媵妾 第七三章 殺機

作者 ︰ 輕影

「咳咳……」夜魅趕緊拉了拉二二的衣服,這丫頭真是越說越離譜了,主子面前也敢造次。

「其實真的沒什麼的嘛,做人最重要的是開心。」二二又嘀咕了兩句,然後從剛才掏出來的一堆瓶子里挑出一個,對魚兒說道,「最近結痂太厚是不是很癢?你可千萬不要用手抓,抓破了可不是玩的,還得重新再痛一次,到時候你就哭鼻子吧。喏,這是止癢的,一天兩次,涂在傷口周圍就行了。」

夜魅和芳澤對視一眼,心里都叫苦不迭,到底怎麼才能讓這個不靠譜的家伙閉嘴。

二二猶不自知,繼續指著剩下的幾個瓶子對芳澤道︰「這些是用來祛疤的。等傷口的血痂月兌落以後,每日取一小粒,以晨露化開,涂在膚色不均勻的地方。這里每瓶有三十粒,一共六瓶,等全部用完應該就差不多了。不過要完全去掉不大可能,但是只要不是趴上去仔細看就看不出來。」

這話說的,也不看看主子傷的是什麼地方,又不是臉上手上,還趴上去看……夜魅偷偷的看了一眼魚兒,只見她還是笑吟吟地看著二二,可是主子這笑,咋就看著讓人心里發毛呢。把二二帶來果然是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夜魅覺得這是她這輩子最失策的決定,沒有之一。

「好啦,我要說的都說完了。有熱水喝嗎?」二二指著旁邊一個小房間問芳澤。那里原來是空著的,後來魚兒受傷後就收拾出來用來煎藥,里面有爐子,也可以燒點喝的熱水。

夜魅松了口氣,總算還有點眼色,知道回避讓主子說事兒。

「你等一下」,芳澤正要帶著二二去小房間,魚兒卻突然開口道,「芳澤,你把那日涵婕妤送來的兩瓶藥拿給她看看。」

芳澤依言取了那兩個瓶子來,二二接過,打開蓋子分別聞了聞,又倒了些出來查看成色,最後還把其中一瓶弄了些放到舌尖上嘗了嘗。

「這個應該是退燒用的,藥頭不重,還特地用蜂蜜蓋掉了藥味,可以給小孩用來內服。」二二指著她剛才嘗過的那瓶,說道。

芳澤聞言點點頭,「這些藥是涵婕妤在主子受傷那晚上,讓人悄悄送來的。送藥之人還說了用法,只是那人並不是常來的那個,所以就沒敢用。」

「這兩瓶藥沒有問題,且都是上好的,只怕太醫院制的也沒有這個好。只是這瓶金瘡藥……」二二又把另外一瓶里的藥倒了些出來再次查看,像是要確定什麼似的。

「有什麼話在主子面前但說無妨。」夜魅見二二看著自己,便道。

「如果我沒有弄錯,這藥應該是我們啟國影衛里的一位奇人所制。我以前有幸得到過半瓶,想研究這藥的制法,可惜用光了還是沒研究出這藥是怎麼配出來的。」

魚兒和夜魅同時目光一閃,卻是想到了同一件事。

「那這瓶就賞你了,拿回去好好研究吧。」魚兒笑道。

二二樂呵呵地把藥藏進懷里,跟著芳澤喝茶去了。魚兒臉上的笑容也收了起來,沉聲問道︰「說說吧,你查到了些什麼?」

「這次的事情,原先和帝陛下只是責罰了澤王,並沒有想要治主子的罪,只是令皇後嚴加管教而已。但是陛下在去瑞瑾堂的前一晚,他正和皇後在商量此事的時候,突然有人給陛下送了密報,稱澤王欲密謀帶著主子私自離開京城。陛下得報後大怒,急傳澤王。不過奇怪的是那些人根本沒往澤王寢宮去,而是直接往公主所而來,果然在路上截到了人。又有人證說看見澤王殿下從主子的書房窗口跳出來,還說了句……私下約定之語。」

魚兒想起熊小喵那晚跳到窗子外頭以後回頭對她說的那句「你等我回來。」如今這話只怕已經成了鐵證,這可真是百口莫辯,沒有的事也成了有的。

「只怕給陛下的那份密報里頭,時間地點都說得很清楚吧,而且我這里也應該早就埋伏下人了。」魚兒冷笑,看來還真是有人想要置她于死地,一次挑唆不成,再來第二次,一次比一次狠毒。

「確實,當晚宮中突然多了許多暗衛,我們的人手畢竟有限,且無法取得更多的內幕。只知當晚陛下親審澤王,回來後余怒未平,欲下旨將主子和澤王殿下治罪。那聖旨原本已經寫好蓋印準備次日一早就發出去了,皇後娘娘沖去御書房,跪地哭求,陛下最後便把那聖旨燒了。」

「你可知那原來的旨意上寫的是什麼?」魚兒似笑非笑。

「這個屬下不知,當時御書房內只有陛下、皇後娘娘,還有陛□邊的富公公。只听見最後御書房的門開了,陛下從里面出來,丟下一句‘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就拂袖而去。第二日一早,澤王就被秘密押解離京了,後來所謂澤王出宮的車駕其實是空的。不過此事做得十分隱秘,外頭一點風聲都沒有走漏,屬下也是幾天後才得到的消息。」

「死罪?」魚兒不怒反笑,「可這活罪也一樣能把人逼死啊……」若是換成個性子烈的,只怕回來就一條汗巾子吊死了。

「屬下無能,令主子受辱,請主子責罰。」夜魅單膝跪地。

「你快起來!」魚兒還在床上趴著坐不起來,只能勉力伸手去拉夜魅。傷口結痂後反而更不能牽扯了,一扯就痛。夜魅看魚兒伸手拉她卻失了重心,險些掉下床來,忙站起來把她抱住,「主子小心!」

魚兒被抱回床上重新趴好,才搖搖頭道,「那會兒御書房等處想來定是圍得鐵桶一般,根本傳不出消息。就算是你有神通能提前告訴我,又能怎麼辦?逃出去——那豈不是坐實了他們費盡心機安給我罪名,而且這一屋子人都會被連累。不逃,也不過就是和現在一樣,咬咬牙忍過去了,只要人還在,我們就還有機會翻盤。何況陛下也不可能任他們擺布,想來那日是一時氣極,等過些日子他消了氣,必定也會想想這事兒是不是巧合太多了點。」

還有一點魚兒沒說出來,和帝能夠統一穆國坐到這個位置,必定意志堅定,怎會是個耳根子軟的人?沈菊樺去哭一哭,他就把已經寫好蓋了印的聖旨燒掉作廢,這可太不合常理了。唯一可能的解釋就是,和帝自己發現了事中蹊蹺,但是他又迫于形勢必須作出一副盛怒的樣子。

如果和帝真是相信了她和熊小喵之間有不清不楚的關系,不管是活罪還是死罪,反正是關起門來打的,只要那板子上頭做一點手腳,魚兒現在一準是沒命了。而且別說是魚兒,幫他們傳信的芳玉等人,那是一個也別想保住,可是現在除了魚兒吃了點苦頭以外,其他人都沒事。而且熊小喵那邊,真的疑了這個弟弟,隨便找個地方把他圈起來就好了,何必巴巴的把人往軍營里送。西北大營,那可是穆國差不多三分之一的軍權。

「除了你剛才說的,還有其他什麼消息沒有?涵婕妤那邊查得怎麼樣了?」魚兒沉默了一會兒,又問。

「那個廚娘,還有涵婕妤那邊的事目前還沒有全部查清。不過剛才那個藥,倒是個重要的線索,屬下會順著這個方向再查一查。」

魚兒聞言點點頭,這至少說明,沈涵應該和影衛,或者是影衛里能接觸到那個藥的人有聯系。

「不過屬下在查涵婕妤的事情的時候,倒是發現了另一件事。那日主子身邊的宮人去太醫院請人,卻是花了大手筆都沒找回來人。那天實際上太醫院值守的太醫並沒有全部去崇賢殿,在那邊守著涵婕妤的只有兩位擅長婦科的太醫,另有一名醫女。其他人都去了葆郡王府,說是葆郡王的一位姬妾和一位小姐吃壞了肚子,後來又說郡王妃著急上火暈倒了,又把別的不當值的太醫也叫去了。所有人至次日過午方回。」

葆郡王?魚兒眼楮眯了眯,閃過一絲光亮。

這次如果和帝真的被人挑唆成功,盛怒之下殺了魚兒,那麼啟國那邊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而穆國這邊,和帝與澤王兄弟失和也是必然,澤王再一被貶黜離京,那最得益的豈不就是葆郡王了?何況和帝膝下無子,這萬一要是……不過棋差一步,沈涵就在這個當口有孕了!雖然生男生女孩未可知,但是和帝大婚,後宮一下子充盈了,就算沈涵生的是公主,說不定也很快會有別的嬪妃傳出喜訊,為和帝誕下龍嗣的。

有了這個變故,照理說葆郡王若真是幕後主使,應該按兵蟄伏,靜觀其變才對,干嘛弄這種把太醫都弄自己王府里去這麼招人眼球的事情?

魚兒輕輕嘆了口氣,穆國這邊的皇親國戚看著少,其實關系也復雜著呢。其中必定有許多她還不知道暗流涌動,稍不小心就會像這次這樣,被卷進去差點成為別人爭皇位的犧牲品。

要是熊小喵還在就好了,至少還能悄悄找他問問這里面的彎彎繞繞,以後他們斗他們的,她小心點避開就是了。可惜現在這人被和帝弄去西北了,也不知道多早晚才回來。

魚兒突然覺得,這才半個月沒見面,自己竟然開始想念某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晉江抽死了,不管怎麼點更新就是給我500,一直500,換電腦都不成。但願這次能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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