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庶女養成記 立威

作者 ︰ Roliya

趙姨娘最終還是因為自己的愚蠢,而得到了報應。

她想要保住賈環,將兒子放在自己身邊養大的心願自然就成為了泡影。那一天,氣急了的賈母立刻就吩咐了屋里的老婆子。去偏院把趙姨娘給捉了來就要家法伺候。也是這趙姨娘命大,正巧那時候二老爺正坐在她屋里看剛出生不久的兒子呢。跟著一起過來的結果,就是看著趙姨娘好歹也為他們賈家生兒育女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偏院是住不了,只在二房院落里尋了一間破落不堪的屋子給她住。還另派上了四五個賈母身邊的老媽媽過去,單用來看管住她。看那架勢,根本就是一種變相的圈禁。連賈政也都再也不許進去她那屋了。

被她這樣的一鬧,連帶著賈母對賈環這個新得來的孫子也變得不待見了起來。趙姨娘獲罪,賈母不喜。這個倒霉的孩子自然而然就歸了他的嫡母,至于被這個孩子的生母給狠狠地算計了一把的王夫人,是否真的能夠好好待他。則仿佛並沒有多少人擔心過一樣。起碼他的生身父親賈政,是從來都沒有表示出任何一點異議來的。

這事沒過了幾天,自己還杯弓蛇影著的探春,就被趙姨娘的丫鬟給堵在了翠語閣門前的小石子路上。

「三姑娘!求求您別走啊,三姑娘!」

眼看著探春一見了自己,不但立刻賞了她記白眼。還拉著二姑娘就有繞開自己走的意思,那小丫頭便急了。沖過來就攔住了兩個姑娘的去路,還撲通一下就給跪倒在了那碎石子路上。

「三姑娘,趙姨娘可是您親生的母親那。您可不能見死不救!」

「這是哪里來的話?老太太不是都已經饒過了趙姨娘了嗎?」旁邊站著的迎春,終究還是月兌不了她的老實個性。純粹的說一就是一,說二就是二的實誠性子。她以為只要賈母略抬一抬手,施一施恩這件事情自然也就過去了。別人再沒有不撩開手的道理。

「二姑娘不知道,自從我們家姨女乃女乃被老太太屋里的媽媽們給看管起來以後。那些媽媽們雖然表面上並不會對我們姨女乃女乃怎麼樣,可是那每天嘴巴里的閑言碎語和辱罵卻從來就沒有少過。更過分的是,如今我們往我們那屋里送進去的只有冷飯殘羹,連原本應該送到屋里取暖用的炭,也都被那些看管的婆子們克扣下了。如今,我們就是想要燒一口熱茶暖暖身子也不成了。姨女乃女乃為了這個,連日里已經好幾次尋死覓活著想上吊了!」

「哎呀,這可怎麼辦才好?三妹妹,咱們還是快點去回明了老太太,求求她老人家開恩吧?!」

完全就是一個被養在深閨里的大家小姐,賈迎春哪里听見過這樣駭人听聞,慘絕人寰的事情啊?她會驚愕地一把就抓住了探春的手腕,慌不迭的就要拖著她往老太太屋里去求情,也正巧說明了她的本性確實十分的善良這一點。

可是穿越而來的探春卻並不見得就有那麼好騙了。她一听完這跪在地上的丫鬟所說的話,細長的彎眉便忍不住的向上挑了挑。

——哼,連日里尋死覓活的好幾回了。怎麼到現在還沒見著死成啊?

探春自己心里也知道這話實在是太刻薄,也不是自己當女兒的能對親生母親說的話。所以就算話都已經沖到了喉嚨口,還是給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我是姨娘親生的不假。可姨娘這次犯了錯也是實情。」

探春略一使勁便定住了腳,單憑迎春這麼一個小姑娘再想拉動她,倒也是一樁難事。

「這……姨女乃女乃雖然有錯,可錯也不至死……。」那小丫頭原打量著探春年紀還小,極好哄騙的。故此也沒防備,她竟然能夠不急著被自己說動,傻傻去給她家主子說情。反而鎮定自若的站在站在自己跟前說話。現在听來,這麼一句冷言冷語的話,听著就像是一盤冷水給當頭澆下來一樣,著實的一個透心涼。

「所以,老太太才只叫了幾個婆子將她看管起來,好讓姨娘不再生事啊。」頭頂上探春的說話聲,顯得特別的笑意吟吟與天真爛漫,听得那丫頭卻是止不住的打起了冷顫。

「哎呀,三妹妹!難道你還沒听明白這丫頭的話?老祖宗雖然饒了趙姨娘,可是咱們家底下那些個勢利眼的下人們,卻在往死里折騰你姨娘呢!」旁邊的大好人迎春,急的都快跳腳了,「好妹妹,她就算再怎麼糊涂,也是生你的娘。你能眼看著見死不救嗎?」

「二姑娘這話說的一點都不錯,三姑娘,求求您……。」那跪著的趙姨娘丫鬟也很會順桿爬,抬起頭來便接住了迎春的話頭。只不過當她看到了探春俯視著自己的那副表情以後,原本嘴里正急急說著的話,就不知不覺的全給嚇沒了。

探春的樣子,顯見得是門清著呢。一絲一毫都沒有被她說動,或是有哄騙到的意思。

「三妹妹,你猶豫些什麼呢?」

旁邊的迎春眼看著那丫鬟話說了一半,看了一眼探春就嚇得頭又低了回去,便也覺出了點味道。問話當中多少就有了點猶豫。

「二姐姐,我是再想,老太太下令把趙姨娘看管起來,原本就有想要她責罰她的意思在里頭。如果趙姨娘這個時候還能好吃好喝的,還像是有受罰的意思在嗎?再說了,那些媽媽們作踐姨娘,究竟是出自自個的意思,還是老太太私下里吩咐過的呢?就是現在,老祖宗也還為著這事在氣頭上呢。我們這麼冒冒失失的去求情,豈不就是要撞到槍口去上了?到時候只怕姨娘沒能救下來,我和姐姐兩個人反倒要得了不是了。」

「這……那依三妹妹你說,該怎麼辦?」

「依我說,你與其來求我,倒不如去找老爺是正經。」探春的臉雖然是對著迎春在笑的,可這話卻是說給跪在那地上的丫頭給听的。

「三姑娘!若老爺求的通,奴婢哪里還會來找您……。」一臉苦瓜相的丫鬟,丁點都沒防備就被探春給詐出了實情。

「哈,我說呢。姨娘這麼樣得老爺的寵,怎麼會不先去求他,反而眼巴巴的跑來求我。姐姐,連老爺都管不了的事情,哪里是我們姐妹能管得了的?咱們還是快點進翠語閣里好好去念書是正經。省的待會兒先生認真生氣起來,我們反挨罵。」

「姑娘,三姑娘!您不能見死不救啊,姨女乃女乃可是您親生的娘!她若是死了,您就是不孝……。」

那丫頭撲上來就發狠似的抱住了探春的小身子,一副發了瘋似的一陣哭求。只不過話還沒說到兩句,臉上卻早就已經結結實實的給挨上了一記耳光。

探春畢竟年紀還小,就算一巴掌拍下去也不見得有多疼。那耳光子的響聲也並不清脆。可到底還是把跟著她姐妹兩個的一大群下人給嚇住了。

「吳媽媽,你也是這府里的老人了。太太讓你跟著我,不止是要您教我怎麼做個大家閨秀的。一並還有要你管束下人的意思在。怎麼?你眼看著這丫頭對我這麼的無禮,也不知道上來拉嗎?」此刻的探春滿臉的怒容,俏生生的眉毛挑的老高。微微怒瞪起來的雙眼中,滿是凌厲如刀一般的利光。

「是……是!哎呦,姑娘您別生氣,我這就拉開這個糊涂脂油蒙了心的死丫頭!」

平時只有這吳媽媽在探春面前說一不二大小聲的份,今天猛然地見著了她家姑娘發威,連這位慣常神氣活現的教引嬤嬤也給震住了。連忙對著旁邊探春的女乃娘使了個眼色,兩個婆娘一起走上來,稍稍一用力就拉開了那個不知規矩的丫頭。

「把她帶去太太的跟前,再把她剛剛對我說的話全都一五一十的回了太太。該怎麼處置,還請太太定奪!」高聲呵斥的探春仿佛還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又狠狠的來回打量了那丫頭好幾眼。

「回去告訴姨娘!既然老太太開了恩饒她不死,她就該安守本分的好好待在屋里反省反省自己的錯誤!事情都鬧到了今天這樣的地步,居然還上躥下跳的想要求別人替她說情。她要是再這麼不知輕重的鬧騰下去,不用等她自己尋死覓活的想上吊。老太太和太太自然也有辦法一碗藥送她上路!」

「姑娘,您現在還和她說這些做什麼?等會兒奴婢們把她往太太那屋里一送。太太自然就會為了她沖撞了姑娘,下令拉出去叫人打一頓再叫了她娘家人上來領出去。哪里還有工夫讓她往趙姨娘那屋里去啊?」

那吳媽媽想必是見識到了她家小主子的厲害,不知不覺就露出了卑躬屈膝想要討好她的意思來。只見她已經長了些皺紋的臉上,此刻笑的就像是一只打過褶子的肉包子似的。看著倒讓人禁不住的就想要發笑。

「是嗎?那就算了。」

「姑娘要是認真想把這話告訴趙姨娘知道也不難,等會兒老奴把這瘋丫頭送到了太太屋里,就給您去傳話。」

「算了,何必還勞嬤嬤您親自走一趟。再說太太都沒說什麼呢,哪里就輪得到我這個做小輩的指手畫腳呢?我不過是氣極了,才口不擇言的多說了幾句,媽媽們可別當真。」

「哎呦哎呦,不會不會!瞧您說的……。」

「呵,看來你還得謝謝我。這樣一來你就能出府去了,再不用回去跟著姨娘過那吃冷飯剩菜的苦日子了。像你這麼一個聰明伶俐的丫頭,能這麼熱心的替她求這個求那個。有幾分是真為了她,又有幾分是為了你自己的?咱們心里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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