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念堅定,百邪不侵。i’
夏佐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他為了信仰扭曲了世界,為了信仰將世間萬物簡單化︰正、邪、光、暗,還有混沌中立,再無其他。所以他就是那個無縫的卵,從不會招惹蒼蠅來叮。
探險隊其余的人便不同了,尤其是巴拉克、漢弗萊和奧古斯都,他們已經具備了政客的一切品質,他們的內心就像一座大都市,有著大多數人一生都未必能看到的華麗和美妙,卻也藏污納垢,同樣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
夏佐因為在淨化過程中,便隱隱有不好的預感,所以特別留意周圍的情況,巴拉克等人這邊出了狀況沒多久,他便發現了,但是作為一個重要的儀式,忌強行中斷、忌心意念不專、禱文也不可以中斷,既然開始,便要讀完……
夏佐眼睜睜的看著這邊情況越來越詭異,一直熬到儀式的一個循環完成,這才匆匆趕了過來。
在他的眼中,大量的詭異霧霾聚集在這一區域,在虛空中凝聚成烏雲般的濃厚一團,並且如同大自然中的放電般向下輻射出一道道扭曲的霧線,這霧線在空中搖曳擺蕩如風里的長蒿,但它們並不中斷,它們的彼端,便是巴拉克等人,可人們明顯表現的對此毫不知情,並且在那里仿佛排練戲劇般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夏佐並沒有修習過類似佛門獅子吼、具有精神力侵蝕性的技巧,但信仰本身就是力量,當它達到一定的強度,便符合了言咒的本質,所謂聖人開腔,一聲叱 ,誅邪退散。
所以夏佐情急之下的喊叫,此時便如醍醐灌頂,巴拉克他們本身就足夠聰明,一下子便抓住了這個機會,僅守神識,只是眼楮開闔之間,周遭景致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清醒之後的巴拉克等人,都不禁暗道一聲好險,此時想來,那牌坊外表剝落,露出內中金燦燦的黃金般的物質,其實就是用來吸引人的,就仿佛催眠手中的那個做鐘擺運動的懷表,若不死夏佐喝破,天曉得最終會發生怎樣的情況。
與此同時,跑過來的夏佐見到了巴拉克等人的神情,自然明白他們已經基本月兌離幻覺,當下便舞劍旋轉,一個光焰龍卷,又一個光焰龍卷,一口氣便釋放出六個,這六個龍卷在岸畔附近來回游弋,什麼烏雲霧霾,統統被光熱吞噬,煙消雲散。
智人們忙著從這光熱肆虐的環境中拯救設備,巴拉克卻道︰「我們的設備可是特別制造的,耐用的很,炙烤一下問題不大。讓太陽的光和熱將這些陰霧水汽全部烤干,倒要看看邪靈還能有什麼花樣!」
緊接著,巴拉克又讓漢弗萊和奧古斯都各自對成員進行甄別,以免還有心神受蒙蔽的混跡在隊伍中,兩人不敢怠慢,迅速執行落實,很快確認,所有人都的。
光焰龍卷耗盡能量紛紛消散之後,這個洞穴已經成了一個光亮的白地,任何礙眼的物件都不存在了,因為包括原本靠近水岸、似是廣場的區域、土地都是平整過的,所以過萬平米的長橢圓區域,看去像是一個巨大的、被熒光燈管照到白亮亮的空置倉庫,不知道是過于空,還是這光熱濃度有些勝,反正望著這一切,人們都感覺不太好,並且這種感覺越來越明顯,其最大的體現是這光亮開始變得妖異,同樣是白亮,太陽的那種或可稱的是正,但電弧焊映在牆、地的那種白亮,就顯得有些邪了,而現在,這里的情況似乎就在由正向邪轉變。i
「又是一種詭異幻象?」巴拉克說這話,有征詢夏佐的意思。
夏佐面色凝重的搖搖頭,「我能感覺的到,這光焰已經被褻瀆而不再聖潔,有一種力量在改變著這里的一切,但是我卻無法感覺到它的運作。」
夏佐也算是說出了巴拉克幾個的心聲。眾所周知,世間最可怕的東西就是未知,看不到、听不到,嗅不到,也感覺不到,但卻持續發生著變化,這是一種怎樣的力量在發生作用,為什麼像他們這般高端的覺醒者,已經可以‘看’到能量效果世界的存在,在這里卻如同被完全剝奪了能力,像普通人一樣,對導致改變的力量一無所覺?如果這不是幻境,那是什麼?一個強大到足以將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間的存在?
別說巴拉克不相信,漢弗萊和奧古斯都也不相信,他們取得了很多驕人的業績,他們對自己的力量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信心,他們不會輕易言敗,遇到不順就氣餒自疑,他們相信就算是聖域在這里施展手段,他們難以抵抗、但至少也可以有所察覺,而現在竟然不可以,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這里有一個把戲,一個他們還威能戳穿的把戲!
「組長,主隊那邊已經超過10分鐘沒有任何回應了。」瑪希婭游至季良身側,如此說。很明顯,她不光是代替智人將訊息傳達給季良,而是要看季良的反應、舉措,這是她的工作。當然,季良即便是選擇見死不救,瑪希婭也不會特別多說什麼,但如果事後巴拉克問起來,這種情況下季良有什麼表現,她不能給出帶有明確選擇性的答案,那麼就是她的失職了。
季良懸在水中,已經好半天都沒有動一下了,听聞瑪希婭說話,這才像是從睡夢又或天然呆中醒轉一般有了動作。
「主隊那邊看來是有麻煩了,雖然很危險,但我們卻不能坐視不理啊!」季良言詞間透著十分明顯的無奈。
瑪希婭撇撇嘴,季良的感受她多少能體會一些,她也經歷過類似的事,只不過沒有眼下的這麼戲劇化,眼前這個日本人料事如神,己方探險隊卻是次次當,就仿佛是誠心演對手戲一般。
表明態度並簡單的發了些小小牢騷之後,季良直入主題︰「現在有兩個任務,需要兩位去做,一件是要入局,與指揮官他們取得實質聯系;另一個任務則是守營待命,一旦情況不利,迅速折返,呼叫援軍。」
莫里斯在頻道里表態道︰「由我進入陷阱,傳遞信息好了。i」
瑪希婭則中肯的道︰「莫里斯先生,你的實力更強大,由你來守候並在適當時候求援更穩妥一些。而主隊所陷的,應該是技巧性的困境,需要的只是傳遞消息的人員,強大戰力並不缺乏。」
莫里斯沒有謙讓,而是很果決的回答道︰「您的智慧和操守令人欽佩,就按您說的辦。兩位,請多保重!」
「1-4號,跟隨我,5-號,我不在的時候,莫里斯擁有最高代替我行使權力。」
人們領命。
季良游至莫里斯附近,伸手將妖刀村正解下,然後拔出刀,將刀鞘遞給莫里斯,指著刀鞘尾端開始發光的晶石道︰「我擔心行動開始後,能量屏蔽會導致通訊受阻,所以,用這種魂寄之物,如果這晶石不再發光,說明我的嘗試失敗了。如果不恆亮,而是閃爍,說明我陷入苦戰,微亮則代表瀕死,什麼時候求援,你自己拿捏。」
「……」莫里斯鄭重雙手接過刀,對輕描淡寫說出這番話的季良懇切道︰「請小心!」
季良嘴角翹翹,「祝我武運昌隆!」……
潛水船車將滿當當的六人帶至洞穴水域,季良抬頭斜著看了看入口水域,扭頭對瑪希婭道︰「徑直游過去岸,應該就能夠見到指揮官他們。」
說著,季良將妖刀遞給瑪希婭,「需要你帶幾句話……」
瑪希婭心懷4、5分的忐忑,游完了最後一段水路,整個過程中,她特別留意了周遭的狀況,她發現,僅是在距離水岸只有幾米的時候,有輕微的電氣感應,但她清楚,這小小的征兆,恐怕已經預示著她‘入局’了。
瑪希婭到岸時,呈現在她視野中的情況讓已經有了一定心理準備她都不禁感到驚訝,這里已經跟她之前腦海中的景象找不到一絲關聯,看起來,這里像是某種生物的髒器內部,四周原本是牆壁的地方全部是沒有稜角、水膩膩的、且背後有著輕微蠕動的,腳下也一樣,而一種慘白的、讓人聯想到不祥的光充斥著整個空間,巴拉克等人則結成圓陣,一個個神色凝重而緊張,看那樣子,已經經歷了一番激烈的戰斗。
漢弗萊正好面朝著這邊,看到瑪希婭,臉先是一喜,然後帶著明顯的關心,急促的道︰「快過來!」
就在他說話間,瑪希婭附近,地面和頂壁如同,如同氣般迅速鼓起幾塊,啵啵啵!隨著這聲響,沒有皮膚,而只有鮮血淋灕的肌肉筋腱,沒有嘴唇,但有鋒利如刀的牙齒,凹陷的黑洞般的眼孔里閃爍著幽綠光芒的人形怪物從爆裂的中撲出,攻向瑪希婭。
漢弗萊已經連同他身邊的兩個探險者向這邊撲來,準備營救瑪希婭,可就在這時,之間瑪希婭手中拿著一件事物,印在自己額頭,用蹩腳的中文喝叱一聲︰「散!」
嗡!金色的光芒自瑪希婭的額頭擴散,形成有形的光波,那些怪物一踫觸這光波,便像
中黑暗鳳凰女簡?格雷在最後施展的超能力效果般,化作了散碎的齏粉,轉眼間便被滌蕩一空。
漢弗萊、巴拉克幾個眼中都是一亮,而其他探險者更是各種表情,其中又以匪夷所思和大吃一驚的表情最多。
「這是怎麼回事?」
「看來我們可以喘口氣了!」……
瑪希婭幾乎是眾星捧月般被迎回了本陣,而實際,她直到這時,心中還有幾分忐忑未完全平息。相信季良的判斷不難,難的是毫無保留的去相信,尤其是賭注是自己的生命的前提下。所以即使瑪希婭真的不是什麼菜鳥,也是事前緊張,事後還有余悸,人們只是看到她游刃有余,一擊滅敵,卻不曉得那短短一瞬間的抉擇是多麼的難。
瑪希婭倒也沒保留,很坦白的在之後的交談中報告了這件事,「鷹司翔告訴我,有些東西,就是很唯心的,信則有,不信則無,如果我不能信它,信鷹司翔所告訴我的方法,那麼這物件便不會靈光。他還說,其實發音準確與否並不重要,發聲的作用是為了更好的協調精神力,使其達到需要的波段效果。」
瑪希婭帶來的消息千金亦不為過,它不僅是方法,同時還是信心。在這之前,這個團隊可以說在絕望中苦苦支撐,看起來還算防守得當,那是因為這里的每個人都是精英,心理素質在那兒擺著,即便是面對的決死之戰,也不會出現那種哭嚎崩潰的情況。
而現在,听了瑪希婭的講述,整個團隊都是氣勢為之一振,個個躍躍欲試,恨不得搶過瑪希婭手中的事物,好解解恨,剛才真的是飽受折磨,殺之不死、殺之不盡的那種怪物源源不絕,他們應對的非常辛苦。也有人說過,憑白無故,不可能有這麼多怪物,這一定是幻象,可這幻像是可以真實的對人造成傷害的,已經有3名智人被撕成了碎片,血淋淋的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人們不信啊!
奧古斯都盯著瑪希婭手中的那件事物,用現代話說,那是一件典型的簡直連城的文物,造型古拙的虎符一般的玉器制品,只不過這獸不是世間存在的任何一種動物,但奧古斯都瞅著眼熟,最終他想到了,貌似跟先前廣場那根仿佛圖騰柱般黝黑柱子的異獸相似。
夏佐也注意到了,這物件跟他在最里邊的大殿淨化時,那些祭台般的墓碑的短粗柱刻極為相似,現在想來,這獸應該是某種用于鎮壓的圖騰咒印,結果他被他很粗糙的淨化儀式給摧毀了。真正的邪惡沒有被消滅,反倒被釋放了出來。他心中一直以來隱約感到不對勁,感到不安的,就是那升騰消散的一只只金光異獸,給他一種聖潔瑞祥的感覺,如果這些被驅散了,剩下是什麼,便實在不難想象了。
漢弗萊也盯著瑪希婭手中的物件,不同與其他人,他是有跟著季良一起梳理整個地宮禁制機關的,當時在一些秘地暗室中,經常性的啟出一些寶箱,季良稱之為‘寶具’,之所以這樣叫,是因為它們的確不是一個箱子,而像是一個展櫃,2000多年前的精美展櫃,內中擺放的各種制精美的器物,如果是現代,那肯定是價值連城,可擱現在真沒啥用,帶在身都嫌佔地方。
漢弗萊記得,他當時本就是本著了解地宮的心思參與行動的,所以特意多嘴問了一下,為什麼會有這種寶具?
季良解釋說︰鎮壓氣運!
這四個字要往深了掰扯那可就復雜了。但大概意思漢弗萊還是懂的,趨吉避凶嘛,古來有之,護身符、幸運項墜神馬的,大概就是那個意思。他當時還對此嗤之以鼻,心想如果真有用,秦王朝也不至于兩世而亡了。
現在想來,恐怕他的理解真的是偏頗了,或者說,不全面的很厲害。
漢弗萊還記得,季良當時往自己兜里裝東西,他是看到了的,他還知道季良所用的經過重新加工的妖刀刀鞘、刀柄末端的瓖嵌物,都是出自這秦陵。之前,每每想到這些,漢弗萊就覺得鷹司翔這個日本人畢竟出身貧寒、沒見過什麼大市面,貪婪好財、格局也不行。想他漢弗萊雖然不是全力提升自身戰力,而是想打造屬于自己的王國,但他卻是有一名武人的基本覺悟︰藝業在專精純凝,華而不實的裝飾只能說明心態欠妥,粗俗點說,裝b的本質就是注重樣子多過實用,遇到真正的強者結果只有變成傻b。
但如今看來,他又錯了。季良拿那些不是為了裝,這些絲毫感受不到法器特質,在用戰能進行簡單的踫觸下沒有任何反應的物件,原來也是法器,根據瑪希婭所言,這種法器應該有兩個特點,第一,要使用它們,必須了解並相信它們的作用。其次,它們的能量應用,應該是有著自己的體系的。
如此一來,漢弗萊便有那麼點豁然開朗了,在這個神奇的地方,從來都不缺法器,小到龍柄印章,大到那些顯眼戰具,其實都是法器,只不過這些法器有著自己的體系,要想使用,要麼就得順應,要麼就得破解!
「這樣看來,那個鷹司翔,可是沒少昧東西啊!」
巴拉克則跟奧古斯都和漢弗萊想的都不一樣,他更在意的、或者說惟一在意的是權柄,倚天劍又或屠龍刀,在他看來都是工具,人也是工具,工具的作用就是使用,很多時候則是組合使用,舉個簡單的公式例子︰1個漢弗萊+1柄倚天劍=1個具有強大戰斗力的工具。自己打打殺殺其實是個悲劇,說明沒有合適的人可用,只能是自己來去做才能合心思,巴拉克可不想混的那麼淒慘。
所以,巴拉克現在正咀嚼著季良讓瑪希婭帶來的重要信息︰‘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這句話不光是可以用來解釋為什麼自己一行人現在被困與此、卻始終無法搞清楚真正的敵人在哪里,又或如何運作。還能代用到人身,巴拉克此刻終于有所意識,這個鷹司翔,作為一名戰士或許不太夠格,但卻擁有一名優秀指揮官應有的素質,如果這個人注定要在這次行動中大方光芒、從而青雲直,成為未來組織在東方的重要管理者,那麼,由他來將之提攜起來,應該是個很不錯的投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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