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密語 第388章你究竟是誰

作者 ︰ 慕小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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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罌回到自己的營帳,听守衛的士兵說,自己昏迷後軍營來了一位神醫,為副帥清了余毒,此時已經醒了。她听完之後,一顆心才落回了原處,三步兩步到了營帳前,還沒等揭開簾子,里面恰好有人走了出來。

月罌抬頭一看,不由得一愣,如果沒記錯,這個人應該是在花霰國皇宮見到的薛神醫,當時他還為自己把過脈,只是不知道怎麼突然到了這里。那神醫依舊雲淡風輕,頗有幾分道風仙骨的味道,見到月罌輕點了點頭,唇角仍掛著和藹的笑容。

月罌還了個禮,又見風玄也從營帳中走了出來,忙側身為他讓出道路。不料風玄見到她微微一愣,隨後舒心地笑笑,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說道,

「幸好你及時為他吸出毒血,否則就麻煩了」

「副帥現在情況怎麼樣?」當著風玄的面,月罌還要裝出尊重的樣子,不能對童昕直呼其名。

「已經醒了,你進去看看吧。」

就在她走進營帳的時候,薛神醫忽然對風玄說,

「那個孩子,你清楚她的底細嗎?」。

一股淺淡的藥味傳來,飄進鼻息間,不免使人感到惆悵。

地塌上的男子輕闔著眼眸,狹長的眼線勾勒出美好的弧線,比平日多了幾分柔和。月罌走到近前,只當他已經睡了,便坐在他身旁,垂眸看著眼前男子,心潮起起伏伏,鼻子發酸。

往日那個會對她大吼大叫的討厭鬼今天竟不發一言,他面容倦怠,紅唇略顯蒼白,呼吸也變得清淺,讓人看著便覺得心疼。月罌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輕輕撫過他稜角分明的臉龐,眼里的疼惜昭然若揭。

童昕眉頭一蹙,隨後慢慢睜開眼,模糊的視線中出現了一雙熟悉到極致的眼楮,他赫然驚醒,忽然將對方拉進懷中,卻不小心觸踫到了傷口,疼得一吸氣。即便如此,他也仍然緊緊地箍著對方瘦小的身子,這熟悉的身體也是他想極了也愛極了的,

「小貝殼,是你嗎?我在做夢是不是,我又夢到你了是不是?」

月罌被他突然抱住,心頓時跳成一團,張了張嘴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就這麼承認了吧,她也快被這種想念折磨死了,那些個不應該、不可以,那些個亂七八糟的借口,在看到他性命堪憂的時候,都被扔在了腦後。

他挨的這一箭,不僅是刺在了他的身上,更是穿透了她的心,讓她認識到自己有多麼在意他,多麼不想看他出事,多麼……愛他。這些日子,她常看到他擺弄著那個穗子發呆,也常看到他躺在山坡上看著星星,他眼中的沉痛與寂寥她是看得出的。而此時此刻,她也知道自己在他心中仍有著一定的位置,可是這張臉……罷了,只要他厭惡,自己再離開就好。

打定了主意,月罌緩緩地伸出手去抱住了他,輕聲道,

「是我。」

誰知童昕身子一僵,忽然將她推開,在仔細看過她之後,眼里的光芒一瞬間黯淡下來,啞聲道,

「對不住,我睡糊涂了。」說完他懊惱地捂住了臉,內心的痛楚瘋狂地滋長,險些要將他整個人吞沒了。

月罌看他這樣子,更是心疼不已,沒想到他這麼桀驁不羈的一個人,竟會有這樣失態的樣子。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正想喚出他的名字,帳簾忽然被人從外面揭開,風玄面容冷漠地走了進來,看到此時情形,眉頭一蹙即分,直接對月罌說道,

「來我的營帳。」

月罌止住了要說的話,有些不解風玄的態度為何會發生這麼大的轉變,不過仍是放開了手,猶豫著看了眼童昕,可對方並沒有阻攔的意思,只得先跟他出了營帳,想著稍後回來解釋也不晚。

風玄的營地離這里很近,很快就到了他的營帳,月罌剛一進去,就听風玄冷聲問道,

「你究竟是誰?來這軍營是為了什麼?」

月罌心里一緊,難道做什麼露餡了?剛剛他和自己說話時態度還不錯呢,怎麼突然之間竟問起了這個?于是緩和了一下心情,沉聲道,

「不知陛下為何這樣問?」

「朕早就派人查過你,可是沒有半點記錄的消息,招兵的人說你沒有親人,四海為家,朕起初不信,可這些日子見你幫忙照顧受傷的將士,還救了副帥,這才真正地信了你。可前不久神醫在你昏倒時為你把過脈,你明明是女兒身,為何要女扮男裝來到軍營?」

風玄一股腦將這些日子的事全說了出來,頓時讓月罌張口結舌,冷汗即刻冒了出來。她想過如果對方問起自己為何要來風鰲國的軍營等問題該怎樣回答,甚至還編出了一個沒有漏洞的身世,可獨獨沒想過女扮男裝若被人發現該怎麼辦。此時听著風玄冰冷的詢問,她就知道不能再隱瞞下去了,只能急中生智地回道,

「風鰲國不招女兵。」

風玄眉梢一挑,狹長的眼楮眯了起來。他沒想到她這麼容易就承認了,還以為會有多大的借口,于是緩聲問道,

「就因為這個?」

「是。」既然以此為借口,她就繼續圓謊好了,于是硬著頭皮斬釘截鐵地回答。

「要知道北冥國與南月國女子皆可當兵,也可由女人帶兵作戰,你為何非要扮成男人,來我風鰲國軍營?不要說什麼崇拜哪位將軍這樣的孩子話,憑你這些日子的表現,你並不是那種頭腦一熱就參軍的人。」

月罌靜靜地站在大帳之中,頭皮一陣陣發麻,這個風玄簡直太精明了,那些想好的說辭在他面前竟然成了孩子話。她略微低著頭,卻能感覺到對方那種穿透一切的目光,輕抿著唇,飛快地想著理由。

「朕會給你足夠的時間編理由,不過在想出來之前,朕會派人看著你的。來人」風玄突然向帳外揚聲喊道,立即有兩個士兵走了進來,

「陛下有何吩咐?」

「把她帶到旁邊的營帳,給朕看好了,別讓她跑了」

士兵得了命令,將月罌帶了下去。風玄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眼眸起起伏伏,心事重重。若不是薛神醫看出了她是個女人,自己還真沒發現任何跡象,回想起這麼長時間來的觀察,她並不像是敵國派來的探子,否則也不會廢寢忘食地照顧傷兵,又不會冒著生命危險為童昕吸毒,只是,她為什麼要女扮男裝進軍營呢……

月罌坐在營帳的一角,眉心簡直擰成了死結。千算萬算,她也沒算到竟然被風玄第一個發現了身份,若換成其他人倒是好說。她可是親眼看見風玄如何對待那些背叛了他的女人的,若猜到自己是敵國派來的探子,非把她宰了不可,想到這,她不自覺地搓了搓手臂,還是第一次覺得這軍營恐怖。

本想著在這軍營低調一些,等查探了那日的真相就離開,可無奈遇見了童昕,想低調也低調不起來。如今自己被關在這,也不知他能不能來找自己,如果把身份告訴他,他應該能保自己出去,可是接下來要怎麼辦呢?

月罌趴在帳門處向外看著,門口果然有士兵把守,她想硬闖進去是不可能了,除非趁著半夜悄悄溜出去。她對整個大營十分熟悉,這樣做倒也不難,只不過這樣就算白來這軍營一次了,不僅沒打探到任何消息,還耽誤了這麼長的時間。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她仍沒想到主意,正在營帳中急得轉圈的時候,門外走進一人,正是蔡將軍。

蔡將軍平日里都是嘻嘻哈哈的,不拘小節,可此時卻沉著一張臉,一見到月罌便直接問道,

「小猴子,你跟我說實話,你一個小姑娘究竟來軍營做什麼?」

月罌暗自呼了口氣,看來他也知道這事了,眼珠一轉,立即想到了個主意,

「不瞞將軍說,我夫君前不久在南月國遇害,我本想著為他報仇,可卻不知道凶手。偶然間听說您那段時間去過南月國,想必能清楚那日的事,這才混進軍營,只是想知道真相。」她說的雖然都是實情,可若不提到她的身份,對方也猜不到。

蔡將軍听完仔細地審視了她一番,看不出她這番話是真是假,只得又問,

「我即便去過,也不一定恰好看見了你夫君的事,你為何這麼肯定?」

「那件事很是蹊蹺,所有人都忘記了,我只是抱著一絲希望才來到這里,想著您是不是還記得……」這樣正好,她既可以洗去她是敵國探子的嫌疑,還可以光明正大地將那日的事問出來,她現在什麼都不怕,怕的是到死都不知道真相,即便下去與花尋團聚,也沒臉見他。

蔡將軍濃眉一揚,幾乎是月兌口而出,

「你是說,他死在了那場大火中?」

月罌心頭一沉,隱約地猜到他知道些什麼,鄭重地點了點頭。

蔡將軍忽然沉默了下去,慢慢走到桌旁坐下,猶豫了再三才開口道,

「那件事,實在是詭異,我至今也沒與旁人說過,只當是出現了幻覺……」他抬眼看了看月罌,見對方眼也不眨地將自己看著,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輕聲道,

「我好像……看見神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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