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柳戀一個時期的輔導,小舅舅這些個平時墊底的人這次年底考試都有了不小的提高,小舅舅更是難得從墊底提高到了中等水平,小舅舅得到了白老師的表揚,白老師一方面真心為這些人高興,一方面因平均水平提高了得了校領導的表揚,把白老師樂壞了,問了原因才知道原來他們組織了一個補習班,他本來想找柳戀了解情況的,不過一問才知道,柳戀已經回家過年去了所以他也就作罷了,不顧也不知道是小舅舅忽略了,還是白老師這人不八卦,反正沒人告訴他,柳戀才四歲。
柳戀確實回家去了,農村人沒有在別人家過年的道理,即使這個人是自己的親朋好友也一樣,所以快過年的時候大強來接了柳戀回家。
回家前,柳戀又去了大舅的吉祥一趟,現在大舅和大舅媽基本上都住在吉祥,吉祥的外屋是照相館,里面有一小屋是大舅他們住的地方,取暖做飯都靠一個小小的蜂窩煤爐子,條件比較艱苦,甚至有一次柳戀來的時候看見房間四牆上有一層亮亮的東西,用手一模居然是冰。
這樣的條件——
大舅媽笑笑說沒事,柳戀從那一刻起真正的原諒了大舅媽。
快過年了,到處是采購年貨的人,縣城里的人也很多,柳戀突然想起後世那些層出不窮的推銷方式,比方買就送啊、滿多少東多少啦,現在市面上流通的東西還少,大部分東西還要到國家開設的商店里去購買,根本不可能有什麼打折啊,促銷啊什麼的活動,柳戀就給大舅出主意,讓大舅推出過年歡樂送的活動,很是火了一把,順便老爸的相框也狠狠賺了一筆,當大強把這一陣子賺回來的錢拿回來放炕上的時候,桂花瞪大眼楮道︰「這麼多?」
大強回道︰「那當然。」那表情柳戀一看就知道,一副我很牛的樣子,柳戀狠狠的翻了翻白眼,至于嗎。
「桂花來咱們數數,到底有多少?」大強興奮的道。
「有什麼好數的,大舅不是說有近三百塊嗎?錢很髒的。」
「髒什麼髒,小孩子懂什麼,那可是三百塊呢。」柳戀一看老爸老媽就是陷入了數錢的快樂中,他們不是要確認錢的多少,而是在感受數錢的快樂。
柳戀無法感受到,沒辦法這點錢實在是不入柳戀的眼,柳戀前世的時候包里少于兩百多塊錢都不敢出門,當然後來是帶卡比較多,現在看老爸老媽這樣真是不敢想象。
「兩百九十五塊錢,真的嗎?」。大強和桂花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不相信,這才兩個月啊。
「去掉買木料和油漆的50塊錢,這次淨賺245塊錢。」大強說道,「而且木料和油漆還剩不少,我還可以做不少。桂花我們發了。」大強興奮的說道。
柳戀噗——的一聲就把嘴里的水噴了出來,這就叫發了,結果桂花接的一句話更是讓柳戀嗆到了氣管里。
「那我們可要藏好了,千萬不能讓人知道。」
咳咳——
柳戀不行了,能不能不要在她喝水的時候說這麼好笑的事情啊。
「大強,我們的債可以還清了,這才兩個月啊。」
「恩。」
听的出來老爸老媽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真的假的。
好吧,柳戀承認,或許生活在不同的時代是無法理解他們這種感情的。
桂花見柳戀咳的厲害,連忙拍著她的背道︰「這孩子怎麼回事,喝口水都能嗆成這樣,真不讓人省心。」
這還是她的錯了,柳戀委屈。
「呀——天這麼黑了,快做飯。」桂花一抬頭看見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趕緊下炕去做飯了,當然做飯前還是細細的把錢收好了放到了安全的地方,他們家一向是這樣老媽管錢,不過老爸啥時候要錢,老媽從不打折扣就給,這是老爸和老媽的相處方式,他們互相信任對方。
不管柳戀再怎麼看不起這點錢,這點錢確實讓柳戀家過了個好年,首先將以前蓋房子的債還掉了,還剩了一百多塊錢,家里那頭小黑豬也不打算買了,那頭小黑豬柳戀目測滿打滿算也就130來斤,這還是養了有一年多了,也可憐,人都沒得吃了,豬更是沒得吃,估計一年到頭都是吃青草的,長成這樣也不容易。
以前殺頭豬得偷偷模模的,現在不用了,進入臘月,村里幾個殺豬的好手就聚在一起,和村大隊說好,佔了一塊地方,搭起架子,放好板子,架上鍋,燒上水,就正式開始殺豬了,村里誰家需要殺豬的,捉了四蹄捆好,拿板車推到地方,他們就開始幫忙殺豬,如果不想給錢就把豬血或者豬下水留下,如果不願意就給幾個錢。
幾個人一起,用刀的好手負責第一刀,這個人可是關鍵,如果手法不好一刀下去,豬沒斷氣那可是要四處跑的,到時大好的豬血就全部浪費了,豬血用大桶裝好後,有人負責吹氣,柳戀也不知道什麼道理反正會把豬吹的溜圓,扔到燒好水的鍋里再退毛,退好毛,將豬掛到架子上再開腸破肚,流水線作業也挺快的,一天能殺好幾頭豬,就這因為大家生活好過了,也足足殺了好幾天的豬才殺完。
殺豬的這兩天,全村都很熱鬧,大人小孩都來看熱鬧,有那沒有豬或者豬還不夠大舍不得殺的,就著當口也就直接買幾斤肉,不管誰家的看上了說好價格就買,多多少少大家都不計較,小孩們則是貪戀豬的水泡,吹好氣綁好,可以像足球一樣踢,也不管髒還是淨,也不怕天冷,流著鼻涕跑來跑去,不時的被大人們呵斥兩句,不過他們才不管這些,有得玩比什麼都好,轉過身來接著跑,把鼻涕蹭到袖子上,因此一到冬天農村的小孩子每個孩子的袖口都是曾明瓦亮的,可能有人說這麼髒啊,可是那會也沒見那個孩子壞肚子的,也奇怪。
柳戀當然不可能干這種事,不過偶爾跑過去踢兩腳水泡到時有的,大強看她踢得開心也隨她。
她家的小黑豬輪到今天被宰,兩個叔叔一早起來幫忙一起綁了豬送了過來,老爸要看著,桂花本來也要來,一來天冷二來柳戀覺得懷孕的人還是少看這些為好,所以和老爸一起勸了桂花讓她在家等。
等豬殺好了,拉回了家,大強笑呵呵的對桂花說道︰「今年豬不錯,有一百多斤的肉,給你爹娘送點,給我媽一點,剩下的我把骨頭剔出來,多帶點肉,叫上老二和老三一起啃大骨頭。」
桂花不是小氣的人,听了說好。
下午,老爸將兩個豬的後座,也就是的位置切了下來,據說這個位置的肉最好,一片拿給了女乃女乃,說好了明天女乃女乃過來幫忙煮肉,然後另外一塊送去給了外婆家,另外在桂花的要求下又把幾塊比較好的肉切了下來,一部分剁餃子餡兒,一部分留了到時招待客人,反正冬天天冷,只要拿一瓦罐封好,放到外邊就不怕壞,不過大部分的肉還是要做成臘肉的,肥肉要熬成油,于煮好的肉罐在一起保存好,留待吃到明年夏天才行的,農村人一年的油水就靠這點了。
柳戀家是正宗的北方人,深信好吃不過餃子,殺豬當晚的伙食就是純肉餡兒的大餃子,大強不喜歡吃小個的餃子嫌煩,所以桂花餃子包的比較大,而且純肉,因為豬不是吃飼料長大的,所以肉香甜,桂花的餃子餡兒選的是三分肥七分瘦的,北方人都知道純肉餡的餃子可千萬不能是純瘦肉的不然又硬又干還不香。大強剁餡兒的時候,又拿花椒大料泡好的水灑了進去,攪得勻勻的,所以餃子一口咬下去都有汁流出來,連柳戀都吃了5個,不過老爸吃了三碗,知道老爸飯量的柳戀還是小小的驚訝了一把。
吃完,桂花把特意多做的幾個餃子煮好,讓大強帶著柳戀給婆婆送去,這一點上柳戀一向比較佩服老媽,做的真是沒話說。
到了二叔家,二叔家剛剛開飯,爸把還熱的餃子拿給女乃女乃,女乃女乃笑眯了眼,第一個就拿了個餃子給小堂弟吃,小堂弟一連吃了三個,都不帶停嘴的,吃飽了剩下的還不讓動,農村人的說法,明顯是護食。
女乃女乃、二叔他們也就笑笑隨小堂弟的性子,柳戀有點不喜,倒不是在意這點東西,老兒子大孫子都是老人的心頭肉,所以柳戀並不嫉妒女乃女乃更疼小堂弟一些,只是這小堂弟的性子可不能這樣養,上一世就是因為這樣的嬌養所以最後才一事無成,徒惹了女乃女乃生氣,只是他也知道二叔的性子如果她現在提出二嬸沒啥,二叔倒有可能跳起來,沒辦法二叔護短。
在二叔家坐了會兒,請了他們明天來吃肉,大強就準備回去了,女乃女乃拉了柳戀的手到里屋,給柳戀拿了餅干出去,其實柳戀不喜歡吃餅干,雖然現在的餅干用料都挺正宗,可是還是不喜歡,不過這是女乃女乃的一片心意,而且她知道就是這點東西可能還是姑姑拿來孝順女乃女乃的,所以她每次都笑嘻嘻的拿了,有時候接受老人的一片心也是孝順。
出來的時候,看柳戀手里拿了東西,小堂弟的眼光不善,那是他的零食庫,二嬸到是沒說什麼,二嬸的性子有點憨,所以女乃女乃有時給柳戀點東西也不避著她,不然農家的媳婦哪個不是只看貨進來不看貨出去的,到時柳戀走了,還不給女乃女乃白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