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畢竟是王妃。若煙一番話說得言辭懇切,嚴韶也覺得她說的在理,突然心里有什麼地方了一下,他默默地握著她的手,溫柔地說道︰「這些年,苦了你了啊若煙,連皇後都未曾讓你當上……」
——也永遠沒有機會了。
對于自己的原配若煙,八皇子對她雖無男女之愛,但他欽佩她的人品性情,她就似一朵默默開在夜里的花,默默給予芳香,不語不求,淡然處之,做好了本分,亦讓嚴韶有了愧疚之情,因而最後,他仍然是追封了這位命途多舛的女子皇後的名分。
對于摯愛的秦司,八皇子所遇到的那個秦司,那是上天送給他的最好的助力,她的才學助他登帝,在歷經重重磨難之後,才會更為珍惜吧。
而此時,當陳嫵夜看著親自扶著若煙出來的嚴韶的時候,心里某處的弦突然斷了——自己像個外人。
明明討厭他三妻四妾的,可還是嫁了過來。明明說過根本不會去愛這個男人的,卻在看見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而揪心疼痛。陳嫵夜只是不願承認事實罷了。
「我只不過是他眾多妻妾其中的一個啊,呵呵。」
陳嫵夜靠著牆壁,苦笑道。
「王妃這是不舒服嗎?」詢問的是分配給自己的丫鬟雪鳶,是個乖巧的好孩子,這讓陳嫵夜覺得貼心。
「啊,沒什麼,只是有些乏了,可以讓我一個人多待會麼?」
雪鳶知趣,便退了出去。
陳嫵夜想了想便閉上眼淺眠,確實,這幾日回娘家的折騰也累得她夠嗆。
當嚴韶來到陳嫵夜的住處的時候就看見這樣一副景致,雪鳶本是要通報,嚴韶擺擺手,讓她下去。
蓋著薄被的女子輕輕歪著頭,黑發自然垂下,櫻唇粉女敕似清水潤過的。嚴韶慢慢走過去,拾起落到地上的薄被一角,幫她掖好。
「真是,還是這麼不當心麼。」
「嗯?」陳嫵夜似乎發現有什麼響動,然後女子睜開眼楮,正瞧見看著自己的嚴韶,突然臉一陣熱。
真是,這個時候看到這家伙……
她想。
「怎麼就這樣睡在這呢?」
他的聲音里有著柔情,只是這柔情不是給自己一個人的,陳嫵夜便沉默沒回答。
「怎麼了?不舒服?」
他的關切只會更刺痛人心。
「王爺是要出征了吧,不知準備是否……已經妥當?」
「司兒就不挽留挽留本王麼?不會想念本王麼?」
這時候調笑算什麼呀,嚴韶還勾著人家的下巴,真是流氓姿態。
「聖旨不可抗的吧,就算挽留亦是無用,王爺你說對麼?」
「倒是在理,可是啊,本王還是想听听司兒別的話……」
趁著陳嫵夜不注意,嚴韶一個攔腰將她抱起,然後給她披上了秋衣,嬌小的女子就這樣在他的懷里懸空。看到陳嫵夜有著意料之內的驚慌神情,嚴韶甚至是有些得意的。
「你想听什麼啊,話說為什麼把我抱起來啊?真是的。」
「司兒不能猜出本王的心思麼?」
「我才……才猜不出。」
陳嫵夜扭頭,不理。
「真的?」
「無非是你想听的那些甜言蜜語,反正這些那麼多女人說過了,也不差我一個吧?」
「司兒這算是在吃醋麼?」
「又不可能要求你只娶一個,本來就不實際,好了,放我下來吧,王爺。」
陳嫵夜的語氣不知不覺變成了現代的模樣,也許只是映照了內心深處,她明明自知,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嚴韶先是驚訝,繼而瞪大了眼楮,然後沉默,最後,八皇子開口說道︰「這是司兒的期望麼?」
「這是勉強王爺的事。」
「本王會考慮的。」
將陳嫵夜放了下來,末了,嚴韶說了這麼一句,在陳嫵夜還來不及消化他這句話的時候,嚴韶不知想些什麼匆匆走了,連親吻都沒有留下。
「自己這樣算……什麼?」
陳嫵夜忽然發現她根本就沒有模透這個男人,說是最愛自己的,可是卻留自己一人在洞房之中;說是自己是唯一摯愛,卻連臨別的踐行之吻都沒有給予。
「自己這樣算……什麼?」
陳嫵夜忽然發現她根本就沒有模透這個男人,說是最愛自己的,可是卻留自己一人在洞房之中;說是自己是唯一摯愛,卻連臨別的踐行之吻都沒有給予。
這算是尊重自己麼?
終究,直至嚴韶離開,她也沒有問清嚴韶究竟是怎麼想的,只是,陳嫵夜何嘗不知,他們之間的問題。
陳嫵夜也明白二哥也在邊關,因為邊關戰事告急形勢也變得緊張。
某日,陳嫵夜閑來無事,便像雪鳶要來了有關慶燕國的地形圖。
「果然,是和黎陽國的戰事啊。」
慶燕國地處大陸東段,而黎陽國是與其接壤的西北面的國家。因一些摩擦而起的爭執繼而引發戰爭也是常有的事。但,這甚至是需要皇帝的兒子親征的狀況嗎?陳嫵夜有些不解,或者說,她應該設想到,這也許是個陷阱。
和國外的使臣密謀一起除掉嚴韶?陳嫵夜被自己心里的想法嚇了一大跳。
「不可能的,照現在這樣的情形,三皇子沒有必要這麼做。」
正在研究地圖的陳嫵夜听到有人來報。
「王妃,宮里的燕妃娘娘有請您到飛燕宮一趟。」
「啊?燕妃娘娘找我?」陳嫵夜繼續問了一句。
「回王妃,正是如此。」
「好了,本妃知道了,等準備妥當就進宮,你先退下吧。」
「是。」
因為要進宮,一行僕從就開始準備了,雪鳶邊幫陳嫵夜梳頭邊問,「主子是要換昨兒個的發式麼,您說挺喜歡的。」
「啊,這個啊,還是上次那個吧,昨兒的太隨意了,可不能怠慢燕妃娘娘。」
「嗯,奴婢知道了。」
陳嫵夜整理妥當,正準備出門,正好遇見了似乎是辦完事回來的玉瑱,玉瑱看到了她,便也像對待若煙王妃一樣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