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戀一九七七 正文 第十章

作者 ︰ qianer11

下午,柳戀吃完飯也沒午睡,就急匆匆的趕到大舅家了,她有一個念頭或許可以解決大舅的危機,她想讓大舅開個照相管,現在整個縣城都沒有,正是搶佔先機的時候。

到了大舅家柳戀也沒多話,將大舅買的那些瓶瓶罐罐全部拿了出來,子軍經過上午的相機的事情,對柳戀的舉動也多了一絲期待,看著她翻來覆去的研究。

柳戀簡單分辨了一下幾個盒子的東西,除了上午用過的膠卷之外,那人到是給大舅配的挺齊全的,有倒膠卷的小工具,還有顯影液等東西,只是要暗室還要放大機和放大鏡,然後其實柳戀自己也只是大概知道一些流程,並不是很清楚操作的過程,柳戀發現她想的過于簡單了,隔行如隔山,看著簡單實地操作起來並不容易,模索了半天柳戀發現並不容易,太多的東西需要考慮,只好嘆口氣丟下手中的東西發呆。81年正是改革開放的初期,時間是搶佔市場的關鍵,她不甘心就這麼放棄。

從大舅的口中知道,現在整個縣城都沒有一家照相館,這是機會,而且看樣子大舅對此還是很喜歡的,把喜歡的東西變成事業她想成功的可能性比較大,最後柳戀決定一定要去市里一趟,不論如何都要去看一眼,現在的照片都是黑白的,相對洗片也比較容易,只要她看過應該能會做,剩下的就是練習增加經驗了。

「大舅什麼時候再去市里?」柳戀抬起頭來問道。

「再過兩天吧。」子軍有點猶豫,這兩天他忙。

「好吧,去的時候叫上我。」柳戀失望的說道。

或許她有些急了,什麼事情都不是一撮而就的,事情的發生還在大概十年後,她應該還有時間。

興沖沖來又失落的走了,柳戀沒有發現大舅和舅媽越張越大的嘴,只是即便發現了,柳戀也不準備做太多的掩飾了,她目前的小年齡如果不做一些出格的事引起別人的注意,是很難讓大家對她的話當會事的,而自從上次分麥子事件後,柳戀發現她急了,她不想等了,也不想在像上一世一樣渾渾噩噩的活著了,所以她要改變,而且從現在開始。

沒過兩天,大舅果然找好了車子,決定和柳戀一起去市里一趟,頭一天晚上還特意去和柳戀說了一聲,讓柳戀早點起床。

柳戀本來還月復誹去趟市里為什麼還要早起,半個小時的路沒那麼難吧,等第二天看見車子的時候,柳戀才知道為什麼要早點起來,因為那是一輛平板的馬車。

柳戀的眼瞪的溜圓,嘴角也有些抽,她昨天雖然知道肯定不會有汽車的,可是也沒想到是馬車,馬車牛車這類東西在以後也只有那些風景區為了招攬客人才有,現在居然還是交通工具,暈啊。

「有馬車不錯了,這還是你要去,求了你外公把大隊的馬車借過來用了用,要是我自己去是要走著去的。」

听大舅舅這話,剛被外婆抱到馬車上的柳戀差點直接趴下,走著去?柳戀無法想象那可是40里地,不是4里地啊。

柳戀詢問似的看了一眼外婆,見外婆點頭才知道是真的。外婆本來是不願意柳戀去的,路這麼遠,中午又不知道要在哪湊合一頓,餓肚子怎麼辦,孩子還這麼小,不過柳戀再三表示要去,並發誓一定不會惹麻煩,最終還是外公見她態度堅決才同意了她的請求。

所以今天外婆有點不高興,「都是你們這些孩子,瘋玩什麼,一天到晚的要到市里去看看,有什麼好看的,市里就那麼好,引得小戀也要去。」

大舅本來是認認真真听著的,後來看外婆有點停不住地架勢,趕緊的一揚鞭子趕了馬車就走,逃之夭夭了,逗得柳戀哈哈大笑。

外婆還在後邊追著喊︰「照顧好小戀。」

「知道了。」大舅舅一邊大聲答應著,一邊連連抽了幾鞭子,趕了馬快走,直到走出了村,大舅舅才松了口氣,低聲嘀咕著,道︰「真是嘮叨啊。」

「那不是嘮叨,是關心,是別人外婆還懶得管呢。」柳戀反駁道。

「是、是,我們小戀最最懂事了,比我們這些大人還懂事。」子軍也不合柳戀爭,直接把她抱到他懷里,讓她坐的能夠舒服點。

「大舅,膠卷帶好了嗎?」。柳戀回頭問著子軍。

「帶了。」子軍拍了拍斜跨在身上的軍綠色包說道。

「小戀為什麼一定要和我一起去市里啊,照片洗好後我會帶回來的。」

「我只是想看看照片到底是怎麼洗出來的啊?我很好奇。」柳戀笑眯眯的回答。

「柳戀也好奇啊?我也很好奇,這兩天我把手里的東西看了又看,發現我手里的東西就能把照片洗出來。不過有些細節我還不是很明白,這次順便再去問問,下次再照相的時候就不用大老遠的跑到市里去洗了。」或許是柳戀前兩天的表現有點用了吧,子軍一點也沒有把柳戀當成小孩子,慢慢的和柳戀聊著。

听大舅這麼一說,柳戀還真有點欣喜,大舅看來對拍照真的很感興趣,本來她還在想怎麼說服大舅,讓大舅把這一套技術學會呢,她自己畢竟太小,很多事都不方便做,大舅自己居然對這這麼上心,也省了她很多事情,這樣的話,說不定她的計劃就能實施的順利點。

一路上柳戀都在引著大舅和大舅一起聊著照像的話題,不時地問一下,例如光圈怎麼調整,焦距怎麼對準,怎麼顯影,怎麼定影,怎麼曝光等問題。

子軍有些能夠回答,有些就要細細思索,柳戀也不催促,知道答案的她也不去解釋,只是讓大舅自己仔細的考慮,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教會他怎麼解決問題才是真的為他找想。

一路上說說笑笑,到中午的時候終于到了市里,然後直奔上次買相機的商店,紅樓商廈,把馬車拴在商廈的外邊,那會兒車少,沒有什麼交通阻塞,沒有那麼多限制,更沒有人管你是汽車上路,還是馬車上路,所以馬車很順利的進了市。

大舅將馬車拴好,又托門衛照顧一下,就抱了柳戀直接到了上次買相機的地方。紅樓商廈,說是商廈其實也就三層樓,也還沒電梯。

不過能在這買東西的也不是一般人買的起的,這里的東西動輒就要花掉一般人一到兩個月的工資,甚至是一般人一年的工資,所以在這里逛的人都穿得不錯,當然那是指在子軍的眼里,在柳戀眼里那是土得不能再土了,而且一色的灰黑,看在柳戀眼里覺得真是一個模子出來的沒有區別。

子軍今天穿了一身破舊的軍綠色衣褲,鞋子也是老土的軍綠色膠鞋,這一身衣服算是子軍比較拿得出手的了。

柳戀這一身是桂花給她用別人的舊衣服改的,柳戀雖然覺得自己後世的時候比較臭美,穿別人的舊衣服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可是現在她是一點心理障礙都沒有,父母為了她連吃頓面條都要考慮一下,她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不過有人卻對他們這一身很是鄙視,「同志,我想問一下。」子軍剛剛想將相機拿出來咨詢一下正拿小鏡子臭美的售貨員,就見那售貨員拿眼瞥了一眼子軍,然後一臉的不耐,敲著櫃台說道︰「唉、唉手往哪放呢?」

大舅忙不迭的把手拿開,柳戀忍著沒有吭氣,心說怎麼到哪都能踫到這種以貌取人的人啊,她們這一路趕來是髒了點,北方本來灰塵就多,這馬路又還只修了一部分,有些地方還是黃土路所以是髒了點,可也不能這個態度啊,這櫃台手踫踫怎麼了。

「模髒了誰負責啊,去、去,一群窮鬼,這里的東西是你們這樣的人買的起的。」說完了還理了理自認為燙的挺美的卷發。

「這位同志,你怎麼能這樣說話呢?」子軍本來不想和一女人計較,只是這人也太氣人了吧,他穿的不好怎麼啦,他又沒有衣衫不整,又不偷不搶的,怎麼就讓人看不起了。

「怎麼了,我就是這樣說話的,就你還想買相機。」售貨員拿著眼白翻著子軍。

子軍氣得不行,可是又不好意思大聲和一女人大小聲,在哪氣得臉色鐵青。

柳戀聞言也炸了,心說我不說話,你當我病貓啊,一手指著那售貨員道︰「你以為你是誰?也就一破售貨員狂什麼狂?還瞧不起農民了,沒有農民你有飯吃,沒有農民你有衣穿?」最後柳戀還一轉頭,不忘對著看熱鬧的一群人說道︰「你們說對不對?」

「對。」一群人齊聲回道,本來他們就看這拿眼角看人的售貨員不順眼,勢利眼的也太過了吧,現在見被一小女孩指著她鼻子罵,都覺得痛快。

看售貨員還想說,柳戀搶著說道︰「另外我說你覺得自己美的不行是吧,我告訴你,就你這臉涂的白的和僵尸一樣,嘴紅的橡吸血鬼一樣,丑成這樣還敢出來嚇人,丑吧不是你的錯,只是丑成這樣還出來嚇人就是你的錯了,也不知道誰放你出來的,這麼不知道好歹。」柳戀說完還沖她做一鬼臉。

眾人聞言哈哈大笑,大家本來只覺得這小女孩不錯,穿的雖然不怎麼樣,但是怎麼看著都透著股機靈勁,沒想到還牙尖嘴利的,說的還挺貼切。

「是啊,丑不是你的錯,出來嚇人就是你的錯了。」有那看熱鬧的一起起哄說道。

售貨員聞言氣得臉色鐵青,使勁蹬著柳戀,柳戀也拿她的大眼瞪回去,心說就這水平還敢和我斗,真當我是病貓啊。

「走、走、走,鄉巴佬,再不走我要叫保安趕你們出去了啊。」見嘴上佔不了便宜,售貨員伸手趕人。

「既然這樣,找你們經理出來,看到時是趕我們走,還是趕你走。」柳戀臉沉了下來,不知道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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