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密語 第312章笑到最後

作者 ︰ 慕小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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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月罌眉梢微挑,他不提涑南王還好,越提那個人,她心底越厭惡。微仰著頭看著台階上那侍衛囂張的鼻孔,驀地一笑,但眼中卻寒澈如冰。她斜睨著那侍衛頭領,忽然向身後的侍衛揚聲喊道,

「來人」

侍衛立即上前,單膝跪倒,沉聲問道,

「殿下有何吩咐?」

「帶這個不懂規矩的東西下去學學,讓他知道見到我該怎麼說話,怎麼行禮」

跟在月罌身後的侍衛立即簇擁而上,將那頭領圍了起來,然對方周圍也有不少侍衛,看到此時的情形立即蜂擁而上,兩隊人虎視眈眈地對峙,一時間氣氛僵持。

那頭領還不依不饒地叫囂著,說一切都是奉涑南王之命如何如何,听得眾人怒意更盛。

月罌眼眸一窄,心道這涑南王果然沒安什麼好心,派出這麼些人守在外面,里面肯定有什麼內情。她緩步走上台階,雖然看似柔弱,卻帶著股不怒自威的氣勢,逼得對方的侍衛向後慢慢退開。

那個侍衛頭領顯然也是個沒腦子的,立即沖了上來,橫在月罌面前。但還未等他靠近,跟在月罌身後的楚揚出其不意地竄到近前,一把扣住了對方的肩膀,腿上一掃,就將那人按在了地上。動作快得如風,簡單地兩招就將這個一直作威作福的小頭領制服,

「殿下,這人怎麼處置?」楚揚強壓著怒意,沉聲問道。

楚揚本是慕離身邊的人,並不屬于金竹園,而今日她進宮,慕離卻讓他隨行,想必也猜到了宮中情勢緊張。

月罌輕瞟了眼跪在地上仍然憤憤不平的頭領,知道不能再心慈手軟,于是薄唇開啟,只說了一個字,

「殺。」

那頭領到現在才知道恐懼,嗷嗷叫喊著饒命,不過卻被一個侍衛堵住了嘴,推搡著向院外而去。

「殿下,其他人要如何處置?」楚揚見剩下的人仍在前面呆愣愣的阻擋,他們顯然沒想到這個性子一向溫和的少女今日會這麼決絕,一時間有些迷茫。

月罌並未言語,眼風從面前那些人臉上一一掃過,像是在做什麼決定。然她目光森冷,如豹子一般銳利,讓這些人立即沒了往日那般囂張。一個個見狀忽然齊齊跪下,為她讓出了一條通路。

楚揚輕哼了一聲,低罵了句「倒是識趣。」說完向身後一揮手,自己帶來的侍衛將這些人都壓了下去。

月罌站在台階上,回身向那些面色各異的大臣們輕聲說了句,

「各位大人請稍安勿躁,再等一等。」

眾臣齊齊答應,各自心中均有了不同的考量。她們多數都是處于牆頭草的狀態,除了極個別忠心耿耿,對女皇誓死效忠,其他的人都在時刻關注著朝中形勢。她們前些日子眼見著涑南王獨掌大局,今日又見月罌像是要與她起沖突,多數人都按兵不動,一旦哪方得勢,她們便會投靠哪一方。

月罌只掃了一眼,便看出下面那些大臣各個心懷叵測,心底一陣冷笑。提步剛進了蘭心殿,里間似乎是听到外面響動,氣勢十足地走出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正是涑南王,她身後還跟著身穿華麗宮裝的南宮緋雪。

那兩人一見是月罌,眸中立刻起了變化,不過均未表示。涑南王面色平靜,假意笑笑,向月罌點了點頭算作見禮,隨後冷嘲熱諷地說道,

「殿下終于肯回來了,我當你是樂不思蜀了呢」一見面就在挑釁,連說出的話都帶著幾分刻薄。

月罌不屑地勾了勾唇角,言語上毫不相讓,

「想必我不回來,最高興的人該是涑南王吧?不過真遺憾,讓您敗了興呢。」

南宮緋雪眼楮一瞪,卻被涑南王攔下,懊惱地哼了一聲,看樣子十分不悅。

月罌白了她一眼,實在懶得搭理這變態女人,從她們身旁走過,著急去探望南宮熙蘭的情況。剛與她們擦肩而過,便听見涑南王又說,

「遺憾只是暫時的,希望殿下能笑到最後。」

月罌眉梢輕挑,偏頭睨著她皮笑肉不笑的側臉,有些反胃。她實在討厭這種陰陽怪氣的對話,但無奈自己不能做什麼,只得笑說道,

「彼此彼此。」說完提步進了內室。

涑南王臉色即刻陰沉,陰郁的眸子中充斥著凶殘,她推開殿門走了出去,眼見著門外候著的楚揚等人,鼻子哼了一聲,大步流星地下了台階,在幾個諂媚大臣的簇擁下,先後離去。

蘭心殿中燻著上好的香料,花香彌漫,這些味道交雜在一起,濃郁得有些嗆人。月罌微蹙了眉,先前來過幾次蘭心殿,里面從未焚過這麼多香料,只是清淡淡的一種,此時的情況實在有些怪異。

進了內室之後,便看到南宮熙蘭正闔眸躺在床上,床下半跪著一個丫鬟,正為她擦著手臂。

丫鬟听到聲響,回眸看去,忙放下手中軟巾,向月罌行了禮。

月罌看了看她,正是常年跟著南宮熙蘭的小荷,前陣子自己還嚇唬過她。走到床邊,見南宮熙蘭面色有些病態,緊緊闔著眼,嘴唇輕抿,仍在熟睡。于是向小荷問道,

「我母後究竟怎麼了?」

「回殿下,前不久陛下與三公主在御花園中的涼亭閑談,將奴婢們留在亭外,沒過多久,女皇就忽然暈倒,等奴婢們到了近前,陛下已經人事不省,這才直接抬回了蘭心殿。」小荷俯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回答。

經過上次發生的事之後,整個蘭心殿的丫鬟們再見到月罌都是小心謹慎、膽戰心驚,生怕哪句話惹惱了她,到時候小命就不保了。

月罌本不喜歡用身份壓人,但無奈這些丫鬟實在是欺軟怕硬,不采取些手段,很難在宮中立威,因此對待她們也沒有往日的和藹。聞言點了點頭,又問,

「太醫怎麼說?」

「回殿下,太醫說陛下脈象混亂,氣血不穩,癥狀實在罕見。他們已經開了些調和氣血的藥材,想要觀察一陣。」

「這些日子,母後可曾醒過?」

小荷搖了搖頭,又答道,

「不曾醒來,不過太醫今日說,陛下的血氣已經平穩下來,脈象也恢復了正常,想必這幾日快醒了。」

月罌輕抿了唇,揮手示意小荷退下,自己則坐在床沿上,眸子閃閃爍爍,慢慢地分析著眼下情勢。

看來一定是南宮緋雪從中做了什麼手腳,只是沒有證據。如果她沒猜錯,這次事件肯定與換魂有關,而且慕恆與南宮緋雪的關系絕對匪淺,想到那日在百花樓中看見慕恆與一個紅衣女子一同進出,那女人實在眼熟,此時便猜到她一定是南宮緋雪了。

但她不清楚的是,如果慕恆將母後的魂魄給了南宮緋雪,她為什麼要換到這幅軀殼中。按理說,她與涑南王都惦記著女皇之位,如果趁機篡位,不是要強過讓南宮熙蘭復活嗎?

謎團一個個的浮現,又一個個地被她想通,但唯有最後一點,一直在腦海中起起伏伏,解不出來。月罌伸手模了模床上女人的臉,眸子里極為復雜,看樣子一定要等她醒來才會得知一切,那魂魄是否換了回來。

月罌坐在床邊,又等了一陣,可南宮熙蘭還是沒有醒來的征兆。只得起身出去,吩咐小荷照看好她,如果有什麼異常,盡快來賞月殿稟報自己。

小荷連連應下,又恭順地送月罌出去,關上房門之後,臉上已沒了先前那般溫順,反而漾起一抹算計與興奮。

月罌到了殿外,說是南宮熙蘭病情輕了許多,不過仍需要靜養,讓眾人先回去候著。一旦女皇醒來,會派人通知她們。眾臣听她這麼一說,這才紛紛起身離去。

眾人都離開之後,月罌又讓楚揚派人回園子告訴慕離,自己要在宮中住上幾日,等南宮熙蘭醒來再做決定,她則帶著婉兒一路回到賞月殿。

接下來的幾天,月罌白天在蘭心殿陪著依舊沉睡的南宮熙蘭,順便處理著大臣們呈上的奏折。她前陣子也曾上殿議事,听過許多朝中之事以及全國各地的情況,如今看奏折也不費力。

通過幾日的分析,她忽然有種感覺,南月國的內政像是有很大的問題。表面上看,各行各業幾十年如一日,沒有太大的變化,可實質上卻沒表面那般平穩。農業上,許多地方久旱無雨,導致莊稼顆粒無收,國家卻很少補給;商業上,朝中大臣中飽私囊,壟斷經濟,導致國庫一直虧空;軍事上,這些年一直沒有征兵,只是守著城門,不擴張任何領土。

月罌微微蹙眉,看樣子,這假女皇在位的時候,完全是一副听之任之的態度,像是沒有絲毫治理國家的意思,對權力也不在意,平日里又沒有其他作為,她實在不明白這人究竟來冒充南宮熙蘭做什麼……

月罌手撐著頭,看著那些彈劾朝中眾臣的奏折,實在頭疼,真想盡快卸下這沉重的擔子。正想著,忽听床上傳來一陣低咳,眼楮驀地睜大,急匆匆地跑到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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