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他不會讓我失望的吧。」雲希希一邊看著那面一頭跳進噴水池里的耶倫一邊向洛亦伸出了手「最好的騙子就是要連自己也欺騙的。」
「你就不能認為他是真的擔心杜穆?」洛亦從空間袋里掏出一袋子金幣放到雲希希手里,希希剛才掏出的草是一種連龍族的圖書里面都沒有記載的雜草,但是希希卻不知道怎麼發現了那種雜草可以散發出吸引一種魔蛇的特性,每次想要吃蛇羹的時候就用這種草來誘捕。龍語山脈盛產的這種魔蛇,克蘭城自然也是不少的,但是因為這種蛇天生多疑又等級不高,人多的時候根本不會出現,每年也只有一些四處玩耍捅到蛇窩的小孩子被攻擊,但是它雖然膽小,身上的毒液的毒性卻是不低,治療術對這種純物理性的毒液是沒有用的。希希她也正是看中這種蛇的這種屬性才招來幫她做這種事情的,雖然發展得一如希希的預料,但是希希對耶倫這種舉動的解釋,卻讓洛亦有些無奈,希希總是這樣,永遠都不相信,永遠都對人和人之間的各種感情充滿了懷疑和不信任。
「他當然擔心杜穆了。」雲希希瞅著水池邊看著他自己華麗的衣服猶豫著最終沒有進入噴水池里的撒切特,撒切特和耶倫當然對杜穆都沒有什麼所謂的愛情,他們想要娶杜穆都是有各自的利益需求,但是對他們兩個來說,杜穆所能給他們的利益卻是不同的,所以他們能夠為之付出的東西也是不同的。耶倫之所以能夠毫不猶疑的跳下去是因為目前沒有什麼任何其他的東西比杜穆更重要,但是對于撒切特……她雖然說不至于還不如一件衣服重要,但是起碼沒有重要到讓他不顧一切。如果都是為了利益,選擇那個將她看待得更重要的才會是對的吧?雲希希抿了抿嘴唇看了一眼身邊的洛亦「如果杜穆死了,他想要的東西就再也得不到了,可沒有什麼第二個這樣身份尊貴的公主留給他了。」
「……我們過去吧。」洛亦指了指那面,耶倫已經將杜穆從噴水池里面抱了出來,剛才還談笑自如的杜穆此刻已經臉色慘白緊閉著雙眼一副氣若游絲的模樣,即便耶倫已經在她身上落下了數個治愈術卻還是沒有任何反應,他們再在這里說一會那位就真的要去了。畢竟希希這個性子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一時根本改不了他也並不想改變希希,只是有時候看著希希說這些話時的模樣,總是,總是莫名的有一種惶然,一種留不住這個藏著無數秘密不肯告訴任何人的少女的惶然。
「再稍微等一下,火候,要注意火候。」雲希希擺了擺手示意洛亦不要動,低頭看了一眼時間「你還記得嗎?那種魔蛇毒性的特點。」
「當然記得。」洛亦覺得自己這時候應該咬牙切齒的回答希希的這個問題,但是事實上希希拿他試毒的次數實在是太多了,如果都要咬牙的話,他現在可能滿嘴沒有一顆牙了。這條蛇的毒,當初希希用銀針刺在他身上的,雖然量比被蛇咬到要小很多,但是該遭的罪一點沒有省略,盡管希希給他解了毒,他也足足過了三天才能爬起來。
「剛被咬的時候會產生劇痛導致昏迷,但是只要一會就能清醒過來。」雲希希繼續掐著時間,嘴里嘀咕著這魔蛇的毒性,當初就算是司諾在試這種毒的時候也驚訝了一番它所產生的那種疼痛感,而更恐怖的是除了開始能夠昏倒逃避,之後都會是清醒著接受這種疼痛的折磨「有些事情,給一個昏迷的人做是沒有用得,只有等她清醒了,才有作用不是嗎?」
這種魔蛇毒性的凶猛當然不只是雲希希知道,耶倫抱著杜穆出了噴水池之後看著聞聲趕過來的侍衛撈出來的那條魔蛇,已經全濕透了的身上又是冒出了一層冷汗,不過他已經沒有心思去後怕,也沒有時間去懷疑這種本來極為膽小不會在人前出沒的魔蛇怎麼會出現在這里。耶倫看著臉色慘白的杜穆,只覺得手腳一片冰冷,這種毒無解的,無解的。雖然理智上知道著沒有用,但是耶倫還是一遍一遍的在往杜穆身上扔著治療術,他所期望的籌碼就再眼前,他真的不想就這樣失去。
「什麼?沒有解藥?你們都是干什麼吃的」那面的撒切特听見侍衛對這條蛇的解釋之後,頓時也暴跳了起來,他能不能真的娶到杜穆是一件不需要完全太去較真的事情,但是如果說杜穆在這里出事甚至死掉的話,那麼邀請她來女兒郡的自己絕對要擔上很大的責任。甚至于影響他在家族中的聲望。這可不是他想看見的情況撒切特對侍衛們不由得對侍衛們吼了起來「趕快去找,趕快去找克蘭城最好的治療師」
「這種毒,治療術是解不了的。」耶倫終于停止往杜穆身上施展治療術,蹲低頭看著杜穆蒼白的面龐,按照以往的經驗來說,杜穆最多還有兩天的昏迷時間,然後就會停止呼吸。
「什麼你別……」撒切特有點暴躁的轉回頭,怒氣沖沖的指著耶倫,剛要吼什麼就被另外一個尖叫聲所打斷了。
「哦,天哪,這是怎麼了」雲希希終于掐好時間蹦了出來,看著這面的場景,驚訝的瞪大了眼楮捂著嘴巴不敢置信的看著地上躺著的杜穆「她怎麼了?這是……中毒了……是那種魔蛇嗎?」
「沒錯,看樣子就是那種魔蛇。」洛亦看了一眼雲希希點了點頭,這丫頭需要他配合從來都像這樣不肯提前和他說一聲,全憑他自己猜測,完全的惡趣味「就是咬過你得那種魔蛇。」
「哦,天哪,那她該有多疼啊。」雲希希捂著嘴巴,憐憫還帶著一些後怕模樣的看著杜穆,然後看著周圍的人疑惑的瞪大了眼楮「你們為什麼都在這里站著,怎麼不給她解毒呢?」
「這毒……可以解?」耶倫眼楮一亮,但是還是帶著幾分遲疑幾分不懷疑的看著雲希希,他怎麼從來都沒有听說過這種魔蛇的毒有解法。
「當然了,不然我怎麼能活到現在。」雲希希點了點頭指了指自己,看耶倫好像不相信便拉起裙子,露出了雪白的小腿,腳腕處兩個紅色的小疤痕格外的顯眼「我前幾年被這種魔蛇咬到了,我老師……恩,有人幫我解了這種蛇毒,雖然過程有點痛苦,但是我還是活的好好的啊。」
「怎麼做,你還記得嗎?」撒切特一听杜穆的毒有解法頓時液來了精神推開耶倫追問著「需要什麼,我都可以幫你準備。」
「你們真的都不知道怎麼解毒啊?」雲希希有點不相信的問著,直看到所有人都臉色凝重才好像終于相信的皺了皺眉頭抿了抿嘴「好吧,因為我也中過這種毒,所以我對這種蛇毒的解法還是知道的,不過……」
「不過什麼?」撒切特拽著雲希希的手有點緊張的問著「無論什麼東西我都可以幫你弄來的。」
「不是東西的問題……恩?」雲希希頓了一下轉頭看著把她得手從撒切特手里拉出來的洛亦,眉毛不易察覺的挑了挑。
「不是東西的問題。」洛亦握著雲希希的手,面色如常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接著雲希希的話繼續說著「是人的問題。」
「對,是人的問題。」雲希希眼底閃過一絲只有洛亦才能看出的笑意,轉回頭面對耶倫和撒切特的時候臉上卻全是嚴肅而帶著擔憂的神色「解毒的東西倒是沒有什麼特別,但是卻是需要有一個人冒一些風險。」
「人,這里不是有很多嗎?」撒切特不解的問著,他這里其他的不敢說,但是可供差遣的人卻是從來都不少。
「這需要冒一定的風險。」雲希希猶豫了一下好像在找什麼恰當的措辭「還要和杜穆公主她……有一定的身體接觸。」
「不論什麼風險」耶倫低頭將身旁侍衛遞給他的斗篷蓋在了杜穆身上,自己身上卻滴答著水滴,頭發凌亂著不復以往溫文儒雅的模樣,但是看向雲希希的眼神卻是帶著十分的真誠和鄭重「我都會救她。」
「這很危險,如果處理不好的話……你不僅救不了杜穆公主,自己也會因為中毒而死的。」雲希希為難的看著耶倫,咬了咬嘴唇說著「你確定你還要救她?」
「有生命危險?」撒切特皺了皺眉頭看著雲希希「那你是……」
「為了救她我整整在床上躺了三天才能下床。」洛亦握了握雲希希的手說著「所以你們要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冒這個風險。」
「也許,也許我可以……」撒切特指了指身後的侍衛們想要開口說什麼卻有點難以啟齒,他雖然不重視這些人的性命,但是他重視自己的聲望,他不能為此頂上一個苛責屬下的名聲,著對他未來接手家族有很不好的影響。
「我說了,我會不惜任何代價來救她。」洛亦定定的看著雲希希,語氣堅定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