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整潔肅穆的弧形走廊，半邊圍著淺綠色的玻璃幕牆，上一次走過這里還是因為傷愈後的體檢。
走到可以望見特別搜救隊辦公樓的地方，沈沉不由得放慢腳步。
遠遠地似乎望到對面頂樓停機坪上有個人坐在地上。
沈沉停下腳步靠近玻璃幕牆細看，隱約看出那是宋皓，直升飛機在他身後投下巨大的陰影，整幅畫面看起來寂寥而壯絕。
沈沉加快腳步離開急救中心大樓，穿過通路進入特搜隊辦公樓，乘坐電梯直達頂樓。
電梯門打開，沈沉緩緩走過去，宋皓不知是沒注意到還是不想搭理，一直沒有回頭。
「組長。」沈沉停在宋皓身側。
「嗯。」宋皓懶洋洋地應了聲，依然望著遠處的景色。
「你在這里干什麼？」沈沉蹲下來，看著宋皓的側臉。
「散散心，每次心里有什麼不舒服我就會來這兒坐一會兒。」
「因為剛才那個傷員的事？」沈沉順著宋皓的視線望出去，實際上眼前並不是什麼好風光，不過是高低錯落的樓宇和冬季樹葉稀少的樹木。
「一部分原因是，不過其實那些也習慣了。」宋皓的聲音平靜如昔。
「那還有一部分原因是？」沈沉問完這個問題，宋皓忽然扭過頭來看著他。
那雙深邃的眼楮盡管帶著疲倦也仍舊充滿吸引力，明明銳利地讓人覺得有些害怕，卻又無法移開視線。
「剛才那個女孩子是你的戀人？」宋皓回頭又望著遠處。
「當然不是，只是大學同學。」沈沉飛快回答。
「普通大學同學不會一見面就跑過來抱著你吧。」
「她以前……喜歡過我。」沈沉照實回答。
「那你呢？」宋皓的目光再次對上沈沉的，像是要看穿他心中所想。
「我當然不喜歡她。」沈沉毫不猶豫道。
「是嗎？」
「是。」
「那你有喜歡的人嗎？」盯視著的眼神沒有放松，反而越發銳利起來。
沈沉稍微遲疑了一下，宋皓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緊接著又問︰「剛才我吻了你，不覺得厭惡嗎？」
「不覺得。」這次沈沉回答得很快。
宋皓略帶上驚訝的神色，愣了愣又問︰「那如果我再吻你一次呢？」說著側轉身體向沈沉靠近過去。
沈沉猝不及防地跌坐下來，下意識地身體後仰，雙手撐在地上。
宋皓的臉越來越近，壓迫感逐漸增強，沈沉只是認真地注視著那雙眼楮，沒有再避讓。
「你真的不介意？」宋皓的嘴唇幾乎已經貼在沈沉的嘴唇上，溫暖的氣息觸及皮膚，那種若即若離的感覺莫名地讓沈沉的心跳逐漸加快。
「不介意。」沈沉微微搖頭。
「為什麼？」宋皓的目光斂了斂，「你也喜歡男人？」
「也不是……」
「那就是喜歡我？」
「……」
「默認了？」
「我不知道那算不算喜歡。」沈沉別開視線，加速的心跳讓體溫升高，這種異樣的感覺是多年來的第一次，從來沒有體會過那種感情，他不敢確定這是否就是他人口中的「喜歡」。
一直以來，他都以為自己是不需要那種感情的。
可是當顏毅的大學同學問起的時候，自然而然浮現起的宋皓的模樣又讓沈沉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那只能試一下了。」宋皓低聲說道，猛然地將與沈沉之間最後的一點空隙也完全奪走。
那是毫不客氣的吻，舌頭直接撬開牙關滑入口腔，肆意地撩撥敏感的部位。
果然並沒有覺得什麼不妥，順從身體的自然反應就好，盡管沈沉的經驗不算豐富，但只要跟著感覺給予回應就能感受到宋皓明顯地興奮起來。
「你這樣算是給出肯定的答案了嗎？」宋皓問著又輕啄了一下沈沉濕潤的嘴唇。
「我是第一次產生這種心情……」
「什麼心情？」宋皓把沈沉拉向自己，沒等他回答就閉上雙眼再次吻了下去。
「唔……」突然的深吻讓呼吸急促起來，沈沉下意識地伸手推著宋皓的胸口。
「組長，對面樓可以望到這里……」沈沉在喘息的間隙提醒道。
宋皓猛然恢復理智停了下來︰「對不起。」
「不。」沈沉抹了抹嘴角，宋皓重新坐到他的身側。
「顏毅。」宋皓恢復平靜，正色說道。
听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沈沉心里顫動了一下。
「如果你還是不知道究竟有沒有喜歡上我的話，我先等著。」宋皓繼續說道。
沈沉點頭，應道︰「好。」
「但是必須告訴你，我已經喜歡上你了。」
聲音波瀾不驚，還是一貫的嚴肅語調，卻讓沈沉牽動了一下心髒。
沈沉把視線從宋皓的側臉移開，揚起臉在陽光下眯起雙眼，天空變得不那麼真切。
听到宋皓說出「喜歡」這兩個字的時候，那種奇怪的感覺又從心底源源不斷地涌現，可卻比誰都清楚，那並不是真正對自己的表白。
「組長，怎樣才算是喜歡？」沈沉喃喃地問。
「每個人的定義都不同，很難準確地表達。對我來說，或許想要一直守在對方身邊的人就是喜歡的人。」宋皓邊思索邊回答。
「那是什麼讓你產生想要守在我身邊的念頭？」沈沉又問。
「沒辦法具體指出是什麼，那是個感情累積的過程，當它強烈到一定程度就會讓我明白自己的想法。」
「那麼，為什麼是我而不是別人？」
「這個問題沒有意義，也無法回答。當我意識到是你的時候，已經不可能是其他人了。」宋皓耐心而認真地回答沈沉。
「可是如果我不是我，你還會喜歡我嗎。」沈沉喃喃說道，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宋皓一愣，疑惑地轉頭看著沈沉︰「你說什麼？」
炙熱而困惑的目光讓沈沉不知道怎麼面對，只能別開視線。
「我是說，如果我變了……」
「每個人都會變，不用替那種未知的事情操心。」宋皓伸出右手模了模沈沉的腦袋，「你是在擔心有一天我不再喜歡你嗎？」
沈沉沒有回答，無法說出「是在擔心你喜歡的根本不是我」這種話來。
「可是現在我連你到底是不是喜歡我都不知道，不覺得這樣不公平嗎？」宋皓自嘲地說，「所以在你擔心那些事情之前，先把自己的心意弄清楚吧。」
「嗯。」沈沉應道。
需要弄清楚的事情遠遠不止這些，或許當一切明了之後宋皓就會改變現在的想法，或許沈沉終究是和過去一樣，與這種叫做「喜歡」感情絕緣。
作者有話要說︰我真的不會寫談戀愛，抱頭……
盡力了，還是寫得很崩壞，談戀愛太難寫了，以後還是寫一開始就在一起的orz
對不起了妹子們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