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塵武裝 第303章 水淵(7)

作者 ︰ 中土

第303章水淵(7)

季良托瑪希婭將妖刀帶給夏佐,請他不斷的為之蓄能,以方便使用。

話說的倒是很婉轉,無非是迎合夏佐的口味,什麼黑暗邪靈,需要至剛至陽至正的聖光才可擊潰,季良自己力有不逮,只能是求助于他這位帕拉丁。

實際上呢?現成就有一個巨大的漏洞,假如,只有夏佐的聖光才能克制穢邪,那麼這里原本又是靠何物、或何種力量鎮壓的?而夏佐,又為何會跟巴拉克等人一道、陷入這局中而不能自拔,結果瑪希婭拿著季良所給的玉牌,便可以讓那些怪物輕易崩散?

不過夏佐不會想的那麼復雜,他只知道,現在季良有辦法破解這個局,需要他的幫助,需要聖光的幫助,這便夠了。至于巴拉克等人,有些想法但不會阻止,現在季良貌似是惟一能夠破解陷阱的‘技師’,所提要求,自然是盡量滿足,更何況這要求說起來也不過分,只是讓人覺得有些神奇。

神奇的地方在于人們搞不懂,夏佐向村正輸入戰能,季良如何就能利用到呢?他都不在這里。

真實的情況是,季良其實就在這里,並且通過村正,清晰的知道夏佐等人的位置,但肉眼看不到他們,倒是真的。

季良是依照陰陽五行的運轉法則進入這里的。在瑪希婭離開後,他觀察並確認了出現在水岸區域的禁制之陣,辨出生死之門(一種術語,並非單純的字面意思),然後以之為始末,依法行動。按照‘正統’,這里需要的是七星和九宮兩種步伐,但理解規則,那就不用拘泥于形式了,在不違反規則的前提下達成目的,一樣好使。

呈現在季良眼中的洞穴,是另外一種情形,大量的尸骨,給人感覺這里就是用死者的骨頭建造的,不,更準確的應該說是堆砌,因為缺乏條理,給人感覺像是隨性而擺成的,可它們還是有其形狀模樣,所以季良知道這隨性不過是像藝術插花那般,看著自然,實則是人類詮釋的自然,換句話說,這大量的尸骨被人動過,專門整成現在這樣。

一般而言,尸骨擱置在這種明顯缺乏妥善保管的地方兩千多年,恐怕早就難辨其形了。但這里的卻大都釋放著森森慘敗光芒,這跟象牙那種經過拋光處理後的柔和瓷白是不同的,同樣是白,這里的絕對不會讓人產生收藏**,只要他的意識形態還算正常。

尸骨本身自然是不發光的,季良能看的清晰,借助的是一種磷火般的貌似是自然產生的光源。當然,這些光肯定不是自然的,因為它們游走躥行,看起來就像是一條條有自我意識的鬼魂。

跟季良一道前來的4名智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搞的有些不知所措,畢竟他們之前雖未上岸,卻也是有大概留意洞穴中的情形的,所以哪怕是真相就在眼前,他們都很難相信這里竟然跟先前看到的是通一個地方。

難者不會,會者不難。季良自是一早就看出了這個溶洞的核心問題——兩千多年前,水淵宮殿的修築者們,也就是姜虛口中的、他的老師徐福等一般頂級練氣士,把這里當做了垃圾填埋場,巴拉克他們看到的,只不過是一層殼,而現在的,則是本相。至于為什麼要弄個殼,季良能想到兩個主要目的,第一原因等同于公廁建房內貼瓷磚。第二也是比較重要的,鎮壓。

這里的尸骨,在生前可不是尋常人,或者說,很多不是尋常人。當時的掌權者不會讓秦陵的秘密泄露出去,所以他們都要死,死後是需要處理的,所以搞了一個秦朝版本的骨灰堂,至少初衷應該是這樣的,現在嘛……

季良也說不好,這樣的事以前沒遇到過,這也是第一遭,只不過幾個重要的法則不弄錯,到也不需過于懼怕。當然,季良只能保的住自己,4個根本不知所謂的智人,季良從帶他們進來這里那刻起,就沒打算讓他們正常的出去。僅因為他在這里的施為、不適合被巴拉克等人知曉這一條理由,就足夠了。

在進來之前,季良以不受幻象影響為由,對這4個智人分別施以銀針入竅。季良倒是沒有撒謊,但卻隱瞞了這銀針尚有其他用途的說明。比如,現在這4個智人眼中皆閃爍起令人心悸的光芒,可他們卻是一動都不能動,其中兩個臉現猙獰,嘴巴開闔,做嘶聲咆哮狀,可惜卻不能發出任何聲音。

季良明明看到了這4人的異狀,卻是根本不予理會,從空間手鐲中拿出馬扎,坐在那里,像在等什麼人,神情看似有些百無聊賴。

那些游蕩在堆積如山的白骨間的光芒,就像是一群不耐就等的鯊魚,紛紛季良撲過來,它們不是一道兩道,而是成千上萬、形成光束、光帶、光流,猛撲猛沖,氣勢甚是猛烈。

「我可見你,你亦可見我。還真是公平呢,這靈魂的光流,真漂亮!」季良輕聲贊嘆著,手一引,虛空中的某點,裂開一條光的罅隙,陽剛的光與焰自這罅隙涌出,並被他引到一件器物上,同樣是一個獸形玉牌,只不過與瑪希婭的那個又有不同。

其實獸並不重要,它其實就是法門的集合體,就像現代人習慣性的將書本作為知識的載體之一一樣,古時,某些法門也有它們特有的載體,這個,叫做獬豸()。一般解釋,它是古代神裁制度下的產物,人們也稱其為‘法獸’。

這個稱呼倒是不差。用一個形象的參照物,它差不多就等同于魔幻作品中巫師們使用的奧術典籍,只要使用得法,就能提出正確的法門,結合能量,構架術法,形成效果。

光芒的護罩,看似輕描淡寫的生成,將季良完全罩住。這光罩的光芒並不強烈,幾近透明,而且它的光是內斂的,並非像普通的陽光那樣,熱情的四下放射,當靈魂的光芒洪流無聲的撞上這光照,便像雨滴打在鏡面般平靜無波的湖面上般,擴散出一波又一波漣漪,這光芒的漣漪,格外的漂亮,只不過太多了,仍是不免讓人覺得眼花繚亂,而且那種攻防的氣氛非常濃郁,即便有人觀看,心神也會轉到矛銳還是盾堅的問題上,哪有心思看這一天的繽紛燦爛?

另一邊,夏佐起初還有些擔心季良的妖刀村正吃不住勁,別他一發力,將好端端的一把刀給熔了,或者燒成了熟鐵條,那就鬧出笑話了。所以當刀像瑪希婭所說的自發一聲輕鳴後,夏佐為其供能是很謹慎的,不過很快就不這麼想了,這妖刀果然很妖異,在他將一些戰能注入後,似乎立刻食髓知味,然後便是索求無度,反過來抽吸他體內的戰能。

于是夏佐放開了一些心中的擔憂,既然要,說明承受的了,那就再多給些好了。

然後,再多一些。

然後,再多很多……

夏佐很快發現,他往這妖刀輸送戰能,就好比像大海中扔石頭,想看個飽和的效果那真是要多難有多難。最後,他試著開足馬力,可那妖刀依舊只是白光盈盈,就像是電壓不夠的熒光燈管,亮都亮的讓人不爽。

「諸位注意,我要開啟星之眷顧儀式了。」夏佐也是個實誠人,不用老板催促,就主動賣力干活,可謂全力以赴。在他想來,妖刀這麼能吸,說明那邊消耗很大,想想也是,己方所有人鑣一塊兒,那能量何其巨大,都破不了局,說明這個局要破解很有難度,能耗肯定小不了!

實際情況自然不是這樣,用鑰匙擰動開鎖的氣力和非得硬用手把鎖拽開的氣力,絕對有著巨大差距,但結果卻都是開鎖。東方的機關禁制,尤為注重方式方法,在這里又一次得到體現。

巴拉克他們紛紛讓開,星之眷顧一旦開始,可不會辨認敵友,絕對是無差別對待,而且這絕不是夏威夷海灘的日光浴。

嗡嗡嗡……超級閃光燈般的光焰爆炸再次開始,用風水的術語說,這絕對屬于典型的光煞,別說是身在其中,便是看的時間稍長,也會出問題,那真是晃死人不償命。

季良這邊卻是感覺不到這些,夏佐的能量是挺牛掰,星之眷顧狀態,能量總值更是高的堪稱變態,但沒有用,此洞穴中的‘鎖頭’那可是堪比銀行金庫大門,而且是用氪星石打造的那種,就是克拉克他老人家來了,照樣拉不開。

季良看著光罩內凝結的一個又一個光卵,哂笑道︰「這大牲口,還真是給力……」

在能量的使用方面,季良好比是個勤儉持家、心思靈動的巧媳婦。不過,過慣了計劃經濟日子的他,也不乏揮霍的本事,所以他沒有叫停,而是就讓夏佐在那不明真相的繼續施為,而他則在思考算計︰「嗯嗯,夠燒烤了……清蒸也可以實現了……現在這個量,夠慢火煨出個無敵海景佛跳牆……」

季良悠閑的暢想著未來,直到一頭以無數篆刻符文替代鱗甲的青銅鱷魚自水岸那邊出現。

這鱷魚算是出自季良之手的第一件魔像。不提天眼會、星神教,季良既來掘這秦陵,心中就自是有一番計較安排的,他知道這水淵的存在,又怎會不做些工具,就那麼空著兩只手往來?

潛水機神馬的,看起來挺科幻風,而季良的這頭符文鱷,就比較玄幻風了。原本的預計中,它沒有這麼炫,季良只是在路上開始構架框架體系,來了隨便套個什麼皮囊,載具便算是有了。可姜虛的出現和陰陽五行的意外收獲改變了一些情況。季良忙于坑人,沒時間做活兒,可姜虛卻是個不錯的學徒,所以這身符文殼,凝聚的其實是季良的智慧,姜虛的心血。

符文並非是多久好,精煉如古詩、一句可以解釋出一大段白話翻譯的情況,那是極多的,只不過高等符文,季良還玩不轉,所以就得靠一票低級的來堆砌效果了。這樣也不錯,基礎的東西,容錯性好,皮實,出問題也易更換,或許跟真正的高手比,季良的這件符文魔像就好比好木匠眼中的‘釘子匠’做出的木工活兒般拙劣,但在這個世界,倒要能算是領先時代了,姜虛就挺崇拜,差不多是頂禮膜拜的那種,覺得季良真是天縱奇才,萬年都不一定能出一位的那種。

對此,季良很坦然的接受了。倒不是他皮厚,而是想到他的所學,其實是集1000多個平行世界的他的畢生研究于一體,個個壽命不斷,其中最長壽的那個,活了3700多年,這加一塊兒,萬年一出,貌似也能當的起了。

毫無疑問,如今的符文鱷比之季良當初預想中的強了不是一點半點,實際上,當初那個在黑水中犧牲的騎士契爾年科,就是它的手尾,恰逢其事,季良也的確需要實戰檢驗,以確認其威能,才好定位。

符文鱷不僅給季良送來了他當初因為要去天眼會後方基地療傷還不得不暫時留下的虛空腕輪等物品,還帶來了柳青的信息。算算時日,**橋一別之後,這都比兩人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季良心中也的確有些牽掛,尤其天眼會和星神教先後在秦陵封土附近建立基地,距離柳青和小曼的藏身所並不算遠,這兩個組織都是出妖孽級強者(相對這個世界)的,季良自己都得小心應對,柳青和小曼要是踫上了,很有可能會吃虧。

還好,那邊一切安好,季良不在身邊,柳青受小曼影響,修煉格外上心,如今可用意念隨意操控的特殊金屬粉塵,總重量已經超過25公斤,化作實心的金屬塊,25公斤真沒有多大,比重大的黃金之類更是巴掌大點,一手下去能包一半,可這量確實超過了原本的兩倍,對于正處于絕對上升期,每一分提升都是實打實的柳青而言,這可控金屬的翻番,便意味著她的戰力也成倍增長,季良相信,現在的柳青已經能跟小曼斗個旗鼓相當了。

季良難得的不那麼一心多用,殫精竭慮的思索,而是放松的看著宛如全息投影的影像,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另一邊,夏佐卻是已經再次進入了狂信狀態,像星之眷顧這樣的儀式,並非可以用起來沒完沒了,任何後遺癥都沒有的法門,就算是夏佐,超量使用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這個代價在他自己看來倒是無所謂,就是像聖光靠攏嘛,這正是他心中所願。但像巴拉克、奧古斯都這樣的卻是不太願意。因為夏佐會因此變得越來越‘聖潔、正義’,或者說,越來越瘋,瘋到容不下半點瑕疵污穢、不能容忍‘黑暗邪惡甚至是混沌’存在,瘋到連帶有欺騙性質的謊言都無法再如意的操控其做事。

簡單的心思,確實比較容易利用,卻也有個限度,太極端也會返璞歸真,因為包容性已經完全喪失,也就不會體諒他人的‘苦衷’了,那樣的夏佐繼續在星神教里呆著,恐怕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教會來此‘淨化’,先不說他能做到怎樣的程度,至少作為工具,戰斗利器,他肯定是報廢了。

「看這一次又一次爆發信念力量的情形,恐怕這次行動之後,就要向上峰建議夏佐去神恩海了,真是可惜了,強大的戰力,才嶄露頭角,就不得不因過量使用而放棄,教會培養出這樣的人,也挺不容易,這樣的投資回報比,可有些低!」

奧古斯替他的組織可惜寶刀難得而易損,巴拉克和漢弗萊則看的暗中心驚,兩人都是知道一些天眼會秘辛的人,其中,又以知道情況較少,但親自跟夏佐比劃過的漢弗萊最為感觸更深刻,他此刻算是知道夏佐是怎麼干活兒的了,他意識到,如果上一次不是夏佐先跟那個古代邪靈狠狠戰了一場,那麼,與其直接遭遇的己方一行,除了他自己,其他人一個人都活不了,太過變態了!

而如果說夏佐是一頭怪物,那麼,培養出這頭怪物的星神教,又是個什麼樣的龐然大物呢?而這樣的龐然大物,一定要放置在敵對的、又或競爭對手的位置上麼?為什麼不能一起瓜分世界這塊大蛋糕?

漢弗萊並不知曉,他此刻的心態,與當初的海洛伊絲及其相似,海洛伊絲也是在‘認清’了星神教的強大底蘊和實力後,才選擇背叛天眼會,並在這條道路上越走越遠的。

渴望力量的,總是會被更強大的力量所吸引,漢弗萊不是特列,從某種角度講,也不能說是背叛,畢竟他們始終忠于力量,從未變節。

季良也渴望力量,不過他更貪婪,他的要求更復雜、更細,所以收獲上,也顯得不能跟漢弗萊這樣的人相比。盡管際遇不錯,遇到凶險也能化為瑞吉,還能不時撈一筆,可總是顯得貧血無力。季良對此到沒什麼好埋怨的,相比于那種坐擁龐大的集團公司,他更喜歡精悍的、活力超強的獨資小企業,那種只要他不倒,即便是所有環節換上一批老弱病殘,也照樣能運轉的風生水起的掌控感才是他喜歡的。

不過現在,夏佐為他提供了一次玩票大場面的機會,就好比一個超級公司聘請他為其全權負責公司上市,只要他能操作成功,不說聘用金,光是靠這信息所能賺到的錢,都將是個天文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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