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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車像是受驚的雄鹿一樣奔了出去。卻不過是司機因為恐懼,本能地踩了一腳油門而已。
嘎吱——
汽車像是醉酒的壯漢發瘋般地飆出去,司機的理智到底站了上風,右腳稍稍一轉,大力將剎車踩了下去。
裴娜一個不穩,整個人從座位上彈了起來。與此同時,醺然未醒的吳譜像是一個疲軟的沙袋一樣飛起來,然後跌落在了座位下方。
「誰讓你停車的!」驚魂未定的裴娜嬌目含嗔,一掌拍在出租車司機的座椅後背上,繼而發現滾落座椅下的吳譜臉上似有一抹血跡,瞬即使她慌『亂』起來。
「姐,您趕緊下車吧,我可不敢拉你們。」先前氣勢洶洶奔出來一個劫人的身影,出租車司機嚇的驚魂失散,這會兒那顧得了其他,將車剎穩,慌忙下起逐客令。
裴娜捧住吳譜的臉查看傷勢,還好只是鼻子不心撞了一下,其他地方並不大礙。她這才放下心來。不過出租車司機的話卻讓她大為不爽。
「有什麼不敢拉的?你剛才突然停車,把我朋友都摔了,你看,都撞出血了!」裴娜的手卻不她的頭臉邋遢,手指縴細修長,晶瑩如玉,此時蔥白玉指上卻有一抹血跡,殷紅刺目。
出租車司機頓時傻了,慌不迭地道歉,「這,我也不是故意的。姐,您看我也只是給人打工的,一家老都等著我養活呢……」
這年頭踫瓷兒訛錢的拐子不少,出租車這個行當更是拐子們心儀的踫瓷兒對象。一見裴娜指端殷紅的血跡,出租車司機愈發驚恐。
裴娜的裝扮看不出年歲,出租車司機只當遇到了踫瓷兒的,心中悔的腸子都清了。早知道就听老婆的話,夜里不出來干活,也不至于踫到這倒霉事兒啊。
出租車司機懊悔不迭,該死的本命年!
「姐,您和您的朋友還是下車吧,街頭就有一家診所,你們去看看,醫『藥』費我來出,你們拿著這錢,快去吧!」
在外跑生活,免不了得破財免災。出租車司機將身上所有的錢都拿了出來,只在心里祈禱,後排坐的是兩個有良知的拐子。
「誰要你的錢,趕緊開車!」這一耽擱,後面那劫人的黑影卻又追了上來。裴娜心中大為焦急,將司機的錢擋了回去,又從包里掏出幾張大票子塞過去,「開車,帶我們離開這里,這些錢就是你的。」
出租車司機有些發懵,那幾張大票子抵得上他好幾天的收入,不動心那是假的。可他不敢伸手,他亦從觀後鏡里看到了先前劫人的黑影。
那黑影一腳踹飛胖子的場景讓人記憶太深刻,出租車司機哪里能忘掉。雖然暗自慶幸後排坐的不是拐子,可看到追上來的黑衣人,他到底沒有被利誘沖昏腦袋。這燙手的錢可不能掙吶。
「姐,您這錢我不敢掙吶。你們這是鬧哪樣,要不還是報警吧。」看在錢的份兒上,出租車司機強忍著恐懼建議。
「打開車門!」這時間,那黑衣人已經追到了,他重力拍打著車窗,聲音清冷而又肅殺。
「姐——」出租車司機更慌了,哭喪著臉望著裴娜,一時不知所措。
「開車!」恰時,裴娜的瞳孔突然一縮,她看到不遠處有個人影正在急速靠攏。
「可——」出租車司機猶豫不決,突然見到一個人影在車前一晃,緊接著,先前拍打車門的黑衣人如臨大敵的拉開了架勢。
「這是要搞哪樣啊?」出租車司機的表情頓時復雜起來,暗暗決定以後出工一定得看了黃歷再出來。
「抓住他,問出理由!」突然而現的人影讓裴娜瞬即鎮定下來,她搖開車窗冷聲了一句,然後對出租車司機道︰「開車!」
…………
吳譜已經很久沒有喝過這麼多酒了,不知不覺間就喪失了知覺。再醒來的時候,他的頭就像是要裂開一般,一動不動地足足躺了十來分鐘,這才悠悠坐起來,卻又忽地愣住了。
「這是誰的房間?」一間寬敞的大房子,所有布置以粉『色』為基調,充斥著俏皮的滋味。
少女的閨房!
床頭堆放著好幾個大布女圭女圭,還有一條未洗的裙子。另一側是兩個大衣櫃,隨意拉開,也全是少女的服飾。
吳譜頓時一個頭兩個大,這個陌生的房間在他腦海里完全沒有印象。
「難不成是土豆妹妹的房間?」吳譜很快否決了這個念頭,土豆他還先不醒人事,哪來力氣將他搬回來?
再看身上,醉酒前穿的衣服也不知所蹤,只剩下一條粉『色』的褲衩,緊繃繃的,竟也是少女之物。
吳譜頓時窘迫起來,不管這是誰的房間,這事情也太離譜了,將自己月兌的一絲不掛,竟還換了一條少女的內內!
吳譜的表情一個被人用強的少女好不了多少,他扯起一條床單裹住身體,下床走到門邊。
「有人嗎?有人嗎?」
拉開房間門探頭喊了兩聲不見有人應允,吳譜四下找一遍也沒找到自己的衣服,最後索『性』在屋里四處走了起來。
屋子不大,就只有一室一廳一廚一衛外加一個書房,所有的陳設都帶著少女特有的俏皮浪漫,這應該是少女獨居的房子。
『迷』『惑』之余卻也有些自我安慰,至少醉酒後邂逅的是個少女而不是什麼怪叔叔。
吳譜牽強地自我安慰著,走進了少女的書房。下一刻他就被書房里的情景嚇了一條,滿滿幾個書架的藏書,跟個圖書館也不遑多讓了。隨意取下一本書來,卻是雨果的《悲慘世界》,而且是法文版的。
一連取下幾本書,竟是沒有一本中文著作。這讓吳譜訝然,看來這間房子的主人要麼就是學富五車的才女,要麼就是附庸風雅的暴發戶。
書架上的書還以經濟和哲學類的著作居多,又翻了幾本,吳譜頓時失去了興趣。往書桌前的軟皮座椅上一坐,習慣『性』地拉開了手邊的抽屜,目光落在了一個大大的黑皮記事本上。
偷看別人日記是不道德的行為。只是對于連身在何方都不知道的吳譜來,道德顯然不那麼重要。他很是心安理得地翻開了日記本。
日記上的字跡更讓吳譜確定了這里的主人是一個少女的猜想,娟秀的字體頗有古風,讓人眼前一亮。
隨意翻開一頁讀下去,吳譜的神情卻慢慢凝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