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我兒子啊,非常人也!
是說好在我爸媽還挺喜歡名南這孩子的(名南︰因為我很貴╮╯▽╰╭),話說名南真的很可愛啊我淚流滿面了~
而且昨天拍照的時候發現他居然喜歡兔子,噗……哎喲喂我的道爺啊……一大把年紀了還喜歡玩具兔子你是要蔥啥(喂!
其實收藏好像有漲哎,就是看不到回帖有神馬漲的,請不要霸王,回帖收藏跟收入對我來說,因為有了名南這個甜蜜的負擔,所以對我來說很重要,請大家多多支持神馬的,不然放孩子咬你們啊混蛋們___________,文廷玉處理完國事,先往太後處問過安,眼見快要到太後的壽辰,太後卻常覺身體不適,只說一切要從簡。
一一都應了,文廷玉正要告辭,卻听太後又問︰「皇上,皇後最近如何?」這幾日她身上欠安,不願多見人,早起問安之類都令人一概免去了,今日稍好,突然想起來陡然是幾日不曾見過皇後。
文廷玉听見這話,下意識望了蘇竹取一眼,只見蘇竹取正在捧茶欲飲,全沒在意旁人,他便收回目光,道︰「皇後安好。」
「那便好。」
文廷玉覺得太後話中有話,卻又不說,只得賠笑問︰「母後是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太後搖搖手,嘆氣。
「我是有什麼話呢?說了不好,不說也不好。」
「母後但講無妨。」
太後便垂了眼,端起了茶,又是幽幽一嘆氣,道︰「皇上是一年到頭,時時地往掖庭宮去。」
文廷玉笑,原來是為這樣的事。
「母後,朕與皇後親密和樂,應是樂事,想當年先皇在世,與母後也是如此一般,朕可是都瞧在眼內。」
太後听了這話,觸動往昔樂事,也不由得抿唇一笑︰道︰「你這……」
略一思索,太後也不再說下去,只道︰「那你去吧。」
文廷玉一點頭,起身告辭,眾人躬身送行。
季苓在外面伺候,見文廷玉出來,立時跟了過去。
文廷玉笑著小聲對他道︰「你可都听見了,朕去哪兒,也總有那麼多人惦記呢。」
季苓笑著回道︰「皇上英明。」
英明在何處?倒像個將為美色誤國的昏君罷了。
文廷玉啞然一笑。
雖然被太後提點,但文廷玉不為所動,出了太後寢宮,便向皇後的寢殿而去。
此時已是日落時分,他落了轎,踏上長長回廊,心中是萬事纏繞,卻忽听到庭園中的聲響,頓時被吸引了目光。
他抬頭望過去,只見日漸西斜,殘陽若血,余輝落在人影之上,彷如蒙上一層血光。
人穿的是青色的衫,手中舞的是一把劍。
園中景色是美,卻美不過那人。
扶姜以武立國,貴族中女子習武的也多,江湖上也有不少女高人,文廷玉看得多了,也看慣了。
但謝輕容是不一樣的。
文廷玉靜靜站著,看謝輕容將那幾個劍招,練了好幾遍;他還是第一次看謝輕容舞劍。
謝輕容的動作先時不算流暢,但幾次來回,倒也算是身姿曼妙,令人側目。
那手中的三尺青鋒,劍身之上有嫵媚妖嬈的蔓藤狀紋路,其名「夢澤」,出自當世名家之手,乃是世間罕有的利器。
劍是利劍,她出手卻很緩慢,這套尋常的劍法,只為強身,不為制敵,尋常百姓都能習得,季苓原說得不錯。
只見謝輕容每一招,每一式都十分平緩,步子也極穩當;她目光清亮,鼻尖也些微微的汗珠,面上一點紅潮,只覺得比往日更加靈動可愛。
文廷玉看得入神,忽然謝輕容手勢一收,光芒挽起一道冷冽劍花,劍已經入鞘。
謝輕容一抬頭,目光正與文廷玉撞上。
她的眼神,叫文廷玉想起年幼之時,他第一次跟隨父皇與兄弟們前去狩獵,他費勁心機,射中一只小鹿,心中興奮異常,正要落刀,卻見那小鹿嗷嗷而鳴,眼神無限熱切,似是求饒,似是期盼。
他的刀最終沒落下去,那次狩獵,只有他一人空手而回,被父皇訓斥,更被兄長責罵。
那時候的所見,與現在所見,面對目光都是灼熱,只是心思卻不盡然相同了。
他回想往事,謝輕容卻忽然笑了。
「給皇上請安。」
她看上去心情好似很好,這會子想起來要講禮了,遙遙地一拜,動作卻很夸張,像是唱大戲一般。
四下無旁人,文廷玉駐足而笑,擺擺手,道︰「皇後一句,朕忽覺不敢當啊。」
說完,便朝謝輕容走了過去,見她正拿出絲帕,文廷玉順手便接了過去,然後輕輕地把她鼻尖與額頭上細細的汗珠都仔細擦掉。
絲帕上的香,燻得濃濃的,無端端令人心醉。
「你也會練劍。」
這話,不是疑問,而是陳述,文廷玉的聲音,溫柔得像水,卻有什麼,同往常不大一樣了。
謝輕容卻似不覺,她咳了一聲,道︰「蘇郡主是好心,我瞧著簡單,其實很不然,才練這麼一會,我就覺得累得很。」
文廷玉的手拉著她的手,灌入一道細微真氣,果然仍舊是阻滯的。
這也難怪,真氣不暢,力勁難運,做些事兒便覺得累。
「那以後不練了好不好?」
文廷玉摟著她問這話,謝輕容反手抱著他的胳膊︰「我想起來練的時候你也管不著。」
「哈,我怎麼管不著?」
謝輕容道︰「你不讓我練,我就在你看不見的時候偷偷練;你說了叫我練,我又嫌累了。」
這的確是她的怪脾性,別人要讓她做點什麼,推三阻四,不高不興;別人不讓她做的,她學得都快。
比如從小那什麼打雞罵狗爬樹鑽洞之類的事兒,她都擅長得很。
文廷玉笑。
「你笑什麼呢?」
文廷玉捏著她的鼻尖,溫柔哄道︰「你不知道,我雖然人不在你身邊,但是心里眼里,時時刻刻都沒放開過你……」
這溫聲細語,柔情萬種,落在謝輕容耳中,竟有些字字鏗鏘之感,甚是微妙。
謝輕容是只漂亮的小鳥,羽毛艷麗無雙,人人喜歡。
難的不是怎麼捉住小鳥,而是怎樣讓小鳥高高興興,心甘情願地被困住。
小鳥仗著自己的雙翅,總是熱愛天高地闊,一個不留神便飛走了。
他睨了一眼謝輕容,只見她仍笑得甜蜜,並不答言,只是抱緊了文廷玉的胳膊。
「今晚上……」
謝輕容「嗯」了一聲。
「朕還有公務,今夜就在御書房內歇息了,只是來瞧瞧你;夜里要早些睡,別在睡前貪吃點心,不然做夢也不舒服,嚷嚷著‘吃不下來’什麼的,丟人。」
謝輕容松開他的手,翻了個白眼,就往屋內走,走到一半又扭身過來︰「丟人?能有多丟人?」
民間俗語,吃飯一事,比皇帝更大。
說完了,一摔袖子進了屋。
文廷玉站在外間笑,半晌後只見綠袖惴惴不安地走了出來,不敢抬眼望他。
「怎麼?」
綠袖撲通一聲跪得五體投地,盯住文廷玉明黃靴上白色玉飾目不斜視,聲音打顫︰「啟稟皇上皇後要奴婢出來送客奴婢該死奴婢死罪——」
天道不彰,有主如此,自從當了皇後娘娘的近身侍婢,好處不見有,月銀不見多,命苦就算了,命也短的話豈不是要冤死?
文廷玉哈哈一笑,回袖轉身,信步離開。
綠袖等到腳步聲都听不見,才站起身,默默抹了額頭上的汗,回了屋。
只見謝輕容正在吩咐晚上不用晚膳,只吃點心,不由得又抹汗,想開口勸阻,卻明知是勸不了,還要惹一陣別扭,當下仿效葫蘆,什麼都不說。
只是到半夜的時候,她更後悔。
皇後娘娘沒個輕重,吃得撐了,夜里吃了消食藥,還哼哼唧唧了個沒完。
于是這夜,誰都沒曾睡個安穩。
胡為庸每日請脈,對掖庭宮中的人,也算漸漸熟悉,但如此大規模的黑眼圈,卻還是讓他嚇了一跳。
「這是……」
每個宮人看起來都像是被揍了一般,尤其是皇後的近身侍婢綠袖,在半路遇到,兩眼似是無神,卻隱隱透露一絲莫名的憤怒……無端端嚇死旁人。
「綠袖姑娘這是……」
「皇後開恩,讓奴婢去睡覺……」
綠袖雖是要偷個空兒,卻也是留了五六人在皇後身邊看護著,料想無妨。
看她這樣,若不趕緊讓路,怕是要死無全尸,胡為庸趕緊退到一邊,低頭不敢再看。
不過就算怕,正經事兒也是要做的。
「皇後今日可有哪里不適?」
謝輕容在簾子後頭,嘟嚷了一句︰「讓我睡覺就沒事了……」
「嗯?」
謝輕容道︰「無事。」
胡為庸為皇後把脈,一切如常,他正要告辭,忽听到皇後道︰「胡太醫且坐著。」
不知道有何事要留他,胡為庸只好當真坐下。
只听皇後令人掀了簾子,她起身扶了一個宮女的手,慢慢地走了過來,盛裝之下,難掩疲色,然天姿國色不改,胡為庸並不直視,只垂首等候吩咐。
「听聞胡太醫一雙巧手,本宮最近總難睡著,能不能,給我制一點香,放些安神的藥,助本宮入眠。」
這又是哪來的奇怪傳聞?一雙巧手?胡為庸深以為奇,為何他有巧手卻不自知?但皇後所托,似不能推諉。
他只得問︰「宮中香料齊備,難道皆無皇後心中所好?」
「那些都用遍了,也沒什麼新鮮。」她也坐了下來,托著腮笑得甜蜜,又問胡為庸︰「宮規莫非不許?」
「這……」
倒也不是不許,只是宮中用香,一向不由太醫院經手。
「你也別當那是香,只當是藥。」謝輕容想想,又道︰「這香,要清幽,冷冽,不甜,不燥,卻又綿長、溫軟,你可要記住了……」
這香,只怕當世名手來調,也不能教她滿意,怎麼就落在了自己頭上?胡為庸還未曾答話,只听謝輕容道︰「你抬起頭。」
他只得抬頭,卻見謝輕容的指尖指著眼眶下面的青黑︰「胡太醫,本宮再這麼難看下去,誰能負責?」
「……」
「本宮內心也很苦啊,本宮也不想啊,本宮怎麼這麼苦命,心憂天下,掛念皇上……結果就變成了如今……」謝輕容開始哽咽。
「臣……領命,臣……告退……」
謝輕容滿意笑,道︰「那就有勞胡太醫,來人,送客。」
胡為庸一退出皇後寢殿,走得飛快,腳不沾塵,正覺逃出生天了,忽然听見後面有人叫。
一回頭,竟然是方才皇後身邊的宮女。
她巧笑言兮︰「哎呀,胡太醫走得好快,奴婢差些追不上。」
追不上才好呢……內心是苦笑,面上是堆笑︰「敢問皇後娘娘還有何吩咐?」
「我們娘娘方才說︰‘有勞胡太醫,瞧本宮這記性差點忘了,有什麼祛瘀消腫的香膏也來上兩罐’……」
她似是學的皇後娘娘的聲調,惟妙惟肖。
有趣是有趣,可胡為庸當下只能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