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孫大蓋驟然覺得這一生最大的敗筆就是選擇逃亡到清河市。這之前他逃亡了很多地方,都順風順水地過來了,獨獨逃到清河市,他的命運就開始變得多舛。
給他最大希望的是這個地方,讓他最絕望的卻同樣是這個地方。
他身上背負著六條人命,他一度認為自己是這個世界最邪惡的人。可他錯了,至少清河市就有他更加邪惡的人。如壞他好事,後來又把他抓起來百般折磨的那個看起來不滿二十的少年,再如眼前這個居然將人血吸的津津有味,吸出了『性』.興奮的瘋婆娘。
這是地獄,這里的人都是魔鬼!
看到李美美一下接一下的用柔軟的手指在他臉上沾著鮮血然後放進嘴里吸吮,孫大蓋只覺得五髒六腑都在翻騰,發苦的膽汁混合著鮮血從嘴里溢出來,他只想離開這個地方,或者被人一刀捅死,也看著一個瘋婆娘喝他的血來的好。
李美美殷紅飽滿的唇瓣上沾滿了血跡,她仍在樂此不彼地將孫大蓋的鮮血送到嘴里,吸的嘖嘖有聲。
「告訴我,你是不是叫孫大蓋?」李美美詭異地笑著,嘴角翹起,『露』出里面的牙,沾染的全是血漬,看起來猙獰可怖。
這種視覺上的沖擊帶來的是精神上的折磨,這**上的疼痛更讓人難以承受,孫大蓋只想痛快的死去。
如一個在冰天雪地里惡的發昏的乞丐,面對一戶人家,滿懷生的期望乞求,「求求你,給我一點吃的吧!」與乞丐不同的是,孫大蓋此時滿懷的卻都是求死的期望,他乞求地望著李美美,聲音顫抖而無力,「求求你,殺了我吧!」
這夠得上世上最真摯的乞求,是用盡最後的力氣拼湊出來的願望,而這最後的力氣是一種叫做恐懼的東西。
孫大蓋現在確實只剩下恐懼了,心靈上不堪承受的恐懼。他毫不懷疑眼前這個女人會一點一點吸干他的血,等他所有的血流干以後,這個女人甚至會將他的肉一點一點的吃下去,然後不等埋在黃土下面受歲月侵蝕,他在地面上就會變成一具骨架。
落土都不能為安,這足以讓一個人無邊的恐懼了。孫大蓋現在正處在這樣的恐懼當中,他是被命運丟棄的丑,正在等待審判。
可笑的是,這一刻,李美美充當的是擁有審判權的命運之神。你能苛求命運之神對你公平一些麼?
多麼可笑的一句話,當你倒霉絕望的時候,你何曾見命運公平過?
命運之神是不公平的,所以李美美不可能給孫大蓋公平的審判。她笑的越發詭異,詭異間透著一絲魅『惑』。她干脆俯來,捧住孫大蓋已經被鮮血掩蓋的臉,伸出舌頭『舌忝』舐起來。
她喉嚨間的聲音透著不可抗拒的熱浪和魅『惑』,「你不告訴我也沒有關系,我知道你叫孫大蓋.我見過你,就在張青山的別墅里,你還記得麼?呵呵。」
孫大蓋禁不住哆嗦了一子。他體內的血流的太多,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但隨著李美美的『舌忝』舐,他褲襠里的長槍卻是無抖擻地挺立了起來。
李美美的膝蓋貼在孫大蓋的褲襠間,那杠長槍才稍稍有些反應,她立馬就察覺到了。這似乎給了她無盡的鼓舞,她『舌忝』舐的更加用力。
「瞧,你的血是多麼的美味,心肝,喔,你被我『舌忝』的很舒服吧?」李美美的手探到孫大蓋的褲襠間,精準地捏住了那杠長槍。
「啊——」,她突然仰起脖子朝天低吼一聲,迫不及待地俯去,將長槍含住嘴里,開始了歡愉的吞吐。
一分鐘,五分鐘,十分鐘……
辦公室里的掛鐘在滴答滴答的響著,孫大蓋嘴里溢出的鮮血已經越來越少,那只被鮮血遮住的左眼卻漸漸地睜開了。他似是忘記了所有恐懼,臉上開始浮起一片片笑,像是滿足。
「咕嚕——」突然,他的喉嚨間傳出一聲悶響,一個碩大的血泡從嘴角冒了出來。然後他的身子驟然快速抖動起來,大約持續了幾秒鐘,他的身子慢慢軟了下去。那一張淋滿鮮血的臉上,卻始終掛著滿足的微笑。
李美美抬起頭來,嘴角溢出一股股『乳』白『色』的汁『液』,混在鮮紅的血漬里,詭異至極。她輕輕撫著孫大蓋凝滯的臉,魅『惑』地笑了,「看,我伺候的你多麼舒服!」
她的目光一寸一寸的掃過孫大蓋的身體,像是要將這一刻變成永恆。很快,她的目光越過孫大蓋,落到了辦公桌上,那里,有一卷錄像帶。
她的臉驟然變得猙獰起來,「張青山,你想讓我死?可惜,你失望了。嘿嘿,沒弄死我,死的就是你,哈哈——」
李美美張狂的仰望著頭大笑起來。房間里的場景變得無詭異,一個癲狂大笑的瘋婆娘,一具渾身浴血的死尸,還有一杠固執地指著天穹的長槍。
癲狂大笑的同時,瘋婆娘的手還在死尸身上一寸一寸的撫『模』著,驟然撫到那杠挺立的長槍,她的笑聲戛然而止,眼眸里溢出了濃濃的『婬』.靡。將胯間的短裙一掀,竟是桃花盛開流水潺潺,一尾碩肥的鱖魚張著大嘴,一張一翕,霍地將那杠挺立的長槍吞沒了下去。
「啊——」
高亢的嘯聲穿過金碧輝煌的穹頂,直沒雲霄!
…………
與此同時,西城區的西昌路上,兩輛軍用吉普風馳電掣地駛入一條暗黑無光的巷子,沒入黑暗時驟然停了下來。前面一輛吉普的車窗搖開,『露』出一張清瘦的略帶稚氣的臉龐,他的旁邊,還有另一張眉目清秀但是目光如電的臉。
就在兩個年輕人相繼探出頭來的時候,一個與夜『色』渾然一體的人影詭異的從街邊走了出來。
「魚兒出水,可以收了!」
軍用吉普力『露』出來的兩個年輕人是土豆和柳江,早先還在擔心吳譜解決不了麻煩,本是將東邊部隊里的那幾個家伙拉出來直接將李美美和張青山平了。可誰曾想吳譜不動聲『色』地竟是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
此時坐在車里,土豆和柳江心中跌宕難平。特別是柳江,他的童年是在西山省過的,與他一起長大的幾個家伙也是敢鬧事的主兒,有一次甚至將一個高官的別墅給燒了。那件事情在西山省鬧的很大,那已經是柳江記憶中最大膽妄為的行為了。可再看看今天夜里的清河市,他才算是見識到了什麼才叫做真正的膽大妄為。
柳江與幾個敢鬧事撒野的家伙一起長大,他本身卻不是喜歡惹事的『性』子,獨獨愛武。早先听土豆提起吳譜的身手,他只是出于好想要與其切磋切磋。經過今夜的事,他卻是有了一種相見恨晚、惺惺相惜的感覺。同時,內心里想要跟吳譜過招的期望也更加的強烈。一個膽大到如此的家伙,打起架來都是搏命的主兒。
而柳江,正是喜歡搏命的主兒。所以當他遇上另一個搏命的主,用句難听的話來形容,那叫「王八對綠豆」。
相較之下,土豆的情緒似乎要平和的多。他不出身在部隊系統里,但卻有幾個鐵磁就長在部隊,而且進了東邊的部隊。世人只知道東邊的部隊里都是特種兵,他能夠自由出入那里,卻更為了解那里的真實情況。
特種兵?雖然那幾個鐵磁也是這樣的。可土豆卻很清楚那里面的究竟是一群怎麼樣的兵。誰見過沒有掛著武警餃的特種兵?這分明就是就是掛羊頭賣狗肉嘛。
起來,土豆的酒量卻也是在那個部隊里拼出來的。不然,他怎麼能夠套到更多的內幕?
好吧,這是題外話。便眼前,坐在幾個敢明目張膽地在十字路口掏槍的鐵磁身邊,土豆可不認為吳譜今天晚上鬧出的動靜有多麼大。他只是特別好,站在車外面那個與夜『色』融為一體的家伙,他的腦子究竟是怎麼長的,怎麼就能挑起南城區四巨頭之間的內訌。
「喂,你不上車?」土豆不喜歡在不用動腦子的時候動腦子,就如現在,他很好吳譜用了什麼方法使今夜的清河市變得如此熱鬧,但是他不認為這需要思考,要知道答案,最直接和最簡單的辦法當然是開口詢問。所以他將上半身探出車外,對著隱在夜『色』里的吳譜問道。
那一片渾然一體的夜『色』驟然變得分明起來,吳譜的臉慢慢地『露』了出來,他看著土豆認真的模樣,哭笑不得地道︰「現在,能不能先把你那該死的好心稍稍地放一放,先把事情辦了?」
土豆認真地點點頭,道︰「你的意思是會告訴我你是怎麼做的?」
吳譜沒好氣地擺手道︰「先收,不然魚兒又潛走了。」
土豆搖搖頭,依舊很是認真地道︰「水都渾了,就算魚潛回水里還是會冒頭的,不急。我得先確定,你是不是會告訴我。」
看到土豆,吳譜才知道一個人還可以無恥的這麼理直氣壯。他恨不得找一只臭襪子將這貨能夠冒氣的孔全部堵起來。
「會。麻煩你走人!」
土豆認真地道︰「你發誓你真的會?」
「我發誓,我真的會。」
土豆將身子縮回車里,想了想,又探出來,道︰「不行,我還是覺得有些不放心。麻煩你找個可靠的東西重新發一次誓,不然我是不會信的。」
吳譜已經怒不可遏了,不過他卻不能拿土豆怎麼樣。雖然康佳俊現在身在南城區,可他的老巢一樣不是什麼人都能闖的,至少目前的清河市,除了眼前這兩輛軍車,再也沒有誰有膽量和勢力去闖那個龍潭虎『穴』。
吳譜不得不將一只手舉起來,慎重其事地發了一個誓,「我以我和土豆的友誼發誓,若是事成之後不將成事之法告訴土豆,天打五雷轟。」
「呵呵,這下我信了!」土豆開心的將身子縮回車內,然後揮一揮手,道︰「出發,西山77號,收!」
柳江已經兩輛吉普車里的人卻都傻了眼,一個個瞪大了眼楮,暗道︰「這他.媽.的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