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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罌剛回到殿宇不久,就听見丫鬟稟報,說是雁兒請她過去小聚片刻。她本沒什麼心情,可畢竟與雁兒的關系不錯,人家一番好意,她總不能駁人家的面子。于是吩咐丫鬟取來厚實的軟袍,坐著軟轎一路到了雁兒所住的殿宇。
剛一進外殿,融融的暖意頓時襲來,惹得她不得不笑道,
「你不是一向說不怕冷嗎?怎麼房里這麼熱?」說完笑吟吟地走進了內室,卻忽然感覺到屋子里的溫度又正常了,頓時又有些疑問。
雁兒迎了出來,示意丫鬟倒茶,見月罌月兌下披風之後便拉著她坐到暖爐邊,苦笑了笑答道,
「我哥常過來坐坐,他近兩年身子越發不好了,受不得寒,所以我就命人將外殿的暖爐燒得旺旺的,生怕他凍著。」
月罌心髒猛地一跳,隱約的感到有些疼,不過面色並沒有太多表示,只是點了點頭便岔開了話題,
「這麼晚了喊我過來,有什麼事嗎?」。
雁兒神秘地一笑,拿著一旁的木棍在炭火盆中撥了兩下,隨後從里面扒拉出一個黑不溜秋的東西,用帕子墊著取了出來,遞給她說道,
「我看你晚上沒吃什麼東西,就烤了幾個土瓜。來嘗嘗,這東西只有我們北冥國才有,甜著呢」
月罌心頭一暖,道了聲謝之後接過,輕輕吹了吹上面覆著的灰,一點點撥開了土瓜的皮。趁熱咬了一小口,果然香甜無比,暖呼呼的東西一入肚,竟忽然感覺有些餓了。
雁兒也取了一個出來,兩人邊吃邊聊,將今日的事講了個完全。月罌從她這里才知道,原來那霜梅園是慕離親生母親所住的地方,當年北冥王後.宮只有她一人,專門找人修建了那座園林一般的殿宇,兩人的恩愛之情自然溢于言表。自從慕離重新掌管北冥國,這座園林就被封了起來,閑雜人等一概不許進入。
月罌又得知今天那個賢妃和她的丫鬟果然按照宮規處置了,重打四十板子,隨後直接趕出了皇宮,並沒給她留面子。月罌听到這消息還是十足地震驚了一下,沒想到他竟變得這麼心狠,不過是擅闖了那座殿宇罷了……
雁兒看出了她的疑惑,默了片刻才出聲解釋道,
「他惱的應該是那兩人對你出言不遜……」
「呃?」
雁兒搖了搖頭,對月罌實在有些無奈,知道她一直這樣,只要跟自己有關的事就有些犯傻,于是又解釋道,
「先前也有新來的丫鬟誤闖進去,可只是被扣了半年奉銀,又被罰去打掃一年園子,並沒有重罰。那女人今天罵你罵得那麼難听,傳到我哥耳朵里,還能留著他才怪呢你不知道那女人有多可惡,簡直在後.宮稱王稱霸了,只是這麼一個小小的教訓,真是太便宜她了」提起那個被休了的賢妃,雁兒聲音就陡然提高,顯然已經厭惡那女人多時。
月罌垂眸擺弄著手中的土瓜,心里有些沉重,听雁兒又解釋道,
「你別誤會,我哥並不喜歡那女人,都是姑母擅自做主,想著籠絡群臣才將那些女人收入了後.宮。」
月罌笑了笑,她又有什麼資格誤會呢,兩人已經分開兩年了,雖沒有正式說過什麼分手,可確確實實是沒有任何關系了,他是否娶妻納妾都不需要經過她的允許。不過她也沒想到這一切都是北宮葉靈所為,此時听雁兒這麼一說,心里的一塊石頭倒是落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雁兒見她眸光閃爍,卷翹的睫毛輕輕顫著,就知道她心里並不如表面這般平靜,輕嘆了口氣又說,
「他當年離開實屬無奈,那時只是知道你是仇人之女,所以才……你難道不能原諒他麼?」
月罌搖了搖頭,輕聲道,
「得知真相之後,我就不再怪他,所以談不上原諒一說。」
「那你們為何還要這麼僵著?」
「不這樣又能如何?是讓我放棄所有人嫁給他,還是讓他放棄一國君主之位屈尊回到金竹園?」月罌抬眼看著雁兒,目光中滿是掙扎,可仍是坦蕩蕩地又說,
「可能你會對我這番舉動有些不屑,但我確確實實是在意那幾個夫君的,他們為了我出生入死,我待他們也是真情實意,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因為一個放棄其他的,怪只怪我們命運如此……」
這是她第一次承認這些,覺得心里敞亮了許多。此時回想,她心里早就儲了這幾個男人,只是一直被道德觀壓制著,覺得只能將一顆心交付給一個男人,所以才將那些在意與喜歡壓在心底。但也是由于這些才會導致事情一步步變成這樣,越來越難以控制。
這些年來,他們付出的一切她都看得清清楚楚,說不感動不動搖完全是騙人的。她失去了心愛的男人,也直接或間接地傷害過他們,從現在開始,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傷害任何一個將真心交付給自己的人,旁人怎麼看她不管,只要他們生活得幸福美滿就好,其他的都無所謂。
雁兒陷入了沉默,她不知道還要說什麼,月罌提出的這些疑問她也想過,覺得他們兩人之間的問題確實很大,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明白的。
「明早還要早起,今晚就不打擾了,我先回了。」月罌覺得氣氛有些壓抑,便將茶盅放在一旁起身告辭。
雁兒點了點頭,吩咐丫鬟將她送回去,免得再走錯了。
月罌離開這座宮殿之後,漫步回走,回想起兩人說過的話,忍不住連聲嘆氣。她剛想踏上轎子,忽見殿外匆匆走過一隊人,中間簇擁著一個青頂小轎,這些人神色緊張,顯然十分焦急。
她本沒太在意,但卻看見有個丫鬟直接跑到殿門處,向出來送月罌的一個大丫鬟急聲說道,
「平姐姐,趕緊著稟報雁公主,陛下舊疾又犯了」
她說的聲音很急,卻也很低,如不是月罌離這兩人很近根本听不見。她扶住轎簾的手頓時僵住,驀地回頭看去,見那小丫鬟急得額頭滿是汗珠兒,小臉煞白。
大丫鬟听完臉色也是一變,顧不得向月罌行禮就匆匆跑進去回稟,一時間氣氛陡然變得焦急。月罌看著小丫鬟緊跟著那隊人離去,一顆心早就跟了過去,剛剛說得理直氣壯,什麼再無關系如何如何,此時听到他情勢嚴重,哪還能坐得住,于是吩咐抬轎的人跟上前面那隊人,一路到了慕離所住的殿宇。
下了轎子她直接跟著丫鬟到了殿外,看著走進走出的下人們,頓時停住了腳。正殿外的雕花大門敞開,方便人們出出入入,外殿中間的太師椅上坐著北宮葉靈,她顯然也是得了消息匆匆趕來的,面沉似水,臉上緊繃著。
下面站著幾個容貌清麗,身材嬌美的女子,看穿著打扮都是不俗,想必就是他那幾位妃子了。月罌站著殿外的台階下,進來也不是,離開又有些擔心,一時間沒了主意。
北宮葉靈也瞧見了她,臉色又陰沉了幾分,不過慕離對她說的那番話她記憶猶新,只得耐著性子吩咐人將她請進來。
月罌進來略微頷首,還沒等開口詢問,就收到十幾束嫉妒的目光,抬眼看去,那些女人又各自垂了眼,不敢再看她。今日霜梅園發生的事她們都有所耳聞,如何也不敢再像賢妃一樣惹惱了這個身份復雜的女人,只得將不滿之情壓在心底。
月罌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覺得此時站在這里實在有些尷尬,她既想知道里面的情況,又不知能不能進去,正在猶豫間,忽听北宮葉靈沉聲說道,
「他這舊疾已經發作了幾次,一次比一次厲害……」
「什麼舊疾?」
北宮葉靈冷笑地掃了她一眼,隨後看向內室垂簾,沒好氣地答道,
「他先前與你朝夕相處,你竟不知道這些,此時還來問我?」
一句話堵得她頓時沒了言語,回想起先前的種種往事,隱約地猜到了些什麼,只是對這種猜測並不敢肯定。
氣氛再次陷入了沉重,她站在內室門口不住地向里面張望,卻見門口處擺放著一個玉石屏風,樣式與離園中的一樣,不免又是一陣黯然。
過了許久,內室才走出一位御醫,看了眼月罌之後略微頷首,隨後走到北宮葉靈面前回稟了里面的情況。說這次舊疾復發是因為剛剛在外面受了寒,又心火太盛所致,這時候剛服下藥物,已經睡下,要看明早的情況才能繼續用藥。
外殿中的人齊齊松了口氣,那些女子聞言都拿著帕子擦著眼角,也不知是激動的眼淚還是做作的假象。北宮葉靈似乎看慣了她們這般哭啼啼的模樣,並未理會,又詢問了幾句之後才起身離開。
她臨走時偏頭看向月罌,語氣不悅地問道,
「你不走?」
月罌臉上有些發燙,對方這是明擺著趕自己走呢……她郁悶地蹙了蹙眉,又回眸看了眼內室的垂簾,便跟著她們一行人走了出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