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雋已經從加護病房轉移到了普通病房,雖然仍不見蘇醒的跡象,不過朱醫生一再向我保證以雋的情況很穩定很穩定,我唯一要做的就是稍安勿躁,等待以雋重新睜開眼。
距離以雋手術成功是第三天了,我一直都不敢把這個消息告訴母親,每次母親打電話來寒暄我都需要咬緊了牙關才不至于泄露半點口風,單純的母親也只當我還在貴州「體驗生活」,期間幾次要求以雋接電話也都被我以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理由給糊弄了過去,唯今之計也只有等以雋轉醒之後再來從長計議。
卿筱曦一直陪著我寸步不離,對此我真的很感激,在這種時候如果只有我一個人也許真的撐不下去,是她給了我很大的勇氣和信心這才堅持了下來。
一間單人病房里睡了三個人著實顯得有些擁擠,以雋大模大樣霸佔著病床「睡」得很香,卿筱曦蜷縮在雙人座沙發上輾轉反側,睡得並不踏實,經常會听到她發出一兩聲微不可聞的嘆氣,我就倚在以雋的病床邊趴著,緊緊攥著以雋的手,生怕錯過以雋任何一點反應。
前世的種種已經讓我杯弓蛇影,我發自內心地感到恐懼,總覺得即使已經擁有了以雋,但總有一天還會失去他一樣,這種感覺隨著以雋的突然受傷越來越強烈,郁結堆積于胸口,讓我惶惶不得終日,也只有守在以雋的病床邊才能讓我心里好受一點,至少這一刻以雋還乖乖躺在我面前,誰也不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把他搶走。
連日來的擔驚受怕和疲憊不堪讓我也有些抵擋不住,趴在以雋病床邊就這樣陷入了迷迷糊糊的睡夢中,很平常卻又稍顯奇怪的夢,從我兩年前在醫院里重生開始,一直到以雋這次出事,一幅幅熟悉的畫面不斷在我腦海中飛快閃過,像是在刻意提醒著我什麼,又像是在幫我回憶著什麼,難道我錯過了些什麼或者忽視了些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夢中以雋像往常一樣親切地喚著我的名字,用手撫模著我的臉,描摹我的眉眼,仔細端詳著,窗明幾淨的眼楮如同一汪潺潺流動的清泉,泛著流光般的風采。
「易堯,易堯,易堯……」
每一聲黏膩的嗓音都戳中我的軟肋,我想我是真的陷進去了,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救。
「易堯,易堯,易堯……」
以雋修長漂亮的手指溫柔地掃過我的嘴角,指月復輕輕揉搓著我的唇瓣,充滿了青澀的誘惑。
「易堯,易堯,真的是你。」
「是我,是我,我一直都在。」
…………
「尚易堯,尚易堯,醒醒,醒醒。」
肩上突然被人加重了力道使勁兒搖晃,尖銳的女聲猛然間穿透耳膜,我倏地一下就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