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麼快就出來了……」低頭避開有些刺眼的太陽,木山教授將視線轉向了二人,「你們是受人委托把我弄出來的吧?」
「恩,過程有點曲折,總算沒被關在里面,實在是太好了。」臨時體驗了一回當俘虜的驚險過程之後,李靜雲忽然覺得自由是如此美好。
好多東西我們平日根本不會在意,直到迎來了失去的危機,我們才會體驗到這些平時根本察覺不到的東西有多麼珍貴。在被迷暈的剎那,李靜雲心中可是以為自己這輩子就要在這棟守備森嚴的監獄里度過了,要說心中沒有一絲悔意肯定是在吹牛。安然度過危機的李靜雲此刻只覺得頭頂青天,對父母的在天之靈默念了一句阿彌陀佛感謝二老積德。
「看來你們也很辛苦啊……」木山教授看著自己這位一日學生沒出息的模樣一陣苦笑,「那麼將我帶到那位幕後主使那里去吧,她這麼著急把我弄出來,沒什麼圖謀就怪了。」
見到李靜雲安然歸來,放下心中大石的蕭夢羽和天子不提,木山教授猜得一點都沒錯,剛到別墅就有人給她出了一道難題,而這個刁難者不是她想象的潘多拉,正是救她出來的李靜雲。
「什麼?你讓我將這些復制體的壽命復原?就算是我也沒那個能耐啊。」
「這些復制體不是老師您開發的嗎?既然您是開發者,施行反向工程也不是那麼困難吧?」李靜雲奇道。
「嚴格來說,我只是復制體制御系統和記憶網絡的開發者,無論是復制體的生化材料本身還是後期的強化工作都不是我參與研發的。」木山教授抱歉地看著李靜雲,「對不起,我沒有那個能力,生化科技不是我擅長的領域。」
「那麼這些什麼生化材料的開發者是誰呢?」已經從監獄晃了一圈出來的李靜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打算連這個硬件開發者也說服進來。
「這個人……你已經見不到他了。」
「為什麼?」
「他就是你的前任導師,已經去世的門捷列夫教授。」木山教授一臉淡然地說出了事情的真相。
「怎麼會?!」李靜雲一臉震驚,他不相信門捷列夫教授會參加這種非人道的開發,他覺得那位重視軍人榮耀的老人斷不會協助這種明顯是在有損軍隊形象的計劃。
「他本人確實至死都沒有參加這項可以給他帶來研究資金的計劃,他的研究成果是他死後監理局的搜查隊從他的地下研究室搜出來的。作為御阪計劃二期的復制一方通行本身的基礎生命構架幾乎和御阪計劃一樣,其不同在于我研發的強化記憶網絡和門捷列夫的D-2175•改。我的記憶網絡可以讓所有的復制體一出生就具有S級的能力使用經驗,而大劑量注射高純度的D-2175•改則可以在短時間內給她們提供足夠的可控電磁力來發動能力。當然這麼做的代價也是非常驚人的,全力投入戰斗的話這些復制體會在七天內就將興奮劑耗盡,殘余的強烈副作用會在她們發瘋之前就直接將她們致死。」木山教授是這次計劃的主導者,對于復制體的原理非常之清楚。
「這麼說……只要能夠抑制興奮劑的副作用,這些復制體就能夠恢復正常人的壽命?」
「沒錯。所謂的復制體激活過程就是向復制體注入大劑量高純度的D-2175•改,刺激她們精神復蘇,所以那些未激活的復制體暫時不用擔心,至于這些已經激活的嘛……據說門捷列夫教授在死前已經開發出了副作用的抑制劑,監理局卻沒有在他的研究記錄中找到,他的徒弟古德曼的問訊供詞也說不知道具體藥方。」木山教授一臉遺憾,「當初我曾想過開發反向工程,可惜我的功底是沒法和門捷列夫那種活過百年的老妖怪媲美的。」
「解藥的話……已經被我用掉了。」李靜雲沒想到自己那一瓶抑制劑居然是最後一瓶,他在自己居然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斷了這些復制體的活路。
「恩?這麼說你身體里注射過抑制劑?」木山教授忽然眉頭一挑。
「如果不是門捷列夫教授的抑制劑,我現在已經死掉了。」
「那麼我們可能還有一線希望。」
「哦?」本來已經幾近絕望的李靜雲連忙追問。
「不管化學藥劑的中和能力有多麼強,總是會有一部分殘留在血液里的,藥力越強越是如此,抑制劑的開發本來就沒有多長時間,應該在你的血液里還有痕跡量的殘留才對,如果我能成功地將它分離出來的話,這些復制體說不定還有救,只是……」木山教授忽然想到什麼似地欲言又止。
「只是什麼?只要不是要我的命,讓我做什麼都可以。」費了這麼大勁,李靜雲豁出去了。
「要從血液中尋找痕跡量的化學物就有必須將你的血液完整過濾一遍,器材倒是幾乎每個大醫院都有,不過過程嘛……總之讓人很不舒服就是了。」
「如果你說的是疼痛的話……最近我也逐漸開始習慣起來了呢。」李靜雲苦笑,從小到大幾乎沒受過傷的他來到學院以來可謂是傷痕累累,前幾天對陣復制體時被打斷的肋骨到現在還在隱隱作痛。
「既然你這麼說了……潘多拉小姐,請你給我準備一台物理洗血機和一套電子化驗裝置可以嗎?」木山教授本來是不清楚潘多拉的底細的,很可能在監獄里某些人對她透露了潘多拉的情報,所以她直接對潘多拉提出了要求。
「什、什麼機?」潘多拉听得一頭霧水。
「物理洗血機,你不是什麼東西都能變出來麼?」木山教授又重復了一遍。
「誤會啊!」潘多拉大叫冤枉,「我必須了解東西的構造才能將它畫出來,你說的那個什麼機器偏門得很,我連听都沒听過怎麼畫?」
「這可就難辦了吶……沒有器材我也沒辦法。」
「那個……如果是醫用器材的話,我認識一個不錯的醫生,我想他應該能幫上我們的忙。」李靜雲建議道。
這位「不錯的醫生」,就是老好人古德曼醫師。
「想要借用我們醫院的器材?這倒是沒問題。不過你們中間誰有醫師資格嗎?還有我需要知道你們的目的,否則對院長我說不過去。」古德曼一臉認真,比起別的他更害怕出現醫療事故。
「醫師資格的話,我是腦內科專家,單純地操作物理洗血機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木山教授將自己的身份卡調到學歷一欄,上面赫然寫著東都醫科大學腦內科博士,當然還有附帶的醫師資格,「至于目的麼,你是知情人我也就不避諱了,我想從李靜雲的血液里分離出對D-2175•改的抑制劑成分,並且加以復制。」
「抑制劑?你們想干什麼?」听到事情涉及自己過世的老師,古德曼的語氣驟然警惕起來。
「這個……」木山教授語塞,她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總之請醫師您相信我,我也是興奮劑的受害者,斷不會用它來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還是李靜雲開腔解了圍。
「……我明白了,機器可以借給你們用,另外我會調一名護士協助你們,使用物理洗血機非常的疼痛,她可以幫你緩解痛苦。」沉吟了一會,古德曼醫師覺得可以相信李靜雲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