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到宿舍進房間,小唐才剛起床,拿過手機看了一眼,說︰「唉!都快一點鐘了,我開始還想著靠一下,沒想到靠著靠著竟然睡著了,而且睡到現在才醒,對了,你是不是一上午都不在,出去吃早餐就沒有回來過?」韓菲霏說︰「是啊。」小唐說︰「開始我還想著怎麼還沒有回來?後來睡著了就忘了,對了,你一上午都干嘛去了?也不像買東西的樣子,因為兩手空空。」韓菲霏就簡單說了一下她上午的行程,諸如逛超市買菜,吃飯之類。小唐吃驚說︰「就你一個人啊?」韓菲霏說︰「不是,那麼好的事哪攤得到我一個人的身上?還有林之乎,莫莉。」小唐故意說︰「吃飯怎麼也不叫我?我早飯都沒有吃,現在快餓死了。」韓菲霏說︰「本來是打算叫你的,但不是擔心你跟莫莉兩個人不合嗎?」小唐說︰「你們都不擔心林之乎跟她不合,倒擔心我跟她不合?真是巧了。」韓菲霏默不作聲,莫莉,林之乎是一直不合,但不是那種真正的不合,林之乎每次說起莫莉也就是刻薄幾句,圖一下嘴上快樂,沒什麼惡意的,但小唐就不同,她說的那些話看似很平淡,其實挺傷人的。小唐接著說︰「就算擔心我們兩個人不合,那為什麼是叫莫莉去,而不是叫我去?莫莉之前那樣對劉成暢,卻在他心目中的位子比我重要,以前可是經常我,你,林之乎三個人一起行動?」韓菲霏說︰「劉成暢是想著莫莉過年也不回家,一個人在這邊挺孤單寂寞的——」小唐打斷說︰「原來如此,之前是我替代莫莉,現在倒成了莫莉替代我,大家扯平了。」韓菲霏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說︰「你應該早一點醒來,打電話給我,那樣我就可以順路幫你帶一點吃的,現在怎麼辦?我打電話幫你叫外賣吧。」小唐因此不好再說什麼,笑說︰「謝謝,不用了,我自己打電話叫吧。」韓菲霏笑了笑。
下午四點多鐘的時候,小唐到樓下打電話給劉成暢,說︰「晚上一起吃飯吧,你明天就回家了,我後天也回家了,這可是年前我們兩個人在一起吃的最後一頓飯了。」劉成暢說︰「好吧,你想吃什麼?我請你。」小唐說︰「在外面吃太破費了,就只有我們兩個人,而且現在快年底了,很多餐館都關門了,要不我們買菜到你家里自己做飯吃吧?」劉成暢表情有些猶豫,說︰「不會太麻煩嗎?」小唐說︰「不會,有什麼麻煩的,不就是買菜,做菜嗎?兩個人很簡單了,又不是一大桌子人,需要燒一大桌子菜,中午四個人的午餐你都不嫌麻煩,現在兩個人的晚餐卻嫌麻煩,有點說不過去吧?」劉成暢因此不好再說什麼,只得應承下來。
掛斷電話,小唐露出勝利者才有的笑容,她不會被動接受,但會主動索取。
一會兩個人踫頭,小唐十分高興,笑說︰「認識你這麼久,還是有幸第一次陪你一起逛超市買菜,希望有這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劉成暢微微笑了笑。小唐笑說︰「昨天晚上真是喝多了,到現在頭還有一點暈,待會多買一些青菜,盡量吃得清淡一點。」劉成暢說︰「好,你昨天晚上就不該喝那麼多,傷身體。」小唐說︰「高興嘛。」劉成暢說︰「高興也有個度,最後幸虧我幫你喝了三杯,不然你一口氣喝五杯會醉得更厲害。」小唐說︰「說起來還沒有感謝你呢?」劉成暢說︰「不用謝。」小唐說︰「林之乎也太狠了一點,指定我喝五杯。」劉成暢說︰「開始還十杯呢,最後打了對折。」小唐說︰「十杯那就更狠了。」劉成暢說︰「本來她說她自己喝三杯不就沒事了,你非不干。」小唐看了他一眼,說︰「你不覺得林之乎故意那麼說的嗎?有賣弄的嫌疑。」劉成暢听了吃了一驚,淡淡說︰「沒有。」小唐說︰「我說林之乎的什麼不是你都不會認同,我真是低估了你們兩個人之間的友誼。」劉成暢說︰「因為我覺得她並不是一個喜歡賣弄的人。」小唐說︰「這麼說倒是我詆毀她了?」劉成暢說︰「那也不是,也許你有自己的觀點跟看法。」小唐說︰「好了,不說這件事情了,我可不希望我們兩個人在這件事情上發生沖突,鄧雅致那就是前車之鑒,我不會跟她犯同樣的錯誤,怎麼樣?聰明吧,鄧雅致如果像我這麼聰明,你大概就會接受她了。」劉成暢忍不住好笑,說︰「是啊,說得一點都沒錯。」
買了菜回去,小唐跟著劉成暢進去廚房,說︰「我幫你做吧?」劉成暢說︰「不用了,你都說了,兩個人的晚餐很簡單,我一個人就可以搞定,你還是坐著看一會電視吧,或玩一下電腦。」小唐撒嬌說︰「但我想幫你做嘛,這其實是我的一個理想來著,你就成全我吧?」劉成暢听得骨頭都酥了,她不是跟薇薇學撒嬌,而是她根本就是撒嬌的鼻祖。這時手機響了,于是先接電話。
鄧雅致打過來的,說︰「到我家來吃飯吧。」劉成暢說︰「不好意思,恐怕去不了,我剛買了菜回來正在做飯。」鄧雅致說︰「不用做了,直接過來我家吃吧,現成的,吃完了還不用洗碗,我跟你說,你今天是過來也得過來,不過來也得過來,因為我爸媽從老家過來了,今年在這邊過年,他們從老家帶了很多好吃的過來,都是我家鄉的特產,有錢也買不到的,所以才叫你過來嘗一下鮮,如此盛情你怎麼好意思推卻?」劉成暢說︰「是叫了我一個人,還是叫了其他的人?」鄧雅致說︰「除你之外,還叫了韓菲霏,小唐,莫莉,但我第一個打電話給你,其他三個人慢慢再打。」劉成暢說︰「那好吧,一會過去。」鄧雅致囑咐說︰「早點過來。」劉成暢說︰「嗯,知道了。」
掛斷電話,小唐問︰「鄧雅致的電話?」劉成暢說︰「是啊,叫我過去她家吃飯,她爸媽從老家過來了,在這邊過年,帶了很多特產,也有你的份,她一會打電話給你。」小唐說︰「怎麼這麼不湊巧?我們才剛買菜回來,叫過去吃飯早點叫嘛。」劉成暢說︰「就是。」
一會小唐的手機響了,她看了一眼,笑著對劉成暢說︰「鄧雅致的。」劉成暢微微笑了笑,不說話。
之後兩個人一起去鄧小姐家吃飯。路上小唐笑著看了劉成暢一眼,說︰「你今天晚上除了吃飯之外,大概還要拜見岳父岳母大人。」劉成暢笑說︰「瞧你一臉的幸災樂禍。「小唐說︰「想開一點了,有些事情遲早都要面對的,就是現在不面對,以後也要面對。」劉成暢說︰「也是,還是回家相親吧,說不定會遇到一個合適的,到時鄧雅致該死心了。」小唐說︰「鄧雅致是死心了,我們這些人該傷心了,你不能為了讓一個你根本一點都不在乎的人死心而讓其他很多人傷心吧,這樣不劃算。」劉成暢微微笑了笑,一句話不說。小唐說︰「我是眾多傷心人中的一個。」劉成暢還是微微笑了笑,說︰「有人陪你傷心,你大概沒有那麼傷心。」小唐說︰「一般人是那樣,但我不是那樣,我不會因為有人陪我一起傷心心里就會好受一點,我會執著于自己的傷心,我現在事業剛有了一點進步,你別讓我在感情路上栽跟頭,事業和愛情我都要,而且都要好,我不要一方得意,一方失意,我不是莫小姐,沒有她那種勇氣可以執著于事業而舍棄愛情。」劉成暢忍不住替莫莉辯解,說︰「我之前跟莫莉沒什麼,談不上舍棄愛情?」小唐說︰「你就別幫她辯解了,在鄧雅致沒有出現之前她追求你的意思可是有點明顯。」劉成暢說︰「其實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不執著,你卻執著。」小唐理直氣壯的說︰「我不是替你鳴不平嗎?」劉成暢接口說︰「但問題是我並沒有覺得有不平啊。」
小唐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什麼好,半天說︰「看來我真是白替你鳴不平了,你非但不感激我,相反還可能覺得我有一點多事。」劉成暢著急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有些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那就過去了,沒有必要再提起或提及。」小唐說︰「好,我知道了,以後保證不會再提起,你是一個寬容的人,我也要學著寬容一點。」劉成暢說︰「對別人寬容就是對自己寬容。」小唐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說︰「現在雅馨的生產規模逐步擴大,業務那一塊以後可能會單獨成立一個部門,業務部。」劉成暢點頭表示贊同,說︰「是啊。」小唐笑著看著他說︰「怎麼樣有沒有考慮過官升一級?」劉成暢說︰「官升一級的應該是韓菲霏吧,她業務做得比我出色,又在雅馨的工作時間比較長,又是鄧小姐的親信。」小唐說︰「她的贏面的確比較大,但你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比如今天晚上你如果肯好好表現一下,那個位子說不定就是你的。」劉成暢笑說︰「有時候我真的希望自己能俗一點,但問題是做不到,況且韓菲霏本來就更合適一下。」小唐听了心里暗暗有些不自在,說︰「你非常看好她。」劉成暢說︰「是啊,我看好她勝過看好我自己。」小唐說︰「沒想到你對她的評價如此之高。」劉成暢說︰「放心了,她擔得起,我對她的贊美永遠不會有過于夸張,甚至吹捧的嫌疑,只是擔心口才有限,詞不達意,沒有辦法全面描繪她的優秀。」小唐說不出話來,心里滿是嫉妒。
一會到鄧小姐家,鄧小姐正在廚房忙著,鄧雅致陪著老爸老媽在客廳看電視。韓菲霏,莫莉兩個人還沒有過來。鄧雅致看到劉成暢,小唐驚喜說︰「你們兩個人怎麼一起過來了?」小唐笑說︰「路上踫到的。」劉成暢微微笑了笑,小唐大概是擔心鄧雅致吃醋。
劉成暢,小唐微笑問候鄧爸,鄧媽。鄧爸,鄧媽第一眼看到劉成暢的時候十分驚喜,好像期待已久,估計是鄧雅致,鄧小姐在他們面前說了一些什麼。劉成暢被兩位老人看得十分不好意思,原來他的感應是正確的,真的有那種拜見岳父岳母大人的意思。
鄧爸,鄧媽人比較顯老,看起來有七十好幾的樣子,而其實鄧小姐作為長女不過才三十二三歲的年紀,並樣子十分老土,倒不是說兩位老人家穿著打扮很老土,相反他們穿的衣服鞋子價格應該不菲,只是說氣質不大好,修養也不夠,所以再好的衣服鞋子穿在身上也是枉然。鄧媽還好,就是長得太胖了一點,好像不太注意飲食和運動的樣子。鄧爸乍一看真是有點嚇人,倒不是說長得很難看,而是喝酒上臉,所以滿臉通紅,像那種煮熟了的大蝦一樣,因為年紀大了,滿臉皺紋,溝壑暗渠,所以不單是大蝦,還是老蝦,甚至連眼楮都好像是紅的,布滿了血絲。
鄧爸,鄧媽挺熱情的,尤其是對劉成暢熱情,拉著他問東問西,諸如多大了,哪里人,什麼學歷,家里有什麼人,做什麼的,有無兄弟姐妹,等等。兩位老人家不會說普通話,滿口家鄉話,劉成暢努力听才听得懂,但有些地方還是听不懂,需要鄧雅致在一旁翻譯。鄧雅致一邊翻譯,一邊忍不住好笑,她喜歡看劉成暢尷尬的樣子,覺得很逗趣。小唐一旁也忍不住好笑,老實說,劉成暢尷尬時候的樣子挺好看的。
一會韓菲霏,莫莉過來了,兩個人大致看了一下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莫莉覺得挺內疚的,劉成暢之所以有此刻這樣的尷尬處境全部都是她給害的。韓菲霏的反應跟小唐如出一轍,忍不住好笑,覺得挺有趣的。
終于等到吃飯不用聊天了,劉成暢松了一口氣。鄧爸拿著一瓶開啟的白酒準備給自己倒酒,鄧雅致攔著說︰「你中午已經喝得夠多了,臉還是紅的,晚上就別喝了,不然待會又一堆廢話,唾沫星子四濺。」鄧爸說︰「來客了怎麼能不陪著喝兩杯?沒禮貌。」鄧小姐說︰「喝一點吧。」鄧爸于是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酒,然後又準備給劉成暢倒。鄧雅致制止說︰「他不喝白酒,他跟我們喝紅酒。」鄧爸不屑說︰「紅酒有什麼好喝的?還是白酒的味道純正一些。」鄧雅致看了他一眼,說︰「你知道什麼?蘿卜白菜各有所愛。」
鄧小姐笑著招呼大家說︰「來,吃菜,嘗嘗我家鄉的風味,醬蘿卜,牛肉干,燻臘魚,豆腐皮。」鄧雅致則忙著挨個倒酒。小唐說︰「少倒一點,昨天晚上喝多了,到現在也還沒有緩過勁來,我就只喝這一杯,然後吃飯了,明天還要擠車。」鄧雅致說︰「你酒量不錯,一杯哪夠?」小唐說︰「我真的只能喝一杯。」韓菲霏說︰「你就別勸她了,我跟她住在一個屋檐下,最了解她的情況了,今天睡了一整上午。」鄧雅致吃驚說︰「不會吧?」小唐笑了笑,說︰「怎麼不會?我昨天晚上可真是喝了不少酒。」鄧小姐說︰「你們昨天晚上都喝了不少酒,既然明天還要趕車,那就少喝一點吧,別誤了回家的正事。」小唐看了莫莉一眼,說︰「明天就只有莫莉不回家,她可以多喝一點。」鄧小姐說︰「是啊,你不說我差點都忘了,那你待會多喝一點。」莫莉淡淡說︰「不了,昨天晚上喝多了,今天胃都有點不舒服,所以還是少喝一點吧,我一個人住,喝醉了又沒有人照顧。」鄧小姐說︰「那倒也是。」小唐漫不經心的說︰「你應該趕緊找一個男朋友。」鄧雅致說︰「是啊,完全同意你的觀點,那樣喝醉了酒就有人照顧了。」小唐說︰「不過她眼光高,找男朋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鄧雅致說︰「是啊,連劉成暢這麼優秀的男人都看不上,可想而知她的眼光有多高。」小唐忍不住好笑,說︰「就是。」莫莉表情十分尷尬。韓菲霏同情看了她一眼。劉成暢一臉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