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二十米深處,要塞實戰訓練場。
「盡量向中央部靠攏麼?可是……中央部到底在哪啊?」看著眼前的死路,任天墨反復地擺弄著手中的地圖,對于二人的處境一籌莫展。至于李靜雲,他已經被不停的轉彎和岔口搞得兩眼冒金星了。
四人在入場前定下了自認為還算不錯的行動方針︰將四人分為能力相近的兩隊分別從南門北門進入,這樣不會有被夾擊的危險,也不會因為一隊實力過差被殲滅。入場後有可能的話按照地圖向場地中央的區域行進以方便互相支援,期間遭遇戰斗要盡量把聲音搞大,以便讓另外一隊盡速前去支援。
之所以不采取四人集中入場的方式,是因為網路記載中有過數次隊伍集中行動卻被對方提早發現,慘遭復數能力者集火攻擊瞬間滅團的例子,四人都沒有偵測性質的能力,相比之下二二分隊的生存率就更高些。
現在的問題是,任天墨和李靜雲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在哪個位置上。
衛星地圖是無法穿透地表的,所以訓練場給他們準備的也無法定位自己位置。在七扭八歪的地下要塞里轉錯了一個路口之後,二人就陷入了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的窘境。
相比之下蕭夢羽和維達的前進就非常順利,倒不是她們方向感超強,而是二人的能力太適合拿來開路了。這個訓練場雖然內部結構復雜,整體構架卻是一個完美對稱的正方形。從入口進入後,蕭夢羽就直愣愣地向前方用能力打開一條通路,對于有改變物質根本結構能力的她無論是鋼鐵牆壁還是什麼其他障礙物都不在話下,然後維達再用她的右開的缺口恢復原狀,看不出任何有人經過的痕跡,也不必擔心被人追蹤。
至于李靜雲,他可沒辦法用這麼奢侈的方式開路,他的能力持續時間本就不長,造成的身體負擔又大,若是一氣之下用能力打開通路,怕是還沒見到個人影就已經失去戰力了。
「我還從來沒有想過迷宮可以這麼走,真是太方便了。」看著蕭夢羽用能力將鐵牆變成一道可以過人的門,維達的語氣頗有些羨艷。
「那是當然了,也不看看我是誰。」被人這麼一夸獎,蕭夢羽的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對于他人的贊賞他們完全沒有免疫力。
「恩,按照地圖再打通一道圍牆就是整個迷宮的中心點了,也不知道他們兩個到達位置了沒有。」穿過能力形成的門,維達隨手抹去了能力痕跡,身後又變成了一堵銅牆鐵壁。
「姐姐是個路痴,不過幸運小子應該沒啥問題吧?他可是練過武的,方向感應該差不到哪去。」
在蕭夢羽的印象中,習武者都有著很強的方向感,比如追個仇人啊找點寶藏什麼的,即使沒有地圖也完全不會有迷路的煩惱。當然這些印象都是來自于網路上的武俠影視作品,實際上那兩個笨蛋家伙還不知道在哪里轉圈圈呢。
打開最後的牆壁,面前是一片相對寬敞的空場,一直說說笑笑很輕松的兩人卻同時瞳孔一縮,因為空場中心正站著一個人。
「胡安•貝雷斯?你是怎麼到達這里的?」蕭夢羽一眼認出了眼前這個被稱為「進化者」的男人。
「我的小甜心別對人家這麼冷淡嘛,大家好歹也是一個系的同學。」胡安嬉皮笑臉地擺擺手,「至于快速到達這里的方法……」
「才三年而已,你就忘記了我這個人的存在嗎?」出人意料的,蕭夢羽背後傳來了一個充滿金屬質感的聲音,而她們背後應該除了牆壁之外什麼都沒有才對。
被夾擊了!這是維達的第一反應。她連忙轉過身體卻看見了詭異的一幕——一個外表已經根本稱不上人、渾身上下完全包裹著品味詭異的不知名裝甲的怪人緩緩從牆壁中「浮」了出來,就好像他本就生長在牆壁里一樣。
不管對方是何方神聖,打了再說!本著這個信條,維達向對方飛速擲出數把飛刀,也沒見對方躲閃飛刀就毫無阻礙地扎進對方身體里,準確地說,是融合到了對方的身體里,就像注入水中的牛女乃一樣。
「只有這種程度麼?」裝甲上的獨眼輕蔑地看著身上的飛刀,順手將它拔了下來,那個怪人身上的裝甲沒有損失一絲一毫,反倒是飛刀連著刀柄「長」在了怪人的手指上。
「那麼你就沒有存在的必要性了,滾開!我要找的是她!」猛然將手一揮,飛刀以不遜于來勢的速度被怪人反擲回去。忽然一道鐵牆從地面升起,飛刀打在上面乒乓作響。維達詫異地回過頭,卻發現蕭夢羽身上已經包裹了一層金光閃閃的盔甲,只露出一頭鮮艷的紅發和兩只充血的眼楮。
「馬列克嗎?我們也算是好久不見了呢。」蕭夢羽頭也不回地認出了這個和她交過手的人,此等詭異的能力全學院也僅有他一個而已,「黑幫女,你先閃到一邊去,這是我們之間的問題。」蕭夢羽用不用質疑的威嚴語氣對維達命令道。
「你一個人能行嗎?」維達也不是不知道自己並不適合卷進高位能力者間的戰斗,只是擔心蕭夢羽能不能同時應付這兩個人而已。
「接下來我要使出全力了,你在我的你能力範圍內只會讓我有所顧忌,而且你的飛刀對于這兩個家伙來說一點用都沒有。」蕭夢羽毫不客氣地說出了事實真相。
「……明白了,我會在旁邊給你壓陣。」維達干脆地退到大老遠的位置上,兩名敵人也沒有任何阻攔的行動,在他們看來能夠造成威脅的只有蕭夢羽一人而已,只要收拾了蕭夢羽,干掉維達這個只有E等級的湊數能力者就像碾死一只螞蟻一樣容易。
「哎呀呀,看來我們都被小瞧了呢。不要以為現在的我們還是三年前那點本事哦?」不同于苦大仇深的馬列克,胡安依然是油腔滑調的模樣,「既然你們已經商量完對策,想必外面的觀眾也等急了,是不是該正式親熱一下了呢?」
話音剛落,胡安起步直愣愣地向蕭夢羽沖過來。
「閉嘴!你這個受虐狂!」蕭夢羽像是看見了什麼髒東西被扔向自己一樣皺皺眉頭,三把長矛毫無預警地從地面上鑽出來。兩根左右交叉的長矛直接從胡安的左右腿穿入,將他整個人釘在地面上,中央的一根長矛竟是直接從胡安的兩腿之間穿入,貫穿了他的整個軀干之後從他頭頂穿了出來。這個倒霉的家伙就像是中世紀被教廷處死的異教徒尸體一樣給硬生生架在原地,鮮血順著他的傷口毫無節制的潑灑出來,中間還摻雜著各種顏色的體液,場面看上去血腥又惡心。
「哦!」
看到這一幕場外的觀眾和維達同時發出了一聲驚叫,場外的觀眾單純是因為場面的血腥才失聲叫出,維達則是沒想到蕭夢羽一個照面就會毫不留情地下死手,要知道將對手致死可是違反法律的,是會進監獄的!
觀眾都在關注這方面的血腥場面時,場外全息屏幕上的另一個畫面里,鄭鷹鈞和安東尼奧卻在一進場後就老老實實待在原地,安東尼奧閉著眼楮將手按在牆壁上,不知道在干什麼。
如果全息屏幕可以再清晰一些的話,觀眾們應該可以看見一圈圈細微的波紋正從安東尼奧的掌心放出,然後像聲納波一樣順著牆壁擴散出去。
「胡安和馬列克已經按照指示和蕭夢羽交手,至于我們對手的位置……」安東尼奧感受著傳回來的波動,驟然咧嘴一笑,「找到了。」
「那麼我們也行動吧,我早就等不及要狠揍那個不男不女的家伙一頓了。」鄭鷹鈞一捏拳頭,上面的骨節咯咯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