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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拇指像是兩根長釘,死死地戳住吳譜的肩井『穴』,出手穩準,發力妙到毫厘,恰到好處的使吳譜喪失反抗的氣力,卻又不會留下什麼傷害。
吳譜不料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孩突然間的發力竟是如此狂暴。他頹力地跌坐在沙發上後,女孩猶自未松手,力氣反倒大了些,直接扼住了他的雙肩,使他竟連往下縮身逃月兌的余地都沒有給留下。
拿『穴』的功夫于吳譜來並不陌生,他曾經能在拳場上叱 風雲,與他出拳精準不無關系。每一拳打出都力求擊中致人頹力的『穴』位,這是他與老鬼經過無數次研究總結出來的戰略。為此,對人體的『穴』位分布他投入了大量的時間去研究。
然而,自認拿『穴』精準的他,面對突然發難的女孩,卻有種無力的挫敗。突然間發難,還能準確地找準藏在後肩的『穴』位,然後以手指戳壓致人喪失戰斗力,單這一手功夫已足以讓人驚悚。
「你要干什麼?快放開我。」所幸身後的女孩並沒有什麼惡意,只是巧妙的發力致使自己喪失反抗力。震驚的同時,吳譜快速思考對策,月兌口斥責了一聲。
女孩的拇指依舊扼住吳譜的肩井『穴』不放,其他幾根指頭卻輕輕地拍打幾下他的肩膀,那種感覺有點像是在撫拍受了驚的寵物貓,仿佛在告訴貓咪莫要驚慌。
這動作使吳譜更加確定了女孩的善意。只是這女孩的行為也忒地怪了些,既能做出如此輕柔的動作,怎就不願意開口解釋一番呢?
吳譜無暇多想這個問題。縱使知道女孩對他沒有惡意,他還是不想這麼窩囊地跌坐在沙發上,堂堂七尺男兒受制在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子手里,感覺總是不那麼好的,更遑論吳譜還有一身的力氣和搏斗技巧。
偏生女孩的發力確實微秒到了極致,那根柔若無骨的拇指並不是一味的戳壓,指尖稍稍勾住,致使吳譜頹力的同時,又恰到好處的阻住了他突然向下縮身,從而逃月兌的可能。
這得經過怎樣的訓練才能達到如此境界啊,武俠世界里臻至化境的絕世高!
吳譜無悲情地在心中感慨一聲,突然哆嗦一子,繼而顫抖著聲音道︰「哎呀,你弄痛我了——」
身後的女孩微微一滯,戳壓的拇指微微一抬,雖並沒有離開,卻也給吳譜留下了一絲余地。
吳譜要的便是這一絲余地,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女孩的手指上,察覺到女孩的拇指微微抬起,他驟然往下一縮,早已經伸直的長腿帶著一股風聲呼嘯著從前面抬起,像是一根粗壯的鐵杵一樣朝身後女孩的頭頂掃去。
女孩哪料已像是砧板上躺著的肉一般的吳譜會突然間逃月兌自己的控制,而且動作是那般迅速,攻勢是那般凌厲。面對突然掃來的腿影,她慌不迭地往後踏一步,雙手疊起一搭,順著吳譜的腿風一矮身,接著兩只修長縴細的手像是兩張吸盤一樣,搭住吳譜的腳踝就再也不松開,順勢往後帶去。
這一手應變看的吳譜目瞪口呆。這一家伙要是被帶過去,胯襠就要與沙發靠背來個親密接觸,隨之而來的結果豈能用一個「悲慘」來形容?
老吳家代代單傳,到了吳譜這一代若是在一個柔弱的女子手中絕了後,不百年之後他有沒有臉面到地下去見列祖列宗,就在父母那里也交不了差啊。
他的反應也是不慢,在女孩搭住他的腳踝之時,他的身體凌空飛起一轉,另一只腿變掃為蹬,朝女孩的面門踩去。
女孩的瞳孔猛地一縮,旋即丟開吳譜的腳踝,身子靈動地一側轉,讓過蹬來的大腳。長長地馬尾凌空甩起來,飄逸灑月兌,好看至極。
越是好看的東西就越危險,吳譜現在可無暇享受女孩側轉的婀娜身姿,這女孩看似柔弱,實則跟一尾毒辣的黑蠍子差不多,舉手投足都透著危險。
果然,女孩側轉的同時,左拳微微握起,食指成鉤,第一個指節骨凸起,凌厲地朝吳譜的腿根擊來。
大多數打拳的人通常都是用整個拳頭擊打對手,而事實上,對戰中殺傷力最大的卻是食指的第一個指節骨。這根指節骨凸出來剛好能在拳頭中探出來,堅硬程度也其他指節骨更強。將出拳的勁道凝于這根指節骨,力量凝于一點,只要落點正確,一擊命中是很容易的事情。
但是這樣一擊的危險程度也是極高的,稍有不慎就會鬧出大『亂』子。所以少有人如此發力。而女孩這樣出拳卻好似是慣『性』使然,完全沒有一點兒唐突,這讓吳譜心中極為震驚。
女孩不止發力方式怪異,速度也是極快,幾乎不給人反應的時間。
好在吳譜身手靈活,而且佔了身高力強的優勢,慌『亂』中左腳先著地然後緊著一退,堪堪避過女孩的拳頭。
「你別再來了啊,再來我可還手了!」
剛才吳譜雖然踢出兩腳,不過都是虛張聲勢,並未大力發動進攻,不然以他的力量,早將女孩踢翻在地了。
當然,這只是以常規思路設想。女孩表現出來的力量和身手都不弱,吳譜兩腳踢下去究竟怎樣也未可知。
不過讓吳譜與女孩動手確實為難他了,他到底是個傳統的男人,與女人過招多少總有些放不開手腳。
女孩卻似乎沒有這方面的顧忌,見吳譜跑過去撿掉在地上的錢包,她一個掃堂腿就又攻了過去。
「你還來——」吳譜把嘴咧的老大,卻也不得不躲開。
未待他躲遠,女孩又是一記後旋踢掃來。這一記不過是佯攻,借助吳譜躲閃的空隙,女孩一彎身就將吳譜未撿到的錢包抄在了手中。
然後女孩就站定,再也不攻擊了。
吳譜看的哭笑不得,這女孩收發也太自如了一些,瞧她一臉靜默的表情,就好似先前的一番打斗壓根兒就沒發生過一般。
「把錢包還我!」吳譜懶得跟女孩理論,大手一攤朝女孩走去。
女孩使勁搖著頭,將錢包抱在胸前往後退去,那模樣好似對面走來的是一個想要非禮她的暴徒,淒美可憐。
若是還有人站在這里,指不定就認為身壯力強的吳譜是真個兒想要非禮人家姑娘的暴徒了。
怪不得很多偉人都女人是天生的演員。吳譜心中感慨一聲,只恨不得真將這看似柔弱的女孩掀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