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尋親（下）
雖然是只強大的雷妖，但許佳曼是個**型性的爛好人。看著角落里小貓小狗般可憐的孩子們，母性泛濫的她直接就從自己的背包里翻出一些糖果，然後向這些孩子招手。而這種不諳世事的表現，不可避免的引來了此地住民的側目。
「小曼，你表達愛心和善意的方法有問題。」柳青點出了問題所在。
「怎麼了？」小曼還沒有意識到問題所在。
這時已經有孩子經不住誘惑，畏畏縮縮的行了過來，小曼將一些糖果分給他，這孩子扭頭就跑掉了。有了表率，其他孩子膽子大了很多，紛紛上前，小曼給了糖果，這些孩子都是拿了就跑，連個說謝的都沒有。
「你在一個貧窮的地方，用黃金打賞乞丐，只會勾起人性中的貪婪。」
「啊！」柳青點破，小曼也登時醒悟了，「太對不起了，我又闖禍了！」
季良擺擺手，說了句︰「吃一塹、長一智。」
事情已經發生了，多說無益。而且對小曼，季良在教導方面遠談不上上心，但在防範上，卻一直做的不錯。說到底，小曼變妖的那段經歷讓季良對她的真實性情很不放心。
季良能確定季天德他們就在這座城堡里，但具體位置無法確定。不過找人這事並不困難，他用匕首從豬腿上割下約模3斤的一條肉，就站在當街，大聲道︰「我要找一個人，幫我找到，這豬腿肉就是酬謝，誰干？」
呼啦！季良身邊一下圍上來十幾個人，都掙著搶著要干。
「安靜！」季良一聲喝，這些人就覺得耳朵里，嗡……頭昏眼花，什麼都听不到了，過了幾十秒這種情況才漸漸消退。
這下，沒人敢放肆了，所有人都規規矩矩的站在那里，巴巴的看著季良。
「你！」季良點了其中一人，右手手腕一轉翻，手中便多了一張季天德的照片，遞給那人，「我要找這人，不知道就說不知道，可如果撒謊……」
「爺，這人我不認識。」被點名的人此刻自然已經知道季良是個強大的覺醒者，哪有膽子欺瞞。
「嗯。」季良匕首一揮，割下1斤左右的豬腿肉，遞給他。人是他親自點的，沒有撒謊，對于這種合作的，一點小恩小惠不算什麼，但有利于辦正事。
果然，人們見季良如此，愈發的守規矩了。不過季良一連又點了三個人，都沒一個認識季天德。
天這時已經黑了，這堡內雖有燈火，卻也是有限的很，道旁的房間里也有光亮透出，但無一例外的都相對黯淡，季良拇指一彈，一顆陽炎珠便升到了空中，這陽炎珠是季良采集冥宮的陰陽五行之力制造的，用以替代陽光符文珠，浩劫前收集到的太陽能量，已經成為用一點少一點的稀缺能源，而冰光火雷光，且光芒又不夠正，所以才有了這陽炎珠。
陽炎珠升到空中，符文光芒一閃，隨即懸浮在那里、大放光芒，半徑50米區域內，光線充足的一如浩劫前的白晝，而且即便盯著陽炎珠看，也不會覺得光芒刺眼，而是一團柔和的乳白色，更難得的是有太陽的氣息和熱力，站在這區域內，感覺就跟過去冬日里太陽照在身上般，暖洋洋的很舒服。
「喔！」這光吸引了很多人，震驚的、緬懷的、一心享受的，而且有越聚越多的趨勢。
季良拿著照片，「我要找這個人，誰知道？」
人們這才知道，感情這位爺是找人，嫌光線暗、怕人們看不清楚，于是搞出個小太陽來。
實際上，這也並非完全是季良在展示力量，又或顯擺。而是他知道，隨著時間的推移，經歷半年有多的苦難生活，很多人已經因缺乏蔬菜補充而漸漸有了夜盲的癥狀，他在另一個時空就看過這方面的資料，別說是普通人，就連很多覺醒者，都有這方面的問題，這也是人類遵循晝行夜伏規矩的一個重要原因。
或許是因為基數增加，這次，很快就有人站出來說認得照片上的人。
季良見是個20多歲的年輕人，蓬頭垢面，穿著不合適的破棉衣，瘦弱的身板兒，站在那兒一個勁兒的聳動著身子，這不是什麼多動癥，而是在享受光熱帶來的舒適感覺，現在光照區域內的很多人都這德性，還有呼朋喚友的，畢竟這日光浴，可是比熱水澡都要難得的多。
「他是誰？」季良進一步確認。
年輕人道︰「名字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他姓季，季節的季，平時我都叫他季叔。」
季良將3斤的豬肉拋給年輕人，道︰「帶路吧。」
「唉，請隨我來。」年輕人喜滋滋的緊攥著肉，別小看這一條肉，換10斤糙米沒問題，而10斤糙米，省著點吃，再夾和些其他吃食，能讓他家三口人吃一個月，多出這一月的吃食盈余，很多原本緊繃的環節就能松快，比如、修繕房子、修補武器……可以說，運作的好點，這3斤好肉，能讓一個家庭時來運轉，
與此同時，人群中，一個留著稀疏山羊胡的漢子、眼中閃爍著興奮，對身旁的獨眼漢子道︰「友哥，你看是不是現在就讓兄弟們……」
獨眼漢子在山羊胡漢子頭上狠抽了一下，低沉著聲音呵斥道︰「李偉，我看你的腦子真是讓狗吃了。記得最早咱們兄弟是如何撿回這條命的不？」
李偉縮著脖，悻悻的道︰「是閻老大給了咱們飯吃，救了咱們的命。」
「那我有沒有告訴過你，閻老大救咱們命的吃喝是哪里來的？」
「啊，這……」獨眼漢子一點，李偉想起來了，差不多半年前，浩劫剛發生不到點一個月，他跟張友，也就是被他稱作友哥的獨眼漢子，第一次遇到閻立文，那時的閻立文是個鎮機關的公務員，浩劫發生了，誰管你公私？所以一起避難的人，並沒有誰因閻立文的公職而高看他一眼，相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沒有實用的一技之長的閻立文很受白眼，用一塊避難的人的話說︰看個火都能看滅了，真是廢物典型一個。
後來因為一次怪物襲擊，李偉、張友跟閻立文幾個失散了。像李偉、張友，這都是腿腳靈便、反應也不算慢的，混混出身，觀風看勢的本事還是有的。所以當時他們算是跑的快，危險低的，而閻立文幾個，等于是被賣了，就是人們過去常開玩笑說的︰我跑的不需比怪快，只需要比你快。
李偉、張友等人只以為像閻立文那種貨，也就是個喂怪的命，沒想到時隔一個多月後，竟然又見到了這人。當時的閻立文已經比較風生水起，很多人都對其感恩戴德，口稱恩公，閻立文也是一副千金之子的派頭，道貌岸然，風度十足。當時閻立文要擴大隊伍，李偉、張友等人就混了進去。
張友比較有心，慢慢打探除了閻立文發家的根腳，原來是將別人的東西佔為己有賣人情，建立了自己的班底。
一晃，半年過去了。閻立文成了這方圓兩百里，最有實力的蓮花堡的老大，而張友、他還是混混，3個月前蓮花堡築堡，他們不但折了兄弟，連張友也險死還生，而現在，更是要溜著人家閻立文，才有口飯吃。說難听點，閻立文現在撇撇嘴，他們兄弟就得被扔出堡子喂野狗。
「友哥，你是說這男的是……」
「廢話，李偉，把人跟我盯緊了。這件事辦好了，咱們弟兄以後在蓮花堡日子能舒服很多，韓老四他們憑什麼吆五喝六，不就是閻王（閻立文綽號）撐腰？」
李偉听的眼楮發亮。「唉，放心吧，友哥，人我一定盯緊了。」
他知道，這是老季的牛逼兒子回來了。雖然老季從沒有直說，但人越是不如意，往往閑聊時越愛說點長臉的事情，不管是昔日輝煌，還是牛掰親屬，都在此列。所以很多人都知道，老季有個牛逼兒子，那避難所、以及物資都是他這兒子當初為他和兒媳、孫女兒準備的，那些上好的風干肉、臘腸等等，直到現在，都是閻立文宴請重要客人才會上桌的好東西。
不過，再牛逼也是過江龍，而閻立文絕非地頭蛇，是土皇帝，不但手下能人眾多，更是結交廣泛，甚至還頂著個中央編委會臨時委員的名頭，這編委會可了不得，雖然光復京城計劃受挫，可到就是由國家政府的一部分衍化而來，瘦死的駱駝都比馬大，更何況還沒瘦死。上個星期，編委會還來了一隊人，據說是來視察情況，人家那裝備，人家那實力……
所以，沒懸念的，自然是要巴結閻立文。至于公理什麼的，開玩笑，別說是李偉不信這套，就是信，那也是信閻王，閻王說的就是法，就是理！
蓮花堡並不算大，哪怕連地下的部分算上，也不足500戶人。當然，如今絕大多數戶都是超編的，人們為了活下去，搭伙過日子已經很常見，一個家庭，需要男人，也需要女人，當他變得殘缺，或者即使不殘缺，抱團無疑會加大生存幾率，至于能抱的多緊密，那就是家庭故事了。
季良由那年輕人帶著找到季天德、龔虹和妞妞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個抱團的編戶。
這是靠近東南面堡牆的一個棚戶，地上一層，地下一層，每層面積也就30平不到，但這樣的人家，在蓮花堡，已經算是殷實的了。
季良在這里，看到了陌生的4個人，一個五旬左右的女人，30出頭、及20大幾歲的一對兄弟，然後是一個20多歲的女人，這女人跟歲數小的那個男人挺親密，看樣子是一對夫妻。
「爸！」離著棚戶還遠，妞妞就一陣風的跑出來，季良半蹲著身子，張開臂將妞妞抱起，望著這樹猴般的攀在他身上的小人兒，感覺說不出的親切。
就是因為有了這一出父女相會，等他進屋後，4個季良不識的陌生人望過來的眼神才又是驚訝，還有些尷尬，尤其是那個30多歲的男人。
這時，龔虹也從豎梯上攀了上來，季良雖然帶著面具，但身上的氣息騙不了人，龔虹也是覺醒者，而且跟季良有個肌膚之親，自然知道自己男人的氣息味道，更何況妞妞的念力愈發的厲害，說其有火眼金楮般的能力，也不算多夸張。
「良……」龔虹是有千言萬語要傾訴的，可見到季良，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虹姐。」柳青一出聲，龔虹一下子就听出來了，「小青。」兩個女人親昵的摟在了一起。論及姐妹感情，這兩人倒是比親姐妹還親。
「龔虹，幫著介紹下人，這幾位是……」
「哦，這是李嬸一家，這段時間，李嬸一家沒少幫襯……」
季良跟這一家子簡單見禮，輪到那20多歲的男人時，看似熱情的握手，卻是發勁試探季良的深淺。
對現在的季良而言，這種要技巧沒技巧，要深度沒深度的覺醒者，根本連台面都擺不上。還是一旁當哥的看出來問題，呵斥︰「二子，干什麼？哪有你這樣的待客之道。」說著，忙給季良道歉︰「兄弟，不好意思，我這弟弟魯莽，見到覺醒者就想探探底。」
季良也不說話，只是微笑著松了手，二子則是神色中透著驚疑和些許慌亂，定定的站在那里，他媳婦兒暗地里推了他一把，這才很勉強的笑了笑。
「這堡子里有沒有類似旅店的所在。」季良一張口，就問了這麼一句話。
「有的，就在十字大街上。」
「嗯。」季良應了一聲，又道︰「有什麼緊要的，收拾一下，其他都不要了。」
「唉。」龔虹很乖巧的答著，無意中發現李嬸一家子眼神不對，順著他們的目光一看，就見臥病在床的季天德，竟然渾身籠罩在一層光芒中，緩緩的自梯道口升了上來。
這蓮花堡的構造，是地上一層，地下兩層，地下一層也有街市，基本上與地面建築是相對應的。由于住房面積有限，材料也有限，所以多數人家采用的是豎梯連通。這個家也是如此，臥室在地下，卻也有門通往地下街市，當初季天德病倒，就是從地下街市的門抬進屋的，現在倒好，季良直接玩起了懸浮，把個人就這麼平平穩穩的送上來了。
自從季良精神力達到了2級，使用十方絲就進入了一個新的層次，戰能暗蘊而不顯，這法器運轉起來，愈發的隨心所欲、詭異莫測，精神力又或戰能等級不夠2級的，就算使用能量感應，都察覺不到十方絲的存在。
像這次運季天德上來，其實就是十方絲的功勞。但李嬸一家根本沒有能力看破其中關竅，在李嬸和李家媳婦眼里，這就是典型的神奇，人在下面的房間里，就能這麼不假一物的給浮上來，這簡直就是傳說中的仙法。
而李家兄弟，本身是覺醒者，多少有點門里人的意思，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倆見到這一幕，產生的是另外的一種震撼。這能量的運用，這法門，根本都理解不能，無法解析，這是什麼？這就是強大！強大到讓人連較量的心思都無法生出！
季良也懶得理會這一家子，之前一進這屋，用精神力上下掃了一遍，再看這一家子的神情，基本上是個什麼情況，季良心中已經有底了。季良看了眼昏沉睡眠的季天德，半年沒見，季天德白發多了很多，形容也憔悴的厲害，人最少瘦了有20斤，原本還算精神的中年大叔，如今已經正式邁入老頭兒的行列了。
季良在醫藥方面的能力非常一般，他那些粗糙的、不入流的手段，也就是能簡單的條理下自己，或者覺醒者，用在普通人身上，很可能病沒治好，先被他折騰死了。不過，總算還懂一些些藥理，而且對人體構造也相當了解，又有戰能、精神力這麼方便的手段，做個人體檢查那是手到擒來的事。
查看了情況之後，季良認為，季天德的主要問題，還是心病。中醫就有一種說法，很多病都是打氣上來的，心不平、氣不順，小病都難好，反之，大病也能痊愈。
季良也不覺得這里適合促膝長談，而且季天德身虛體弱，驚嚇、激動的事，都只會加重其病情，所以季良施了手段，暫時讓其昏睡，等有了閑暇，再輔以催眠，這幻境隨治不了心病，但卻可以在催眠期間，降低其心志對身體的干擾，而身體機能恢復了，又有助于心理的康復。
這論調方法，倒也不是季良獨家發明，現實中類似的情況就不少，像有些人，意志頑強，得絕癥卻能痊愈，創造生命奇跡，連醫生都嘆為觀止，而另外一些人，心灰意冷，自我放棄，年紀輕輕就猝死家中。這都體現了意志對身體的影響。身體對意志的影響例子就更多了，體魄強健者長壽，這誰都知道。
季良現在的選擇，就是找到一個切入點，先讓季天德的性、命中的其一恢復，這樣問題就不大了。而且，他估計今晚不會太平，那些刀光劍影的事，季天德看了未必是好事。
給柳青傳遞了個眼神，季良便背起季天德當先出了門，有能量保護，倒也不虞季天德會被凍著。
柳青對季良的意思心領神會，從背包里拿出些吃食，肉罐頭、巧克力，真空包裝的月兌水蔬菜……林林總總有半背包。「感謝你們一家對我公公和姐姐以及妞妞的照顧，這些是我們的一點心意。我們急著離開並非對你們有什麼看法，而是為了避免你們受到牽連。」
龔虹收拾東西上來，正好看到這一幕，也沒特別多說什麼，只是跟這一家簡單道別，便牽著妞妞的手離開了。而在這之前，妞妞只跟李嬸道了別，李嬸一家，真心實意對妞妞的，也就是李嬸。
季良一家走了，李嬸還為桌上柳青留下的饋贈心慌，這些東西，全都是死貴死貴的那種，蓮花堡的覺醒者出去狩獵，也就是大收獲的時候，能得到類似這樣的物件一兩件作為酬勞，一般情況下，狩獵兩三次，都未必能獲得值這一件的吃食又或生活用品，李嬸真的是被柳青的大手筆給震撼到了。
「媽，像龔虹男人這樣的覺醒者，根本不差這些東西，收起來吧。」老大是這家里的當家人，此時一錘定音，不過他並不覺得開心，相反，心情很抑郁。他也是曾經有妻有兒的，只不過都死在了浩劫初期。跟季天德一家搭伙過日子後，他一直很希望能娶龔虹做老婆，李嬸，也中意龔虹，覺得龔虹性子好、勤快、知書達理……可龔虹卻是從不假辭色。先前，他還有點想不通，現在他倒是想通了，可還是覺著很不舒服，尤其是柳青的說辭︰「感謝你們一家對我公公……」好麼，感情還是三妻四妾，就算這姓季的有本事，可值當的龔虹這麼好的女人用情如此之深麼？
「哥，這季叔的兒子真是太厲害了！我從沒見過這麼厲害的覺醒者。」二子打斷了李家老大的思路，就听二子繼續道︰「哥，我估計要不是你剛才說了句客套話，我就讓季熟的兒子給廢了，我發力試探，結果能量狂瀉而出，都不受控制，現在戰能都見底了，險一險就傷及本源。現在想想都後怕。」
老大沉著臉，道︰「你也知道怕？我跟你說，你這毛躁好勝的性子真得改改了，不為別人，也得為咱娘和秀芹多想想。別覺著自己是覺醒者就多了不起，咱們就是混個相對好的日子的命，就算有心思，也要等時局穩定了再說，這幾年，夾著尾巴做人吧。」
「嗯，大哥說的是。」二子應著，撇嘴搖頭，自語道︰「你說，這人跟人真沒法比？都是覺醒者，季叔的兒子咋就強的那麼邪乎呢？」
這時，李嬸和二兒媳秀芹順著豎梯上來了。老大招呼「吃飯，吃飯！」說著就拉桌子。二子也跟著擺碗筷。
李嬸嘆氣︰「天德這兒子，感覺有點愣頭青，水都沒喝一口，帶著人就走了。」
「媽，那不是楞，是心思太重，想的太多。而且這種人，頤指氣使、動輒就要人命，待的久了，真可能出事。」
「啊？那天德跟龔虹還有妞妞，跟上這種人命油子還能有個好？」
老大哭笑不得，「媽，哪用您操這心，依我看，就是把咱蓮花堡所有的人綁一塊兒，季叔那兒子一只手就能全部擼倒，他不欺負人那就是阿彌陀佛了，還會被人欺負。不過人家是真菩薩，咱們可都是泥胎，陪伴不起，被旁人遷怒，都受不了啊。」
李嬸不樂意道︰「老大，不是我說你，你哪兒都好，就是多少有點太窩囊，這蓮花堡，誰見了咱家人不得禮讓幾分，還怕被遷怒了。」
這時二子插嘴了，「媽，這可不是大哥窩囊。蓮花堡的人讓著咱們，那是普通人。而但凡敢跟季叔兒子叫板的，估計就得是閻立文那個分量的人。」
李嬸這回不說話了。閻王是個什麼分量的人，她還是心里有數的，他們家，不也是捧著人家的飯碗麼，惟一值得稱道的，或許就是不那麼奴顏婢膝而已。
老大這時又說︰「媽，季叔兒子留下的那些東西，手緊點兒，別露了。我估計這幾天恐怕不太平。等過些日子，再慢慢消化。」
「嗯，我懂。秀芹已經有兩個月身子，正好需要營養多補補，還有你，龔虹是個好女人，可現在該醒醒了吧？」
「媽，我那不是希望能有個優秀的後代麼，這一眼看到底，覺醒者就是上等人，都是覺醒者，後代是覺醒者幾率會大很多。」
「哦，那是得好好瞅瞅」……
李嬸一家一邊吃飯，一邊計劃著新的未來。他們跟季天德、龔虹和妞妞一起生活了兩個多月，也是有一定感情的，只不過，浩劫讓活著的人堅強了很多、現實了很多、也冷漠了很多，過去的，也就過去了。李嬸的老伴兒死了，大兒媳和孫子死了，連兩個閨女也音信杳無，估計也是凶多吉少，經歷了這些，還有什麼離別值得太久的牽腸掛肚？
季良背著季天德行在街上，路過的人都向為之側目。季良、柳青和小曼，三人的整潔程度，以及精神面貌，對這蓮花堡來說實在顯得太另類了。
也有不少人是認得龔虹的，很客氣的跟她打招呼。迫于生活的壓力，龔虹後來作為覺醒者，參與蓮花堡組織的狩獵，維持著這個家的用度開銷，而且龔虹有季良留下的正法傳承，本身底子也好，在蓮花堡的覺醒者中，實力能排進前十，更何況還有季良後來托妞妞捎給她防身的冰爆符文珠之類的器物。再加上性情溫和、平易近人，所以人緣不錯，也就是因為季天德病倒，又受一些其他瑣事拖累，否則到也用不到跟李嬸一家搭伙過日子那麼麻煩。
「咦，那邊發生了什麼情況，怎麼會有那樣的光芒。」龔虹上到街上不久，就看到了遠處的日光區域，此刻那邊已經是人頭涌涌，人們爭先去享受免費的日光浴，搞的很是熱鬧。
走在龔虹身旁的柳青道︰「那是良哥先前用了顆陽炎珠，很小的一顆，就有簡單的能量循環在里邊，能夠從虛空中吸納能量做燈油，而作為燈芯的那點能量，可以持續7個晝夜發光發熱，是不是很了不起。」
「嗯，真的是很了不起。對于飽受陰寒和饑餓折磨的人們來說，這真是個好事情。你們可能不知道，人們的日子過的真的是很艱難。蓮花堡還算好的，東面的幾十里外的兩個堡子，都已經在半明半暗的賣人肉了，就像豬牛羊肉一樣，分老女敕，分腱子、腰條、後座、前肩……唉。」
柳青拉住龔虹的手，「虹姐，你也不要太難過。人們活著的確不易，不過黑暗的歲月終是會過去的。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建立第一個生態基地，在自給自足之余，積累技術和經驗，然後不管以什麼方式推廣，都是利于整個民族，乃至整個人類的事業。」
龔虹既驚且喜，看了眼前邊走著的季良，道︰「半年時間，他已經走到這一步了？」
「嗯，季良也很不容易，一幫強大的洋鬼子居心叵測，搞出很多風雨，而且以破壞我們這邊人類自衛力量為代價進行各種實驗，我們當初在上京的路上，遇到狼人，就是他們搞的，將有潛力的覺醒者變成了另外一種怪物。」
「啊，狼人！原來狼人的根源在這里。」
「怎麼，虹姐，你也知道狼人？」
「怎麼不知道，說起來，京城光復戰的後期就有狼人的參與。現在的狼人至少有三個體系，野生體系，這部分跟異族野怪一般，人們對它們的了解很少。自由者，這部分是自己當家作主的，他們跟中央編委會聯系很緊密，十幾天前來蓮花堡視察的編委會護衛隊里，就有狼人。還有一部分比較神秘，現在想來，應該就是受洋鬼子控制的那部分了。1個多月前，我們狩獵隊與之遭遇過，對方的武器裝備，以及軍事素養都不錯，我當時還奇怪，到底是什麼組織在其背後撐腰……」
龔虹和柳青的談話，季良自然是都听到了，不得不說，狼人這個體系的衍化之快，有點出乎了他的預料。季良沒想到狼人會這麼早就失控，暴露，甚至已經開始以團體的模式、公開的介入到人類世界的衍變歷程中。
而實際上，這與他的作為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的，正是因為他在秦陵的作為，以至于事業上升期的天眼會人力緊缺，在狼人計劃上缺乏強有力的人物坐鎮，以至于計劃的容錯率大大下降，幾個突發狀況便造成了糜爛和崩潰，所以狼人體系提前曝光，雖然為禍遠沒有計劃順利實施的那樣嚴重，但爆發式的、外科手術式的危害展開，還是很令人炫目震驚的，就像一個挑破了的血膿包。
不管怎麼說，狼人明展大亮的加入到諸多浩劫後人類的衍化進程中，這是很濃彩重抹的一筆，在加上被季良坑掉的，和正在被坑的天眼會和星神教的精英，以及他本人掌握的陰陽五行技術、還有為之效力的姜虛、田登等人……這個世界，已經偏離固有的發展軌跡越來越遠。
而季良，此時也已經隱隱感覺到了，他所能依賴的歷史必然已經愈來愈少，而同時，他開始創造新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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