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密語 第406章 把孩子還我!

作者 ︰ 慕小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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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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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這個了,你能不能帶我去見念兒?」

婉兒連忙點頭,解釋道,

「水公子這次就是讓我親自帶你去的,那地方尋常人並不能進去。」

月罌心中一動,此時倒真不明白水寒究竟是敵是友了,不過只能將他的事暫且放在一邊,與念兒相見才是最重要的。

她跟著婉兒出了殿宇,兩旁的侍女並未阻攔,看樣子是得了吩咐。兩人繞來繞去,直接走到幻幽宮最深處的一座殿宇前,走上高高的台階,仿佛穿過了雲層一般,才依稀地看見了雲霧中的殿宇。

雖說她現在沒心情欣賞景物,可實在覺得這幻幽宮的確如夢似幻,都修建在極高的地方,似乎與天同齊一般,縹緲如煙。

殿門外有許多帶著青銅面具的男人來回走動,听到她們的腳步聲立即戒備起來,不過一見是婉兒,這才放松警惕,示意她們進去。月罌得知,這些人都是保護念兒的死士,雖說他是這一宮之主,可做得也太謹慎了些,為此,她心里更覺得忐忑不安。

見到念兒的一剎那,她才清楚地意識到母子情深這個詞。從知道他在幻幽宮中時,她整顆心就像是被人掏空了,只剩下一個念頭,便是將他救回來,無論讓她做什麼她都無所謂,哪怕是要了她的性命。

直到看見那個思念了許久的孩子,她整個人才像是活了過來,又驚又喜地跑到床邊,直接將他抱住。

念兒此時已經一歲多了,由于不足月,身子較尋常孩子瘦弱些,不過這些日子經過水寒的悉心調理,已經比先前好了許多。他正坐在床上擺弄著幾個花穗子,忽然被人抱住,黑葡萄一般的眼珠動了動,歪著頭看著婉兒,一副茫然的模樣。

懷中的身子小小的,軟軟的,不過比離開那時長大了許多,月罌心中緊澀,一不留神又掉下了眼淚。這孩子出生不久就被送到了花霰國,一直以來她心力交瘁,根本無暇顧及他,自己這個做母親的還真是失職……

念兒感覺被人抱住,掙了兩下沒有掙開,似乎有些不高興,小嘴一撇,嗚嗚地哭了起來。月罌嚇得忙離開了他,緊張地四下看著,問向婉兒,

「他是不是哪兒疼了?不是說毒全解了嗎?為什麼還會哭?」

婉兒無奈地搖了搖頭,走到床邊拿起那個花穗子,在孩子眼前晃了兩下,他頓時不哭了,目光隨著那穗子轉來轉去,清澈的眼楮像是被水洗過一般,

「公主抱他抱得那麼緊,他不高興當然會哭了」

月罌頓時覺得有些尷尬,抹掉眼角的淚花,將念兒的小手握在手里,喜愛之情溢于言表。她嗔怪地睨了眼婉兒,吩咐道,

「別再喚我公主了,你先前可是叫過我姐姐的。」

「那怎麼行,你是主子……」

「什麼主子不主子的,你我相處了這麼久,又一同死里逃生,你若再這麼說,我可不理你了」

婉兒知道她是故意這麼說的,抿了抿唇,這才點頭應下。

念兒一點也不認生,何況月罌是他的親生母親,玩了一會兒,他就黏在她身上,咯咯地笑起沒完。

水寒剛走到殿外,便听到了念兒的笑聲,也跟著會心一笑。這孩子雖不是他親生,卻也是他看著長大的,也是他的心頭肉。當時見他竟有了中毒的癥狀,氣得簡直要瘋了,他那麼仔細地照看,卻仍讓人鑽了空子,實在又氣又惱。

他緩步走到殿中,見兩大一小玩得正熱鬧,便自然而然地走了過去,誰知月罌一見他,立即將念兒抱緊,小心戒備地將他看著,做出隨時都會與他動手的架勢。

水寒微微一愣,心中苦楚,卻仍勾唇一笑,淺聲問道,

「如何,我沒騙你吧?孩子不是好好的嗎?」。

月罌輕哼了一聲,雖然知道他救了念兒,可對這個惡魔,實在不屑說句謝謝。而且她一直認為,他這麼做是有目的的,絕非表面這麼簡單。

婉兒起身向他行了禮,站在一旁看著兩個人,心中卻是一嘆。

兩人見到他都沒了言語,水寒倒是有些不自在,不料那個小不點見到他卻十足的歡喜,揮舞著小手依依呀呀地向他喊著,似乎在說著什麼。

水寒眉眼彎彎,蹲在床邊逗弄著他,言語極近溫柔,

「小東西,是不是想我了?」

念兒咯咯地笑著,嘰里咕嚕地也不知在說什麼。他此時正咿咿學語,經常自己說這說那,可旁人卻完全听不懂。

月罌見這一大一小聊得火熱,頓時覺得頭大,互相也听不懂,聊個什麼勁兒啊……她對水寒仍舊抵觸,本想著將念兒放到一旁,可念兒竟然主動爬到水寒面前,張著小手要他抱。

水寒眉梢高挑,幸災樂禍一般睨了月罌一眼,隨後抱起念兒,在地上轉了好幾個圈,惹得孩子笑得更歡。

小人兒趴在他的肩膀上,去扯他臉上的面具,還掀開一角,歪著頭向里面看,不住地掀開放下,笑得越發喜慶,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水寒也不計較,由著他胡鬧,眼中的溫柔寵溺任誰看了都會覺得他是孩子的親生父親。

他偏頭親了親念兒的小臉,隨後對一臉緊張的月罌說道,

「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不去」這還是這些日子她對他說的第一句話,依舊是冷言冷語,沒有任何回轉的余地。

水寒不以為然,似乎知道她會拒絕一樣,也不再問什麼,而是直接問向念兒,

「那我帶念兒去,可好?」

念兒哪知道他說什麼,只知道這個人很熟悉,常和他一起玩,給他好吃的東西,于是在他脖頸間蹭來蹭去,像只撒嬌的小貓一般。

水寒哈哈一笑,取過為孩子特別制成的小披風裹在他的身上,隨後徑自走了出去。月罌連忙起身跟上,追著他去搶孩子,

「你把孩子還我誰讓你抱走的?」這人當真無恥,好像抱的是自家孩子一樣自然都沒問過她這個做娘的允不允許

水寒身形一轉,直接月兌離了她的魔爪,笑笑然地又向她邀請,

「那就一起去好了。」

「誰要跟你去?」月罌氣得抓狂,壓了幾天的火頓時竄了上來,又向他追去,不料對方身形晃動,始終保持與她幾步之遙的距離,卻讓她無論如何也追不到,惹得月罌更氣。

她怕念兒出什麼事,只能緊跟在他後面,邊走邊罵他無恥小人。水寒只是不以為然地笑著,抱著孩子徑自到了殿後的一條河邊,腳尖輕點,直接躍到了河中央系著的一條小船上。

船體搖晃,順著水流一點點晃動,念兒覺得有趣,強自掙月兌了他的懷抱,踉踉蹌蹌地在小船上走來走去,像喝醉了一般。

月罌急匆匆地趕來,累得直喘,也不知那惡魔什麼時候會給她解藥,她此時連多走幾步都會覺得渾身無力。

雖說四周景色宜人,美不勝收,可月罌完全沒那個心情欣賞,視線直接落入河中央的小船上,見念兒正趴在船沿兒上盯著游來游去的小魚,嚇得喊道,

「別讓他掉下去」這天殺的男人,怎麼能任由孩子做這麼危險的舉動?

等她走到河邊才看清,原來這河很淺,大概只到成人的腰際,而念兒的衣角也在水寒手中攥著,對方卻得意洋洋地看著她溫和淺笑,似乎在說︰上當了吧?

被欺騙的氣惱頓時席卷而來,月罌氣得重重哼了一聲,挽起裙角,一點點淌過河水,向小船走去。

水寒仰躺在船上,一手環住念兒的腰,一手枕著腦後,聲音溫軟地問她,

「你可知這條河通到哪兒?」

「通到閻王殿」月罌沒好氣地頂了一句,真想一巴掌把他拍死,沒見過這麼自來熟的人。

水寒輕笑了一笑,無比愜意地感嘆道,

「那倒省事了,死之前直接坐著小船飄到閻王殿,倒是美哉……」

「美你個頭把孩子還我」月罌已經走到了船邊,伸手去抱念兒。可孩子思想簡單,他只知道面前這個人像是不願意讓他留在這里,急得撲在水寒身上,明亮的眼楮滿是委屈。

月罌微微一愣,暗嘆了口氣,她可不想讓孩子從小就害怕她。于是縮回了手,向念兒咧嘴一笑,強迫自己露出個笑臉。

水寒偏頭向她看去,這些日子還是第一次看就她笑,竟是這般明媚耀眼,比天邊的晚霞還要絢麗旖旎,不知不覺間竟忘了轉開視線。直到臉上一涼,他才緩過神來,卻見念兒趴在他身上,手上沾著水滴,正在他臉上模來模去,不由得笑出了聲,抱著他小小的身子搖來搖去,寵溺地說道,

「你這壞家伙」

念兒咯咯地笑著,他此時已經有些懂了如何逗人,整日眉開眼笑的極其喜慶。月罌看在眼里,心里盛滿了濃濃愛意,她曾經就幻想著這樣簡單的日子,和心愛的男人生活在一處平靜的地方,一家三口看著夕陽,吹著晚風,想來一定十分美好。可此時,唯有這個男人是多余礙眼的

絢麗的晚霞灑在三人身上,如清淡的水墨畫一般唯美。搖晃的小船上,男子半眯著眼眸,臉上滿是平淡的喜悅,他手臂間摟著個小人兒,眉目清秀,笑容無邪,正用小手在河水中亂攪,水花翻卷,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

立在船邊的女人一襲雪白長裙,裙角系在一側,露出白皙修長的雙腿,水珠沾著她的腿上,折射出晚霞艷麗的倒影。

無論過了多少年,她都無法忘記那個夕陽落盡、紅霞滿天的午後,有溫暖的風吹拂在臉上,將她鬢角的發絲吹起。花香彌漫,花瓣飄灑在河面上,隨著波紋一點點漾開,飄遠。只是,這幅圖畫中的男人確是模糊的,因為她當時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孩子身上,完全將他當成了透明人。後來她想,若是當初看他一眼也好,至少在回憶里還知道他當時的表情,是快樂的還是平淡的,是寂寥的還是傷感的,但她沒有任何記憶,這也成了她這輩子的遺憾……

連著幾天,月罌都留在念兒所在的那個殿宇,如何也不肯回去,她可不想再整晚被那個惡魔抱一夜睡覺。

而出乎她意料的是,水寒並沒有強迫她什麼,而是直接默許,甚至讓侍女們將她應該需要的東西全部送了過去︰兩人抬的燻香爐、名人字畫、精致的瓷器古玩、各種擺設、嶄新的被褥、一應俱全的首飾……月罌雖不屑,可看著陸陸續續進來的侍女也實在有些咂舌,需要準備這麼多東西麼?她又不是要嫁人……

水寒每天都會來陪念兒玩一陣子,她有時阻攔,可念兒卻喜歡黏著他,對此她實在無奈。不過後一想,念兒從出生之後就常常見到他,後來稍有些認人了,又被他帶回了幻幽宮,朝夕相處自然有了感情。

她雖然知道他對念兒沒有惡意,可每次他來的時候,她總會守在旁邊,生怕他再偷偷將孩子藏起來。而水寒每次也不計較這些,倒是喜歡他們三個共處,好像找到了一家人的感覺。

月罌幾次向他要解藥,可他總是一笑了之,既不答應也不反駁。而她詢問什麼時候放她們離開的時候,他也總說再過幾日,可幾日拖幾日,足足拖了一個月。

這一個月來,月罌臉上的傷疤已經完全好了,不得不說,那藥汁當真神奇,竟然連一點印記都看不出。若不是這次來了幻幽宮,想必她還要頂著那張臉過一輩子,從這方面講,這次還是有些收獲的,可她卻完全不感激他。

幻幽宮的下人們口風的確很嚴,這些日子她完全不清楚外面的狀況,也不知母後是否還活著。呆得越久,她也變得越焦躁,一顆心仿佛都要飛出去了一樣。而就在日子如流水一般匆匆而過的時候,一個令她震驚的消息忽然傳來︰有人攻山了

這消息並不需要她找誰打听,只要站在殿門外,就能穿透依稀的薄霧看到山腳下密密麻麻的人影,看數量絕不在少數。她心頭沒來由地收緊,也不知來的人究竟是誰,可她卻一直心慌意亂,寢食難安。(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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