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柳戀的女乃女乃就來幫忙,桂花身子已經很重了,所以基本上大強是什麼事都不讓桂花做的。
桂花到覺得是沒有事的,不過還是听了大強的話,老老實實的呆著。
老爸和女乃女乃分工明確,老爸把剩下的肉切成一指大小的方塊,女乃女乃就把肉放水里洗干淨,老爸還把除豬頭外的骨頭都收拾好,中午的時候,老爸抄了個菜,老爸的菜炒的還是不錯的,柳戀吃的眉開眼笑,當然最主要的是,菜里的瘦肉基本上都讓女乃女乃挑給了柳戀。
最後大強實在看不下去了,說道︰「娘,你也吃,小戀還小以後有的是好東西給她吃,你別慣著她。」夾了菜給女乃女乃。
柳戀偷偷吐了吐舌頭,沖女乃女乃甜甜的笑了笑。
「我就這麼一個孫女,疼這點怎麼了,再說我看小戀很好啊,比小飛可強多了。」女乃女乃不管老爸的話繼續給柳戀夾菜。
就是就是,柳戀點頭,大強氣急,這孩子怎麼就沒點怕人啊,在自己娘面前還不敢教訓柳戀,只拿眼瞪了柳戀一下,還被女乃女乃看見,又狠狠的訓了老爸一頓。
老爸是孝子也不反駁,桂花在旁邊看的好笑,也不插嘴,就當是看表演了,一邊還順手夾了菜給女乃女乃,女乃女乃笑著接過吃了,一家人和和睦睦,柳戀也覺得這四處漏風的房子也不那麼冷了。
下午稍稍歇了歇,老爸和女乃女乃就把一口直徑一米的大鐵鍋合力抬到了院里臨時盤好的灶台上,女乃女乃燒水洗鍋,準備煮肉,老爸去外邊再拉了一車的干柴過來,正準備著,兩個嬸嬸一起過來了。
二嬸是話不多的人,來了問了個好也就干活了,小嬸子這人倒是精明的,記得上一世的時候,到她家的東西基本上是有去無回的,不過都是些小東西,比方說一個板凳,一把斧子什麼的,沒什麼大的東西。
幾個人都是妯娌,老媽當時也就是嘮叨嘮叨,沒認真計較過,況且,小嬸子也不是個好吃懶做,只知道佔人便宜的,起碼干活她是肯下苦力氣的,看在這一點上大家也就得過且過的,沒發生過什麼大的矛盾。
二嬸、小嬸從根本上來說也算是農村做飯的一把好手,也不用說,大家自動分工,該干什麼干什麼,下午四點的時候基本上肉已經下到鍋里了,肉要先煮,煮的差不多了再下骨頭,炒糖色下到鍋里,給肉上色。
等二叔和小叔來的時候,已經能聞到鍋里的肉味了,柳戀饞的都圍著鍋轉了好幾圈了,女乃女乃直說還沒好,太硬的話不消化,不給柳戀吃,柳戀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成肉是動物了,只能在心理暗恨這鬼時代吃個肉都這麼難。
小叔是個嘴饞的,來了見骨頭還沒好,忍不住夾了塊燒的差不多的方肉,大口吃了起來,小叔拿了肉也要柳戀吃,柳戀看著那三分之二的肥肉,實在是下不去嘴,雖然那肉亮亮的透著光,看上去就很好吃,但是柳戀想想還是算了,她還是更喜歡啃骨頭。
二叔其實嘴也饞,不過自持身份還要再說兩句漂亮話,才撈了塊方肉吃,不過那速度可是一點不比小叔慢啊。
柳戀看著好笑,覺得他這兩位叔叔現在的表現還真有梁上好漢的架勢,大口肉大口酒的,看那飯量應該不比老爸差多少。
想到酒,一回頭發現老爸還真拿了瓶酒過來,看牌子柳戀知道是本縣自制的酒,沒什麼名氣,不過起碼還正宗,反正不是勾兌的,價格也便宜才5毛一瓶。
女乃女乃看見老爸拿了酒過來,皺了皺眉頭,不過高興時刻也不想掃興,只是叮囑大家少喝點,大強保證只這一瓶。
等到肉和骨頭全部熟了後,天已經全部黑下來了,大家也沒開燈,就著灶膛里的火光,大家邊吃邊聊,笑聲不斷,柳戀拿著根排骨在那奮斗,肉煮的很爛,不用費什麼勁就能咬下來,不過因為排骨很長所以柳戀吃的滿臉的油,桂花看著笑的不行,拿了毛巾給她擦臉,看著給她擦臉的笑肉,柳戀覺得偶爾做個小孩子也不錯。
說說笑笑,時間過的很快,明天就是臘月二十四了,大家還有的忙,所以也沒久留就回家了。
臘月二十四,撢塵掃房子,每年到了這個時候,每家每戶都要開始打掃房子,連平時打掃不到的角角落落都要打掃一遍,拆被褥洗窗簾,把一切能打掃的都打掃一遍,以期待把一切窮運,晦氣掃出家門,柳戀也用毛巾綁了頭上,像阿寶頭上的白毛巾一樣打了個結,揮舞著掃把四處掃落塵垢和蛛網,至于能掃掉多少,柳戀沒管,反正老爸還會掃一遍。
臘月二十九,是大家貼春聯的日子,這一日每家每戶都把自家蒙受了一年灰塵的門刷的干干淨淨,貼上大紅春聯,大強又把自家的院子掃的干干淨淨,柳戀他們這邊有個習俗,平時你哪怕再懶,到二十九這天,院子一定是要家里的男人掃的,什麼原因柳戀也不知道,反正這一天家里邊里里外外都干干淨淨,到處都洋溢著歡歡喜喜迎新春的歡樂氣氛。
一轉眼到了大年三十的晚上,柳戀一家人圍在一起包餃子,他們家包餃子其實一向不是老媽包的,從柳戀會包開始都是柳戀和老爸包的,不過現在柳戀忘了她這小年齡,坐板凳上才想起來,小手抓不起來小 面杖,倒是讓桂花好好感概了一番,有個女兒就是好啊,這麼點年齡就知道要 餃子皮了,不管桂花如何感概柳戀還是沒有幫上什麼忙,只在一邊看著了。
今天的餃子要多包點,一定要剩下,大年初一一早上吃,好像是取年年有余的意思。吃完晚飯,老爸又放了些炮竹,就又了他的一些老朋友叫了老爸去喝酒,順便守夜,這是農村的習俗。
現在也不知道有沒有一年不如一年的春晚,但是即便有也沒用,過年這兩天,唯一的福利就是不停電,可是再不停電,沒有電視,沒有網絡也沒用啊。
男人們出了門約好了朋友一起喝喝酒守守夜,女人們也沒閑著,帶了自家的孩子串串門聊聊天什麼的,十幾歲的孩子們就成群結隊的拿了自制的小燈籠,帶了點鞭炮,小心的拆成一個一個的,放在口袋里,一邊走一邊隨手放一個,當然還是很省的,家里的那點鞭炮是要堅持到十五的,可不能圖一時的痛快就放完了,難得村里這麼亮,大家又這麼歡快,好像這一年的辛苦,這一年的苦難在這時一下子都沒有了,剩下的只有歡笑和快樂,只要笑著就好了,就連平時有點小矛盾的,此時見面也都友善的笑笑。
桂花也沒走遠也就帶著柳戀到二叔、小叔和附近鄰居家里逛了逛,沒有電視,所以大家多是串門聊天吃些自制的花生瓜子什麼的,柳戀家的花生就是自產自制的,柳戀親眼看見老爸在大鐵鍋里裝了沙子,拿了大鐵鏟,不停的翻炒出來的,除了樣子難看點,不知道比後世那些用機器做出來的花生好吃多少倍。不止柳戀家這樣,其他家都一樣,有那手巧的還自己炒了瓜子,所以到了誰家都不會空手,保準塞的你滿手都是,柳戀到家的時候就抓了滿手滿兜的瓜子花生。
大年初一一大早,估計也就4點多,柳戀迷迷糊糊被搖醒,桂花已經給一家人都準備了全新的衣服,是里里外外都是全新的,老爸已經穿好了,老媽快手快腳的給柳戀穿好,也不管柳戀醒沒醒,把她扔給大強抱著,然後一起出門去拜年,到了外邊,看著天上明顯的星星,還有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柳戀也醒了。
農村人的習俗,年拜的越早越好,而且可不像後來一樣發個短信,打個電話拜個沒誠意的年那麼簡單,是要挨家挨戶給長輩磕頭的,這是對長輩的尊重,什麼陳規陋習之類的柳戀一點也沒覺得,難道對養育你、平時照顧你的老人磕個頭就是陳規陋習了,柳戀對此嗤之以鼻。
他們拜年的第一站是女乃女乃家,到的時候女乃女乃已經收拾的停停當當腰板挺直的坐在凳子上等了,老爸老媽帶著柳戀恭恭敬敬的給女乃女乃磕了個頭,女乃女乃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紅包塞給柳戀。柳戀沒有打開看,反正這錢不管多少都進不了自己的口袋,還是不看為好,直接趁女乃女乃不注意轉手交給了老媽,得到了老媽一個贊賞的眼神。
人說初一的餃子,初二的面,這初二是要回老媽的娘家吃面的,老爸早早的套了驢車,沒听錯真的是驢車,拿了一大床的被子鋪好給老媽和柳戀保暖就悠悠哉哉出發了,真的是很悠哉,本來柳戀第一次乘驢車,上一世的不算,反正不記得,還是有點小好奇,結果當看見不管是騎車的還是走路都超過去的時候,柳戀就郁悶的,這超車的也太多了吧。
不管怎麼樣,這年過得還不錯,紅包拿著,好吃好喝伺候著,到十五元宵節過後,柳戀不止白了、胖了不少,甚至都以為自己長高了不少,當老媽把以前的衣服給柳戀拿出來穿的時候才發現不是柳戀的錯覺是真的,柳戀真的長高了一大節。
原來過年還有這好處,節節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