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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罌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起身去收拾東西,卻听花隱又低聲一笑,幸災樂禍地說道,
「你也不怕憋壞了……」
花尋臉色更黑,一雙鳳眸隱隱地冒著火,甚至還帶著一絲懊惱。不過他們兄弟倆從小的對話就是這樣,以互相挖苦為樂,輕抬了眉梢,反問道,
「你也不怕得花柳病?」
月罌手一抖,險些將碗摔下去,郁悶地看向那兩個有著一模一樣容貌的男人,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正當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互相挖苦時,外面忽然響起一串急促的腳步聲,三人微微一愣。
花若瑾滿臉陰沉地走了進來,視線從兩個兒子臉上掃過,最終落在月罌身上,眉梢一挑,冷聲說道,
「剛剛听人稟報,有閑雜人等進了這院子,還以為自己听錯了,沒想到果真有啊」
花尋收起了玩笑模樣,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禮,隨後上前一步,不著痕跡地將月罌擋在身後。
花隱笑嘻嘻的也行了禮,走到花若瑾面前說道,
「兒子院中芙蓉花開得正艷,母後如果現在無事,不如與兒子一同欣賞欣賞如何?」說完作勢要去扶她。
花若瑾冷眼看了看他,輕哼了一聲,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麼呢?」
花隱模了模鼻子,嘿嘿一笑。他不知道花若瑾是否知道月罌的身份,只是見她來得氣勢洶洶,想必也猜到了七八分,不過還是解釋道,
「兒子新找了個俊俏女子,又覺得我哥一個人在這園子實在空落,這才送給了他。」
花若瑾像是沒听到他解釋一樣,也不理他,而是看向月罌,輕勾唇角,沉聲問道,
「南月國的少皇殿下果然與尋常女子不同,竟然不遠萬里來到花霰國,還喬裝打扮成宮女混進皇宮,不知究竟是來做什麼的?難道是想打探我花霰國的秘密?」
兩個男子臉色驀變,听她這話明顯的是想激化兩國矛盾。在星河大陸,只要有細作混進一國皇宮,必定被處死,無論這人的身份如何。
花尋再不能不開口,對花若瑾急聲道,
「母後,月兒進宮的方式雖然欠妥,可理由母後卻比誰都清楚。還請不要把這種罪名強加在她身上」
「放肆為了一個丫頭,你竟然這麼對我說話」花若瑾臉上有些掛不住,她這次前來還帶著一隊侍衛,此時都守在門外,花尋的這番話必定被下人們听了個完全。
「兒子不敢,母後請息怒。」花尋微垂著頭,態度不卑不亢。
月罌暗自皺眉,對方已經把矛頭指向了自己,再這麼躲在別人身後實在太過窩囊。她從花尋身後走了出來,對花若瑾輕輕一禮,淡聲道,
「我只是想找回我的夫君,並沒有打探貴國任何秘密的意思。」
花若瑾睨向一臉漠然的花尋,心里更惱。為了這麼個女人,自己的兒子竟然一次又一次忤逆她,冷聲笑道,
「夫君?這里可沒有你的夫君你們尚未大婚,說起‘夫君’二字是不是太可笑了些」
「母後」花尋突然出聲,語氣十分不悅,可面對的人是自己的母親,仍強壓著懊惱。
月罌將他攔住,不想讓他因為自己的事與母親吵起來,堅定地回答,
「即便沒有大婚,他也是我認定的夫,永遠都是。」
花若瑾微微一愣,沒想到她會這麼堅決。她只當月罌身為少皇,對自己兒子也只是兒時的些許情誼罷了,何況她此時身邊夫侍眾多,就更不想讓兒子與旁人分一個女人。凝視了她半晌,反問道,
「你既然稱他一聲‘夫君’,難道還要以一國殿下的身份與我平起平坐嗎?」。花若瑾慢條斯理地走到桌旁,坐在矮凳上,挑眉看著月罌,態度倒是舒緩了許多。
月罌輕抿了唇,隱約地听出了花若瑾的意思,像是在給自己一個台階下。默了片刻,忽然向她跪下,行了大禮。
一瞬間,屋中的三個人霎時沒了言語,都震驚在原地。要知道兩國無論大小,皇室中人見面只需象征性地見禮罷了,只對自己的長輩才會用此大禮。而月罌這麼做明擺著告訴她,自己的心意已決,將花若瑾視為母親。
花尋輕咬著唇,內心深處排山倒海般地震撼。他親眼見著她長大,無論女皇還是王夫,她從未跪過一次,而她去的另一個世界,也不需要對人行此大禮。可此時,她居然為了自己這樣做……
花尋見此情形一撩衣擺,跪在月罌身旁,沉聲說道,
「請母後成全。」
一旁的花隱眨了幾下眼,也微微一愣,他一直不明白為何花尋會甘願留在南月國做她的夫侍,此時看來,倒是值得的。
花若瑾手指輕輕敲著桌面,目光閃閃爍爍,顯然在做什麼考量。就在這兩人認為會遭到拒絕的時候,花若瑾忽然說道,
「既然如此,你就隨我回‘若馨殿’,在你們大婚之前必須留在那里。」
月罌兩人齊齊一怔,驚詫地對視了一眼,不明白花若瑾為何有這麼大的轉變。不過這消息總是好的,月罌面露喜色,剛想應下卻被花尋阻止。他抬頭看向這個眼眸幽深,精明睿智的母親,已然猜到事情並沒有她說得這麼簡單,于是小心翼翼地問道,
「母後,既然您同意我們大婚,那月兒留在這里不是一樣嗎?」。
花若瑾眼眸一窄,那雙嫵媚的眸子帶了幾分厲色,低聲呵斥,
「難道我身為母親,連大婚前教教兒媳的資格都沒有嗎?如果你覺得不妥,那就盡快將這高貴的少皇殿下送回南月國,花霰國皇宮太小,可招不了這麼尊貴的金鳳凰」
月罌見花若瑾大怒,連忙向花尋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別再說什麼,否則這麼好的機會就生生斷送了。隨後,她低眉順眼地答道,
「我願意隨您同去。」
花尋見她如此堅決,欲言又止,他隱約地覺得母親必定會拿這件事做文章,只是暫時還猜不出半點頭緒,咬緊嘴唇,神色有些煩悶。
花若瑾又睨了兩人一眼,這才起身出去。
月罌輕輕捏了捏花尋的手,擠了個笑容出來,在他小聲嘀咕了幾句,
「沒事,她怎麼說也是你親娘,總不會害我的」
花尋輕抿了唇,伸手覆在她臉上,面上難掩不舍,剛剛的團聚又要分開,雖然他們這次不會離得太遠,可他卻十足地惦念。不過也正如她所說,那總歸是自己的母親,應該不會對她做什麼吧……
花若瑾走到門邊停了下來,不耐煩地斜睨著依依不舍的兩人,催促道,
「還走不走」
月罌麻溜地應了一句,匆匆忙忙地站起身跟著她出去,走出大門的時候還回頭向花尋眨了眨眼,示意他不用緊張。
一隊人浩浩蕩蕩地離去,小小的廚房只剩下面容酷似的兩個絕美男子,一個目光有些茫然,不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另一個則滿臉興奮,伸長脖子看著那隊人離開的方向,笑意盎然地說道,
「母後看起來對她不錯呢,這件事好像很有趣,我要跟著去看看」說完也不等花尋回答,三跳兩跳地跟了出去,幾步就消失了蹤影。
花尋無奈地一嘆,看向一旁已經洗干淨的瓷碗,覺得一切都像一場夢一樣,縹緲且不真實。唯有唇齒間的幽香仍然環繞,讓他知道她的到來不是一場夢……
月罌小心翼翼地跟在花若瑾身後不遠處,邊走邊四下打量著周圍的景致,雖然沒有‘三千繁花’那般絕美,卻絕對比南月國皇宮美妙許多。畢竟這里終年如春,氣候宜人,適于各種奇異的花木生長。放眼望去,各處都色彩繽紛,如畫卷般曼妙旖旎。
月罌本來心里還有些忐忑,可看著眼前的美景竟然將心底的郁結一點點散去,眉眼開始舒展。偶爾遇到一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她還會問問隨行的那些丫鬟,態度倒是和藹。
而這些丫鬟侍衛都知道了月罌的身份,一來知道她是南月國的少皇,二來是自家皇子心愛的女人,哪一方面都不敢敷衍對待,只得小心謹慎地回答。幾番對話下來,眾人都暗松了一口氣,覺得月罌的性子實在可親,完全沒先前見過的那些王公大臣們高傲,對她從心底親近了許多。
花若瑾早就听到了身後嘀嘀咕咕的聲音,微一挑眉,覺得這丫頭倒是有些膽量。自己一個人來到花霰國不說,還敢混進皇宮,現在被自己單獨帶走,也一點不畏懼,適應力倒是不錯。
前面傳來一聲輕咳,月罌立即停了詢問,忙跟上幾步,拿眼角偷瞄著花若瑾,見她仍慢悠悠地向前走著,暗自呼了口氣。
眾人到達「若馨殿」的時候,日頭已經落到西山,天邊只剩下一抹淡淡的紅色。那紅色輕攏在宮殿上方,如霞似錦。
兩人進了內殿,里間走出一個身穿高等侍女服飾的丫鬟,她來到花若瑾面前屈膝行禮,輕聲詢問,
「皇後現在是否要用晚膳?」
「備下了嗎?」。
「已經備好了。」
「那就賞給下人們吃吧。」花若瑾揮了揮手,漫步走進了內室。
丫鬟微微一愣,十分不解,跟在她的身後,又開口問道,
「那皇後的晚膳……?」
花若瑾一指門旁四下觀望的月罌,唇角輕揚,語氣中帶著十足的玩味,
「讓她做。」
(由于最近工作變動,這幾天的更新時間不太固定,希望大家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