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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些年她為什麼不回來,也不與你聯系?」細想想,瑜南王過世已經四五年了,這些年她竟然一直隱姓埋名,實在讓人難以理解。
「回來?難道回來繼續等死嗎?」。
月罌疑惑地向她看去,覺得對方目光冷然,並不像隨口說句氣話,只得又問,
「瑜南王當年是為了守護南月國戰死,如今回國不算常理嗎?」。
南宮魅影冷漠地看向月罌,听了她的話不怒反笑,然笑容卻絲毫未入眼中,
「你是太過孝順,對那女人惟命是從,覺得她的言行都是正確的;還是說你腦子本就壞了,這麼久了居然沒發現那女人的陰毒?」
她問得太過直接,說出的話也極其尖銳,讓月罌不禁眉頭蹙起。即便熙蘭再不好,或是說她真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可她畢竟是自己的親娘,听別人這麼說她,自己心里仍有些不自在。
而熙蘭除了承認當初拋棄哥哥這一件事,其他所有的陰謀詭計都是旁人說的,雖然言辭鑿鑿,可月罌卻仍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希望這些都是旁人的揣測。如今听南宮魅影這麼一說,言語里也多了些不悅,
「我只相信自己的心,如果她真做了那些事,我也絕不會對她惟命是從。」
「有你這句話,那我就告訴你我娘被害的真相至于信不信,由你自己決定」南宮魅影目光灼灼,將瑜南王講給自己的那些事完全丟給月罌,
「當年南宮熙蘭還只是個親王,她與東效王、西司王,以及北冥國的何啟互相勾結,秘密結成了同盟。他們四個那時都沒有奪得帝位,所以約定在每個人爭奪皇位的時候都暗中出力。你以為只憑借一個孩子,南宮熙蘭就能順利得到皇位繼承權?真是太可笑了……若不是有其他三國親王暗中派出兵力支援,她早就被涑南王踩在了腳下,豈能得到如今的威風」南宮魅影見月罌像是陷入了沉思,又繼續說道,
「他們首先助南宮熙蘭順利登基,隨後又秘密誅殺了北宮一族,讓何啟奪來了北冥國統治權;接下來東效王鏟除異己,順利繼位,三個同盟先後都得到了皇位。可西司王篡權奪位的時候,由于一個繼位者雇佣了幻幽宮的大批殺手,那場暗斗轉為了明爭。南宮熙蘭見事情越來越不可控制,竟然與何啟秘密撤兵,將那兩個盟友棄之不顧,西司王在那場爭奪戰中慘敗,銷聲匿跡了十幾年,再次奪得皇位時,恰巧遇上雨家叛亂,這才出兵與其里應外合,打算一舉攻下南月國。若不是西司國蓄意復仇,又如何能幫助雨家?若沒有南宮熙蘭當時的陰險與野心,我娘又如何能在戰亂中慘死?」
「這些……是瑜南王說的?」月罌指尖冰冷,面對這突然涌來的真相,顯然有些無措。她已經听明白了這復雜的關系,無非是幾個國家的皇位繼承者互相幫襯,助對方奪得帝位罷了,可是這種手段實在太卑劣了……
一想到自己母親竟然參與了當年何啟篡權之事,月罌就覺得難以呼吸。夢中所見的追殺,原來也有母親插手。慕離的親生父母竟然都死在母親手中,而自己還怪他薄情,可這薄情的人,究竟是誰……
「當然若不是我找到了我娘,我還會被蒙在鼓里她還說當年南宮熙蘭買下了幻幽宮的殺手,打算將幾家親王全部除去以絕後患,只是沒過多久,那女人竟然轉了性子,不僅不過問朝政,也少了些先前的陰毒,這才將那件事暫且壓下,給了許多人喘息的機會。可如今,她竟然又公開與幻幽宮結盟,想必又在做什麼骯髒的打算」
月罌只覺得眉心生疼,被這些事壓得喘不過氣來,若說這些事都是瑜南王編造的,可許多事都與現實一模一樣,怎麼能編得如此圓滿?
正是因為當年母親被換了魂,所以在外人看來才覺得她轉了性子,這些年也與其他各國相安無事。可真正的她回來之後,一切又都恢復成先前的樣子,情勢再度變得緊張。如果說這些事都是真的,那母親也實在太狠毒了,簡直跟魔鬼沒什麼兩樣……
她緊緊地闔上了眼,企圖壓下起伏的情緒,可卻如何也平穩不下來。一想起夢境中那些追兵追殺慕離母子的慘景,她就覺得心痛無比,怪不得他會狠心離開,誰會與殺父殺母的仇人之女朝夕相處……
月罌慢慢透了口氣,覺得胸口憋悶,有股氣一直卡在心頭,難以壓下。她默了半晌,忽然問道,
「那你為何要救我?」她如此恨母親,竟然沒遷怒于自己,實在讓她詫異。
「你是你,她是她,豈能混為一談」一直默不作聲的花隱忽然開口,語氣中難得的鄭重。
南宮魅影眉梢微挑,不悅地睨了眼花隱,冷哼了一聲,
「若不是看在花尋往日對我的幫襯,我豈會救你」
月罌輕抿了唇,對她這番話並不相信。她與花尋先前本就是一場交易,她也付出了昂貴的酬勞,若再說他幫襯托她,實在有些勉強。不過南宮魅影本就是這種驕傲的性子,兩人接觸了幾次她就看了出來,如今也並未反駁,只是無力地問道,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她若不知道這些,可能還會對熙蘭存有一絲希望,而如今,太多的真相讓她極其為難。
婉兒、無情,以及那些無辜的暗衛,此時又多了慕離,這些人無一不是直接或間接因她們母子受到牽連以及危害,她如何能不放在心上,可親情二字也時時刻刻地壓在她的心頭,她真想大喊一聲,散去內心的郁結,然即便喊出來,這些事仍然徘徊不去。
南宮魅影橫了花隱一眼,不悅地答道,
「是他讓我將所有事都告訴你。」
月罌看著面前妖冶熟悉的面容,眼眶有些發酸,他們雖有著相同的容貌,他卻仍不是他。如果此時花尋在,她一定什麼都不用想,因為他會為自己處理好一切。而如今,天人永隔,再沒有真正懂她的人,再沒人肯設身處地的為她著想。
她越想越覺得心酸,胸口憋悶得厲害,緊緊地攥著衣襟也無法緩解。花隱見狀眉頭微蹙,低聲勸道,
「花尋一直希望你能遠離皇室,遠離那些爾虞我詐,找一處與世無爭的角落生活。我讓她告訴你這些,無非也是想讓你斷了某些念頭,即便是親生母女,你也不能繼續留在這個陰險的女人身旁。報仇也好,遠離也罷,只要你能好好活著,比什麼都重要,知道嗎?」。花隱難得如此鄭重地與她說話,不難看出他對她的關切。
月罌默默地點了點頭,知道他是好心,可內心深處卻空蕩蕩地泛起一陣苦澀。好好活著,說起來如此簡單,可此時此刻,她如何能活得瀟灑自在……報仇?如何報?難道要拿起刀劍直指自己的母親麼,還是說要砍下她的頭顱,祭奠那些死去的人?
「南宮熙蘭在這場大火中失蹤了,至今生死不明,我想你即便打算報仇,暫時也找不到人了。」南宮魅影見月罌眼中的苦痛與糾結,默嘆了口氣,聲音不由得緩和了幾分。
三人一同陷入了沉默,各自做著不同的考量,寂靜了許久。最終,月罌抬眸看向花隱,無力地問道,
「念兒還好嗎?」。
提起那個孩子,花隱一直緊繃的面容才緩和了幾分,眼中也多了一抹溫柔,
「那小家伙可好得很,整日黏著母後,倒是個會看臉色的。起初母後不喜他,可現在每時每刻都離不得他,生生比疼我這個兒子還甚,實在惱人。」花隱雖這麼說,可臉上難掩喜愛,看樣子念兒在這花霰國皇宮過得實在不錯。
月罌听完,眉頭難得的舒展了幾分,一想起那個孩子,心中便慢慢漾起一絲溫柔。雖說他的出生實在算是個意外,可終究是自己的親生骨肉,說不想念是騙人的。可如今自己身處險境,隨時又有生命危險,即便再思念,她也不想將他留在身邊受到牽連。
她只剩下這麼一個親人,如果連他也因為自己遭遇了危險,那她無論如何也活不下去了。如今念兒身在花霰國,安全自然得到了保障,自己也好沒有牽掛地去做其他事。在自己安頓下來之前,她不想將他帶在身邊陪她東奔西走,只能暫時忍受母子分別了。
想到這,她將自己的意思告訴了花隱,想讓念兒在花霰國再留一段日子,一旦自己決定好將來如何,再過來接他。
花隱一直喜歡那孩子,听她這麼說自然同意。他也勸月罌留在花霰國,說是會送她去江南那處宅院,讓她們母子衣食無憂地過完下半輩子,可月罌卻搖頭拒絕。花尋因她而死,她如何有臉面活在花霰國的庇護之下?況且,那宅院本是他們二人決定一同去住的,如今只剩下她一人,她不想……
而就在他們提到念兒的時候,面具男子懷抱著那小小嬰孩,從花霰國皇城穿梭而去,直奔幻幽宮的所在。有時候事情往往在一瞬間就會發生改變,即使預測得再準確,安排得再縝密,也終逃不過變幻莫測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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