就走樣了,難道玲兒為了一個孩子就要變成那副模樣麼?」他的話听起來溫柔至極,又像是完全站在對方的角度考慮,可知道內情的人都清楚這話是什麼意思。

女子淚珠滾動,看著面前俊美非凡的面容,卻如何也看不透這男人的內心。究竟多狠的人才會像他這樣,幾年來一直不要任何女人為他生下孩子,真不知是他完全沒看上以往的那些女人,還是他早已經心有所屬……

男子溫柔地一笑,如萬千桃花綻放般絢爛,他睨向跟出來的小丫鬟,和聲吩咐道,

「還不服侍你們主子把藥喝了。」

小丫鬟連忙應了一聲,硬著頭皮將那個盛了避子湯的盅端過來,小心翼翼地捧到女子面前。

那女子淚眼婆娑,視線掃過那熟悉的湯藥,心里萬般苦澀,顫抖著指尖接了過來,垂眸看了半晌,終于端起來一飲而盡。隨後腳一軟,險些摔倒。

男子手疾眼快,伸手便圈住了她的腰,聲音柔和得如一汪池水,

「是我剛剛累著玲兒了麼?讓你站都站不穩了?」輕佻的語氣帶著一絲絲寵溺,可這種小心呵護在這樣的情境之下,怎麼也覺得有些不對味兒。

「譚公公,吩咐御膳房為玲兒多做些進補的膳食,可別餓壞了我的小美人兒。」說完指尖滑過女子的淚眼,柔聲說道,

「天不早了,玲兒快回去歇著吧。」

那女子咬緊嘴唇,向他屈膝行禮,隨後在丫鬟的攙扶下慢慢走出了太子殿,只剩下月色中一抹淒楚的身影。

整個殿宇恢復了靜寂,唯有幾個人各自不同的喘息聲。

月罌從始至終都沒有轉過身看那人一眼,只是茫然地看向外面的院落,不知該說些什麼。衣袖忽然被輕輕拉動,她轉眸看去,是譚公公在偷偷向她使眼色。她輕抿了唇,心想著既然如此,就把一切都說明白吧,否則這麼糊里糊涂的走也不是個辦法。

她轉過身,正對上對方那雙幽深黯沉的眸子,不過他逆光而站,他目光中的驚詫她卻看不到半分。半仰著頭將他看著,覺得失望遠遠大于心痛。

男子慢條斯理地向她走來,優雅的如同一只豹子,他走到月罌面前,俯子歪著頭打量著她,眼中滿是驚嘆,甚至還有一絲莫名的傷感,喃喃地說道,

「有勞譚公公了,下去別忘了領賞。」

譚公公俯了俯身子,依舊是平日那副波瀾不驚的笑容,隨後示意兩旁的丫鬟出去,反手將殿門關上。

柔和的呼吸吹拂著她的臉頰,月罌不得不抬眼與他對視,此時房間已經無人,她一把攥住了對方的衣領,正想興師問罪,卻即刻愣住。她驚愕地睜大眼楮,看著面前熟悉到仿佛印在骨子里的模樣,還是第一次知道什麼是震驚。

微微上挑的眉眼,恍若天成的精致眼線,弧線極好的兩頰,艷麗的紅唇,一切都是她愛極了的那幅模樣,可是她卻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視線鎖在那雙含笑的眸子上,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觸電一般將對方放開,又飛快地一腳踢出,只踢向對方的胸口。

男子沒想到這女人上來就動手,來不及躲閃就被踢了個正著,忽然向後仰倒。還未等他身子著地,月罌又躍了上來,順勢掐住了他的脖子,兩人一齊倒在地上。

她飛快地抽出軟靴中的短刀,橫在男子的脖頸間,沉聲問道,

「你是誰?」

男子大咧咧地仰躺在地上,對她的這身功夫倒有些贊賞,挑眉一笑,言語仍帶著一貫的輕挑多情,

「我是你的心上人」

月罌冷冷地看著他這吊兒當啷的模樣,眼眸半眯起來。這人無論容貌、聲音、衣著、舉止,都與花尋一般不二,如果不是自己對花尋的熟悉,險些被他騙了。見他對此時的處境並不在意,反而仍然笑吟吟地將自己看著,眉頭蹙得更緊。

又將刀刃貼近他一些,又冷聲說道,

「再胡言亂語,我一刀宰了你」

「哎呀呀,小美人兒,可別嚇唬我啊,流血了流血了」男子大呼小叫地眨著眼,可面上哪有半點害怕的樣子,反而像是在與她玩過家家。

月罌一手握刀,另一手伸出手指一點點模過對方的臉頰脖頸,想要找到人皮面具的縫隙。她只當這男人是帶了與花尋一樣的面具,隱藏在花霰國做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一想到花尋那天的不告而別,心底便生出寒意。

她將來來去去這些日子發生的事串在一起,忽然覺得這些事一定有極大的關聯,而眼前的男子便是問題的關鍵。

男子忽然低低的喘息了一聲,面色桃紅,言語輕挑地說道,

「小美人兒,你難道喜歡這個調調?不過那刀子可要拿穩了,別劃破了我的臉」

月罌拍開他模向自己腰間大手,冷著臉恐嚇道,

「你若不說實話,我真會毀了你這張臉」

男子驚得睜大了眼,故作驚愕地說道,

「我說、我說,我是花霰國太子」

「我還是女皇呢」她忽然覺得這人好像一直在與自己開玩笑,沒半點認真樣,心里更氣。她這一個月來,功夫大有長進,連童昕都常常滿意地點頭,可為什麼對這男人沒半點震懾力?

男子眨眨眼,視線一點點掃過月罌的臉,忽然開口又問,

「女皇?哪國的女皇?」

月罌臉色越來越黑,看來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是不會老實了。不過既然不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她怎麼也不好給人家放血,只能換一種法子收拾他。想到這,她一拳垂在對方的前胸上,險些讓他背過氣去。

男子一陣猛咳,喘息時脖頸還擦過刀尖,劃出淺淺的血痕。他哀嚎了一聲,恨不得立刻去照照鏡子看自己是不是被毀容了,可無奈被月罌壓得極牢,動也動不得,只能氣惱地低叫道,

「我說了你還不信,那你要听到什麼答案?」

月罌沉吟了片刻,這才讓頭腦冷靜一些,低聲問道,

「花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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