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塵武裝 第427章 得

作者 ︰ 中土

「我回來了!」隨著這一聲極為洪亮的招呼聲,一名30多歲的漢子當先進了酒吧,那一刻,中規中矩的酒吧都顯得小了兩圈。,,用手機也能看。

「哈,是二哥回來了。」

「看樣子二哥又是滿載而歸。」……

抿著小酒的幾名本地獵人紛紛向漢子打招呼,親熱的寒暄中或多或少都有那麼幾分寒暄之意。

這回來之人便是昆仲酒吧的另一位掌櫃,劉仲。

劉昆本身並不是很矬,但跟他這弟弟站一起,立刻就被比下去了,很有那麼點鼠兄龍弟的意思。

劉仲看起來有些大咧咧的,說話的嗓門大、走路的步子大、行走坐臥的肢體動作幅度也大,且透著那麼股肆無忌憚的味道,不過這人在季良眼中可不是什麼粗漢,蓋因為他應對酒客的問候十分得體,酒客跟他打招呼,未必都會回言,但或是笑幾聲、或是點點頭,便能讓對方不覺被冷落。

簡單的來說,這人是那種仿佛天生就是做領袖的人物,尤其是在當今這樣的時代,那一份粗俗的瑕疵很容易的就被人忽略了,甚至使其個人魅力略有加分,至少季良很有自知之明的認為,他要跟劉仲站台上,讓一群素不相識的幸存者選頭目,他自己的成績十之七八會慘不忍睹。

酒吧隨著劉仲的回歸,登時變得熱鬧了幾分,正好趕上鄰近飯店,又有一些覺醒者自客房或外面到來。下午那種略顯清淡幽靜的氛圍便被熙攘熱鬧徹底代替了。

劉仲宛如明星,始終扮演著受人矚目的焦點角色,這人並不參與酒吧生意的打理,反倒像客人般當頭正面的佔了張桌子,然後要了東西吃嚼,大塊肉、大碗酒,先不說營養味道,那種聚義廳開酒席般的氣派、看著挺過眼癮。

等這位二哥第一輪吃喝結束,墊了個肚飽,與他一起出門的另外三個本地獵人也來了。湊成了一桌,又要了吃食,邊不緊不慢的吃喝,邊跟酒吧里的其他人說著他們這趟買賣的種種,季良看那意思,這應該是此間、乃至這個地區比較常見的一種交流方式。

這次劉仲談論的,便是宣化區的情況。出了那麼大狀況,他們這些就守在事發點邊兒上的、自然沒道理不關注。劉仲連同寨子里的幾個好手,去模了模底,不光是實地查看,也去其他寨子觀風看動靜,看看這里邊是不是有利可圖。

「利肯定是有的,這事還不是因那‘人參果’而起?否則宣化區里的那顆奇樹就算長成世界樹。跟我們又有什麼關系?可問題是,我們顯然不是西天取經四人組。」

發言者的同伴附和道︰「是啊,況且幾個月前西區幾個寨子被那個什麼緋月殿坑了的事,記憶猶新哪!」

劉仲將手中啃了一半的棒骨肉往餐盤里一丟,拿起毛巾邊擦著手邊道︰「兩位兄弟說的很對。利大利小擱在其次,首先得看這坑是賣力氣填、還是得拿命填,像眼前這坑就明顯大了點兒,鬧騰一場,折百八十個獵人,我覺得很正常。」

獵人們議論紛紛。這半年來,宣化區這只大老虎的還是有人模的,平時里也比較注意彼此溝通,所以里邊是個什麼情況,即便不能準確評估,也能預測個七八分。[]老實說,百十來個獵人的數字、不少獵人不太相信,這可不比浩劫初。大多數人都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搞蒙了,也缺乏戰斗經驗,很多覺醒者都死的憋屈,現代的獵人哪個手里沒兩下?又是群策群力的集體行動,一進一出能死那麼多人?

季良和薛磊等人一直都有留意獵人們的表現,他們很快發現,那些神情中透著質疑的,都是外來者,本地的獵人明顯對劉仲的話比較篤信,顯然,這人平日里說話應該是比較靠譜的,贏得了當地覺醒者的信服。

劉仲表現的並不在意這些細節,大咧咧的道︰「不瞞諸位,我探得的消息表明,附近的幾個大勢力可是都聞風而動了,就連京城那邊也派了人,這會兒在三道嶺,這可是場大熱鬧。咱們是地頭蛇,雖然喉嚨不大、咽不下大肥肉,但喝點油湯的機會確實不容錯過,巡風放哨接應,如果運道再好點兒,說不定也能撈一撇子肥膘嘗嘗,就看怎麼個干法了。」

有獵人出聲道︰「突然就長出了奇樹,還有顆‘人參果’巧合之下流落了出來,我看這就個坑!」

劉仲哼了一聲,「如今這世道,出門就沒個十成十安全的,該出手時就不能慫,否則慫成了習慣,這獵人的飯碗,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捧不起來了。況且悶棍這玩意兒,主要靠的就是個出其不意,心里都有了提防還能挨棍……我真就不好說什麼了。」

酒吧里一陣沉默,顯然是劉仲最後這話引起了眾人的共鳴。

都說做這個時代的獵人,5分實力,3分膽氣,2分謀算,1分運道,運道很飄渺、指望不上,謀算這種事也是時靈時不靈的,不是有那麼句話︰計劃趕不上變化,實力再強差人意點,那麼想捧好獵人這飯碗,只能是靠膽略彌補。說白了就是得有股子狠勁兒,敢拼、甚至敢死!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出路往往都是殺出來的,過了這個坎兒,也許就柳暗花明了。

有些獵人因這說法喪了命,也有些獵人因之突破瓶頸。

像劉仲,就是一次險死還生後,有所領悟,戰力開始噌噌的躥,一躍成為辛窯子覺醒者第一人。

這類的活例子還是不少的,大多數獵人也願意將之當做榜樣,相信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同時刻意去淡化或遺忘悲劇了的失敗者。

季良身為覺醒者之一,對此也是深有感觸的。

他想起自己在另一個時空時的奮斗史,盡管理智告訴他這些說法水分十足、也不怎麼科學,但出于精神上的需要,不去深究、去嘗試相信,算是個不錯的選擇。

尤其是尚未建立足夠的自信之前,靠什麼支撐自己積極進取?還不就是一邊滿懷希望,一邊盡可能的將另自己害怕、恐懼信息模糊化?

就像他曾經對自己說的那樣︰人不能把自己太不當回事,也不能把自己太當回事!

如果說前者可以教會人自愛,那麼後者或許能讓人品嘗到勇氣的滋味。

勇氣自然不僅僅是指魯莽、冒失、沖動、熱血。但沒有這些肯定不能叫勇氣,勇氣的本質里就有不管不顧、勇往直前的冒險特征。

「媽的,沒膽量就沒產量,干他一票!」一名當地獵人發泄般的一聲吼打破了酒吧中的沉寂,氣氛迅速升溫,很快重新回變得熙攘熱鬧,季良听人們談論的內容,十之七八已經是如何利用這次機會干一票。有那性急的甚至已經在呼朋喚友、召集人手,其中就不乏推舉劉仲當頭,一起干這買賣的。

顧青雪見別桌要麼有說有笑、要麼竊竊私語,就自己這桌感覺想在喝功夫茶,都坐了幾個小時了,彼此也沒說多少話。于是嘗試著尋找話題︰「老板,這事您怎麼看,這會不會又是一次緋月殿搞出的釣魚事件?」

季良微微一笑。「明日自知。」

得,一句話直接把話題斷掉了。

季良不肯多談,鐘躍又是個悶葫蘆。薛磊則支著耳朵、聚精會神的听別桌的談論,似乎這是他最大的、也是惟一的興趣。

顧青雪對這種彼此什麼都不聊,僅是喝著小酒听人家說的詭異泡吧行為實在是不感冒,打了聲招呼,便先回房了。

「一個木頭,一個偷听狂。還有一個裝深沉睿智,跟這樣的三位男士泡吧,真是老後悔了!」回到房間後的顧青雪開始跟顧惜雨和李詩曼八卦。

倚在床頭看書的顧惜雨將書往腿上一放,笑道︰「我們可不是出來的玩的,這是一次行動,並不是只有戰斗才是行動內容。」

顧青雪辯坐到沙發里,很沒形象的歪身躺靠,一條腿還擔在副手上。嘴里辯道︰「我知道,但也要勞逸結合嘛,總繃著難道不累嗎?真是受不了他們。」

冥想的李詩曼睜開眼,聲音清冷道︰「或許這就是事業型的老男人,沒有情調、也不夠紳士,一點都不生活,只想著工作。」

顧青雪撇撇嘴,夸張的打個寒顫,卻是沒再深入聊這話題,而是聊起了奇樹。

顧惜雨和李詩曼听完後,都是嘖嘖稱奇,可以讓覺醒者永久變強的果實,難怪搞出這麼大動靜。

顧惜雨合起書,坐直身體,眉頭微蹙道︰「這事的確蹊蹺,先不說樹本身的問題,就說這果實的作用,有人從異族手中踫巧獲得一枚也就罷了,怎麼會在如此短的時間里就傳的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李詩曼輕嘆了口氣,「利益太誘人了,明知有問題,也照樣會出現趨之若鶩的情形。」

季良的認知跟李詩曼差不多,只不過他篤信這是人為設的局,陷阱的布置者抓的正是人們見利忘命的心理,而且是針對這個地區人類戰力中的精英挖的坑。

他以為自己一行算是比較先知先覺的了,沒想到各勢力的反應如此之快,連中央編委會都得知了消息,並且先期部隊已經到位。如此一來,他只好是進一步加快自己的行動時間,爭取明天白天就取得決定性的成果,這也就意味著,今晚最好就能親自去探路踩點。

季良正琢磨這事兒,劉仲邁著大步向他們這桌走來。

走近的劉仲臉上帶笑,很江湖的拱拱手,聲音洪亮、開門見山的道︰「哥幾個好啊,我是劉仲,想跟幾位談談。」

季良站起身,沒有說話,只是做了個請的動作。

劉仲嘿嘿一笑,坐在了顧青雪留下的空位上,正好是季良的對面。

啪啪!劉仲瀟灑的打個響指。一名頗有幾分姿色的酒侍端著托盤走了過來,將一瓶五糧液,五只五錢的酒盅,以及一些碟裝的零嘴移放到桌上。

「哥幾個來點兒白的?」

季良指了指杯中琥珀色中略透著些綠意的沙棘酒,「這就很好。」

劉仲點頭,給自己到了一盅酒,端起來道︰「如今這年月,走南闖北比古時還難,真正是相逢即有緣。便沖這緣,我敬幾位一杯。先干為敬,哥幾位隨意。」說著一仰脖,滿飲一盅。

這面子自是要給的,季良端起酒杯,鐘躍和薛磊以季良馬首是瞻,也端杯各自意思了一下。

季良放下酒杯,道︰「劉先生有什麼事,敬請直說。」

劉仲臉上掛著笑。心道︰「難怪找人代勞,原來本人是個實心杵子!」

「呵呵,就是想談下之前幾位跟我哥談的那宗買賣。不過在談之前,請恕我冒昧的問一句,您是不是姓季,單名一個優良的良?」

季良既然沒在容貌上做手腳。自然就不怕被認出來,聞言平靜的道︰「是我。」

「哈,果然是您,這便簡單了。以您的招牌,哪里需要什麼契約、抵押?您之前開的價碼。我們兄弟答應了,沒有任何附加條件。」劉仲說著拍拍手,還是那名妙齡年紀的酒侍,托著托盤,只不過這回里邊是一本薄薄的小冊子,劉仲拿過來雙手遞給季良。「這是您要的。」

季良看都沒看。手一翻,便將之收進了虛空腕輪。以前他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劉仲如此豪爽,他一般會回應以大方。

可這次情況略有不同,他得顧忌麾下的感受,之前派薛磊洽談此事,講好了價格,現在他一大方。是秉承了‘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一貫風格傳統了,可從某種角度也將薛磊賣了,或者說否定了其勞動成果。再者,劉仲所謂的豪爽,也不過是建立在劉昆還價的獅子大開口上。

這筆交易,到底誰佔了便宜,得分從哪個角度看,從季良的角度,季良賺大發了,這沙棘酒至少能促進能量恢復藥劑的一次迅猛發展,恢復相關,一直都是他所經營的體系的相對短板進步雖有些,但相比其他方面,就顯得溫吞緩慢了。不是有那麼句話︰一只木酒桶能裝多少酒,取決于最短的那塊桶板。所以這方面取得大進步,效果定然極為彰顯。

而從昆仲兄弟的角度看,賣淨肉他們也會很賺。

野地瓜、肥肥蟲,這都是2012才有的特產,而且也只是剛完成第一次實踐生產︰催生了一批野地瓜,養殖了千多只肥肥蟲。可以說,至少半年里,無力大量產出,催生催育是一種畸形生產,對土地損害極大,更何況2012目前的主要公關項目是解決大多數普通成員的溫飽問題。季良覺得自己肩上多少擔著些興亡之責,一般不願意用產品去跟外界交換食物,那等于是其他幸存者飯碗里搶食,用倍數普通幸存者的餓死,換取自己治下民眾的溫飽,如果死的是外族,他或許會考慮這麼干,可都是炎黃子孫,這黑手他伸不出去。

生意最賺錢的,莫過于人無我有。昆仲兄弟憑這生意不僅能賺個盆滿缽滿,還能與各路覺醒者結下善緣,錢也賺了、情也賺了,一份並非獨享的釀酒工藝換到這些,而且是個長期買賣,還要怎樣?

劉仲慣于跟自家兄長扮紅白臉兒,這招往往很好用,就算對方不會投桃報李,也能落幾分人情。國人一直很注重情分,彼此間有情分和沒情分,做事做生意絕對是大有差別。

劉仲非常希望能讓預言者承幾分情,哪怕只是很微小的一點點,他相信也會對他們兄弟未來的發展大有裨益。可惜,季良貌似軟硬不吃,連個多余的表示都沒有,就那樣收了東西了事,劉仲雖然已經季良是個杵子,交際能力很一般,可還是覺得有些下不來台。

更讓劉仲郁悶的是,下一刻,季良竟然撂下句「你們聊!」,也不待劉仲回應,就起身上樓回房了。

季良走,鐘躍也走,就仿佛他是季良的隨身保鏢一般。

于是酒桌前只剩笑意瑩然的薛磊,「二掌櫃,我們可是要在這辛窯子設辦事處的,這可不光是為貴方節約了成本,還帶來了就業機會。」

劉仲雖然不快、失望,卻也只能將這些負面情緒壓在心底,打起精神、賠上笑臉,繼續扮他的爽直之人,跟薛磊商談具體事宜,他清楚,這位可要比季良能言會道的多……

季良回房之後,便開始擺弄一架特殊的傀儡。

隨著各種已掌握技術的全面應用,符文傀儡技術也有了較為顯著的提高。像最早的符文鱷魚,後來的符文力士,除了技術方面的不成熟,還有一個比較關鍵的影響因素,就是始終不曾獲得一次靜下心來、系統設計精工制造的機會。每一個作品,都有試制、趕工的嫌疑。

眼前這傀儡,是第一件不存在這類問題的完成品,它完全代表了季良目前所掌握技術的最高成就,甚至是不可復制的。因為其中比較重要的材料——提煉自秦陵水淵陰司殿法器的魂金,是獨一無二的。目前也只有這材料制造的魂瞎匣,才能完美容納、並發揮二級精神力,其他的材質都不堪使用。

這也算是強者所要面對的主要問題之一,裝備的匹配,而對應精神力的物品,向來稀少,為此季良還特意細致的翻查了藏寶點信息,看有沒有其他該類別的寶貝,也好趁早多搜羅一些。查來查去,也就納納人的靈魂石板似乎還靠點兒譜,可那在美洲,他一路種神經樹到美洲,著實夸張了點,而且納納人的寶藏開啟,目前還不太成熟。

晚飯之後,薛磊向季良匯報了與劉仲商談的具體結果,隨後帶著季良的囑托,去找辛窯子的管事者談夠地建辦事處的事宜去了,而季良則將沙棘酒的釀造工藝,連帶兵蜂收集到的辛窯子的地形、設施圖傳回了本部。

當晚22點剛過不久,季良便收到了最新消息,沙棘酒釀制工藝理論性確認完畢,沒有問題。另外,關于辦事處,本部給出了幾個方案,最終他相中了高塔方案。

凌晨2點40,夜風漸大、碎雪橫飛,季良放出了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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