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密語 第362章很難恢復

作者 ︰ 慕小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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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罌訕訕地低咳了一聲,終于听出了點明堂,原來這女人看中了林遠,可是流水有意,落花無情,人家沒看上她。不過這兩人對她都有恩,怎麼也不能看人家吵起來,于是便從中勸道,

「這位姑娘也是好心,林公子您也別太生氣了。」

「我叫古苓,別姑娘姑娘的叫著,都叫遠了。」古苓听月罌替自己說了話,氣倒是順了些,先前的敵意也化去許多,說完又挑釁地瞪了瞪林遠。

月罌剛听了古苓說的那些話,心中焦急,急切地想知道外面的情形究竟怎麼樣了,于是便起身下了床。她剛一動,林遠就想上前阻攔,可卻被古苓搶了先,

「喂你身上的燒傷這麼重,不好好躺著,這是要做什麼?」

月罌腳剛沾了地,才發覺腿上一點勁兒都沒有,而且傷口疼得厲害。好在古苓一把將她扶住,否則就這麼摔一下,怕是又要多躺好些天。她輕聲道了謝,覺得古苓說話雖然沖,卻是個心地好的姑娘。

「我想盡快離開。」

林遠一听她要走,忙上前幾步到了床邊,急切地問道,

「離開?去哪兒?你不是說家里失火了麼?」

「人家去哪兒關你什麼事」古苓見他這麼緊張,醋勁大發,將他一把撥開,沒好氣地反駁道。

月罌輕抿了唇,即便心中不是這個想法,也不得不以此為借口,

「我要去找我的夫君。」

林遠頓時默了下去,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他很想告訴她,你現在這個樣子,那些男人能不介意麼……可他不敢說也不能說。但古苓卻是個直性子,她听完蹙了蹙眉,小聲嘀咕道,

「你夫君還能要你麼,臉上身上都被燒得……」

「古苓」林遠濃眉一挑,終是晚了一步,怎麼就忘了她這張嘴永遠不會閑著

古苓揉了揉鼻子,面色有些訕訕,不過她覺得自己說的確實是實話,只是有些揭人傷疤罷了。她見月罌垂了眼眸,神色郁郁,頓時心有不忍。忙拉住她的手臂,尷尬地說道,

「這麼著吧,你如果覺得在這里不方便就去我家住幾日,我去鎮上再給你找個大夫,看看這些傷疤能不能治好,如何?」

林遠有些不悅,正想出言阻攔,卻被古苓踩了一腳,疼得吸了口冷氣,眉毛頓時立起。

月罌遲疑了一下,她的確很想知道外面的情形,可剛剛自己嘗試站起來,確實很困難。另外,她著急離開也的確是覺得不太方便,她雖然不太計較那些男女有別之類的話,但畢竟這個古苓是喜歡林遠的,她可不想做這礙眼的燈泡。此時听她這麼說,的確是目前最好的法子,只是她覺得這樣有些不妥,

「這樣……會不會太唐突了?」自己手中沒有半毛錢,就這麼在人家白吃白喝,想想也覺得對不住人家。

古苓無所謂地揮了揮手,

「唐突什麼,你們這些讀過書的就是心事太多,哪兒那麼多說道」說完向林遠揚了揚下巴,頤指氣使地吩咐道,

「去把你家的馬車趕來,這就把她送到我家去。」

古苓是急性子,說話辦事都比旁人麻利,還在月罌猶豫的時候,她就已經將一切布置妥當,看得月罌直咂舌。

林遠雖不願意月罌離開,不過他也知道這麼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傳出去對她影響實在不好。雖然他一直惦記著她,此時也不得不答應,只能听了吩咐默默走了出去。

古苓看似大大咧咧,可心思倒是極細的,在屋中找了半天,找到一塊干淨的帕子,隨後遞給了月罌,猶豫地說道,

「你……要不要把臉遮上?」

月罌無奈地一笑,雖說自己看不見自己的鬼樣子,可這麼出去嚇人也不太好,更何況她也不想被人認出來。接過帕子將大半張臉圍上,在後腦上系好,只露出一雙黑澈的眼楮。

古苓在門外等了半晌,見林遠趕著馬車過來了,這才轉身返回,一見月罌的模樣即刻怔住,上下打量了半晌才開口道,

「你的眼楮……很漂亮。」一個女人能開口夸贊另一個女人的容貌,不是說話太過客氣虛偽,就是她當真心里這麼想。

月罌眼楮一彎,藏在帕子後面的唇角輕輕勾動,向她和善地笑了笑。她的眼楮的確很美,黑到純粹,按理說應該看似單純,可偏偏探進深處又多了一點使人無法猜透的幽暗,輕而易舉地就能將人吸引,如同令人淪陷的深潭。

古苓將她扶上了馬車,又在車上鋪了好幾條被子以減緩顛簸,月罌看在眼里,心中卻是一暖。自己在這世間過了幾年,雖說錦衣玉食,卻很少感受到這尋常百姓之間的溫暖。如果沒有這場火災,沒有這次陰謀,她此時也一定過上了這樣簡單的生活……

古苓與林遠家離著不遠,繞過一座山便是,而這里離金竹鎮也更近了一些。月罌在路上打听之後才知道,原來古苓先前有個母親,可前不久病逝了,如今只有她自己一人。

三人下了馬車,月罌四下環視著這個小院,收拾得極其干淨,花花草草修建得也很是整齊,實在想不出這主人會能有這種彪悍的性子。

院落不大,只有一間小屋,分成里外兩間,月罌听她的住進了里間。林遠見天色不早,便囑咐了她們幾句,語氣仍有些不放心,可與古苓拌了幾句嘴之後,就趕著馬車氣沖沖的走了。

屋中剛恢復了寂靜,古苓便開口說道,

「我讓你來,不是為了你。」

月罌眉梢輕挑,疑惑地向她看去,已然猜到了幾分,仍不動聲色地將她看著。

「林遠腦子笨,凡事認死理,我不想讓你給他添太多麻煩。你這身份很可疑,出現的地方也很可疑,不過你不說就罷了,我也不會問,因為誰都有個為難的時候。但他總認為救了你就該負責到底,若你的存在有一天危害到他,我一定不允」

月罌眉頭舒展,倒是覺得她這心直口快的性子不錯,想什麼說什麼,總比那些藏著掖著暗地里使壞的女人強多了。于是坐在床上向她俯了俯身子,淺聲道,

「苓姐姐放心,我不會連累到你們,等我能走了就會離開。」

古苓動了動嘴角,對她這不慍不惱的樣子實在發不起脾氣。那天听說林遠背回家一個姑娘,她頓時氣得火冒三丈,即便見到月罌毀了容,心里也仍然像是結了個疙瘩。後來她每天都過去照看月罌,偶爾听到她昏迷中的哭喊與低語,竟有些同情。

今日過去時听林遠與月罌說話那麼溫柔,氣頓時又沖到了頭頂,這才一開口就帶著火藥味,不過沒想到對方絲毫未惱,像提了一桶冰水將她澆得火氣全消一樣。

古苓臉上有些不自然,假意揮了揮手說,

「早些休息吧,我明兒一早去給你請個大夫來瞧瞧。」

月罌又道了謝,這才躺回床上。她身子雖然疲累,可卻一夜輾轉反側,並沒睡多久。早早便听到古苓在外間收拾東西的聲音,像是故意放輕了動作一樣。沒過多久,外面便傳來清脆的馬蹄聲,想必她去鎮上請大夫了。

月罌扶著床柱站了起來,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向前走。她昨晚仔細看過全身肌膚,至少有一半都被火燒傷,有的部分傷勢較重,但好在很少,相信用一段藥就會好了,只是能不能留疤就不好說了。

她想盡快像原來一樣,好去皇城中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這才趁著古苓不在的時候一個人練習。才走了幾步,便覺得腿上的傷口鑽心的疼,額角的汗頓時淌了下來。她深吸了口氣,強咬著牙一步步走著,明知道這個時候不該這麼著急,可她沒有其他辦法。昨晚古苓的那番話雖說是無心之語,她卻想了很多,自己絕不能給人家帶來太多麻煩。

過了不到半個時辰,古苓就帶回一個胡須花白的大夫,月罌抬眼看去,不免匆匆垂下眼眸。這個大夫她曾見過,就在伊人坊對街開了個醫館,醫術還算不錯,整日看病的人也是絡繹不絕。由于都是開店做生意的,平日里見面難免會打個招呼,此時一見是他,月罌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他不會也能認出自己來吧?

不過她倒是多想了,如不是林遠對她記憶深刻,憑她此時的樣子,幾乎沒人能認出她。那大夫為她診了脈,又看了看腿上的燒傷,便提筆寫了個藥方。

「這藥能不能去掉疤痕?」古苓像是比月罌還急切,那大夫剛放下筆,她就急聲詢問。

大夫略沉吟了一下,有些惋惜地搖了搖頭回答,

「傷勢太重,怕是很難恢復了……」他見兩人神色都有些悶悶,嘆了口氣又說,

「本來及時處理也是可以恢復的,只是耽擱了太久,怕是燒傷之後的幾日都不曾上過藥吧?」

月罌點了點頭,無奈地輕嘆了一聲,那幾日她一直在密道中逃命,哪還顧得上身上的傷?何況手中並沒半點藥材,傷勢耽擱了也自然正常,只是這張臉如果真的醫不好了,該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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